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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鼎宋-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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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王冲高声道:“小心!”

    王世义暗道,该是乌蛮小心才对……

    六十骑自后方弓弩手遮护住的谷地侧翼奔出,人虽只着皮甲,马也只是滇马,却如一枝巨大长矛,狠狠捅入乱糟糟的乌蛮人群侧面。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乌蛮全体崩溃,遮先策马狂奔,却被一员雄壮大将一槊贯背而入,生生从马上挑起。

    “真没劲……”

    王世义槊头一甩,乌蛮主帅的尸体如麻袋般摔在地上。

    扫视狼奔鼠蹿的乌蛮,王冲也叹道,真没劲。

    田忠嗣等头领面面相觑,这就打完了?

    “当然没完,接着就是你们的好处了。直接攻打安乐城,怎么着都随你们,就只注意两件事。”

    王冲扫视各家头领,人人都屏息以待,在他们心中,这位年轻官人已被列作平生最为尊崇之人,不敢有一丝失态。

    “第一,我要旁甘,不要活的,就要脑袋。即便追过安乐水,也要拿来!”

    “第二,铜坊和铜匠不能动,谁家动,其他家杀了,有功!”

    王冲吩咐之后,沉声道:“听到了吗?”

    包括田忠嗣在内,同时轰然应喏。

    看着兵丁们散了战阵,簇拥着各家头领蜂拥而去,王世义苦笑道:“这趟官兵可来慢了……”

    原本的计划里,这支杂兵不过是搅动旁甘,造出旁甘聚兵作乱的事实,而后官兵再紧急出动平乱,如此就能给朝廷一个交代。可现在一战而定,官兵就可有可无了。

    王冲道:“无妨,总得有人来善后。”

    前世影视剧里的警察,不就是专干这事么。

    王世义再低声道:“二郎,今日已走到这一步,这条路该怎么再走下去?”

    即便只是顶着藩夷的名义用兵,也躲不过有心人的弹劾,王世义很为接下来的形势担忧。

    王冲意有所指地道:“有时候就得停下来,看看风景,甚至换个方向。”

    他再转了话题:“世义哥,你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未来要作什么,你想好了吗?”

    王世义端起长槊,看着槊锋的血迹,就觉血液沸腾。他低叹了一声,压下心绪道:“我当然想横刀立马,征战沙场,但更想让自己的血流得值当,二郎……”

    他再看向王冲,眼里充满期待:“你要走的路,只要血不白流,我当然会跟着你走下去。”

    王冲点头,认真地道:“会有那一日的……”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洗却铅华夷事毕

    已是政和八年,上元节刚过,泸州军治,泸南安抚司名义上的衙署所在泸川县,正在整理文书帐薄,即将赴成都接任知成都府事,成都府路兵马钤辖的孙羲叟迎来一位客人。

    “钦叟得用,乃国之大幸啊。当年钦叟一到,沧州水平,待钦叟回了汴梁,汴水也该平了。”

    孙伏叟笑着将唐恪迎入后堂,口里赞着大观年间,唐恪治沧州水患的政绩。去年汴梁水患频频,堤坝告危,朝廷招唐恪回京任都水使,就是用他治水之长。

    “水为yīn,泛滥成灾,乃上天以yīn盛告天下。沧州有孟昌龄,朝中不知有谁。”

    唐恪回以直言,将当年水灾时不理会民人的孟昌龄打作小人,孙羲叟只能笑而不语,心中却叹,此人已上了公相之船,昔日那个为民请命,敢于严拒都水使孟昌龄的君子,已经污了一半。现在发君子言,听起来不觉义正词严,反而觉得好笑。

    “听说朝廷处置宗泽王冲的天使已到了泸川?”

