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8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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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尽量把军报看完。再与祐之商量出个章程,拟成节略呈与先生。”
当陈三和刘吉退下去办事之后。丁一就坐在这院子里,看着那轮凄凄清清的弯月。不知怎么的,心头又生出几缕悲伤来:“我他娘的怎么这样!”连他自己也郁闷了,“竟伤春悲伤起来了!”
柳依依教着府里的下人搬了椅子,坐在丁一的身边,琐碎地说起许多云贵那边的生意,说起从埃及运来的阿拉伯马,和滇马、蒙古马配种;说起织布厂已不再使用风力驱动了,而是用烧煤的蒸汽机来提供动力,而工业化革命的产物。单是布匹这一项,基本已占据了大明的中上层市场九成的占有率。
丁一静静地听着,他并不太懂这些贸易上的东西,正如说起军略,就算柳依依如何用心,也很难达到可以和丁一讨论的水平。但他能感受到,柳依依对他的关怀,所以他拥着她,如此的紧贴。他颇有些惊怕,大约是疑心着,会不会某一天,连她也将离去。让自己独自去面对漫长的岁月。
柳依依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这让她感觉到年少时青春,那时的丁一。还没有天然呆,还没有雪凝。也没有张玉,更没有莫蕾娜。连丁如玉也远在淡马锡,他总教她要有自信,总说她并不如世人所言的丑陋,那是她最好的日子。
她寻找到一个可以和丁一讨论的话题:“夫君,那电池有什么用呢?这项开发,每个月都要求上万两银子,但一直没有什么东西出来。它要能被做出来,是不是可以跟大炮一样利害?还是跟蒸汽机一样有用?”
丁一抚着她的发丝,喃喃道:“你不说起,我还没发现,我竟然不懂,灯泡该怎么做出来!不,连灯丝该怎么做出来,我也不知道,原本就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电话怎么把电流变成声音的,都得慢慢实验。唉,这太可笑了,我记得不论是ak系列或是m16系列的每个型号的任何一个销钉位置、零件的尺寸数据,连马萨达或是g系列也不例外,但却连白炽灯丝怎么发明出来都不知道……”
柳依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许多发明,就是在丁一这样的喃喃自语之后产生的,所以她没有去打断丁一,只是静静地听着,陪在他的身边,感受那臂弯的力度,还有他胸膛的温意,这足以融解,许多隔膜,许多由岁月累积起来,让彼此渐渐生疏的阻碍。
“有了电池,电就成为一项可控的资源。”丁一在搜索回忆无果之后,耐心地向柳依依解释着,“如果我们生产出灯泡来,那么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电,它可以一直发光,没有烟,也不会着火,不过看起来,这得一段时间以后才能实现;干电池如果能成功,那么至少电报是可以实现的,只要我们拉起电报杆子,从广东就可以跟在京师的人写信,当然这中间的损耗会很大,写信的价格会很贵……”
她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但她从不问丁一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也不问丁一从哪里想出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用妻子的温柔,去抚平他的伤创,去填补那空缺。
日子,悠悠地,就这么过了十数天。
“这大约是十年里,我最漫长的假期。”当丁一开始恢复他雷打不动的早操时,接过柳依依递来毛巾,他笑了起来,边说着抹去头脸上的汗水,边习惯地走向水井边,不论春秋冬夏,他都会在井边坐上一会,收了汗之后,冲上一个冷水澡。
但这次柳依依拦住了他:“夫君,不成的,你得洗热水,水都烧好了。”
丁一没有坚持,点头道:“好,全听你的。”
看着丁一走进澡室的身影,柳依依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
这十年里面,柳依依算得很清楚,真正属于她的时间,很少,她可以精确到时辰。
她很清楚,从丁一开始早操的今天开始,这个男人,又将不再只属于她了。
事实上丁一还没有从澡房里出来,丁君玥就跑过来磕头请安了,柳依依倒不会跟张玉一样,提防着丁君玥从义女变成侍妾,不过看着后者背在身上沉重的牛皮作战包,她就苦笑道:“这世间,就只有妾身一个人,担心着你父亲会累垮吗?”
她和张玉不一样,着眼点也好,本身的心性也好,始终是不一样的。
操持生意她的确是有兴趣也有天份,但她更渴望的,是夫唱妇随的平凡日子。
可惜他终不是平凡的人,她也不是。
“娘亲恕罪!”丁君玥倒是跟柳依依和天然呆都亲近,毕竟小时候在容城,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这时听着柳依依责怪,扮了个鬼脸,凑到柳依依身边说道,“这事太大,陈三师兄那里也不好决断,还是得从先生这边来过。”
“拿过来给我看。”丁一恰好换了衣服出来,听着就对丁君玥伸出手。
丁君玥却是不敢对丁一行跪拜礼的,她知道丁一反感这玩意,请安问候之后,就掏出一大叠的卷宗,又把节略放在上面,双手交给丁一。
柳依依看着就出了院子去,吩咐丫环下人准备早餐。
“皇后?”丁一翻了翻那份卷宗,节略做得分明,加上怎么说也是曾破案无数的刑警,各种报告的规范,都是按丁一记忆中模式弄的,对于他来说,很直接就看出来了脉络。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皇后。
投毒案的执行者,从做那碗银耳汤到将汤送至朱见深的案几上,前后五人经手,这五人都已缉拿。丁君玥从龙骑卫和大明第二师各调了一个排的兵,都是都音部落出身的,配了掷弹筒和四挺机枪,把这五人分别单独看管了起来。
“没有口供,除了投毒那个人,说是自己对太子心怀怨恨之外,其他四人都说毫不知情。”
丁一听着笑了笑,没说什么,这种把戏,他当刑警的时代,见得多了。
无非就是被许以重利,这人就是预备着自己用一条命,来换他关心的家人或是其他人的幸福生活罢了。或是觉得就算供出来,自己也活不了,不如扛下来为好。
“父亲,要不然就用刑吧!”丁君玥在边上低声地说道。、
丁一摇了摇头道:“此例不可开,否则与厂卫何异?三木之下,你要什么口供问不出来?”
