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7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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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田丰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官军,以前在家乡,衙门里的人都是横行霸道的,对百姓非打即骂,根本没有一丝好脸色,可这边又是救了自己,又是给自己好东西吃,又是和气询问,就冲着那面片汤,葛田丰就知无不言了。
官军将领们问的很详细,大营的规制,里面东西的摆放,还有老营有多少人什么的,葛田丰把自己能记得的全说了,好在平时为了偷点吃的,也为了逃命,一直是在观察着各处的细节,知道的还真不少。
第976章骑兵踏营
他也不知道官军为什么这么问,那闻香教扫北军大营名字听着威风,可里面乱七八糟,无非是老营占据一块好地方,那是个从前庄头管事的宅院,其余各队,或者就没有什么各队的分别,每天打粮回来,就彼此拥挤争抢,没个确定的地方。
官军将领特别问道又没有什么弓箭火器之类的,葛田丰倒是见过,也就是老营里面有几个精悍凶恶的汉子带着弓箭,还拿流民里面的老弱当靶子射击取乐。
问的事情很多很多,葛田丰事后头昏脑胀的记不起来,不过他有几个奇怪的地方,这官军将领也太年轻了,比他大几岁也有限,而且这官军看着太不像官军了,尽管葛田丰没见过太多官军,可所见到的整肃和规矩,以及那种森然精锐之气,都太不像是官军该有的。
这都是后来想的,葛田丰当时只记得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官军兵卒,看着就让人眼皮直跳。
问完之后,葛田丰就被打发走了,葛田丰也想到或许被一刀了账,冲着那碗面片汤,他觉得也是值了,但没想到是安排到牛马大车那边帮忙,那边有很多沾着尘土的旧衣服,正在整理装箱,这让葛田丰感觉到莫名其妙。
第二天一早,葛田丰就着咸鱼和腌菜吃了两大块饼子,只觉得人生快活莫过于此了,然后又被喊了过去,让他去带路指点。
冲着这口好吃食,冲着这份客气,葛田丰就愿意豁出这条命去,自然满口答应,跟着一起出发之后,葛田丰禁不住咋舌惊叹,怪不得是官军,这花用装备就是豪奢,骑兵不就是一人一马吗?怎么还有两匹马?空着的就用来装行李?
走了一半路程,远远能看到闻香教“扫北军。”大营的时候,这官军骑兵却停了下来,各个下马脱了官军号服,然后打开空马上的行李,彼此帮助着穿上铁甲,又重新套上号服,这让葛田丰看着糊涂,这铠甲不该套在号服外面吗?
距离那流民大营越来越近,葛田丰就越是忐忑担心,这大营里两万人总是有的,可这官军骑兵自己点了几次,也才四百骑而已,当时那山东什么大将军领着近千骑都被流民大军打的大败,这四百骑能干什么,看着他们不断靠近的样子,难道就想这么冲进去吗?
