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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部分

大明武夫-第8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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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表情虽然如此,可说这话的语气却是咬牙切齿,赵进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不过接下来所知道的却让他哭笑不得。

这个庄子靠近河坝,在徐州这边靠近黄河的村寨都有个传统,那就是修土围,只不过这土围不是为了防备响马盗贼,而是为了防洪。

黄河这些年没有爆发大的洪水,所谓水灾也不过是涨水泛滥,村寨自己的土围就可以挡住水,几天后水自然就退了,何况这些年干旱的季节居多。

赵字营能真正掌控徐州,动员人力过万后,就开始兴修水利,黄河河坝也一天天建设起来,这村寨也出了不少力。

不过就是这最近水势涨起来的时候,沿着河坝的村寨都要出人驻守待命,然后这家村寨看着黄河一天天看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是慌张,而且觉得官家修筑的大坝都从没顶过什么用,这赵进没名没分的修筑的大坝又能顶什么用,虽说这大坝看起来很像样子。

所以村子里的青壮看守大坝的时候,就向村子这边运土,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取土的地方,他们直接挖大坝的土,还想了个主意,用破竹筐之类的填在挖土的地方,外面铺上草席再该上散土,不注意的根本看不到。

这举动没有进行几天,因为赵字营加大了对河坝的巡查,所以没办法偷偷下手取土运土,但就是这一块缺陷在今夜顶不住了,先是挖土的地方被冲出一个洞来,然后那处堤坝崩塌,黄河水奔涌而入。

黄河水势一直在涨,但还没到洪水的地步,所以这水冲进来之后,垮塌的堤坝起到了挡住的作用,然后巡视的人立刻发现,机动的连队还有挖土村寨的民壮都被动员起来,不得不说,竹筐装着土石的方法很有用,这很难被水流冲散,竹筐堆积然后加土,很快就将缺口堵住了。

堤坝一决口,早就在城外值守的赵十一郎立刻赶过来,同时安排人去给赵进送信,这个严令谁也不敢违背,不过堵住的很快,急忙又是派出第二个信使不计危险的向前追,这样才有完整的消息到了何家庄那边。

说到这里赵进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决口的损失这么小,怪不得赵十一郎如此咬牙切齿,也怪自己这些天对黄河汛情关注的越来越多,深夜一听到消息就是心驰神动,朝着坏处去想,却忘了真要是有什么大事,孙大林不会那么镇定的通报。

赵进看了看堤坝,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地面,徐州七月难得有此时的湿热天气,夜里跑过来,赵进已经满头汗水,他没有去擦拭,只是深吸了口气,站在赵进身边的几个人都很是紧张,他们极少看到赵进这样的漠无表情。

“人都带过来了吗?”

“进爷问的是石头洼的,都带过来了。”

“从我这边起,向东向西各三十里,把沿岸村寨说话算数的人都带到这里来,现在去办。”

赵进命令一下,立刻有人向着四处而去,赵十一郎还想说什么,赵进却没有理会,只是向大坝上走去,现在那缺口处正有几百青壮在那边奋力修补,赵进走到跟前说道:“大伙辛苦了,中午的伙食有犒劳!”

他说“犒劳。”那肯定是荤腥油水之类的好饭食,正在干活的青壮们哄然乱叫,都在那边喊着“多谢进爷!”

上了堤坝之后,赵进看了看奔腾的黄河,又回头看着决口处造成的不大破坏,只在那边沉吟不语,看到他的态度,身边人愈发忐忑。

各三十里的沿线村寨,想要带人过来很花费时间,中午时候,特意杀了头羊给修坝的人开荤,给赵进则是准备了羊肉打卤的面条,赵进没有要,反倒去修坝那些青壮之中,和他们一起吃高粱杂面饼子,喝羊肉汤,气氛很是热烈,看到高高在上的进爷和大伙一样吃的香甜,那些团练和各村民壮都是激动的很。

太阳西沉的时候,沿线的人都被带到了这边,各村寨做主的人物或是地主或是长者,以他们的地位平时见到衙门的白役帮闲都要毕恭毕敬,莫说是见到赵进,每个人都是诚惶诚恐,不知道发生什么。

石头洼全村百姓也被带到了这边,沿线村寨主事的人物被带到另一边,赵进走上前去。

“石头洼的人全跪下,十岁以下的孩子领回去,没人给块饼子,找人看着。”赵进吩咐了句。

那边孩子被领走,惶恐惊惧的全村百姓都是跪下,这些百姓里面男女老少俱全,即便是乡下地方,这年轻女子抛头露面也不合适,可这时候也只能跪在泥水里,大家已经觉得害怕了,有人开始浑身发抖。

“把村子里做主的人带出来。”赵进又是吩咐说道。

第1124章洪灾骇人

三个五十几岁的老者被从人群中拽了出来,相比于石头洼的其他百姓,这三个人气色穿着都要好很多,石头洼共有两个大姓,其中一个大姓是兄弟两个做主,另一个则是一人为族长,就是这面前三人了。

那三人被带上来之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直接按着跪在地上,赵进对赵十一郎示意,把对方带着的后背长刀拿在手中,抖抖手腕,刀身反射阳光,寒意森森,赵进拿起刀这个动作让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被叫过来观看的那些村寨主事人物都是身子一抖,不少人下意识的后退,而石头洼跪地的那些村民百姓则是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明显是捂着嘴在哭。

“你们知道我兴修水利,修筑河坝,每年要花多少粮食,每年要废多少人工吗?”

“你们知道这黄河决口,咱们徐州要有多少人遭殃遭祸吗?”

赵进问一个问题,下面跪着的人就颤一下,赵进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赵字营流了多少血,才让咱们徐州过上了好日子,如果这堤坝决口,这一切都毁了你们知道吗?”