    两人落座,还没等到茶碗在手,唐恪便急急问到正事。

    孙羲叟淡淡道:“天使已到三日,我已招二人到泸川,这两日就该到了。”

    唐恪哼道:“不是我非要与他们过不去,而是他们行事太过恣意,想必大府也上过本。”

    孙羲叟点头道:“确实上过本。”

    说话时孙羲叟嘴角微微抽动,不知是掩饰鄙夷还是嘲讽。关于边事司,他确实上过本,可没有说过宗泽王冲一句坏话。

    去年十一月,蔺州蕃部巡检,实领安乐水以北千里地的乌蛮夷酋旁甘忽然集兵作乱。蔺州滋州不安。正在滋州教习上番蕃兵的边事司勾当公事王冲,领九百蕃兵,三日平乱。不仅杀了旁甘,还拿获旁甘作乱的若干证据,其中以旁甘铸造假铜钱的铜坊尤为惊心。从帐薄来看,旁甘年铸铜钱超过三十万贯,为大宋年铸铜钱的十分之一。

    消息传出,西南大震,满朝皆惊。对宗泽王冲此举说什么的都有,而唐恪的观点是其中一部分人的心声:擅兴边衅,大乱将至!

    不管旁甘是何作为,他终究是乌蛮,悍然侵攻乌蛮之土。杀其酋长,罗国会有什么反应?原本泸南已风平浪静,这一下又要掀起狂澜。

    唐恪接着前一份弹章,斥责两人一面拉拢罗国之敌,一面寻衅,最终打算还是攻打罗国,宗泽之前所上《再论西南事疏》不过是颗烟雾弹。

    此时蜀地本已起威州茂州之乱。宗泽王冲此举陷蜀地不宁,更是恣意妄为,企图借边功晋身的小人所效仿的典范,不杀不足以谢天下!

    唐恪不知道朝中对自己这份弹章是什么意见。不过从自己能脱离边事司,回京治水这桩变动来看,朝廷该是认可自己的意见,否则不会给这个一个位置。治水是他长项。借着这个阶梯,很容易就能重回两制。位列朝堂。

    因此,唐恪认定,宗泽王冲是要完蛋了,他刻意缓了行程,就是想在泸川亲眼看到两人的下场。

    唐恪试探着问:“就不知会是怎般处置?听闻朝廷本有意调二人随大府去成都平羌蕃之乱?”

    孙羲叟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去成都之事,该是不可能了。”

    孙羲叟说的是实话,唐恪另有理解,冷哼道:“我看还是追毁二人出身文字的好,这等人,羞与其共列士大夫。”

    孙羲叟实在忍不住了,透了点口风:“二人如何处置倒还不明,不过……王将明已得尚书左丞。”

    唐恪一愣,王黼入相了!?

    许久之后,唐恪释然笑道:“果是风云之辈,深知取舍之道。”

    权柄交易这摊水历来很深,听唐恪这话,是他将此事理解为蔡京借此事发难,王黼却下手果决,丢了宗泽和王冲,甚至可能放弃了边事司,蔡京由此与王黼和解,给了他一个副相,抬高名分,削除实权。

    侍女递上茶汤,孙羲叟端茶遮脸,心说唐钦叟,你表错情了……

    第二日,宗泽和王冲到了,风尘仆仆,顾不得盥洗,就到泸州衙署正堂领旨。唐恪唐效父子挤在旁观人群中,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的下场。

    天使带来了三道旨意,第一道是给边事司泸州房,听到天使抑扬顿挫地宣布,取消边事司泸州戎州两房,一应事务,交由泸南安抚司接管。唐恪露出由衷笑容,果然如此,唐效更握拳一抖,jiān邪就要得报应了!

    见宗泽王冲脸sè不变,唐恪还笑道:“这一老一少,真沉得住气。”

    天使接着宣读第二道旨意,是给思州田佑恭、滋州罗永顺、播州杨光荣、遵义军杨文贵,蛮州宋其相,南宁州龙俊中以及溱州、珍州、承州等藩夷头领,各进本官一阶,并授领兵上番的子弟田忠嗣等十九人为承节郎至承信郎等官职不等。

    这些人也跟着宗泽王冲来了,并跪在后,齐声谢恩,声势不小,引得观众们嗡嗡议论不止。

    唐效皱眉:“这些人不是跟着宗泽王冲兴乱么?怎么还得了奖赏?”

