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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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苟兄说,我等义军,也不会越过此线。”
丁一笑了笑,再给黄牛儿满上酒,却向他问道:“牛儿你怎么看?”
被他这么一问,黄牛儿并没有预备着这样的答案,他是个憨实的人,一时也不知如何答起,只是喃喃说道:“牛儿不晓得,只是,哥哥要小心了,大苟屯了兵,若是哥哥不答应的话,他就要来梧州打哥哥,到时城外那一大片,只怕全都烧光了。”
听着黄牛儿这么说,丁一却就再问他:“牛儿,上回托你给侯兄传话,不知可有回复?”传话就是问侯大苟,便是打下江山,侯大苟准备怎么样治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管理自己的地盘?因为丁一真不愿意打内战,若是侯大苟的想法不太过分,那么大家可以坐下来谈,弄一个协商会议来折衷,总比自己人打仗好得多。
“大苟兄说反正就是官府不好,俺们不要官府管。自己当皇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黄牛儿越说的声音越小,一路走来。他是明明白白看到丁一控制区域下的乡村变化了,这便使得原来在大藤峡时,侯大苟那些听着很有道理、很解气的话,逐渐变得不牢靠了,“……大苟兄说,反正官军不够俺们能打,官府用许多道理来害人。俺们不要那些东西……”
事实上,到了成化年,义军还是在抢。并没有说经营出一块根据地之类的。后来义军被镇压之后又再造反,朝廷与义军通融的办法,是商船从大藤峡过,给义军交点钱粮。要是商船不交。义军就直接砸沉了,简直就是车匪路霸的行径。
丁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黄牛儿好好吃喝,然后又把杜子腾叫了过来,让他带着黄牛儿就到府城里随便转转,包括在城外等着的十来个黄牛儿的手下,也一并接了进来府城,驻着两个野战团的梧州府城。就算是边军,也不至于能被这十几个人闹出什么风波来。
黄昏之后丁一就把黄牛儿还有那十几个手下都请到自己家里。走进天井里,黄牛儿的手下里就有人咕嘟了一句:“靖西伯就住甘样的屋?”等一下布裙木钗的柳依依和天然呆出得来,丁一介绍了之后,黄牛儿拜下来口称,“牛儿见过两位嫂嫂!”那些手下还有几个愣着站在那里,一脸地不敢置信。
吃完饭丁一和黄牛儿他们说话,那些手下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哥哥,那皇帝老儿待哥哥也太薄了!这靖西伯当着有甚么意思?不如跟俺等去大藤峡投侯大哥吧!侯大哥从来都不会亏待兄弟的!”
其他人等也是纷纷称是,更有人说柳依依长得鬼一样,丁一要是去大藤峡,兄弟帮他去抢掠女人,丁一只要看中哪家的女人,兄弟们怎么也能把人抢过来!把黄牛儿羞得不行,脸上真是红得发紫了,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
“造反是为什么?”丁一按住了黄牛儿,却对他那些手下说道,“是为让百姓的日子好起来啊。你们嫂子嫁给我从前,绮罗金玉是不缺的,她家里的行铺很多,只是过了门之后,为我办工厂,建医馆,建书院,把钱都花没了,是我对不起她。我想和大伙聊聊,这梧州的百姓过得好,还是你们侯大哥那边的百姓过得好?若是侯大哥那边的百姓过得好些,我看看派些人,去学学侯大哥……”
黄牛儿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声吼道:“哥哥,牛儿不走了!俺们那边的百姓,哪有这边过得好?侯大哥的兄弟自己便比以前过得好,百姓以前怎样活,现时便也是那般活罢了,哪有什么盼头?牛儿在怀集,就不该走!”
