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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悍臣-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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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轿夫老老实实在前头带路,其他轿夫抬着轿子吭哧不停的跟着,张儒独自骑着马。

    到得玉竹轩,轿夫识趣的从怀里拿出请柬,马上就有小二将张儒那匹上好的狮子骢战马拉去喂食,又有清秀小厮引着张儒朝楼上雅间行去。

    雅间内歌舞升平,显然宴会已经开始一阵了,几个舞女在台上放肆的扭动四肢,身上薄薄的春衫让人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看不到脸的华服公子将脑袋埋在咯咯笑个不停的风月女胸口,往里一点的人则稍微矜持一些,只是上下摸索着。从脑海中翻检的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其中几个勋贵他还是认识的。

    张儒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坐。

    说实话,来大明这么久了,他还没来过这这种地方。

    看这架势,简直跟前世自己听说过的那个劳什子海天盛筵有得一拼。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国公朱晖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文轩来了,你可是来晚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场中某些人连头都没抬,只顾着跟身边的歌女调笑,最里面坐着的几个倒是对张儒投来了目光。大部分目光是善意的,当然,也有不善的目光。这道不善的目光,来自于张儒的一个故人,泰安郡王——朱祐樬。

 第209章 :酒酣耳热后

    “来来来,大家安静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朱晖大咧咧的朝那些正在品尝半点朱唇的勋贵们。

    听到未来保国公的话,除了最里面的几人,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就连之前娇喘连连的青楼女子们,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能够让未来保国公亲自介绍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这位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身上背着无数军功的九边总督张大人,来,为了表示欢迎,满饮此杯。”朱晖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一群人立马附和。

    大明的勋贵,是最为特殊的一群人。

    一方面,他们是国家最大的蛀虫,每年从内库里面拨出来的银两,完全足够打造一支不下十万人的劲旅。

    另一方面,他们又是保障大明国祚的根本,每次作战,基本上都是这些勋贵冲在最前面,死的往往也都是勋贵。

    当然,自永乐年之后,很少会有国公级别的勋贵战死沙场,不过死的勋贵依然不在少数。

    朱晖很自来熟的拉着张儒朝里面走去,一路上认识或不认识的勋贵们都会高高举起酒杯以示敬意。

    最上首的位置自然是朱晖自己的,就连泰安郡王朱祐樬都没那个资格做,毕竟这是朱晖做东。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朱晖拉着张儒直接做到了主位上,还亲自躬身为张儒斟满了酒杯:“今天请文轩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介绍介绍咱大明最金贵的一群人。”

    这故作亲近的姿态,张儒倒觉得没什么,朱祐樬心里却是腻歪得不行了。

    他本来跟张儒就有仇,而且掰腕子还不是张儒的对手,但是张儒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就连他老爹德王都不好动,就不要说他一个泰安郡王了。

    朱晖很熟络的为张儒一一做了介绍。

    坐在里面这张桌子上的人身份都很是不俗,凉国公蒋琬的儿子蒋兴、蠡国公梁珤的孙子梁涛、涞国公孙镗的小儿子孙直、荣国公赵辅的侄儿赵囿、宁国公周能亲自到场。

    大明成化年间封出来的国公,基本上都有人到场了,另外还有几位承袭爵位几代的国公。一桌桌敬酒,一桌桌认识,张儒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次简单的晚宴,这晚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大明勋贵的一次小聚。

    除了他张儒之外,整个玉竹轩里面坐着的,都是有勋爵在身的人。

    一轮酒敬下去,张儒有了几分醉意,脸上多出两块酡红,不过精神依然是清醒的。

    等到被朱晖拉着重新回到主位坐下之后,张儒才压低声音道:“陛下圣体违和,你在这里大宴宾客,不要命了。”

    其他勋贵可能不知道皇帝病危的消息,保国公却是知道的,作为保国公的继承人,朱晖也知道,所以张儒这话是单独对朱晖说的。

    朱晖翻了个白眼:“来赴宴的没人会说出去,他们自己也有参与,再说了,要问罪,谁能问罪满朝勋贵?”

    张儒悄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朱晖很是大言不惭的道。

    张儒皱眉问:“你让这么多人聚在一块,要干什么?”

    朱晖淡淡道:“这事可不是我折腾出来的,那是我家老爷子折腾出来的。既然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在太子的立场考虑问题,自然要多拉一些人出来撑场面才是。你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也是东宫的红人,先让你来见见这些人,将来你这小阎王杀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分寸。”

    张儒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听谁说我是个小阎王了,长公主那边只要不动,我没理由去招惹这些皇亲国戚。”

    朱晖嘿嘿笑道:“你以为他们不会动?”

