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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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汴河街逛了一会儿,便领着阿九和小三儿回到了开封府,此时朱琏正坐于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本《齐民要术》。
沉醉于书海之中的朱琏是安静的,今日她恢复了那身女儿家的打扮,一袭紫色纱衫,乌黑的长发,灵动的眸子,黑白分明,额前一串宝石链闪闪发亮。木格窗前,几束阳光,一对丹凤大眼,柔中带媚。赵有恭翩翩少年,更是闯荡花丛,可这时也不禁失去了那份轻佻之色,也不知怎么想的,他走过去,竟鬼使神差的低头吻向了女子额头。
肌肤光洁,嘴边除了那丝温润还夹杂着宝石链传来的清凉,这串宝石链,不似钻石,不似珍珠,是水晶么?
朱琏一心看着手里的书,冷不丁额头遭袭,本能的想要抬头呵斥,只是抬头间,那轻巧的瑶鼻就落在了男子嘴边。感受着那丝湿热,朱琏脸色红润,呼吸急促,抬起手,便要打,只是那只柔嫩的手却落进了男子手中。看着脸前的坏笑,炙热的眼神,朱琏竟不敢直视了,扭过脸躲闪着。。。
“你。。。。”
听美人责怪的语气,赵有恭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思。他定定的看着,不多时,眼中就挂上了几丝柔情,也不知道是为何,他想到了朱熹。
现在朱琏还可以随意进出开封府,随在一群男子身边做事,她可曾想到过两百年后,族孙朱熹的理学思想会对女子行为大加限制。那时,莫说随意出入开封府,便是抛头露面都要遭人诟病的。
赵有恭一直在笑,良久后,朱琏终究受不住了,她仰起头,瞪着凤眼哼道,“殿下,你还笑。。。”
“嘿嘿,本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娘子可有心理准备?说不准,哪日本王经受不住,会做出更加可恨之事的!”
什么是更加可恨之事,无非是用强罢了。谁知朱琏却是不怕,她紧咬粉唇,默默地转过了身,“殿下不会的!”
奇怪的女人,赵有恭猜不透朱琏的心思,所幸就不猜了,不过心头总有些抑郁的,提亲的事情是免不了了,可赵佶会同意么?符祥朱家可是江北大户,家财万贯,朱家和楚王府联姻,绝不是赵佶想要看到的。
心中清楚,但朱琏却未必知道自己的苦衷,也许,她一心想要追寻想要的答案,可有了答案,却未必是快乐的。
朱琏不该跟随他,因为离得近了,分开时便越痛苦。
赵有恭想些什么,朱琏不知道的,此时她满是小女儿心思,再不复之前的高贵大方。小湖旁凝眸一望,相国寺钟楼之上深情一吻,再到今日的柔情蜜意。不管赵小郡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她的心早已多了那份身影。
傍晚时分,朱琏回到了家,一进正堂,迎面碰上了往外走的朱桂纳。
“汋雅,慢些走!”二人错身而过,朱桂纳赶紧转身喊了句。
朱琏心中好奇,转身回道,“爹爹,可有什么事情么?”
“嗯,汋雅,随为父到亭中坐坐!”朱桂纳和善一笑,父女二人转身进了花园。
虽是傍晚,花园中依旧是景色唯美,天边余光荡漾于湖水之上,宛如一面红色琉璃画壁。坐在亭中,朱桂纳笑吟吟望着女儿,他眼神古怪,竟让朱琏心中涌起了几分忐忑。
“爹爹,干嘛这样看着女儿?”
“呵呵,未想过,我家雅儿也长大喽!”
朱桂纳话语中颇具感慨,朱琏聪明灵巧,一瞬间,便已猜到了些什么。
“汋雅,爹爹问你,你觉得永宁郡王如何?可还入得眼中?”
