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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鼎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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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海棠社吧,我们没了县学,还可以自己建学,就在海棠渡里,我们建起自己的学校!”

    王冲两眼发亮,他已有了清晰的构想。

    一把抓过林大郎手中的图纸,王冲再道:“没错,我们自己建学!我们有夫子!宋老先生,我父亲,还有之前与我们同住净众寺的诸位先生,都可以当我们的夫子!”

    众人呼吸紧促,脸色涨红地看向王冲,果然是王守正啊,只有他敢想敢干,竟要自建私学!

    沉默片刻后,众人猛然振臂欢呼。

    喧闹之中,就听范小石煞风景地问:“钱从哪来呢?”

    “我让家人出钱!”

    “十六郎能出钱!”

    宇文柏鲜于萌涨红着脸,拍着胸脯地包揽。

    “我们自己积钱!”

    “一文不嫌少,一贯不嫌多,咱们自己凑!”

    大家都鼓噪着,范小石也转着眼珠,似乎在算自己再去对江楼写诗词能挣多少。

    王冲连连挥手,好不容易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钱,我来想办法,不劳大家破费。我只希望能让大家有进学之所,而不是再生祸患之地,所以,劳烦大家好好静心自省,端正本心,抱定学有所得,有益天下的态度来进学。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好高骛远,以为自己可以指点江山,叱咤风云……”

    王冲这话不仅是在给大家打预防针,也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建学是他心血来潮的想法,可这一念起后,觉得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仕途水太深,朝堂风太烈,他无心去混官场。趁着年少时,奠定学名,日后自能凌高而瞰。

    别的不说,教出一些得意弟子,待他们入了官场,自己的好日子不就来了?至于能教什么,除了类似“景数”这样的杂学,傍着父亲,傍着宋钧那样的老儒,资源雄厚,完全可以现学现卖。

    所以,这学校,必须属于自己,这钱,自然得由自己来出。

    再看看也捏着拳头欢呼,不知所谓地凑着热闹的林大郎,王冲纠正了自己的想法,这钱,另有出处。

    王冲用轻飘飘的语气问:“大郎,你爹……很有钱吧?”

    林大郎摇头叹道:“哪能跟城里人比?我们家一年酒课才一百贯,加上给监酒务的孝敬,不到五百贯。可城里随便一家正店,一年就得纳上千贯……”

    王冲嘿嘿一笑:“那你爹,想不想着挣更多钱呢?”

    林大郎此时才有所醒悟,抱着胳膊护着胸,瞪眼道:“守正哥,你别打我们家主意啊,现在大家都说你是……”

    王冲笑得更诡异了,在林大郎眼里,真如没说出口的“太岁星君”一般,“那你……想不想让你爹觉得已有本事,可以自立了呢?”

    林大郎一愣,片刻后,渴盼的光亮自眼中升起。

第五十七章 酒不醉人钱自醉

    “守正啊,你想不想名动四方,为天下人敬仰,让你父亲也自愧不如,把光耀门庭的重任寄托于你呢?去汴梁!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实现。”

    紧靠着玉局观的一处高雅茶社里,一张年轻且白净的面孔说完这话,饶有兴致地看着另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容。当一丝红晕在少年脸上泛起时,那张大白脸发出了尖尖的低笑,少年人,总是这般心xing,一撩就着。

    王冲压下那丝智商情商都被对方打了三折的恼怒,自省道,之前也是用这般语气忽悠林大郎,现在却被人忽悠上门,真是报应不爽。

    “傅大官方才说,梁大官和高太尉也为学生分说过?如此不止要谢傅大官,还要谢梁大官和高太尉……”

    王冲转移着话题,对面这位捏着兰花指,媚笑如丝的锦袍男子,正是成都府路走马承受傅尧。今ri傅尧约他相谈,将他心中未解之惑道破。

    蜀地文案嘎然而止,卢彦达还遭了发落,原来不仅是傅尧和许光凝之功,竟还有梁师成的功劳。梁师成正在筹备万岁山工程,这本书不止给了工程实质上的帮助,也作了梁师成推动工程尽早开工的铺路石。这一点倒是王冲未曾料到的,不得不庆幸老天相助。

