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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乱世扬明-第13部分

小说: 乱世扬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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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比丝绸的精纺高支棉布。至于细绒棉,就是中国内地种植最多的棉花了,而琼州的细绒棉很少,多数为长绒棉。

    不过夏天南和符南地都不知道琼州本地产长绒棉和大陆产细绒棉之间的区别,夏天南只知道木棉不适合纺织,草本棉才是纺织的主要原材料,借着宾主之间把酒言欢的气氛,顺势提出能否购买棉花。

    符峒主很爽快的答应了,提出一百斤棉花一斤盐——黎族在不能种水稻的坡地到处种植了山萸、棉花,漫山遍野倒处都是,在他看来根本不值钱,自己峒里纺纱织布自用也用不了那么多。

    对于符峒主的惊人价码,夏天南逐渐适应了,一个大活人都只值十斤盐,区区棉花又算什么呢。

    谈判的结果让夏天南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奸商,其实他不知道专做黎区买卖的小贩用一斤粗盐就能换到一头山猪,相比之下自己还不是自黑的。

    符峒主这边也觉得得了利益,汉人给他送来了最需要的盐,一个月有了一千盐,有了这些盐,不仅可以满足自己族人的日常需要,还能用于交换,比如其他峒的水田、牛羊猪等牲口。

    至于铁器,农具可以耕种出更多的粮食,刀具可以武装土兵。这样下去,自己峒将成为番豹山一带最富裕的峒。己方付出的不过是女人和棉花——女人送出去做工既省了粮食还有收入;棉花是女人们自纺自织才用的,山上到处都是,不值几个钱。


第十六章 开工



    各方皆大欢喜。符峒主传话叫各村的奥雅(黎语“老人”的意思,解放前一般的黎族群众用这个称呼黎族的上层头人)都来饮酒,在宴席上取出两枝箭来,他先让人大声的把协议念了一遍,然后在箭先砍了九刀,接着又把另外一枝箭给夏天南。

    “你也砍九刀好了。”张成告诉他,这是斩箭的仪式,表示双方要遵守彼此的规定,如果违反约定,就要罚九十头牛和九十两白银。

    斩箭之后,又多喝了几碗米酒。夏天南又乘机提出,希望以后每月定期提供山上的棉花,同样以盐或者铁器支付,这个要求被很痛快的答应了。

    协议达成后,符峒主比夏天南更希望交易顺利进行。他留夏天南一行住了一晚,第二日就选了一百二十名女子,并派人采摘了五百斤棉花,还派出五十名土兵负责运送。

    谈判非常顺利,具体实施起来则有小小的麻烦。一百二十名黎族女子被土兵们带到村子中央的空地集合,她们都表现出一种恐慌的情绪——从小生活在寨子里从没出去过,更别说长途跋涉去汉人的地方做工了,不由得她们不害怕。

    古代女子还是很恭顺听话的,这点不管是汉族还是黎族都相同,虽然看得出她们都有些排斥给汉人做工,但峒主的话没人敢不听。

    夏天南看着这群娘子军,思索着如何安抚她们并顺利带回临高。考虑再三,觉得只有简单直接一点,动之以利。反正有峒主的命令,不怕她们不听话,自己要做的就是减少她们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想到这里,夏天南要向导张成把自己的话翻译成琼州话给她们听——黎人能听懂琼州土话,类似于辽东官话的普通话本地汉人或许听得懂,但是黎人肯定不懂。

    “你们不用怕,去临高做工,可以换回盐和铁器,让你们的家人每天都有雪白的盐巴吃,让你们的男人有锋利的刀去打猎,有坚硬的锄犁去耕田,至于你们自己……”夏天南特意顿了一下,观察了下娘子军的反应,还不错,听得很认真,“保证每天有三顿饭,都是白米饭。”

    张成翻成琼州话后,人群骚动起来,每天三顿白米饭,有这样的好事

    一个胆子大点的年轻女子问道:“那每天饭菜也有盐吗?”

    夏天南被逗乐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大胆的姑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圆圆的,牙齿很白。黎族女子的特点就是纹面和咀嚼槟榔,旁边围观的老太太脸上密密麻麻的纹着黑色的花纹,一张嘴却是乌黑一团(每天嚼槟榔的结果),着实恐怖,难怪说海南十八怪,老太太像妖怪了。

    还好不少年轻女子不像本族的老太太嚼槟榔一口黑牙齿,没有纹面,这个女子皮肤也没有其他同胞那么黝黑,在本时空的黎族女子中算的上美女了。她大大方方说:“我叫符南英。”

    “呵呵,南英姑娘,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是开盐场的。”

    这个保证让娘子军稳定下来,倒是旁边围观的人向娘子军中熟悉的人递话,叮嘱到了那边如果真有这么好记得捎信回来,自己也求峒主让自家女人去做工。

    思想工作很快做通。夏天南带着娘子军和五百斤棉花喜气洋洋回到了胡家庄,前来迎接的林伟业目瞪口呆。

    接下来从马袅村调集八十名妇女——暂定月钱三钱银子——凑足两百人,大生产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结构简单的厂房和宿舍已经建好,把娘子军安顿下来之后,临高附近所有的木匠全部都被请过来赶制珍妮机和织布机,人手还是不够,谭山无奈只有跑去隔壁镇里花高价请木匠。

    每制造出一台珍妮机和织布机,技术总监林伟业同志就现场培训一批工人熟悉机器。在培训过程中,汉黎女工体现出了不同的特点。

    马袅村八十个女工为了生计终日在盐场劳作,加上根本没有余钱添置衣物,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纺车和织机了。而黎族女工自幼就接触纺纱织布,尤其是能够用简陋的提花机织出复杂的花纹,就是后世所称的“黎锦”,对于这种改良的机器,黎族妇女比马袅村汉族妇女表现出了更高的天分和适应能力。

