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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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侯爷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在朝中勾心斗角里面活下来的。
不过既然侯爷有大志,咱们两个小人物自然也得拿出点男人的魄力才是。三十年壮志未酬,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还请侯爷不要拒绝。”
张儒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范无咎老神在在的说有人能够帮他搞定一切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而今,常威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有病,可以治。”过了好一阵,张儒才从口中憋出这么几个字。
李百千忽然咳嗽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脸上浮现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紧接着,他用白色手绢捂住了嘴。
尽管他很快就将白色手绢收了起来,但张儒还是看到了那白色手绢上一块小指甲大的黑色血块。
“不才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侯爷乃是为百姓着想的侯爷,还请侯爷不要推辞,让不才为侯爷大业尽一份力。”脸上颜色恢复了煞白的李百千眼中带着乞求。
张儒心中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正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却被李百千给堵了回去。
“侯爷可否听听不才的肺腑之言?”李百千提高声调,一脸认真的看着张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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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春秋义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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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张儒如期而至。位置不是那破庙,而是常威的住址。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面具,这是这次换了一副面孔而已。
常威双手捧着装有李百千人头的木盒递上:“侯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张儒接过木盒,用的是双手,转身将木盒放在桌上后,他问道:“有酒没?”
常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弯腰在床底下翻检一番,将一坛子蒙尘许久的酒搬了出来。用衣袖将酒坛封皮上面的灰扫干净,这才将酒坛放在桌上。
桌上有现成的茶杯,算不上好,只是些粗鄙瓷器。
张儒掀开封皮,一股异香从酒坛中扑面而至,一看就知道,这是多年的老酒。
好酒配英雄,值!
倒下一碗酒水,恭恭敬敬的举着给李百千的人头鞠了躬,将酒水一滴不漏的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张儒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仪式,长舒了一口气:“百千兄弟,你不会白死的。”
对张儒做的这一切,常威心中感动说不上,触动还是有的。
不管这个年轻的侯爷是惺惺作态还是真心实意,他至少当着他一个下九流人物做出了自己的姿态。
这对于自恃身份的勋贵而言,是十分为难的事情。
勋贵嘛,自以为高人一等,用生命拼搏而来的成就,让他们看不起很多人。
张儒则不然,他没有看不起常威的意思,更没有看不起李百千的意思。
“能让国侯敬酒,百千死得值了。”常威小声道。
张儒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任务完成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常威拍着胸脯道:“侯爷请放心,常威虽然是下九流人物,却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
张儒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放心!”
说完,他抱着装有李百千人头的木盒走出了那破旧的小房子。
离兰天恩给出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人头现在拿回去,说不定会有用。等到那些人已经准备动手,人头再拿回去,就有些不值了。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浪费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不是在闹着玩。
在张儒离开之后,常威目送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关上门,动作有些迟缓的常威趴在桌子面前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酒香让人迷醉,才一口气,就让他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拿着茶杯倒了一杯美酒,滋溜一口闷了个干净,硬生生憋着那口酒气在胸口,好半晌,他才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啊!’
“百千啊百千,事情做完了,你在黄泉路上可寂寞?”常威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喃喃道。
酒水一杯一杯进入腹中,肚子里面如烈火灼烧一般难受,在这种难受之中,还夹杂着无以言表的快感。
男人喜欢喝酒,多数是喜欢那种烈火焚烧的快感。
半醉半醒之间,仿佛能够看透这世间所有的恩怨情仇。
“十年待雪靖康恨,烈烈激怀臣子心。喋血中原传圣命,不渡黄河痛回军。”
半梦半醒之间,常威唱起了京剧,那是关于岳武穆的唱词。
一曲终了,常威脚步踉跄,却依然努力爬到了床底下,从床板中间的夹层中找出一柄生锈的断刃。
手指抚摸着断刃上的铁锈,那铁锈下面是断刃的寒芒。
“想我常威也是沙场征战的好手,却无奈鞑靼欺人太甚,断了我前程!今重回京畿,为朝廷效力,虽已沦为下九流人物,却依然心怀报国之心。
侯爷啊侯爷!常威既然愿意为你造假做人头,又岂会留下一个机会给别人。
一颗假人头,两条贱命,希望有朝一日,侯爷,您能够真正完成自己的理想。
可惜啊可惜,这一天,常威怕是见不到了,到那一天,侯爷若是还记得常威这三寸钉,便上常威坟头,洒下几杯薄酒吧!”
屋子里就只有常威一个人,他在自言自语。
但是那锈迹斑斑的断刃,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这人,在接到范无咎的信件之后,就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就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一个能让张儒放心的秘密。
既然那人头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做人头的人死了,谁能知道?
