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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悍臣-第268部分

小说: 悍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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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到侯府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张儒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范统:“你可知错?”

    范统浑身一颤,马上用细小如蚊子般的声音道:“末将知错。”

    张儒双手抱胸:“说说,错哪了。”

    范统嗫嚅道:“末将不该贸然去沈府偷女儿家的生辰八字,末将不该跟沈家的人起冲突。”

    张儒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巴掌打在范统肩膀上:“放屁,连个重点都找不到,难怪不知道该如何对女子表白。你错了,你错在不该不跟任何人说就跑到沈家去,你错了,错在不该任由沈家的人将你一顿暴揍。

    你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你是定边侯府的人,你是我张文轩的人。你出去代表了定边侯府的脸面,代表着我张文轩的脸面。

    谁给你脸色,就是给老子脸色,谁打你,那就是在打定边侯府的脸。

    这次的事老子不跟你计较,要是有下次,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更不用跟我认错,自己走吧!”

    他是那种典型的护短者,最是见不得自己的人吃亏。平时他跟自己这帮兄弟说过不少之类的话,可这次范统还是吃亏了,这让他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要不是打范统的人都是沈家的人,而范统现在********都扑在沈红莲身上,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沈家的人。

    张儒自问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角色,但也不认为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货色。他只知道一点,只有你自己底气硬,才没人敢欺负你。

    听了张儒的话,范统感到无地自容,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丢了侯府的面子。

    王周看他神色有些黯然,马上跳出来道:“老范,侯爷这次教训得是,你下次得长点记性才行。侯爷也不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他看不得的,是你被人欺负了还把苦往自己心里咽。”

    范统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

    张儒不耐烦道:“闭上你的鸟嘴,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真该让范老也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模样。路现在我给你铺了,之后该怎么走,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明日我会给福州那边写信,尽量让谢仑和雷远早些把沈红莲轰走。”

    说完,他拂袖而去。

    王周拍了拍范统的肩膀,紧随张儒步伐走进了定边侯府。

    身后那些跟着去的兄弟也都朝范统投去戏谑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张儒这是为了敲打范统,他们也知道,张儒的敲打,只是为了让范统不吃亏。

    偏生范统这家伙脑子反应比别人要满半拍,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骂。

    是夜,张儒一个人在书房奋笔疾书,书信有六封,一封是写给福州知府雷远的,信中交代雷远福州的事该如何处理,并且告诉他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找谁帮忙。顺带着,也说了一句让他赶紧把沈红莲赶走。

    一封是写给谢仑的,这封信的语气和措辞相较于雷远那封,明显要亲近和随意许多。信中特地交代谢仑一定要想办法把沈红莲弄回京城,并且叮嘱他不得泄露任何风声。

    第三封是写给大同姜伟的,在心中,张儒以十分严厉的措辞将姜伟骂了个狗血淋头,无非就是因为江采薇千里迢迢从大同跑到福州找自己的事而大发雷霆。

    第四封写给南京徐俌,这位魏国公和京城的保国公不同。保国公朱永完全是靠自己的军功得到这个地位的,徐俌则是依靠祖上福荫才得到这个位置的。虽然说徐俌也经历过不少战争,但终究比不上朱永这样的骁将。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觉得朱永更适合当朋友,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却认为徐俌是最适合跟自己合作的。

    信中基本上都是寒暄的话,只在信件的末尾特地提及了几句海禁需要注意的事项。顺带着,他把署名写成了愚弟文轩。

    第五封是写给缑谦的,天津是海禁的第一个试点,福建东南沿海一带则是第二个,第三个就是辽东。

    现在的辽东相较于明初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人口依然不是很多,所以他给缑谦写信,是希望缑谦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跟巡抚那边说说鼓励百姓多生孩子。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了人,一切就都有了。

    辽东那边有个渤海湾,那个地方也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大连港也已经被他提上了议程。

    至于最后一封信,则是写给他自己,也是写给已经亡故的苏七七的。他想念苏七七,心里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江采薇这个陪伴在身边的佳人。

    写完信之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丑时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入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不知何时,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眼睛的主人名叫江采薇,一个胆大又美丽的江湖女子。

    张儒有些慌乱的起床,穿上衣服后匆匆洗漱一番,扔下一句:“今日要入宫面圣!”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他并没有看到,在他走后,他房间内有一个美丽女子,笑得跟个傻瓜一样。

    拿着穿宫牌子轻而易举的进了宫,在覃吉通报之后径直走入东暖阁内,皇帝跟皇后正在下着围棋,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太监,反而有些像翩翩佳公子的汪直在一旁观战。

    听到脚步声,朱佑樘头也不抬,继续沉思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张儒好不讲究的走过去捻起一颗白棋放在格子上:“这就行了。”

    朱佑樘一愣,随后一看期盼,顿时脸都气红了:“张文轩,你个臭棋篓子,有你这么下棋的么!”