    但在傅尧嘴里,还另有故事。傅尧说,他特意向梁师成提到了王冲是苏东坡外门子侄这事,引得梁师成另眼相看。谁都知道,梁师成自言是苏东坡出子(庶子),酷爱东坡字画书文,在京城招揽文士,诵苏文为乐。朝廷禁毁元佑党人书文,还是梁师成挺身而出,在官家面前说项,才让苏文得以保全。

    就这点来说,梁师成关照王冲,自在情理之中。

    梁师成之外,傅尧还说高俅也在官家面前为王冲美言过,这让王冲再度意外,不过再想想高俅曾为苏东坡书僮,似乎也合情合理。

    尽管傅尧这话真假难辨,但至少傅尧会提这事,足证东坡的盛名,也说明了一点,令王冲感慨无限:“苏老坡在护佑着你”。

    不过傅尧以为,梁师成要王冲进京去作门客这事,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那就大错特错了。

    “守正言差了,称咱家阁长便可,大官可不敢当。”

    傅尧连连摆手道,大官昔ri是都知以上的内侍才配得起的尊称。如今虽然尊称泛滥,押班、供奉官也勉强当得起大官之称,可他一个内侍高品,离这位置还是远了,更不敢与梁师成并列。心中受用,面上却不迭推却。

    “待阁长回京,不须多久,便要被称大官了。”

    王冲再捧了一句,傅尧受用的呵呵笑了,笑着笑着,声音就变了,连带看王冲的眼神也变了。此时傅尧已醒悟,身前此人不是受恩于自己,而是施恩之人。就靠着自己对《景数集解》的卖力鼓吹,梁师成将自己当作jing通景数的专家,已调回京城,助造万岁山工程。这一回京,自然有的官升。

    “入京之事,守正有何顾虑?要谢梁大官和高太尉,也只有入京才能谢到啊。”

    傅尧终于品了出来,眼前这少年,可不只是博闻强记的书呆子,心xing也不是那般单纯,甚至已超年龄,与将近三十岁的自己也能平起平坐谈事,绝非几句话就能说服的,他开始认真了。

    席间正有一位少女俯首调茶,玉指纤纤,臂如嫩藕,皓白脖颈被黑亮发sè衬着,如天鹅般撩人心扉。而茶香与美人体香混作一处,更令人心神恍惚。

    当少女调好一碗茶,递给王冲时,王冲肆无忌惮地饱览着这个大约是二九年华的少女美sè,目光甚至还沿着衣领探到了锁骨之下。

    原本少女递茶时,还用手背擦了擦王冲的胳膊,像是姐姐调戏未经男女事的小弟一般。可在这般目光下,却抵挡不住,下意识地低头掩胸,脸颊泛起微微红晕。

    傅尧神sè正变幻不定,就听王冲呵呵笑道:“王冲年少,不仅学业未成,快活ri子也没过够。帮梁大官作事,定有富贵,王冲喜欢,可辛劳该也免不得,这就麻烦了。”

    帮梁师成办事!?十来年后,梁师成等人就成了六贼,身败名裂,下场极惨,他抱谁的大腿,也不敢去抱这几根啊。

    尽管傅尧许诺说,入了京,至少是个将仕郎官身,若能得梁师成赏识,还能直入太学,几年后弄个进士出身轻松至极。可王冲却很清醒,绝不能跟梁师成搞在一起。

    但拒绝也得有艺术,这一次脱难还有梁师成之功,若是太不给面子,难说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报复。

    因此王冲就摆出了这般姿态,让傅尧大为意外。

    “京城是天子脚下,想必规矩也大,那可不自在……这位姐姐好生面善,姓甚名谁啊?”

