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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宰辅-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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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铮默默欣赏着窗外的雪景,雪花和千年后全无差别,区别只在于景致。大宋没有高楼大厦,没有五光十色的景观灯,雪夜中的汴梁更多了几分纯洁与静谧。

地上已经有一层积雪了,街边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小姑娘正忙着堆雪人,看来这样活动的历史当真悠久。

赵铮淡淡一笑,不由自主想起和前女友一起堆雪人的情景,片刻的回忆之后,便轻轻摇摇头。毕竟已经分手,何况现在时空相隔,已经没什么念想了,在这个时空他有另外的牵挂。

周娥皇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符璃才是宿命中的良配吧!赵铮心中这样想着,略有些苍老的心被一个小姑娘勾走了,到大宋竟然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不需多久,马车便稳稳停在了魏王府门口,有皇城禁军护卫,一路上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阻挡呢?

出门迎接的是符家二郎符昭远,也就是在潞州被赵铮假借名头黑掉的二公子。作为魏王之子,领一州之军的符昭远原本高高在上,可以完全不将赵铮这等小角色放在眼里。事实上,之前他就是这般态度,救了妹妹应该感谢,但要成为符家的女婿还不够分量。

但是今晚,符昭远丝毫不敢托大,官家金口玉言,赵铮多了个“五公子”的名头。在所有人眼里,看似平淡无奇怪“五公子”,可比他这个货真价实的二公子“尊贵”多了,至少符昭远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符昭远见过五公子!”符昭远是第一次见到赵铮,本来没将此人当回事,但初次见面。便觉得赵铮相貌堂堂,尤其是举止之间流露出来气质,那股自信,让他多少有些诧异,甚至生出了此子不凡的感觉。

赵铮对于这样的礼遇有些诧异,作为一个非正式的毛脚女婿,可不敢在未来大舅哥面前托大。

“二公子客气了,呼在下五郎即可!”

“如此也好……”符昭远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亲朋好友之间本就多是以排行相称呼。如此也显得更为亲昵,同时也觉得赵铮算是平易近人,并不孤傲。

赵铮心里却另有想法,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未来大舅哥了,难道还让他对自己恭恭敬敬?早点套近乎没有什么坏处!

“五郎请!”

“二公子请!”

符昭远觉得彼此的称呼有几分别扭,但见赵铮态度,也不好在说什么。

符家自符存审开始就崛起,家世不凡。尤其是到了后周一朝,更是地位显赫,因此王府的规模和精致程度在汴梁都首屈一指。房屋虽不至于金碧辉煌,却也大气精致。庭院布局也是匠心独运,显然都是能工巧匠设计修建。

“二公子,上次在潞州冒充你的大名虚张行事,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直到此时,赵铮才有机会向符昭远道歉。

“哪里,若非五郎你机变。小妹哪里能安然回来,仔细说起来,该好好谢谢你才是!”符昭远哈哈一笑,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但事实上他却因此被迫辞去了许州衙内指挥使的职位。虽说夸张,但赵铮当时描述那种设想并非全无可能。说者或许无心,但听着者必定有意,赵匡胤怎么能容许有人在后背威胁汴梁呢?

符彦卿心里自然明白,在决定归顺大宋的那一刻,他就对次子下达的辞官的命令。有得必得有舍,保全幼女平安和符家安危与荣耀的同时,就必须舍弃一些权势。符昭远是明白人,故而并未因为这些个人得失而记恨赵铮。

当赵铮主动致歉之时,他并不以为意,但心中还是有几分警惕。尽管赵铮是真挚向未来大舅哥道歉的,但符昭远却下意识地认为其中有大宋皇家试探的成分。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皇室贵胄,功臣勋贵之间,想要单纯的只谈感情当真太难!

“二哥,这位就是五公子了?”说话间,又一个相貌堂堂的贵公子出现在二进院门口。

“是的!”

“五公子,符昭寿有礼了!”来人正是魏王府三公子符昭寿。

赵铮哪里敢托大,立即道:“三公子有礼了,呼在下五郎便是!”

符昭寿略微有迟疑,见到二哥符昭远默许的眼神后,便顺势微笑道:“五郎快请,父王已经在桐花阁备好酒宴,只等五郎到来!”

“好,三公子请!”

魏王府最出色的两位王子出面迎接,算是给足了面子,赵铮心里有数。听说符彦卿亲自等候,更是受宠若惊。这与地位无关,在赵匡胤面前已经稳若泰山,在南唐皇室之间游刃有余的赵铮已然见惯了场面,见到一位王爷绝对不至于紧张。但符彦卿不同,毕竟是未来老丈人,毛脚女婿初次上门,哪里能不紧张呢?

路过一片假山,和一片面积不小的湖后,赵铮正在感叹魏王府宏伟的时候,瞧见了桐花阁的匾额。

这里是一座花厅阁楼,因为临湖而见,周围又有几株桐树而得名,乃是王府中一处极为雅致的所在。平日里符彦卿很少在此处待客,只是偶尔家宴,或者是极为重要贵客临门才会在此地招待。

显然赵铮是个例外,是继周世宗柴荣之后,第二个来到此间的外人。符昭远与符昭寿正是因为这一点,明白了父亲对赵铮的重视程度,态度才更为谦逊的。不过在他们眼里,赵铮和柴荣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不过是有机会成为符家的女婿罢了!

赵铮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桐花阁,远远便瞧见一位年过半百男人临窗而坐,不是魏王又是谁呢?昨日的朝会上,有心的赵铮特别留意了符彦卿,虽无接触,却至少认得出。

符彦卿已经年华花甲,不过因为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好,加上身为王爷,保养得宜,只是须发半白,看起来依旧是精神矍铄,望之不过五十许。此时符彦卿一身便装,少了朝堂上尊贵与谨小慎微,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毕竟到了这个地位,尊贵的气度早已成为习惯。

“父亲,五郎到了!”

