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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盛唐崛起-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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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酒诗百篇?”
  那不是李白干的事情,与我何干?
  杨守文对昨天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所以有些糊涂。
  贺知章在一旁的床榻上坐下,看着杨守文,突然道:“青之,你不会是记不得,你昨日干的好事吗?”
  “我做了什么?”
  杨守文一脸痴呆模样,皱着眉,努力思考了一阵道:“我只记得昨天一直在作诗。对了,昨日总仙宫中,连续点中瑶台,我就一直作诗,吃酒,然后就不记得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作了多少诗?”
  杨守文迷蒙着双眼,半晌后摇了摇头。
  “八十一首!”
  贺知章突然抚掌大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少吃些酒了。”
  “怎么?”
  “如果你后来不是吃醉了,说不得真能赋诗百首。”
  人在某一个时间段里,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
  道家称之为通玄,佛家称之为顿悟。在这种状态之下,人会爆发出一种极为神秘的力量,作出一些平日里无法作出的事情。在贺知章看来,杨守文昨天就是进入了通玄的状态,所以才能够作出八十一首佳作。如果他不是后来喝多了,醉倒了,说不定会作出更多诗篇来。至于杨守文那些诗词是否是盗来的?贺知章却没有任何怀疑。
  一个能够在短短时间里作出八十一篇闻所未闻的佳作的人,又怎可能是那文抄公?
  “……你是说,我当时在瑶台上,摔了酒坛子?这个我倒是有印象。”
  “那你可还记得,你冲着圣人高呼:我不怕你!”
  “有吗?”
  “呵呵。”
  杨守文闻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实在是记不清楚,他做过如此牛逼的事情。
  说句心里话,正如武则天说的那样,他心里对武则天,还是怀着几分畏惧之情。
  后世的正史、野史以及各种演义,早就把武则天妖魔化。
  对这个千古第一女帝,对这个传说中心狠手辣,为了谋求皇后之位,不惜杀死亲生女儿的女人,杨守文对武则天的畏惧,就如同他对安乐公主的排斥一样,根深蒂固。
  我昨天,居然冲着那老娘们说出那种牛逼的话语,她居然没有杀我?
  杨守文看着贺知章,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当时真真吃多了酒,都不记得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却引得贺知章又是一阵大笑。
  你很喜欢笑吗?我特么的得罪了武则天,你居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贺知章道:“青之也不必担心,你昨日那般言语,也是率然之举,圣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派人把你送了回来。所以,你不必担心,圣人真要追究,你岂能走出瀛洲?”
  好像,是这个道理咩!
  杨守文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他正要说话,却又听得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杨从义匆匆从楼下跑上来,他气喘吁吁,上得楼之后,便闯进了房间里:“阿郎,大事不好……外面来了许多公人,说是奉洛阳令之名,要带阿郎去衙门里问话。”
  “啊?”
  杨守文一怔,挣扎着起身。
  双脚落地,就好像踩在棉花里面一样,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洛阳令为何要我去衙门里问话?”
  “这个,我也不清楚。”
  贺知章起身道:“青之,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外面看看,你待会儿再过来吧。”
  杨守文此刻一身酒气,衣着凌乱,的确是不适合出门见人。贺知章既然愿意出面,杨守文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连忙让杨氏为他洗漱,又吃了一碗粥水,肚子里感觉不再是那么翻江倒海的难受,这才换了一身衣服,迈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三百零一章 命案
  洛阳令,名叫沈佺期,年四十有三。
  此人是上元二年,也就是公元675年进士及第,由协律郎累迁至考公员外郎。后因受贿入狱,但不久之后便出狱复职,成为武则天极为宠信之人,后迁为给事中。
  此人在历史上,可算得上是毁誉参半。
  他与宋之问齐名,并称‘沈宋’,近体诗格律谨严精密,是律师体制定型的代表人物。
  后人曾有评价:沈宋之新声,燕许大手笔,由此初唐之渐盛也。
  沈宋就是沈佺期和宋之问,燕许大手笔则是苏颋和张说。由此可见,在文坛之中,沈佺期绝对是一个宗师级的地位。但是,后人说起他的诗词时会予以肯定,但谈起他的为人,则大体上是以一种鄙薄的态度,对沈佺期的德行和人品极为不屑。
  而事实上,沈佺期得宠三十年,基本上都是在皇帝身边做应制诗,并未掌握过实权。
  此次暂领洛阳令,也是因为张同休被贬,武则天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所以让沈佺期暂代洛阳令的职务。一旦有合适的人选,沈佺期还是会回到武则天身边。
  杨守文知道沈佺期,也知道宋之问。
  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就如同他知道贺知章,但仅限于贺知章的诗词。
  在洛阳县衙里,杨守文见到了这个在后世毁誉参半的文坛宗师。
  四十三岁的沈佺期看上去很清瘦,穿着打扮也非常简朴,如同一个邻家大叔一般。
  “青之,我昨日因为有事,未能参加总仙会,却不想错过了一段佳话。”
  沈佺期见到杨守文,表现的很客气,也很尊重。
  这也正常,杨守文昨日在总仙会上可算是扬名立万,大展神威。哪怕沈佺期这样的人,在听说了之后,也会为之敬佩。如果杨守文只是两三首佳作,沈佺期未必会如此。可是八十一首……哪怕沈佺期是宗师,在杨守文面前也不会拿捏做派。
  杨守文连忙躬身道:“县尊客气了,昨日小子不过是吃多了酒,发酒疯罢了。”
  沈佺期闻听,却哈哈大笑:“青之,若人人能发得你这种酒疯,相信圣人会非常开心。”
  “云卿,到底什么事,还派人把青之唤来?”
