云的抗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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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日和忽然嘶喊起来:“冯远修,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不错,我老子是汉奸,但你敢说你舅舅不是汉奸吗?你舅舅是大汉奸,你也是小汉奸。”
冯远修脸上的肌肉好像忽然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抽搐了一下,这种痛苦不为外人道,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咬了咬牙,讪笑道:“但是我没有整天皇军长、皇军短的挂在嘴边,我也没有以自己的舅舅为荣。”
程日和更大声的嘶喊起来:“日本就是比我们国家强嘛,你们不觉得所谓的民国政府,其实就一帮蛀虫吗?我们的国家已经被他们蛀蚀得奄奄一息了,日本人作为强国,又是友邻,看不下去了,这才伸出援助之手——”
这话就太狗屁了,连欧阳云都听不下去了,他上去就是一脚:“滚你妈的!都是你老子教你的吧?!我日,是不是欺我不杀小孩啊?!”
楚天歌早听得义愤填膺,抽出藏在身上的一把肋差,刀尖架到了小胖子的脖子上,持刀的右手颤抖着,好像随时可能失手割下去。
程日和哪见过这种阵仗,骇得张大嘴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屁股上的两片肥肉一阵颤动,随着“扑哧”声响,竟然屁滚尿流起来。
其他学生也骇呆了,他们毕竟还小,虽然痛恨程日和的汉奸言行,但是绝对没想过要取自己同学的性命——真刀真枪面前,不少人怯场了。
欧阳云没想到小汉奸如此不济,急忙一个跳跃让开,捏住鼻子说:“回去跟你老爸说,不想和胡恩溥、白逾恒一个下场,做人低调一些。我知道,当汉奸不容易,但是毕竟都是中国人,什么事都不要做得太绝!”拉开楚天歌,将程日和放走了。
“当汉奸不容易?!”那些汉奸如果知道说这话的就是“河北事件”的幕后真凶,不知道他们会感恩戴德呢,还是痛哭流涕。
楚天歌习惯了他言语的肆无忌惮,早就见怪不怪,黄家华等人则像听见天外来书似的,许多人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着。冯远修则听得眼睛一亮——这话他从舅舅那里听说过,当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现在听起来却是别样的滋味,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他们的身份,他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问:“两位大哥,你们是‘除奸特别组’的吧?”
“除奸特别组?!”
冯远修以为他们怕暴露身份,声音压得更低,说:“大哥,你们认识庞文举吗?我和他很熟。”
欧阳云看着面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的模样,身子有些单薄,但眉眼却透着一股早熟,眼神很深沉,想起他之前的表现,处处透着谨慎,心说倒是个不错的间谍苗子,就不知道心志如何。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他压低声音问:“现在不忌惮我们了?”
冯远修有些腼腆的笑了,说:“你们外表不像常人,天津汉奸又太多,我不得不小心。”
欧阳云笑了,说:“不错,头脑够冷静,就不知道胆子够不够大。”
“那要看做什么事了。”
“行,跟我们出去谈谈,怎么样?”
“我能不能叫上我朋友?”冯远修看了看不远处的黄家华。
楚天歌一直在旁边听着,并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这个时候笑道:“你倒很讲义气。”
欧阳云摇头:“我现在只看中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有一腔热血就能够完成的。你的朋友很讲义气,组织能力也不弱,但是太冲动了。老实讲,我觉得你们刚才羞辱那个小胖子有些儿戏。你想过没有,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过错,某子不是说过吗,人之初,性本善;又说子不教,父之过。有一个汉奸老子在身边——”
楚天歌:“大哥,‘人之初,性本善’是孔子说的,不是某子。”
“我知道,某子就是孔子。”
“某子不是张艺谋吗?”
“这个,此某子非彼某子。”
“哦,我知道了,这个‘某’是代指。”
欧阳云瞪着楚天歌,见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恨不得在他脸上踹一脚——这个木鱼脑袋,咋就没有一点幽默感呢?
冯远修讶然的看着两人煞有介事的探讨“某子”问题,哑然失笑,心里开始怀疑日租界里的事究竟是不是他们做的——在他想象中,以两人之力在重兵把守的日租界里杀了两汉奸、十几个日本兵,那绝对是荆轲式的国士,断然不会像面前两人一样,为这种无聊问题纠缠半天。
赏了楚天歌一记爆栗,欧阳云转对冯远修,发现对方的神情怪怪的,知道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被破坏了,无奈的说:“看来今天不适合再探讨下去了。”
“不,我想跟你们谈谈。”
“哦,”有点意外的看他一眼,欧阳云发现自己小瞧这少年了,说:“跟我来吧。”
第十五章抗日双雄
““日本人很嚣张啊!”楚天歌轻声说着,手里比划出一个举枪射击的姿势。
欧阳云站在他旁边,眼睛看着河北省政府门前黄轧轧的日本兵,耳朵里听着小鬼子整齐响亮的日语呼喊,心中想着,历史上抗战初期一个日本兵抵得上三个中国士兵,这差距究竟在哪里呢?武器?还是素质?也许两者兼而有之,那么,如果自己想整训一支部队出来,却从哪里入手呢?参军?还是创建游击队……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次见识到了大规模的日本兵,这才发现,日本鬼子之所以敢放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并不是无的放矢。就这批武装抗议的日本兵来说,如果单单从军事角度来说,军容整齐、士气高昂、装备也算精良,算的上一支强军。
欧阳云有心考察冯远修,带着他从中日中学一路走到这里,路上所见,嚣张的日本人,奴颜婢膝的汉奸,敢怒不敢言的同胞,各色人等历历在目。他静静的观察着身边的少年,见其一直不动声色,只眼中偶尔流露出一些悲愤的神色,心中不由暗暗赞许——这个少年,城府极深,识得大义,好好培养一下,绝对堪得大用。
“远修,你舅舅真是汉奸吗?”
