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五千年-第1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没了太平郡主的主持没办法进入西园一览美景难免有些遗憾,但很快就有人填补起其中的空白,京城太学的诸位太学士利用自己久居京城的便利,组织起了新一波的聚会,虽然不如太平郡主当日的规模大,但也吸引了相当数量的士子参与;这一日在太学士中颇有威望的陈少阳包下了整个春和楼,召集起上百赶考士子举办文会。
文会之中觥筹交错、佳句频出好不热闹,只是这些赶考的士子都是心怀天下之人,刚开始还只是撰文作诗,等酒过三巡之后就难免将话题引到了朝政之上。
砰地一声,酒杯被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已经颇有些醉意的陈少阳愤愤不平地说道,“如今唐括部已经在漠北虎视眈眈,只等兵马齐聚就南下攻打我大魏,朝堂上衮衮诸公却应对无策,实在是让人抑郁难平!”
在座的士子都不是对朝政一无所知之辈,当即就明白了陈少阳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当即就有人出来响应,来自江南的薛玄台怒骂道,“此前执掌太尉府的丘元德虽然只是不通诗书的匹夫,却也有几分胆色,敢于率军北上,眼下到了袁汝夔这里,却连出征打仗的胆子都没有了,只是一心求和,我大魏乃是天朝上国,岂有向蛮夷求和之理?”
英国公丘元德当年也曾随名师求学,也有诗文传世,怕是称不上匹夫之辈吧?太学士杜放暗自腹诽,可这点小事和他们如今讨论的大事却不值一提,因此他并未纠正薛玄台的错误,而是附和道,“在下听闻宫中传来消息,说太后已经开始在宗室中寻找合适的女子准备与唐括部和亲。”
“此事却非从现在就开始的。”又一名士子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在下听闻早在新皇继位之处宫中就在谋划此事,连和亲的宗室女都找好了,正是去年葬身火窟的太平郡主,据闻太平郡主乃是不甘愿委身于漠北蛮夷,方才自尽以求解脱。”
太平郡主此前曾多次主持文会,提携了不少青年才俊,在众士子心中地位颇高,此次入京之后一想到失去了这样好的一个门路,本来就颇为抑郁,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从中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当即就有人大骂起来,“奸臣误国,实乃国家之大不幸也!”
在有人刻意的引导之下,士子们谩骂的目标渐渐落在了袁汝夔、王季和等主和派的头目身上,只是这些士子没有注意到的是,春和楼对面的茶楼之上,正有几个人面带笑容看着这边,“卢尚书此举真是大妙,我倒要看看那袁汝夔等人该如何应对。”
第393章 叩阙上书
今日到场的士子和太学士年纪都不大,又经过了刻意的筛选,都是些胆大包天、血气方刚之辈,在有人刻意引导之下,局势渐渐向着卢承庆预期的方向发展。
“我等今日就算在此谩骂整日,又岂能伤到袁汝夔、王季和诸贼一根汗毛?”陈少阳的声音让争吵的士子们安静下来,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周围的士子眼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大有他一声令下就甘愿赴汤蹈火之势。
陈少阳知道事不宜迟,眼下春和楼中如此大闹,消息恐怕早就被有心人传到袁汝夔哪里,若是再不行动等众人散去,袁汝夔恐怕就要对他们这几个领头的下手了,眼见这些士子的火气已经被自己调动起来,他当即大声喊道,“大魏养士二百余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朝,诸位可敢与我一道叩阙上书弹劾此等乱贼?”
此言一出,方才还颇为热闹的春和楼顿时安静下来,大魏开国以来虽对士子们颇为优待,少有因言获罪之事,但叩阙上书可是非同小可,这让他们迟疑起来。
“如今朝堂之上万马齐喑,正是因为有袁汝夔、王季和这样的奸贼祸乱朝纲之故。”薛玄台却被陈少阳方才那句“大魏养士二百余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朝”鼓动起来,立刻站在了陈少阳的身边,“今日之事,丘元德丧军于前,袁汝夔阴谋于后,王季和以附骥尾,杨介夫黜落袁章致使贤才远投唐括,丘元德已经丧身乱军之中且不去提他,另外三贼理当诛杀,传首四方,以谢天下。”薛玄台在江南之时和袁章多有唱和,对他的才华钦佩之极,听闻袁章被黜落之后对杨介夫颇有不满,今日竟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为友人复仇。
“杨相国此前行事虽。。。多有不妥,但此次却未响应袁汝夔议和一事。”杜放见事情竟然波及到了杨介夫身上,连忙出声为其辩护,他可不想事态再做扩大,说罢他提高了嗓音,做出一副极其愤懑的样子,“袁汝夔重整京营禁军一无所成,王季和执掌兵部却未战先怯,此二人理当诛杀,杜某今日就算舍去这条性命也要和陈兄、薛兄一道叩阙上书,此事必能名留史册,就算我殒身与此也死而无憾!”