果然,听爹爹如此语气,朱琏心中竟有些慌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论相貌,赵小郡王俊逸潇洒,自是不用说,可是别的呢?才学、抱负、人品,都还不清楚。朱琏在思索着,她眉目微蹙,似乎难以决断般。
朱桂纳可不会等太久,看女儿神色,他呵呵笑道,“汋雅可是觉得殿下不好?”
朱琏没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便是好了?”
依旧摇头。
这下朱桂纳可就为难了,微微张着嘴,愣了半会儿便抚须笑道,“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这般摇头,让爹爹怎么办?”
“爹爹,你这般问,让女儿如何回答?这世上之人,哪有简简单单的好与坏的?”
“嗯?倒也是,那爹爹换个问法如何?”朱桂纳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小声道,“爹爹打算着人去楚王府提亲,你呢,也给爹爹一句话!”
从前去开封府那天开始,朱琏就已经料定会有这么一天了,可真正遇上了,却终究是难以做出决定。内心里,她并不拒绝,只是这时提亲,总是急了些。
“爹爹,再缓缓如何?”
“你这丫头,你不急,爹爹可是急呢,你整日里伴在殿下身边,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早些把亲事定下来,也去了爹爹一块心病!”朱桂纳自认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背着手扬长而去。
看着朱桂纳的背影,朱琏莫可奈何的苦笑了下,面对提亲,想要说拒绝太难,可说同意又有着些担忧。小郡王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她不知道早早的定下亲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边红云落下,亭中拖着长长的身影,也许没有拒绝,就已经是同意了吧。倚靠着柱子,朱琏右手放于胸前,她的心缓缓跳动,沉稳有力。
高兴么?那是当然的,如果这件亲事真的能成,自然开心的。从看第一眼开始,朱琏就知道小郡王会护佑他一生一世,那眼神中的怜惜、热爱,不会假的。
如果错了呢?朱琏静静一笑,有如夏日的微风,不会错的,因为她的心不会骗她。
八月初二,相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蔡相过生日,那前来送礼的人绝对少不了,听说就连巡抚江南的童贯也特地赶了回来。
一次寿辰,穷尽奢华,一次贺礼,多少的生辰纲。
巳时时分,赵有恭早早的赶到了相府,虽然贵为纨绔子弟,脑袋不甚灵活,但也知道想要活得好就要巴结蔡相公。为了取悦蔡京,赵有恭可是花大价钱弄来了三颗东珠。为这事,念奴儿可没少心疼。
正文 第79章 如约而至的刺杀
蔡京的寿辰,对于京城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来往宾客数不胜数,更难得的是蔡家子孙也是齐聚一堂。
蔡京为人如何撇过不说,但绝对算得上有福气,时至今日,官运亨通,儿孙满堂,光儿子就有八个,真可谓香火旺盛了。若说有些瑕疵,那就是大儿子蔡攸吧。由于早年父子之间权利倾轧,导致关系失和,到了现在,大有水火不容之势,若非蔡京的大寿,恐怕蔡攸也不会回到府上。
在别人看来,蔡家父子这种关系仿佛愚蠢至极,但赵有恭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正是蔡京的聪明之处。
蔡京位极人臣,所担忧的无非是当今官家罢了,若他一倒,满门皆倒,如此可不是什么好事。纵观历史,但凡鼎盛家族,绝不会全部倾斜到一处。其中最为显著的便是琅琊诸葛家族,诸葛亮、诸葛均、诸葛诞三人分属三国,不管最终结局如何,至少能保诸葛家族香火不灭。而蔡京呢,恐怕他心中想的也是这些吧,毕竟父子之间,哪有化不开的仇,除非是蔡京刻意为之。
蔡家几位站门口迎客,其中最为显眼的还要属蔡攸,这位蔡大公子站在人群中,倒不像兄长,而像位长辈。蔡攸和老三蔡鞗,整整差了二十余岁,这在赵有恭看来,也是一个奇迹了。
赵有恭奉上礼品,蔡攸躬身行了一礼,“殿下里边请!”