这时柳依依入得院子来,丁一就教她过来,对她道:“还得有劳娘子。”
“能为夫君分忧,妾身欢喜得要紧。”这不是瞎话,能参与进丁一的事务里,会让柳依依有一种相依相守的感觉。
“你入宫求见皇后,然后跟她说,教她尽快过来一趟。”
丁君玥听着,不禁开口道:“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让皇后出宫来见臣子,这怎么可能合适?就是圣眷再浓,随时递牌子进去,随时得以晋见,就是了,哪有把皇后叫出来的?
丁一拿起那叠文件,在手上拍了拍,笑道:“没什么不合适,你让她屏退左右,然后告诉她,我教她过来一趟,就行了。”
柳依依以结算与皇家合营的生意帐目为由,倒是很快就入了宫里,还没到中午就回来,对着丁一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知道了,又托妾身向夫君致谢。”
听着这话,丁一的脸色就阴沉下来,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皇后知道:丁一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第三章立储(十五)
皇后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要求?英宗自己跑来看丁一也好,过来找丁一玩耍聊天也好,那是他自个过来;丁一入宫去找英宗说事什么的也好,这叫圣眷正浓。但不可能说丁一叫英宗过来见他,除非丁一要死掉了还差不多。
而钱皇后这边,也是同样的道理,柳依依能随时入宫,不论用什么样的名目,都说明了丁家在皇室心目中的地位了,但叫皇后过来,怎么可能?不说什么尊卑和封建王朝,就放在千百年后,也没叫上级的夫人过来见自己的事啊!
当然也是属于没有直接证据的推测的,只是略为有些逻辑思考能力的人,都会感觉到不太对劲。很简单逻辑,那就是丁君玥在边上说的:“娘娘知道我等已查到她身上,并且她觉得父亲教她过来,是拿捏了筹码,要从她那边取得某些利益的交换。否则的话,便如当年景帝训斥称下官而不称臣的御史一样,只怕会直接问母亲,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证据,不要先入为主。”丁一尽管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制止了丁君玥发挥下去。
因为一旦先认定了某事,那么后面的展开,必定就带有倾向性了。
“是,父亲。”丁君玥应了,在丁一示意下,便准备先退下了,因为陈三和刘吉早在他们说话之前,就在外面大声打了报告,等着丁一有空要进来禀事呢。
柳依依苦笑着摇了摇头,送了丁君玥出书房去,也不避着刘吉。对着陈三说道:“三儿啊,夫君侍汝最是亲厚。信重无双,尔看着他现时这身体。着实是操劳不起的,汝要多劝劝他,却不能不顾不管地忙啊!”
“晓得了师娘!对了,上回先生说的海肠子晒干碾成粉,调味极鲜,我捎信教我大哥他们弄了一些过来,确是不错,不过这玩意贱,不好送人。师娘您要不介意的话,一会我教人送些过来,您看成不?”陈三是一点也不拘谨的,和柳依依说开了,全是大白话。
柳依依听着,却就连忙道:“此物当真是有用的?你别张扬!一会教人送来,若真有用,这却是一笔生意好做了,用不起精盐的人家。自然不需要,大户世家里,只教烧上一批精美的玻璃瓶子包装起来,必定热销!这事你可与别人说过?”
陈三听得张大了嘴。治军治民他都行,这么一点小东西,也能想到生意赚钱。连潜在客群都定位出来,他真的就觉得脑子不够转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不曾与人说的。因着当时先生说起,也说不太确定是不是这玩意,我怕万一这海肠子要不是先生说的那玩意,到时坏了先生的名誉就不好,连警卫员都没和他说,收到寄来的海货,昨晚弄到半夜下了汤饼,我一时兴起碾了点撒下,果然吊味,今朝才来献宝的。”
“三儿做得好,你先生没白疼你!”柳依依听着就笑了起来,对陈三来说,一点土产,对她来说,那就是银子,“一会你送来,试了以后堪用的话,这生意给你算二成半!”看着刘吉在边上,她便又道,“祐之算半成,不用怕,这是正经的收入,御史老爷都弹劾不了你们的。”
然后她又对刘吉说道:“祐之你是有大学问的,你先生也倚重你,你素有谋略,还得多我为他分忧才是。”
这亲疏就显了出来,刘吉连忙应下,又是作揖行礼,柳依依又是还礼,好一番忙乎方才停当。从礼仪上来说,那是毫无缺失,但当真就不及与陈三的亲近,大约是军户出身的陈三,又是丁一还没发迹时就投入门下,柳依依心眼中,更象是自己家人吧。
陈三和刘吉入得内去,丁一便对他们道:“坐,三儿别立规矩,松一松劲不要崩那么紧,你那腿还没好呢。”
“没事,军医说后天约莫就能拆线了。”陈三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丁一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陈三可以开始汇报了。
“先生,徐元玉说这电线杆子已弄到了浙江地带,但是老是被人破坏,破坏的人说是这杆子,坏了他们的风水,是新军在做道场;还有的豪绅说是要把浙江的气运引到广东去,煽动乡民去弄坏。”
“徐元玉是要求派兵驻防。这派兵去守几根木杆,依我看,不若还是算了吧。”
因为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