符昭远上前小声提醒,符彦卿这才回过神来,瞧见门口的赵铮,微笑招手,但并未起身。这个世界上,能让符彦卿起身相迎的人没有几个,赵铮虽然不凡,但地位终究相差很多。再者说了,只有女婿拜岳丈,焉有岳丈迎女婿的道理?

赵铮很识趣,立即上前躬身行礼道:“赵铮见过王爷!”

“五郎不必多礼,坐吧!”赵铮这几日露脸的频率比较高,符彦卿自然对他另眼有加,故而此刻也十分熟稔。

符昭远上前将赵铮请入一侧的席位,然后与符昭寿在另一侧落座相陪。

赵铮依言坐下,这才道:“近日有公务外出,来的匆忙,虽备有几份薄礼,却不及返回携带……从宫中来时,承蒙官家厚爱,赏赐几坛内中佳酿,携来与王爷与诸位公子品尝!”

符家自然不会在意些许礼物,符昭远几人从这句简单的客套中领会了些许意思。第一,赵铮从宫中而来;第二,赵铮带着内中酒而来,是官家特意赏赐的,这说明什么呢?显然不是赵铮借花献佛这么简单!

符彦卿哈哈笑道:“来便是了,何须带什么礼物?官家前几日赏赐的新茶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吧?符璃用你教的方法烹煮,味道着实不错!”

听到符璃的名字,赵铮心中一动,颔首道:“多谢王爷赞许!”

“你有心了!”符彦卿瞧了一眼随行禁卫捧着的内中酒坛子,笑道:“既然你一片盛情,又是官家赏赐,那本王就收下了!”

“请王爷笑纳!”

符彦卿笑道:“内中佳酿香醇无比,今日雪花飘落,品酒赏雪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昭远,把酒温上!”

“是!”符昭远领命,亲自动手。

“五郎啊,本王得谢谢你啊!”符彦卿感慨道:“若非有你,我的符璃如何能安然回来!”

无论赵铮当初存了什么心思,无论他与符璃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将来会怎么样,这个致谢都是必须的。

赵铮欠身道:“王爷客气了,能护的郡主周全是在下的本份和荣幸!”

符彦卿笑道:“你也不必谦虚,潞州的事情本王全都知道了,那般艰难的情形,你能带着符璃全身而退,实属难得……若是换了旁人,符璃恐怕……要知道,符璃可是本王最为疼爱的女儿……”

符昭远和符昭寿兄弟不失时机地举杯道:“五郎救了符璃,我们这兄长也理当谢过!”

“哪里,客气了……”

赵铮话音未落,便听到几声连续的咳嗽,紧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赶来,未进门便喊道:“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在哪里?”

赵铮心中一紧,不用说,肯定是未来丈母娘来了!

第一三四章恰到好处的礼物

魏王妃秦氏生病了,自从当年生符璃时落下病根开始,这些年来,一到冬日阴冷之时就会发作,咳嗽不止,甚至卧床不起。

今晚秦氏原本已经卧床,听到赵铮到来,便强撑着病体起来,在侍女的搀扶和簇拥下来到桐花阁。女儿最在意的男子,最有可能的未来女婿上门,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宋初的礼教之防并不严格,不过一般宴会上并无内眷出席,不过今日不同。桐花阁里更像是一场家宴,秦氏乃是长辈,故而并无关系。

秦氏心情略有几分迫切,尚未进门便闻其声,进门之后目光便落在赵铮身上,开始上下打量。

赵铮看着这位尊贵的中年妇人,心中越发有几分紧张了,两世为人,还真没有应付丈母娘的经历!

秦氏一脸笑容看着赵铮,相貌堂堂,俊朗潇洒,外型上完全配得上女儿。再者便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的庸俗纨绔子弟。唯一的缺点便是头发还有些短,实在不足挂齿!

俗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爱,秦氏便是如此态度。对赵铮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错,不经意间和符彦卿一个眼神交流,便坐到了丈夫身边。

赵铮赶忙起身道:“拜见王妃!”

“嗯,符璃说的没错,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秦氏忍不住出声称赞。

“王妃谬赞了,愧不敢当!”赵铮顿时心花怒放,一脸谦虚。

秦氏笑道:“当得起,若非有你,我家符璃哪能安然回来……家母也不能顺利安葬,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兄弟,都多亏有你庇护……”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赵铮不仅从潞州带走符璃。还妥善安葬了秦老夫人。临走之时还不忘托付楚昭辅关照秦大康,三件事对王妃秦氏而言都是大恩!

“些许小事,实在不足挂齿,王妃客气了!”赵铮谦虚推辞,凭着和符璃的关系,这些都算是分内之事。

“嗯嗯……”秦氏点点头,想要再说什么,却忍不住连续几声咳嗽。

符彦卿立即一脸关切,刚想要张嘴,却被秦氏一个眼神阻止了。着急见女婿,秦氏哪里顾及些许小毛病?

“五郎啊,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第一印象很重要,但绝对并非全部,秦氏少不得旁敲侧击,或者是直接询问相关信息,这一点和现代丈母娘没有丝毫区别。

赵铮不由感慨,看来前世丈母娘问东问西的传统由来已久,当即回答道:“我是霸州人。父母兄长都已经不在,四年前随同乡来到汴梁……”

“哦!”

秦氏轻轻点头,一旁的符昭寿却问道:“五郎是霸州人,我还以为你是涿州人!”

“不是。自我记事起,便于父祖生活在霸州!”赵铮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回答的很诚实!

“原来如此!”符昭寿像是恍然大悟,但眼神却多了迷惘与不解。甚至还有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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