“是,”少年低下头,这是他的耻辱,虽然这耻辱是亲人强加到头上的。
欧阳云拍拍他的肩膀,说:“世事无常,并不尽如人意,抬起头来,这又不是你的错。”
“大哥!”少年抬头看他,眼中透着感动,这样的话,好朋友黄家华也说过,不同的是,现在说这话的和他才认识不久,还相当于陌生人,来自陌生人的信任,总是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换一个角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舅舅现在是你的耻辱,但是有一天,他也许会成为你功成名就的基石。”
少年是聪明人,联想到他们的身份,马上领悟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压低声音问:“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能加入你们?”
欧阳云和楚天歌相对一笑,他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要加入,不怕我们是汉奸?”
冯远修板起小脸,正色说:“两位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但我可以肯定,你们绝对不会是汉奸。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日租界里那起暗杀事件肯定是你们干的。”
“哦,凭什么呢?”楚天歌来了兴趣。
少年肯定的说:“凭你们刚才对程日和说的话,做的事。”
“呵呵,那个,好像只要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那么做的。”
“可是,他们没你们这样利索的身手,”少年看着楚天歌,继续说:“这位大哥,你刚才用的兵器应该是日本人的‘肋差’吧?”
楚天歌笑了:“呵呵,你看出来啦,我这把刀子可不是一般日本货……”
欧阳云见他有说漏嘴的趋势,瞪了他一眼说:“声音小点,怕人家不知道北平的事是我们做的?”
“啊!差点忘了,”楚天歌眼睛四下乱转,见周围并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放松下来。
“北平——”少年眼睛一亮,双手抓住欧阳云的右手,有些激动的问:“黑龙会在北平的据点是被你们扫掉的——哎呀,我真笨,你们正好两个人。呵呵,欧阳云、楚天歌,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楚天歌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恩!你认识我们?!”
欧阳云微微笑着,并不做声,他刚才那句话,正是有意要让冯远修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冯远修眼睛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少年心性尽显:“你们谁更厉害?”
“臭小子,想挑拨离间?”
“当然大哥更厉害。”
“欧阳大哥更厉害?”少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着转。
欧阳云笑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冯远修了,说:“我叫欧阳云,他喊我大哥。”
少年眼神更加明亮,看着他热切的说:“欧阳大哥,你收我做徒弟吧。”
他笑着没说话,楚天歌却急了,说:“大哥,收下他吧,这孩子不错。”
冯远修眼巴巴的看着他。
“行,不过我要声明,做我的徒弟很辛苦的。”
“我不怕吃苦。”
“我们可不是什么‘除奸特别组’的。”
“没关系,‘抗日双雄’嘛,只要杀鬼子、除汉奸就行。”
“什么‘抗日双雄’?”
“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啊,现在外面都这样称呼你们呢。”
“啊!”欧阳云和楚天歌对望两眼,前者是哭笑不得,后者则有点小小的得意。欧阳云见冯远修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忙转移话题说:“杀鬼子、除汉奸是我们的本分,其实,我们也正想成立这么一个组织呢。远修,你们学校抱有你这种想法的同学多吗?”
“很多,师父,你是不是想把他们组织起来——可以交给我做。”
“慢慢来,先保护好自己,活着才有希望——远修,你对眼前的情景有什么想法?”
“为国家悲哀,堂堂一省政府,竟然被人家骑到脖子上拉屎;羡慕日本人,如果我们的军队也有这般强悍,还有哪个国家敢小瞧我们?!”
“我们的军队确实不如人家,不过不急,只要有仗打,只要官兵同心,有一天,我们的军队会比日本人更强。”
“师父,我也想咱国家有这么一天,怕就怕我们的政府和军队没这个志气。”
楚天歌点点头说:“远修说得不错,我看中国要达到这样的水平,很难。”
欧阳云见他们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很不以为然,心中想着,如果不是最高当局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把红军赶去过草地、爬雪山,而是让他们开来这里,只要换上批装备,那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话不能这么说,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可不是光靠军队就能够决定输赢的,军队对阵不过是表现的最终形式罢了。打到最后,比的还是国家的实力、人民的凝聚力。我们现在确实比日本穷,科技也落后许多,但是我们人多,而且,有众多像远修这样有志气的少年!我相信,等你们成长起来,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这话很鼓舞人心,特别像冯远修这种血热热的少年,他立刻激动地说:“师父,你说得太好了,我也相信,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日本鬼子一定会被赶出中国的。”
拍拍他的肩膀,欧阳云说:“只要拥有这种信心,那么,我相信一切困难都不会难倒我们的。天歌,拿出来。”
“什么?”
“水纹太安。”
楚天歌身上的肋差和欧阳云获得的那把太刀全都缴获自流川正树,太刀名为“流川太安”、肋差名“水纹太安”,皆能断金削铁,他爱之极深,此时听欧阳云的意思好像要拿它送给冯远修,哪里舍得,不由大叫起来:“你收徒弟,凭什么拿我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