刀锋从脖颈上划过,鲜血喷涌而出,常威单膝跪地,断刃在最后一刻被他硬生生插在为了木桌上。
一个曾经算是在边疆杀敌无数的悍卒,就这么死在了一间破烂德不能再破烂的屋子里。
血,包裹了常威的身体,开始朝四周蔓延,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
他那双算不上大的眸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闭上了。但是他的嘴角,是挂着微笑的。
一直到死,他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没有让自己的尸体烂在那毫不起眼的小破房子内,在他死后不久,就有人收殓了他的尸首。埋葬的位置,是常威早就喊了风水先生算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已经有了一座新起的坟头。坟里面埋了一个人,一脚叫做李百千的读书人。
生前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死后,也就只能委屈他跟常威这个糙汉子葬在一块了。
西山的坟头边,一个身影在风中站了很久很久,没有离开的原因跟这人身上素白的衣服无关,跟这人的身份无关,只跟坟墓里的两个人有关。
秋水伊人,站在坟前的是一个叫沐秋水的人,她是一个青楼女子,却得到了两个男人的爱。
可惜,她的身份终究是无法跟两人白头偕老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会死,她只是在他们死后,按照他们的请求为他们收殓而已。
风继续吹,素白的纱衣在身上飘着,舞着,就像那两个男人在喝酒的时候看着她跳舞一样。
多年以后,有人带了三五随从,骑着白马出现在坟头,亲手为这两个连墓碑都没有的人斟上了上好的衡水老白干。
到那个时候,沐秋水才知道,原来这两个男人死得并不冤枉。
在坟前站了很久之后,沐秋水走了。
而另外一边,一场阴谋,正在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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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十步杀一人
??
谭正在京城属于籍籍无名之辈,除了那位实际上的主子之外,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挑夫。
看到过他杀人的人,基本上已经死了。现在唯一还活着的,只怕只有定边侯府那些人了。而那些人,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有锦衣卫大张旗鼓搜查京城,数次排查到他身上,愣是没有发现这个人就是造成侯血案的头领。
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让他去杀人没有问题,可让他给一个人打下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主子对他恩重如山,所以他答应了要求。
已经入夜,街上行人稀少。
这段时间京中局势本就紧张,尽管不关升斗小民的事,却也有不少人顾及到家人的安全,晚上早早熄灯睡觉。
某些不安分的纨绔子弟倒是依然无所畏惧的在青楼酒肆找乐子,不过他们身边的家丁护卫加强了不少。
一行十三人,都在酒肆里面等着那个接头的人过来。
谭正不认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高手会比自己手下这些人厉害,多年一起做事,已经形成了默契。忽然之间要来一个指挥他们的人,谭正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杀人越货的好时节。
子时,人最为疲惫的时候。
张儒飘然而至。
“你就是大人说的那个高手?”谭正眼中充满了不屑,在黑夜的掩饰下依然十分明显。
张儒淡淡道:“高手算不上,比诸位要高上些许而已。”
“真个是大言不惭,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高在哪里!”说罢,谭正抽出了佩剑。
杀手很少用剑,这玩意适合比斗,不适合大规模杀戮,最重要的是佩剑不是很适合携带。
谭正算是杀手中一个特例,他杀人不喜欢用刀,总感觉用刀的人都是粗鄙的屠夫。王道霸道之间,他宁可选择王道。
不过他的本事很高,所以这么多年,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
张儒并不意外,低声道:“我今天是去杀人的,如果你们不怕死,可以在这里跟我拼一拼。若是完不成任务,我大不了不要酬金,你们却要丢掉性命。如何权衡,你们自己考虑。”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成功让谭正恢复了理智。
他们是来配合这个人杀人的,而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跟这个人动手的。
倒不是说谭正害怕张儒,只是无法完成诛杀张文轩的任务,他背后的主子会寝食难安。
“走吧!分头行事,我们负责引出侯府内的两个老家伙,你负责杀了张文轩。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在正西坊大运酒楼汇合。”谭正冷冷道。
张儒叫住转身离开的谭正:“我跟兰天恩商量的是你们来了之后听从我的指挥,现在你竟然指挥我,看来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谭正目光阴鸷的回头:“你是在威胁我?”
张儒面无表情,掏出一块黑巾将脸蒙住:“我没有威胁你的必要,不过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是拿钱办事的,做不了事,我大不了就是不要银子而已。”
谭正气得快要炸了,可在这种时候,他又没法发火。
咬着牙的他在心里道:小子,老子倒要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到了侯府,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论单兵作战能力,谭正手下的人的确是要比侯府的人要厉害。可要是论协同作战,这些已经配合这么多年的杀手,却是比不上侯府的人的。
连谭正自己都不敢说能够在没有两个老怪物的情况下从侯府全身而退,他自然也不认为张儒能够全身而退。
张儒率先上了一旁的屋顶:“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