把这憨实的汉子扶起来,丁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教他们住多几天,多转转之后再说。
第二天清晨,杜子腾和邢大合十几人就来寻黄牛儿,黄牛儿跟着杜子腾,而其他人也跟着邢大合等人分头去了。杜邢等便领着他们,和日常一样,处理着梧州和工场的诸般事务。当夜回来,黄牛儿的手下就不住抱怨:“太不快活了!阿牛哥你疯了么?要留在这里受罪?丁家哥哥是个青天大老爷,可这日子,好无趣!又累死人!”
三天之后,黄牛儿终于还是没有留下,但他的手下那十几人,却已经不再抱怨了。因为这三天他们看到了许多穷苦人的生活,在丁一的治下,变得比以前要好上许多——每天有三顿白粥吃,自然不是什么富贵日子,但义军里基本就是穷苦人出身,他们很清楚,以前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几日里,他们也看过了百姓去告状,衙门和以前的不同来,至少不收钱了,知县坐堂,不教人跪着回话,不随便打人板子,说了依律该如何处理,又问边上称为陪审团的百姓,教他们投票……
“广西掌在丁家哥哥手里,要比掌着侯大哥手里实在些。”这不是黄牛儿的话,而是他的那些手下,在离开梧州之后,沉默地赶路之中,有人冒出来的一句,而这似乎撩拔起大家的谈兴,便有人接茬,“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演戏给俺等看……”、“看你老母啊!告状那苦主,俺以前就认得他的,俺中间借故拉尿,专门跑去伊屋里看了,那是真的把牛判给了他,问了他,他说现时梧州都是这么断案的!”、“丁家哥哥真是有本事的好汉子!”
黄牛儿皱着眉摇了摇头,打断了这些手下的话:“好了,回去之后,切记不要说丁家哥哥的好话,先前在怀集随俺回来的几十个老弟兄,就是喜欢到处说丁家哥哥的好话,除了跟着我那十几人,其他三十来人,现时都不见了,大苟哥说是升他们当头领,分到外地去,我看,怕不是的。”他只是憨厚,又不是弱智,否则也不可能在义军里混到这地位。
那些手下听着,便又沉默下去了,行到江边停下饮水,才有个手下说道:“阿牛兄,要不,咱们不回去了吧,就算在丁家哥哥这边,弄两亩地来种,我看也是不错的……府城的百姓,都能吃饱了……我看工地在发工钱,一大袋米扛回去,养活婆娘小孩不在话下……”
“你懂个卵子!”却有人不同意他的说法,压低了声音,似乎周围就有侯大苟的探子一般,“要投丁家哥哥,咱们得拉出一票人马才行,要不真投过来种地么?”边上又有人说道,“你没听阿牛兄说?说丁家哥哥好话的,都他娘的不见了!”那个提出要拉人马的义军,“嘿嘿”笑道,“别在明面说,暗地里怎么折腾,谁管得着?阿牛哥,你说是这个理吧?”
黄牛儿并没有翻脸,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江水,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我是想投丁家哥哥的,可是哥哥说,咱们义军里大多数人都是有良心的,让俺带你们回来,看看兄弟们的意思,依着我看,就悄悄地和兄弟说说咱们见到的梧州府吧,总之,别他娘老夸丁家哥哥,大苟哥不爱听到这调儿,明白么?”