    唐恪哼道:“终究是夷人,正值动荡时,朝廷还是要安抚的。”

    天使再宣读第三道圣旨,是给王冲的,一堆赞誉有加的话后,就宣布宗泽迁通直郎本官,这是正八品朝官,并除权知登州。

    唐恪失声低呼:“怎么会……”

    轮到唐效安抚父亲了:“宗泽终究没有亲历亲为,朝堂大概也是两方相争,难下结论,在他身上有所姑息。”

    接着是王冲,当听到圣旨称“任事勇略”等等赞词时,唐恪心头咯噔直响。

    果不出他所料,接着天使就宣布,王冲本官由从八品从政郎,转从八品宣义郎。这一下就跳过从事郎、文林郎、儒林郎、承直郎四阶,由选人变为京官,这是脱胎换骨。

    接着宣布的差使,让唐恪唐效张大了嘴巴,军器监丞!?

    见父子俩瞠目结舌,孙羲叟怜悯地解释道:“新判军器监之人,是王将明门下。”

    原来如此,王黼升任副相,把军器监拿到了手。王冲被当作心腹,也要塞到军器监去。算算年纪,十九岁,十九岁的军器监丞……

    唐恪心神恍惚,原来自己所想。竟是全盘皆错!哪里是蔡京得胜,分明是王黼得胜。

    宗泽王冲一番谋划,杀了旁甘,曝出假造铜钱之事,还联络起十九家藩夷,得了蔺州之南,安乐水之北的千里土地。摄抚千多户乌蛮,这一系列功劳,朝廷全盘认下了。撤销边事司,不过是王黼已居相位。得了权势,不好再用边事司,与蔡京妥协而已。

    不过唐恪还不明白,失声道:“陛下就坐看泸南乱起。朝廷与罗国兵火绵延?”

    孙羲叟叹道:“十二月时,蛮州宋氏重夺矩州。以矩州献土朝廷,罗氏鬼国南北受胁,正遣使入贡。”

    宗泽王冲既敢杀旁甘,怎会料不到后续的形势?杀了旁甘之后,蛮州宋氏就得了南宁州龙氏,以及播州遵义杨氏的协助,举兵急攻矩州(贵阳)。以经过教习,又历过实战的子弟为基层军将,四日便拿下了矩州,将乌蛮打了出去。再献土给朝廷,求朝廷设矩州军,遏制乌蛮的反扑。

    乌蛮南北受创,可受创两部,对鬼王来说,都是不服管教,心怀叵测,暗有图谋的旁支,虽然恼怒大宋和东面藩夷联手夺土,却也说不上面临存亡之危。鬼王的最佳选择,就是开始跟大宋正式打交道,讲道理,以图守住现有的疆域。

    宗泽王冲借旁甘的人头,不仅笼络了黔地诸夷,让朝廷号令畅通,还得了两块土地,辟地两千里,不亚于平定晏州僰乱。王黼就是借此功拜相,宗泽和王冲怎会少了功劳?

    既是如此,自己连连弹劾二人,为何又能得官回京呢?

    唐恪搞明白了形势,想及这个问题,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原来是蔡京把自己当作王黼之敌,要拉回京城去继续恶心王黼。算起来,自己已是一步步深陷到公相一面,即便回了京,昔日的旧党同僚,也会视自己如蛇蝎了。

    再睁眼时,正起身谢恩的王冲,也如蛇蝎一般,已比寻常人高大的身影,印在眼中,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也罢,到得京城,再寻机治你!”

    唐恪刚这么暗自念叨着,就听到王冲用已褪去少年清朗,显得浑厚沉毅的嗓音道:“臣,不敢领旨!”

    嘶嘶的抽气声在四周回荡开,抗旨!?

    “臣自小苦读诗书经义,以金榜题名为志,未得功名,穿上这身官服,上为报国,下为赎父,非臣本愿,不得已尔。而今边事已平,臣求辞官读书,以正途闻于君前。”

    王冲的声音回荡在正堂内外,堂内的官员眷属,堂外看热闹的民众,同时响起一声喝彩:“好!”

    王冲不愿以事功升官,而是要读书考科举,对重出身的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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