蔡攸语出恭敬,也看不出什么轻佻之意,倒是身后几位兄弟,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尤其是蔡鞗,只是草草拱了拱手,便将脸转向了别处。
仅仅一个礼数,立分高下,蔡攸能爬上枢密直学士之位,仅仅是靠邀宠么?恐怕不尽然吧。
一进蔡家大院,赵有恭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四周高墙全都铺着红色绸缎,中间一座几丈有余的舞台,不就是一个寿辰么,竟搞得如此隆重。别的不说,单就说四周高墙上的绸缎,这得花多少钱?寿宴还未开始,已经如此了,后边还要耗费多少呢?
院中熟人不少,但关系过得去的也就几个人而已,找张椅子坐下来,赵有恭侧着身子,呵呵笑道,“三哥儿怎么也来了?”
赵楷摇着扇子,一脸的和睦之色,“瞧你说的,怎地为兄就不能来了?凌哥儿难道没听说么,今日云老板可要亲自跳一曲‘惊声踏鼓’,为兄怎能不来瞧瞧?”
惊声踏鼓,是宋时踏鼓舞的一种,踏鼓舞顾名思义,舞者站在一面大鼓之上,挥舞间脚步踏出隆隆的节拍。赵楷嘴中说说的云老板便是这江南一带踏鼓舞最为拿手之人,听说这位云老板本名云天河,每当跳舞时,必穿彩绸长袖,扮作女子,这与后世的男声女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哈,三哥儿可是文雅人,小弟比不上的!”
“凌哥儿如此说,可是在挖苦为兄不成?”赵楷神秘一笑,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问道,“凌哥儿,给句实话,你与那朱家娘子怎样了?”
“这。。。。不好说,那小娘子天天对着书发呆,小弟都不知如何下手,实在不行,只能老办法了!”
听赵有恭如此说,赵楷暗自撇了撇嘴,凌哥儿所谓的老办法,无非是来硬的罢了,“你呀,这对女子啊,要温柔!”
“三哥儿很有经验?”
“咳咳,瞎说。。。。”
赵楷俊脸一红,干脆扭过脸不理赵有恭了,他这位兄弟,说话总是粗鲁不堪的,而且思想也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巳时未过,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人,高衙内、王腾辉、花不眠。尤其是那位花不眠,明明一个大男人,却穿着一身红色绸跑,脸上还涂了少量胭脂,活像个兔相公。
提起花不眠花太监,知道的人可不少,此人贵为内侍三太监,地位仅在梁师成、杨戬、李彦之下。这位花太监有个侄子,叫做花子虚,所以每每看到花太监,赵有恭总会想起那个娇小玲珑、千娇百媚的李瓶儿。可惜的是,这个时空里,梁山好汉还没攻破大名府,李瓶儿也更不可能跑到京城来。
高衙内抖着一身肥肉,一对绿豆眼瞟来瞟去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高胖子,如此瞧着本王作甚?可是起了不良嗜好?如果有的话,与本王说,本王给你找上十个八个的兔相公!”
“咳咳”高衙内气的胖脸一哆嗦,起身就要开骂,好巧不巧的蔡攸朝这走来。有蔡攸在场,高衙内也不敢太过嚣张,毕竟今日可是蔡相的寿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赵无赖,你等着!”
“怕你?”
赵有恭和几位衙内的关系,蔡攸可是一清二楚的,他来到近前,首先向着赵楷施了一礼,“两位殿下,家父请二位后堂叙话!”
蔡攸如此做也实属无奈,让这几位坐在一起,保准要生出事端,倒不如先拆开他们。赵楷心领神会,站起身拿着扇子敲了敲赵有恭的肩头,“凌哥儿,还等什么,随为兄见见蔡相吧!”
兄弟二人随着蔡攸去后堂见了蔡京,几人寒暄几句,便各自找位子坐了下来。今日蔡京一身喜庆的红袍,袍上绣着两只仙鹤,看上去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