这些人也不是傻瓜,听着黄牛儿的话,都狠狠点了点头,又有人问道:“若是投了丁家哥哥,不知道能不能混上那一身衣服穿?看着威风,比明军那红袄好看多了!”他说的,却是邢大合他们身上,那现代军服样式的军装。
“咱们又不是没本事的赖汉,别人能混到那身衣服,咱们投过去,凭着这一身本事,怎么就混不到?”黄牛儿听着就有点生气了,他对自己以及手下的勇武,还是很有自信,“丁家哥哥你们也见过,那是明白人,能亏待得了你?”其他人也纷纷称是。
却没有人想到,或是说他们刻意地不去想,他们已经把自己放在侯大苟的对立面了。
而此时的梧州府城里,丁一召集了杜子腾、邢大合、丁君玥他们,正围在地图前面,看上去,丁一比两个月前有精神多了,他的脸上有着勃勃的朝气,举手投足都带着爽利,他指着地图上一个点,对其他人说道:“这仗必须打了,避不过去的。与其被侯大苟兵临城下,不若我们先给他一个教训。”
杀人,是丁一擅长并熟悉的事,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熟悉并擅长的事,通常都不会太不开心。
第三章永镇广西(十一)
梧州府城、怀集县的民兵训练一下子严厉了起来,无论是工场里还是城中的居民,都发觉负责训练的教官,再也没有以前的和气了,而大伙也没有怎么抵触,因为从教官嘴里无意中泄漏出来的消息,使得大家老老实实地加紧操练。
“侯逆就要打过来,你们他娘的磨磨蹭蹭,到时死掉别怪老子没有尽心尽力操练你们!”教官喷着唾沫星子的粗口,还有许多变相的体罚,在每旬那两天的训练,已经完全把他们当成正规的军兵要求了。有时候每旬的训练天数达到了三天,也就是一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时候,梧州本地籍贯的青壮都在进行军事训练。
实际上工坊里那些曾是逃军的青壮,听着本地籍贯的工友说起训练,他们都很吃惊,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卫所的正军也没有这么可怕的训练量。事实他们并没有记错,百十年后的精兵,也不过是三天一小操、五天一大操,差不多也就是梧州现时的民兵的训练量罢了。
“不练不行啊,教官晚上找了怀集的人来说话,说起侯逆在怀集怎么杀人,那不是骗人的,真要城破了……其实也不用怀集的人来说,府城以前也不是没试过侯逆破城,入来之后还不是人家要抢什么就抢什么?”本地籍的工人,活动着酸麻的肢体,低声与工友说道,“那时大伙就躲,躲不过也只能认命,现时伯爷教咱们本领。自然是好好练了,唉,这该死的侯逆。怎么非要来祸害梧州?好不容易伯爷来了,日子略好过些……”
民兵没有再偷懒,除了丁一那一回谈心之外,更多的是他们这大半年下来,多少有了点积蓄,他们开始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愿意被破坏。而且不论是这样的私人工坊还是丁一的工场。都无形中催生了一个阶层,工人。整体上来讲,工人的服从性和纪律性要比农民出色。这一点已经是在人类历史中得到证明的事实。
而紧接着,梧州府开始了一个新的措施,就是户籍登记,这是针对那数以十万计拥入梧州的青壮。若果半年内没有犯下什么事被告上衙门。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本地原始户籍的担保人,就可以得到一个临时户口。
当然有了这个临时户口,就意味着必须参加民兵集训了。而这却是这些涌入梧州的外来青壮所愿意的事,无他,原本民兵集训是本地人的特权,但凡是特权,不论好与不好,大家都想试着拥有一下看看爽不爽。
对此丁一已早有预备。那些原来走乡串里,由说书先生组成的宣传队。全部被召回,他们的工作由各村庄里的民兵队去负责,其实就是由各个村庄里天地会和忠义社的成员来承担这样的工作。而这些宣传队,在民兵加入集训之后,就开始进行洗脑的工作。
唯一不爽的,大约就是工坊背后的士绅,不过杜子腾找他们集体谈过一次以后,也都咬牙忍了,因为杜子腾说得很明白:城外的工坊,侯逆杀过来,要是没有民兵的话,那你们的产业就全玩完了。
利益,唯一能让资本屈服,就是利益。
“三个月,至少得三个月啊先生!”李匠头算了半天,向丁一汇报时是这么说的,“六万发子弹,这又不能包给外面的工坊做!还有一千条后装线膛步枪的枪管,一天五十条,也得二十天左近啊;枪机又得……再加上还得膛出挺弹沟……”他把制造出一把步枪的各个工序来回地说着,听着丁一脑袋发痛。
倒是边上的杜木,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