跪着的那三名老者只是低头磕头,没有人敢回答这个话,赵进转头看向跪着的石头洼百姓,扬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吃饱饭的?”

没有人回答,赵进也没有追问,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恨声说道:“这一切一切,都要被你几个混账行子毁了,徐州这么多人的好日子,就要被你们的糊涂给毁了,你们还是不是还以为自己为了族人村民,觉得无愧于心!”

说完这句,赵进看向被喊过来的各处村寨主事人物,被他这森然眼神一扫,那些战战兢兢的土豪乡老都是吓得后退。

“我本来要洗了这个村子,好在这祸患不大,但这主事三人的死罪难饶,全村土地充归云山行,全村百姓罚做苦役五年!”赵进冷声说道。

话音一落,跪地的那几百号村民立刻骚动起来,才过上几天好日子,突然间全村赖以生存的田地被罚没,全村百姓要去做那些苦役,大家不是不知道苦役什么样,那些有罪流民做活时候的辛苦大家看得都害怕,怎么就轮到自己了。

“凭什么,只有朝廷和官府才能罚我们杀我们,你不过是一个保正,你凭什么,这还有王法吗!”一名跪在赵进面前的乡老抬头吆喝起来。

场面又是一安静,跪在那边的石头洼村民们开始骚动,而被喊来的各村主事人物也都向赵进这边看过来,甚至连环绕周围的家丁和团练们也都面带疑惑,那边的赵十一郎则是大急,看向赵进好像要说什么。

赵进则是脸上浮现冷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朝廷?官府?王法?在这徐州,在这徐州周围,我就是朝廷,我就是王法!”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里的内容不必说了,区区保正这么讲,那就是大逆不道,就该被诛杀九族的大罪。

可这话吼出来,石头洼村民们的骚动停下,各村寨主事人物也都是恭谨敬畏的低下了头,而家丁和团练门的神情则是变得坚定毅然。

“你们死有余辜!”赵进又是冷笑一声,手起刀落,接连砍下,三颗人头落地。

斩首杀头的刀术是父亲赵振堂传授的,刀也是好刀,现在还没有沾染多少血迹,这三刀可以说是干净利落,可赵进还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发堵,他将刀交还给赵十一郎,扬声说道:“有脑子坏掉挖土的,抓紧和附近的赵字营管事报备,这次只是重罚但不杀人,如果闹出什么祸事来,全村都没有好下场!”

那些村寨主事人物都是低头答应,各个敬畏非常,甚至这服从敬畏的态度还要超过先前,更有些年轻一点的人物看着赵进的眼神炽热无比。

天已经要黑了,甚至比昨日黑的还要早,赵进抬头四下看看,发现天边浓云密布,依照这些天的经验,赵进知道明后天可能又要下雨了。

赵进没有回何家庄,只是在这附近找个住处住下,晚上是和家丁们一起吃的,和赵十一巡视大坝的时候,赵进还是怒气难平,在那边恨声说道:“咱们为了防着水患,每年下大本钱修水利,修大坝,结果这些百姓居然这么不知道好歹,他们信不到我们,难道不想想周围的人家?”

“进爷,百姓都是这样,大义和大事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管,他们只顾着自己和自家,他们只能看懂自家的事,能看懂整个村子的都算明白人,进爷你的这些善举安排他们不会觉得怎么感恩,反倒觉得理所应当,挖土这样的事情又觉得自己聪明无比,可以瞒天过海,别人都发现不了,到最后自家落了便宜。”赵十一郎在徐州州城内抓总,接触的很多,也有自己的感慨。

“要用严法,严法才能让百姓知道敬畏,有些事他们未必要知道为什么,但知道害怕不敢去做就对了。”赵进放下饭碗沉声说道。

天气和赵进判断的情况差不多,夜半开始下雨,第二天一早还下个不停,赵进简单巡视河坝之后,就开始回到何家庄。

到了何家庄,正好赶上河南那边的信使传信回来,河南开封府和归德府流域这两天下雨不停,虽说雨势不大,却一直在下。

忧心忡忡的又过了一夜,赵进和伙伴们商议,准备把宿州团和丰沛团,还有第二旅的一个团都抽调到黄河河坝边上警备,连附近的团练和田庄民壮都要动员起来。

经过昨日那有惊无险的决口之后,众人对调集家丁守坝没什么异议,不过总觉得用这么宝贵的力量上去,实在太可惜,却没想到在赵进的印象里,这抗灾救灾就该是家丁和团练们冲在最前面。

王兆靖行文用印,赵进的命令马上就要被快马送出去,大家就这么一路忙到下午才松了口气。

天黑后刚吃过晚饭,赵进准备去木淑兰那边看看母子俩,孙大林又在外面拍响了门,这次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的惶急。

“老爷,老爷,州城那边黄河决口了,水冲进了城……”

听到这个吆喝,赵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吓得刚刚睡着的赵麒哇哇大哭,木淑兰和保姆连忙过去安慰,但也没有埋怨,木淑兰还好,那徐州本地保姆的脸上已经有了恐惧神色。

赵进深吸了口气,他心里总想着拿刀砍点什么,不然就觉得憋闷。

“……。进爷,州城那边的堤坝也被人偷土了,正在堵的时候,水冲了进来,当场就被冲走了百余个,一时间人没跟上,堤坝也垮掉,水就这么涌了进来,现在州城内已经进水,有四个村子遭灾,一千多户人家的宅院被冲垮,两处酒坊也进水,现在死伤已经过千了……”

听到那边赶过来的使者禀报,赵进心里愈发的郁闷,这人在决口前后赶过来,肯定是急赶,也就是说,决口那边的损失还不确定,或者说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损失肯定比这个使者说得多。

赵进先去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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