名留青史对这些读书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对袁汝夔、王季和等主和派的不满,众多士子纷纷加入到叩阙的队伍之中,士子中更有那文采过人之辈立刻铺开白纸下笔如有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写就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
“好!李兄果然大才,此文一出李兄当名传天下,我等有幸参与此事真乃荣幸之至!此时须得算我颍川荀宜一个!”又有一名士子站了出来。
“莫要忘了我姑苏慕容子敬!如此好事岂能让诸位兄长独占?”有一名颇具声望的才子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
“还有我洪都王子安,能与诸兄同列乃我一生之幸。”加入到叩阙队伍的士子越来越多,春和楼上八成的士子都在方才安陆李伯禽方才写就的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有人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妙也不敢和这些已经失去控制的士子作对,只能偷偷溜了回去。
“好,我等现在就去丹凤门外叩阙,敲响那登闻鼓,朝廷如不答应诛杀此二贼,我等死不离开。”说罢意气风发的陈少阳领着薛玄台、杜放等人昂首阔步的向百官进出的丹凤门行去,百余位士子紧随其后。
杜放心下本来还有些忐忑,但看到有这么多人响应顿时安心下来,自古以来法不责众,如今有上百位士子相随,难道朝廷真敢对他们下手不成?
这一波人出现在大街之上,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他们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于是乎众士子叩阙上书请求诛杀求和派一事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更有那在其他地方聚会的士子急忙赶来介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
等他们来到丹凤门外的时候,队伍之中已经聚集了数百位士子,陈少阳等人的信心愈发的足了,他双手捧着众士子的上书来到看守登闻鼓的士兵面前,大声说道,“太学士陈少阳率天下士子请求朝廷处置袁汝夔、王季和等祸乱朝纲的奸贼。”
看守登闻鼓的士兵汗如雨下,这可是大魏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啊,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眼下。。。眼下恩科马上就要到了,诸位又何必如此,不如就此散。。。。。。”
“闪开!”不等他说完薛玄台就一把将他推开,将登闻鼓的鼓槌抢到手中,“按大魏律,阻挠挝登闻鼓者流三千里,尔等莫不是想去广南烟瘴之地?”说罢他高举鼓槌用力击打下去,登闻鼓的轰鸣声瞬间传入皇宫之中。
“登闻鼓!”宫中值守的官吏手中的毛笔砰的落地,相顾骇然,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惹得人敲响了登闻鼓。
“按大魏律,如闻登闻鼓不即受者,加罪一等,我等还是出去看看到底发什么什么吧?”有老成持重者立刻作出决定,并赶紧派人通知太后及宰相等朝廷重臣。
正在长乐宫中假寐的太后也被鼓声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向一旁伺候的太监,“陈恩,外面是什么声音?”
太后疏于外事对此一无所知,陈恩却是听出了鼓声的来历,当即答道,“太后,这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太祖在丹凤门外设立登闻鼓,以待冤者,这是有人想让朝廷为其伸冤。我大魏自开国以来这登闻鼓仅仅被敲响数次,每一次都是泼天的冤屈。”
“快,派人去宫外查看,究竟是何人想要伸冤。”一听到是太祖所设立,太后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前往探查。
不久之后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赶回来,跪倒在太后面前奏报道,“启禀太后,丹凤门外数百士子叩阙,请求朝廷诛杀主张议和的袁汝夔、王季和等人!”
第394章 进退不由
任何一个时代,不管国力强盛与否,在劣势的情况下与敌人议和总是一件很容易引发众怒的事情,而年轻人尤为其甚,他们太年轻太简单,有时候过于单纯,很容易被人所鼓动利用,所以卢承庆轻轻一推就将袁汝夔推到生死边缘。
数百名全国各地的士子云集到丹凤门门口,而且还不断有人从京城四面八方赶往这里,更有人快马奔出京城,将这个消息传向京城之外。
收到消息的杨介夫匆匆赶来,可是面对这些人他也不敢轻易出面,只能命令今日在宫中值守的官员前去安抚,可是他们官职卑微那里敢去?所以推到最后将主管登闻鼓院的御史中丞徐彦若推了出来。
“各位大人,即使让下官出面也该给个章程吧?对于此事朝廷是如何决断的?”徐彦若一脸苦涩,究竟是将他们赶走还是接下他们的上书,总得给个准信吧?
“身为士子,理当专心读书,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是因为士子上书就罢斥大臣,我大魏还有何威信可言?”参知政事胡松年厉声说道,他竟然帮着袁汝夔等人说话,这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所料,昨日他们在朝堂上还吵得不可开交呢。
“太后,此事必有蹊跷,臣请皇城司立刻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谁在暗地里鼓动士子。”袁汝夔却也没有理会胡松年的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如果应对稍有不当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咳咳,太后,为今之计还是先把这些士子劝走才是,如今这些士子在外面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这些都是年少易冲动之人,若是再不出面应对,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杨介夫咳嗽几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任由这些士子留在丹凤门外,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若是再有个万一,后果就太可怕了。
“徐卿家,你就先去丹凤门外将他们劝走吧!”面对如此大的动静,太后也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催促着徐彦若赶紧出去。
徐彦若想要再推脱,但看到太后和杨介夫严厉的目光,只能把话吞了回去,出了大殿匆匆赶往丹凤门外,到了门口正看到登闻鼓院判官在众士子围攻下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哪里敢接众士子的上书,又没办法将他们劝走,这些士子快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但他还是只能陪着笑脸好言相劝,看到徐彦若出来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中丞大人出来了,尔等还不肃静。”
此时陈少阳、薛玄台等人也看到了徐彦若,立刻抛下登闻鼓院判官迎了上去,“中丞大人,我等前来状告袁汝夔、王季和等人卖国求荣。”
“这是哪里的话,袁太尉、王尚书都是朝廷重臣,又岂会做出这般事来?诸生莫不是收了蒙骗?还是赶紧回去准备恩科考试吧?念在尔等也算是一心为国的份上,本官就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了。”徐彦若也不敢接这份上书,只能婉言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