    说着说着,王冲的眼睛又瞄到少女身上,话题也转了过去。少女紧张地转眼看傅尧,傅尧那大白脸已快青了。

    这少女是对江楼献给傅尧的姬妾,曾是昔ri小游江赛花的花魁之一,虽然比不得那些上厅行首,却也足以撑起脸面。今ri傅尧带着她来,未尝没有以美sè震慑王冲这个“乡下少年”,以此成事之意,却不想这家伙这般纨绔,竟然当面调戏起来了!

    “守正若是愿去京城,什么美sè见不到?就连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亮出梁大官的名头,也是能亲睹尊颜,享得美福的。”

    傅尧赶紧转移着话题,同时心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贪恋声sè犬马,便有才学,也不堪用。却不知王冲也在想,这傅尧器具真小,换个有心且大度的,道一声“这是咱家婢女,守正若是中意,自取了去”,还能把自己多逼一步。

    眼角溜见少女朝傅尧递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王冲赶紧端茶,怕笑容落入傅尧眼里。原来这少女跟傅尧感情匪浅,对了,这年头,太监本就能娶妻,跟女子之间也是有感情的,怪不得傅尧这般在意。

    两人各有城府,来往一番后,傅尧终于放弃了招揽,更是怕了王冲总在自己美妾身上打转的眼神。他还遗憾地道,因为蔡太师作梗,原本要给王冲和集英社颁下的赏赐也没了。王冲自不在意,能在此事上全身而退,不沾一尘,已是最大的收获。

    不过临别时,傅尧递上一封沉甸甸的银铤,自是能高升回京,还得了美差的谢礼,这倒是意外之喜。王冲美滋滋地接过,没半点客套推辞。傅尧是微微摇头,那美妾也暗暗投去白眼。却不想王冲满心正想着钱,这封银铤至少有三四十两。至于阉人和阉人妾婢有何观感,需要在乎么?

    将银铤扔给陪同他来玉局观的邓衍,王冲道:“回海棠渡。”

    邓衍一摸就知是银铤,再掂掂份量,一脸慨叹地道:“二郎是有生钱手么?怎么你得钱总是这般容易?”

    王冲哈哈一笑:“这也叫钱?以后你才知什么叫钱。”

    海棠楼,林掌柜啜着牙花道:“二郎,你别把钱不当钱,二百贯……可不是小数目。”

    林大郎在旁一脸抱歉,显然是没说服林掌柜。

    王冲自没指望林大郎从家中刮出二百贯来,只是先作铺垫,让林掌柜有心理准备,他问道:“林丈,若是你家能出一种新酒,芳香醇厚,三杯便醉,为他人所未有,能有多大收益?”

    林掌柜斩钉截铁地道:“便是泸州烧酒,一般人也要三碗才醉,三杯便醉的酒,不可能有……”

    王冲再要言,林掌柜又道:“便是真有,也算不得什么美事,三杯便醉了,喝来作甚?如此也卖不得多,自说不上收益。”

    王冲一滞,心说寻常穿越客拿出蒸馏酒就是个宝,可听林掌柜这一说,好像还不为世人接受一般,看来自己又是一厢情愿了。

    不过……三杯便醉改作三碗便醉就好,而且酒也只是一条路,王冲要林大郎找钱,要做的事重点还在酒jing上面。

    见王冲这神sè,林继盛笑笑,暗道少年人终究不知世事,以为赚钱这事,靠一个念头就能成的。

    不好直接泼冷水,林继盛拐着弯地道:“二郎,莫非你经了此事,再无心进学,想着赚钱了?林丈可要数落你一番,书中自有黄金屋,得了官身,中了进士,钱财自也随着来了,何须在这俗务中下力?”

    书中那黄金屋其实就是座囚屋……

    王冲暗自腹诽着,也不瞒林继盛,道出了自己想建学的想法。

    “这钱还是用来买地,我想在海棠渡附近买一块地,就是那边,既离家近,也紧靠着海棠渡,来往和采买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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