    张儒翻了个白眼:“这话可是保国公老大人说的。”

    朱晖不屑道:“我老爹手握十二团营十万人马,他怕什么,该怕的人是你。”

    “到底怎么回事?”张儒伸手抓住朱晖的手臂。

    他是武将,一身功夫更是曾经的锦衣卫第一高手崔克己手把手教出来的,饶是同为武将出身的朱晖,也有些招架不住。

    痛得龇牙咧嘴的朱晖只得告饶:“你先松手。”

    张儒松开手没好气地道:“说。”

    朱晖这才颇为幽怨的压低声音道:“最近有个叫清茶公子的很是活跃,给不少勋贵家送了礼钱,看来那边也知道陛下身边的消息了。今天把这些勋贵叫过来,就是让他们看看你,顺便也让你看看他们。有些态度不是很明显的,顺势敲打敲打,也省得将来麻烦。”

    “这也是保国公的意思?”张儒问道。

    朱晖笑道:“嘿嘿嘿嘿。”

    “哪些人是收了礼的?”张儒又问道。

    朱晖道:“这就要你锦衣卫自己去查了,我只是知道有人收了礼,具体哪些人收了礼我可不知道。不过今天没来的公爷,没来的侯爷,是最有嫌疑的。”

    张儒叹道:“这事有点棘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中清贵大臣都不敢招惹勋贵,你让我去招惹他们?”

    朱晖贱笑道:“能不能让咱们闭嘴,就要看今天这酒能不能喝好了,酒喝好了,你拿几个人,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还是不会有人跟你过不去的。不过这酒要是没喝好,我劝你还是别动那些人为好。”

    勋贵,大明最为特殊的一群人,连文官都不敢招惹,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卫,却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人。

    土木堡之变之后武将势力抬头,然后朱见深打压了一部分,现在武将已经没了当初的气焰。可如果有人就这么无视勋贵集团,那就大错特错了。

    朱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至少,这个盟友没有等到勋贵们发动的时候再告诉自己。

    心里有了计较,张儒无奈端起酒杯,开始跟周围的人推杯换盏。

    一桌子敬酒一轮,轮到泰安郡王朱祐樬的时候,这位老熟人可不怎么给张儒面子,冷哼一声连酒杯都不端。

    “小王爷是不给下官面子?”张儒嘴角勾起,语气放冷。

    朱祐樬不屑道:“本王凭什么给你面子?”

    张儒揶揄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王爷好歹也是大明的郡王,为了当初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时,有必要么?”

    朱祐樬不无嘲讽地道:“你张大帅近年来混得风生水起,巡视九边、大战大同,身上的军功也不少,何时将我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勋贵放在眼里过。”

    张儒道:“这话可就说得过分了,张某人对边疆武将狠是事实,可张某貌似没有动过你们一根汗毛。郡王真要跟张某过不去,张某也无可奈何,这酒,你喝酒喝,不喝,我不强求。”

    几位身份几位显贵的公侯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朱晖赶紧过来劝说:“二位都是朱某的客人,可不要失了和气呀!小王爷大人大量,那些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张大人也是给了面子,何必闹得不可开交。”

    张儒的面子他可以不给,朱晖的面子他可不能不给,朱祐樬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酒杯。

    可他端起了酒杯,张儒却不动了。

    朱祐樬一挑眉,厉声道:“你什么意思,消遣本王不成!”

    张儒淡淡道:“不敢!张某忝为九边总督,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小王爷给了张某一个台阶,张某岂能不下。不过张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答应。王爷若不答应,这酒,张某就算喝了,也不安心。”

    朱祐樬咬着后槽牙道:“你在威胁本王?”

    张儒笑道:“不敢不敢。”

    朱祐樬见他脸色不像是消遣的意思,这才面色稍缓:“本王倒要听听,你的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

    张儒笑道:“张某和小王爷之间,只有一点关于东司房的小小误会,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今日张某就借小国公的花,献小王爷这个佛。今日说开了,前尘往事抛诸脑后,如何?”

    朱祐樬凝眉道:“你这是要讲和?”

    “怎么,小王爷不愿意?”张儒道:“末将先干为敬,小王爷愿意既往不咎,便喝酒,小王爷若不愿,末将转身就走。”

    这时,他们已经吸引了房间内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朱祐樬的身上。

    皇上身边的新贵红人和大明的勋贵杠上,这将是十分精彩的戏码。

    很多人心里想着张儒和朱祐樬能够就这么翻脸,那样才算真正的好戏登台。

    可惜,朱祐樬让他们失望了,在张儒将杯中酒水一口闷干之后,朱祐樬歪着脑袋想了想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紧张的气氛因为朱祐樬的举动而变得轻松,等朱祐樬将酒杯放下之后,朱晖就一只手揽住一个年轻人哈哈大笑:“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脸皮撕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张儒和朱祐樬的脸色都有缓和,渐渐的,在推杯换盏之中,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到最后,酒喝了不少,两人相互抱着,简直好得跟多年老友一样。

 第210章 :生死之道

    有了一场酒宴作为铺垫,张儒和朱祐樬之间的情义急速升温。

    朱祐樬是个头脑十分简单的人,并不是说他蠢,而是这位泰安郡王不是很喜欢勾心斗角,有些事,他明明心里清楚,却懒得去想,懒得去管。

    骨子里,他更像是一个愣头青,如果剥去他那华贵的外衣将他放到仁寿坊随便一条小弄堂里,以他的脾性,绝对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张儒也是个很豪爽的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他可以好到冒泡,对敌人,他可以狠到没朋友。

    两人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一来二去,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连朱晖有时候看到他们两个时不时的一起在北镇抚司‘秀恩爱’都颇为吃味地说你们两个真该一个为男一个为女。

    当然,这话说出来之后免不了被两个无法无天的年轻人一顿暴走。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朱晖也不在乎这些,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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