※※※
看着不断接近的闻香教扫北军大营,再看看远处的巍峨城池,赵进将头上的头盔紧了紧,穿戴赵字营自造的铠甲久了,官军制式的总是不习惯。
“冲进去,不要缠斗,一次次打穿他们就好!”赵进大声吆喝说道,几名马队队正大声应了,又是向着手下传达,间或有蒙古话说出,这一次带来的骑马家丁不少都是蒙古出身,这些人的确最放心。
“记得高喊,官军杀贼,天兵剿贼!”赵进又是吆喝叮嘱说道,这句话说出,即便是临战的时候,队伍里响起几声哄笑,那个跟在最后面,被绑在马上的瘦小流民满脸不解,不知道大伙在笑什么。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气。”赵进随口说道。
边上马冲昊倒是接话不慢:“进爷,流贼打生打死这么多地方,若是没胆气的,现在早就死了。”
“说的也是!”赵进朗笑一声,却将长刀抄在了手中。
这长刀长六尺,刀刃一尺,和短矛区别不大,之所以用这个武器,是因为官军骑兵不怎么用赵字营这样的骑矛,这样的马上战技需要严格的训练和纪律,又彰显不了个人武勇,所以官军骑兵不怎么喜欢。
距离流民大营已经不远了,离近了看,才知道葛田丰和其他流民所说的不假,这根本就不是个营地,充其量是住在一起而已,东一堆西一堆的模样,到处都是垃圾和黄白秽物,抢掠来的东西到处乱放,看着和垃圾区别也不大。
此时流民也看到了赵进这“官军马队。”的到来,人人惊慌失措,居然没有人组织抵抗,只是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
和事先估计的差不多,先前因为饥饿绝望积累起来,又被煽动而出的怨气,已经在这些日子里的消磨殆尽。
死了足够多,又打下了各处城池,每个人多少能吃点东西维生,甚至还有人得了好处,然后那个大成兴盛的年号一立,从皇帝到一字并肩王,再到元帅将军之类的官位名号设置,让更多的人泄了气。
更不要说精锐都在济宁、邹县还有滕县几处,这滋阳城外只是佯动疑兵,根本没什么作用,派这些流民来这边,与其说是攻打滋扰,倒不如说是找食,不可能维持十几万几十万流民在一地太久,那样的话,只要时间一长,就会把当地的物资彻底消耗光,非但不能作为力量使用,反倒成了祸害。
这样的力量说不上是力量,纯粹的乌合之众,即便是学了些站队步操的法子,在赵字营的精选马队面前也不值一提。
外面的确挖了壕沟,可为了进出方便,或者为了运送战利品,壕沟居然居然被填平了很多段,里外畅通无阻。
“天兵杀贼,官军杀贼了!”赵进和部众都是扯着嗓子狂呼大喊,唯恐别人认不出是官军,就这么冲了进去。
上次在济宁城下,赵进率领马队发起冲锋的时候,算是有些模样的流民大军拼命逃避闪躲,冲了百余步,兵器上还没有见血,在这个所谓的大营里,流民们的反应更是不堪,有人拼命的逃跑,有人则是跪地求饶。
赵字营肯定会珍视这些流民的性命,因为他们是宝贵的人力,可官军不会,在战场上,官军可不会对这些反贼有一丝的慈悲。
开始就跪地求饶的那些流民,搞不好觉得官军的到来是一种解脱,这么跟着流民大队游荡,随时可能被杀的日子实在是太残酷的煎熬,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了,官军到来,投降重新变成良民,哪怕成为罪徒,也要比现在好。
不过“官军马队。”没有丝毫避让减速,就那么直接践踏了过去,血肉飞溅,或许这样也是解脱。
随着“官军。”“杀贼。”的大喊,整个流民营地都跟着涌动起来,从“官军马队。”冲入的方向作为开端,整个营地都开始跟着沸腾躁动。
在马上的每一个人都很紧张,乱糟糟的营地中全是溃逃的流民,可天知道会不会有昏了头的疯子偷袭,而且这几千几万人的营地,或许会有些精锐武夫,这些人抽冷子动手,肯定有危险。
应对的法子就是冲击,让这流民营地彻底溃乱起来,人群乱走,任你多大本事也立足不住,只能被裹挟着动作。
尽管赵字营诸人绷得很紧,可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尽管他们的兵器上还没有沾血,可已经给这流民营地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凡是马队推进周围,到处都是死伤,彼此践踏推挤,自相残杀。
就这么扬长而入,这处被流民盘踞的田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是废墟,只有原来庄头居住的宅院还算完好,这里自然是流民大队核心部众的居所,此时已经有人站在墙头,冲着下面声嘶力竭的吆喝,他们手里倒是有像样的兵器,不过大多数连衣服都没穿好,不知道夜里怎么荒唐快活。
赵字营的马队没有攻打这里,只是从边上绕了过去,路过的时候,凡是能骑射的都是张弓搭箭。
一阵箭雨泼洒,有人直接从房顶摔落,有人则是没来得及躲避,中箭死伤,墙头马上一个人也不见了,赵字营的“官军骑兵。”没有丝毫的迟滞,就这么直接冲了出去,第一次将这流民大营打了个对穿。
葛田丰被绑在马背上,有两名“官军骑兵。”保护,可他依旧是心惊胆战,心想大营里那么多人,自己这么进去万一挨着下岂不是完了,他们这等流民百姓,有时候被逼到绝路上,可以舍生忘死,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怕死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个下场,让葛田丰没想到的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进去,然后有这么大摇大摆的冲了出来,没看到有人受伤,可流民里面的死伤他已经见到了不少。
这“官军骑兵。”居然强悍如此,可葛田丰又纳闷了,官军既然这么强,先前为什么不来,如果这样弓马娴熟,那日济宁城下闻香教乱军估计是抵挡不住的。
“大……将爷,咱们放火更方便些!”有人吆喝着大喊,赵进直接否掉,开口说道:“里面太乱,起火后咱们被困进去怎么办,跟着我,从另一个方向再冲,记得关键是赶散了他们,不要恋战杀敌!”