    原来张儒这一颗子,没下在该下的位置上,反而傻不拉几的填补了一个完全没用的空缺。

    张窈夭趁势落下一子,笑眯眯道:“不好意思,陛下,您又输了。”

    张儒懒洋洋道:“咳咳,陛下,您可不能做昏君,围棋这玩意,玩多了就是玩物丧志。微臣是不想陛下荒废朝政,这才胡乱下的。”

    朱佑樘没好气的把棋子往棋枰上一扔:“行行行,反正都是你对,你怎么今天才进宫见朕?”

 第331章 :戏说江山1

    张儒吊儿郎当的坐下,翘起二郎腿,朝汪直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便走出东暖阁,并将其他人带走,顺带着把门带上了。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他才笑嘻嘻道:“你这皇帝当得倒是清闲,我在江南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还有闲心坐在这里下棋。”

    张窈夭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却因为朱佑樘的一个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有些幽怨的看了朱佑樘一眼,朝张儒道了个万福:“虎哥,弟媳先行告退。”

    朱佑樘十分满意的扬了扬脑袋,精瘦的下巴露出几根青黑色的胡须。

    张儒耸耸肩道:“窈夭无需客套,你也不是外人,在这里坐着听我俩聊聊天也没什么。”

    脑中想到那个历史上有命的张皇后,张儒顿时打消了让张窈夭离开的想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张窈夭无疑是十分成功的,他让朱佑樘倾心于她一人,做了历史上唯一一个只有一个女人的皇帝的女人。而从另外一方面来看,她又是很不成功的,至少她那两个为非作歹的弟弟,就是不成功的典范。

    朱佑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见张窈夭果然打消了离开的想法,他才有些无奈的问道:“虎哥,跟我说说,这次江南之行到底怎么样?”

    张儒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不瞒陛下,江南的情况十分复杂。”

    说到江山社稷,朱佑樘立马收起戏谑的嘴脸,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等待张儒的下文。

    张儒清了清嗓子道:“江南海商横行,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之事做了不少,特别是以郭汉生为首的几个大海商,手上更是沾染了累累血案。说他们为非作歹不为过,说他们恶贯满盈都不为过。

    远的不说,光是近十年,福州一地的百姓被海商逼迫而亡的不下三百。更多的人背井离乡,宁可客死异乡也不愿意回到福州。

    臣带二百锦衣卫前往福州之后,更是出现数千水手围攻钦差行辕的反贼行径。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便是臣上奏朝廷请求刑部发下海捕文书缉拿的要犯郭汉生。

    若非锦衣卫骁勇善战,若非那死去的五六十个兄弟拼死相救,或许臣已经命丧火海,再也没法见到陛下天颜了。

    海商横行,走私贸易不断,江南的上好丝绸除了布政使司有一部分之外,其他很大一部分都被海商运到了南洋、西洋。百姓不事耕种,宁可买粮食也不愿储备粮食。富者有良田千顷,贫者无立锥之地。

    福州天气炎热,每年因饥饿而死的百姓多达数百。从成化十四年到如今,福州由原来的十五万户变成了现在的九万户。

    福州知府雷远,韬光养晦方能为百姓做那么一丁点实事。其他官员,只要不听海商调遣,不日便会死于非命。连带着一家老小,全部不得安生。

    福建布政使司索贿者不知凡几,有这些高官庇护,海商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本地官员不是朝廷任命,而是他们来任命的。

    更有百姓不堪奴役,下海据岛为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劫掠渔船,残杀渔民之举更是不知凡几。

    臣受命于陛下,请出王命旗牌尚且无法震慑宵小,只能先斩后奏,诛杀海贼郭汉生为首的恶商一百七十四人,连带家属三千余人发配充军。”

    朱佑樘十分认真的听着张儒的叙述,听到福州糜烂到如此地步,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在京城,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要知道地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靠十三道巡察御史和锦衣卫、东厂的人。

    然而,张儒说出来的情况,不管是福建巡察御史还是东厂、锦衣卫的人,全部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可以说,要不是张儒为了开海禁增强国力,特地跑了一趟福州,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可能他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很不好,不是朱佑樘想要的感觉。

    张儒闭嘴后,朱佑樘沉吟半晌才道:“虎哥,这一趟,辛苦你了。”

    不想让皇帝太过忧心国事的张儒打岔道:“陛下要是觉得臣辛苦了,不妨给臣找个十个八个可人的小姑娘,让臣也尝尝大被同眠的感觉。”

    朱佑樘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虎哥,你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人,何必跟朕开这样的玩笑。”

    张儒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你这样活着太累了罢了!东南之乱,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可事情终归是被我给解决了,既然解决了,那就没必要不开心。何必因为过往的事情徒增伤悲?”

    朱佑樘怅然道:“朕也是身不由己,这江山是父皇交给朕的,朕要是不打理好,将来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张儒笑道:“不说这些了,说起来更是不开心。你说我好不容易历经九死一生从江南回来,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

    朱佑樘淡淡笑道:“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朕有的,朕绝对不会吝啬。”

    张儒撇撇嘴有些无趣道:“你就不能装模作样小气一回,这样我要是想偷懒了,也能名正言顺一些。你知不知道你的信任,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压力越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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