    符南英在黎族女工中是纺织手艺最好的,不仅如此,在整个提南峒都没有人敢自称比她更善织。她惊奇的发现,汉人的纺车和织机,看上起怪模怪样,但是纺纱和织布的速度快了很多。自己已经是寨子里纺纱最快、织布最好的女子了,但是寨子里最蠢笨的女子使用这种纺车、织机,都能比自己快很多。

    她对教女工使用纺车和织机的林伟业产生了好奇,汉人的男子也懂织布吗?这种神奇的纺车和织机是这个男子发明的吗?她把自己的两个疑问用不很纯熟的琼州话去询问林伟业。

    面对这个好奇宝宝,林伟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是来自未来?在旧时空保持单身时间很久了的可怜宅男,闻到了南英姑娘身上自然的体香,混合着花草的芬芳,耳边是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一阵心神摇曳,忘记了回答,呆呆地看着符南英,过了一会发现不礼貌,咳嗽一声赶忙看向另外的地方。

    黎族不同汉族,汉族讲究的是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而黎族姑娘把这种“无礼”当做对自己外貌的肯定,所以南英姑娘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这个男子还真是个老实本分的阿哥啊!

    南英姑娘笑了。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一双眼睛像极了弯弯的月亮。看着南英姑娘笑靥如花,林伟业的小心脏不争气的跳的很快。

    夏天南沉浸在大明资本家的美好憧憬中,没发现林伟业的失神。他按照后世的管理方式,把汉黎女工按各自擅长的技能分为纺纱班和织布班,实现了最原始的流水分工作业,以提高生产效率。等到设备到位,纺织厂就正式开始运转了。

    生产实行三班倒,从卯时(凌晨5点)开始上工,辰时(晚上9点)下工,两百人按照纺纱和织布的分工排出出工表,轮流做工休息。

    夏天南决心做个有业界良心的资本家,命谭山请了几个婆子专职做饭,每天保证三餐吃饱,宿舍还设计了公共浴室以供女工洗浴,有专门的婆子烧水。每日做饭的大米从胡家庄的粮仓里搬就是,反正胡家那一百多亩田很快要收租子了。

    林伟业提议举行一个开张典礼,请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钱师爷什么的来剪个彩什么的。夏天南考虑再三还是否定了,本时空重农轻商,官府对商贾之流既看不起,又要压榨搜刮,商人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暂时闷声发大财吧,等到事业上了台阶,武装力量也足以自保,再玩这些虚的也不迟。

    在深山里终日吃不饱饭的黎族女工们,来到了汉人的地盘,却发现这里和黎寨比起来简直是天堂:每天能吃饱饭,而且都是白米饭,每顿饭菜都能吃上盐——要知道很多女工平时难得有白米饭吃,一个月难得吃上有盐的食物,寡淡无味不说,不吃盐也没有力气。

    工作量虽然大,但女工一向吃苦惯了,再说做完工能吃饱,然后还能洗个澡舒舒服服睡觉,住的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工们很快适应并喜欢上了这里,爆发出了极大的生产热情——平均每天能织出两百匹布左右,这其中黎族女工功劳最大,她们每天能织一百三四十匹布。

    黎族女工中技术最出色的是符南英,汉族女工中最出色的是谭二嫂,为了表彰她们,夏天南任命符南英为黎族女工的班头,谭二嫂为汉族女工的班头,负责管理女工的作息和排班。

    日产两百匹的产量让夏天南乐的合不拢嘴,这样下来,一月就是六千匹,超过了自己当初的估计。于是立马找来张明礼的随从,叫他设法与张明礼联系,马上运货去广州卖。

    张明礼还没来,刘全来了。他最近把胡家庄的佃户都跑了一遍,颇有成果。他禀报道:“老爷,我透露了一点消息,这些佃户都没什么反应,反正不加租子就行,谁收租都一样”。

    夏天南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说:“你辛苦了,还没看过新开的纺织厂吧,随我去看看。”


第十七章 热销



    刘全跟随夏天南进了厂区,一下子就被几百人热火朝天的场面吸引住了。

    只见几百名女子——其中大多是身穿黎族服饰的黎人——操作着以前没见过的纺车和织机,上百台纺车吞吐着数千根纱线,织机的梭子飞快的穿梭,一匹匹雪白的布料堆积如山。

    刘全被震撼了,他知道这么大规模的生产意味着什么:小户人家自己买棉花纺纱织布的效率如何能与这个相比,一户人家全家上阵一天也织不了两匹布,而这种大规模的生产足以超过十家、百家的劳作。何况普通人家平日里只是闲暇时织布,农忙时还得种田,这么算起来,一千户人家都比不上这日夜不休的几百人。

    数量是远远超过了,质量呢?刘全看了看堆积的布料,雪白细腻,纱线均匀,不用摸就知道是上等棉布。

    刘全对新东家越来越看不懂了,敢杀人、有谋略,还会制作这么奇怪的纺车、织机,能开这么大规模的作坊,莫非是智者转世?已经翘辫子的胡家少爷比这位老爷年纪还大呢,整日里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想到这里,对新老爷的敬佩和畏惧又深了几分。

    此刻谭山谭大管事来了,他向夏天南汇报这几日的产量。

    刘全在旁边看了眼红不已,这个谭山盐腿子一个,以前不过是马袅村一个破村长,平庸无能,现在居然当上了这什么大一个作坊的管事,要是自己不是投降过来的,以自己的能耐,说不定这管事就是自己了。不行,得在老爷面前表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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