下面轰然听令,打马沿着那大营绕了个下,又是找到一个入口,就那么冲了进去,这环绕的过程中,已经遇到了那些昏了头的流民,他们只想着跑出来,却没想到“官军骑兵。”又换了个方向,本以为大难临头,却没想到官军根本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冲了过去,不挡路就能活。
第977章只不过是乱民
“直娘贼,跟官狗拼了!”任何时候都有莽汉,何况这等乱局,已经把很多人逼上了绝路,只看到一名大汉手持长矛,恶狠狠的向马队冲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狂呼乱叫的同伴。
如果这根长矛在赵进和伙伴们手上,即便是步卒对骑兵,单对单的情况下,赵进也有七成的把握将骑兵挑落,可这大汉明显没怎么用过这长矛。
“老爷,我用飞斧。”
“不必,我来!”赵进止住牛金宝的动作,在这方寸间,飞斧倒是容易出乱子,赵进打马也不闪躲,等到了跟前,那人舍身刺来,赵进直接用手中长刀向外一摆,他用力不大,可这个动作却有坐骑冲势的加成,碰到对方兵器上可就是大力了,那大汉即便是双手持矛也被碰了个趔趄,身躯不稳,赵进也没有挥刀斩下,只是略微抬起,翻转手腕,那长刀刀刃抹过了那大汉的脖颈,直接割开了个大口子,鲜血飞洒。
那大汉还没等仆倒就被马匹撞到,直接被践踏成了肉泥,他身后的同伴也是差不多的下场,有人中箭,有人被长刀贯入身体,还有的看到前面同伴下场,那还顾得上拼,丢掉武器就想跑,可人怎么跑得过马,没跑出几步,就被身后骑兵顺手一刀结果了。
不过赵字营的骑兵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赵进这等武技,几个人长刀短矛刺入敌人身体,也只能这么丢弃,拿起备用的马刀,而那些蒙古出身的骑马家丁干脆就是拿着弓箭,十几步内骑射还是有准头的。
第二次冲入的时候,马队速度已经压下来了,固然坐骑疲惫,但也知道这闻香教乱军的虚实,虽说几千几万人聚在这里,可不必非得冲起来猛打,压住了就足以应付,这所谓的闻香教扫北军大营还有些抵抗,但接连几队冲出来都被粉碎之后,就彻底崩溃了。
早就没有勇气和锐气的流民们只想着逃,别被这些骑马的“官军杀神。”结果了性命,而中间几个宅院,也就是所谓的核心老营所在,被射死十几人之后,现在连头都不敢露,只能心惊胆战的看着赵字营马队纵横来去,他们生怕一出来就被践踏成肉泥。
这次冲出去,赵字营马队兜的圈子比刚才远了些,现在流民们没命的向外逃,各处都是乱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