  贺知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特别是昨夜在杨守文家中吃了一坛清平调,更把杨守文视为知己。
  杨守文被招来县衙,贺知章也跟着过来。
  有他在,就算是洛阳令想要对杨守文不利,也必须要考虑一二。
  更不要说他虽然和沈佺期算不得好友,但也有些交情……
  沈佺期闻听,不禁露出了苦笑。
  “我这县令,不过是暂代而已。
  本以为平平安安混到新任县令就职,却没想到……青之,我问你,你家中可有一个叫做扎布苏的仆从?”
  “扎布苏?”
  杨守文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这个我却有些模糊了,不过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是吐蕃人。”
  “哦,我想起来了!”
  说到吐蕃人,杨守文立刻想起了这扎布苏何方神圣。
  这家伙,不就是郑灵芝给他送来的奴仆吗?记得他水性很好,还帮着杨守文探查过宅中水池的水门。不过,杨守文对他了解不多。平日里扎布苏都是在前院做事,主要有乌尤和杨从义管理。他身为一家之主,哪有精力注意这个扎布苏呢?
  “如此说来,这扎布苏是郑校尉在集市上买来?”
  “是!”
  杨守文疑惑问道:“县尊,扎布苏到底惹了什么祸事?”
  “祸事?”
  沈佺期闻听,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没有给我招惹祸事,但可能会给青之你引来麻烦。”
  说到这里,沈佺期停顿了一下,而后沉声道:“今日凌晨,有人在利涉桥头发现了扎布苏的尸体。”
  “利涉桥?”
  没等杨守文开口,贺知章忍不住道:“那桥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是啊,利涉桥早在咸亨三年就被废弃,禁止车马自桥上通过,但还允许行人走动。不过季真你当清楚,去年开春洛水暴涨,冲垮了利涉桥,一直都未曾修复。
  那桥几乎无人走动,冷冷清清。
  可是今早,巡街的武侯却在桥头发现了扎布苏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那边。”
  说着话,沈佺期向杨守文看去。
  杨守文苦笑道:“昨日我在神都苑吃醉了酒,回来后又和季真与苏廷硕继续吃酒……好吧,我已经记不得此事。之后便一觉睡到天亮,县尊的人过去时,我才刚醒来。”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那扎布苏是我舅父送来,之后一直在前院做事。
  我只招见过他一次,还是让他下水查探家里水池的水门,知道他水性过人……除此之外,我对此人毫无了解。就算有事情,也是吩咐乌尤和杨从义,没有再见过他。”
  “如此说来,不是青之派他去的利涉桥?”
  杨守文闻听,连连摇头,“我连利涉桥在哪里都不知道,派他去做什么?
  我之前的情况,县尊不会不清楚。我到洛阳后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出门走动的。”
  这一点,沈佺期当然清楚。
  他之前就跟在武则天的身边,武则天对杨守文是个什么态度,大体上他也能看出端倪。
  听杨守文这么一说,他不禁笑了。
  “倒是我莽撞了,青之勿怪。”
  “县尊,不知那扎布苏的尸体在哪里?”
  “还在利涉桥!”沈佺期道:“我听说那扎布苏是青之的家奴,所以就派人前去请你。只是那利涉桥太过于残破,想着若让青之去那边的话,有所怠慢,故而才在县衙等候。”
  杨守文想了想,道:“不知我可否前去查看?”
  “哦?”
  杨守文连忙道:“县尊忘了?家父原本是昌平县尉,我自幼随家父身边,对这种命案并不陌生。那扎布苏虽然是舅父送我的家奴,可他入了我杨家的门,便是我杨家的人。我的人在洛阳被人杀害,我这个做阿郎的,总要过去看一看才是。”
  不知为何,杨守文觉察到,沈佺期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既然青之这么说,那咱们就走一遭吧。”
  说着,他向贺知章看去,“季真,你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
  贺知章笑道:“既然已经来了,怎能不去看看?”
  总觉得这家伙是去看热闹,其实对死了谁,他并不关心。
  沈佺期当下带着杨守文与贺知章从衙门里走出,直奔利涉桥而去。
  那利涉桥,正对南北二市,原本是一座浮桥。唐初时,利涉桥曾被破坏,唐高宗李治在显庆二年幸洛阳时,见中桥被毁于洪水,于是下令修复。利涉桥也顺带着,被重修了一次。然而在咸亨三年,司农卿韦机营建东都宫室,在中桥东部又修建了一座新中桥,南对长夏门,北近漕渠。利涉桥也因为距离新中桥太近,而被废弃闲置。
  扎布苏是在利涉桥南被发现。
  杨守文等人从新中桥过了洛水,来到洛阳城南。
  到了利涉桥之后,就见一个身穿官服,胖乎乎的男子迎上来。这天不热,可是这胖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拿着手帕,一边走还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那模样狼狈极了。
  “这是洛阳尉庄毕凡。”
  沈佺期扭头向杨守文介绍了一声,便走上前,和庄毕凡交谈起来。
  庄毕凡说话,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巴蜀口音。
  杨守文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桥头一方白布上。那白布下,应该就是扎布苏的尸体。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把那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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