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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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鹰!绕江右,堵住湖口。”
马悍没有参与作战,身为大将军,没必要事事冲杀到第一线。他相信,在获悉敌军的意图后,乐进、李典、甘宁会让贺齐、孙河吃尽苦头。
当马悍的巡逻船将抵湖口时,却见对面也驶来一船,黑暗之中,不辨敌友,只有下令戒备。
两船交错而过的瞬间,舱门前悬挂的两大盏气死风灯一照,两艘船上的人都本能地对望过来。
铁奴突然伸出萝卜粗的手指,直指立于船首之人:“他……他是韩当!”
铁奴是数万龙狼军中当之无愧个头最高之人,人高雄壮嗓门也大,日间喊话的十人中就有他一个,而且因身高优势,特意安排他站最前。所以他是最有机会看清立于门楼上的韩当之人。
铁奴声音洪亮,在风声呼啸,浪花拍船的各种杂音中,也能清晰传到对方船上。
立在船首那员将领讶然回首——半边脸包着纱布,半边脸虬须如戟,可不正是韩当。
韩当扭头时,已惊觉对面船首一年轻军将正摘弓抽箭,也急忙抽取弓矢。箭刚搭弦上,就听“嗡”地一声剧烈异响,挡在自己身前的一个扈从脖颈被一箭穿透,箭矢余势疾劲,笃地一声闷响,正中额头。
韩当身体僵住,手里箭矢再也射不出去,嘶声道:“你……是谁?”
“大将军马悍!”马悍高声道,“死在某之血弓狼矢之下,足下可瞑目了。”
韩当没有瞑目,眼睛反而瞪得更大。啪嗒,弓矢掉地,身体一倾,直坠江心。噗嗵!浪花翻卷,洪波急涌,就此消失不见。
第四百二十二章【孙权三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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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郡,南昌城,太守府。
自从前太守华歆被逐之后,这里就成为了江东势力新的大本营。不光是江东全套军政班子转移至此,就连孙氏阖族及所有将官内眷都一并迁移此地。
三月初三,正值孙坚遗孀、孙权之母吴氏四十五岁生辰。因为不是大寿,加上前线战事吃紧,这寿宴就不办了。只请三五友好,麾下重臣前来拜祝一番,吃个便酒即可。
这场合,身为人子的孙权是一定要到的,吴氏亲弟豫章郡丞吴景是一定要到的,长史张昭这位诸臣之首是一定要到的。除此之外,就只有孙氏几个宗人如孙皎、孙辅,以及吴氏几个未成年的儿子,如孙翊、孙匡这些人了。而麾下将领就只有一位董袭在场,其余人等,俱在东西前线,无暇分身返回祝寿了。
董袭原本也是随周瑜西征的,之所以出现于此地,皆因五日前奉命返回豫章报捷,正赶上吴氏生辰,故而滞留,算是代表前线将士为吴氏祝寿了。
董袭带回的曹刘联军破陈就、黄射,夺取竟陵的捷报,为这场不算盛宴的寿宴增添了喜庆气氛。尤其对吴氏而言,这场胜利的意义更是不同寻常。黄祖可是她的杀夫仇人啊,整整十年,夜夜啮臂,今朝有望可雪,岂能不喜极而泣?
孙权也极为兴奋。特意让从事手持捷报,骑马环城三周,通报全城,于是上下一片欢腾。这不光是对敌的胜利,更是体现了盟友的战斗力,印证了孙、曹、刘三家结盟的策略正确性,也为孙权执政加分不少,开了一个好头。
西线战事固然令人开心,但东线却令人不安,吴氏笑容方敛。面有隐忧,问董袭:“董君身经百战,熟知韬略,以君之见,吾等能抗龙狼之军否?”
董袭慨然道:“江东地势,有山川之固,而讨逆(孙策)明府,恩德在民。讨虏(孙权)承基,大小用命。子布秉众事。袭等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
众皆壮其言。
孙权逸兴飞扬,臂袖齐舞:“曹刘雄劲。周郎奇兵,三军合击,江夏指日可下。义公勇悍,君理擅谋。公苗(贺齐字)智勇兼备,有此三人守卫豫章北大门,纵使龙狼数万。战船过千,数月之内,也休想进犯豫章。等到龙狼三军合并,夺门而入之时,我三家联军已破江夏,剪其羽翼矣……”
众皆抚掌而笑,满堂俱欢。
孙权越说越来劲,与会诸人越听越带劲,大伙正自嗨到高。潮之时,府外突然传来一声奏报:“报——彭泽急报!”
孙权心头突地一跳,张昭长眉倏地一挑,吴景、董袭不由自主站起。
一扈从手捧驿邮匆匆而入,恭身呈上。
孙权展开急报,只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做一个动作——抬手揉揉眼睛,瞠大双目再看一眼,双手倏合,将急报紧紧捏在手里,向吴氏拜礼道:“东线军情紧急,恕儿不能侍奉阿母,这就去了。”
知儿莫若母,孙权虽强恃镇定,但那抽动的眼皮与微颤的双手,又岂能瞒得过吴氏?吴氏眼里满是忧虑,却强笑道:“我儿肩挑大任,身系万民,岂能为一老妪而羁?去吧。记住,你是江东猛虎之子,江东霸王之弟,莫要让你父兄蒙羞。”
孙权长吸一口气,眼皮不再抽动,双手也稳定下来,深深向母亲鞠躬:“儿必不负父兄阿母之望。”
虽然得到了鼓励,但鼓励是鼓励,事实是事实,残酷的事实,令孙权一出大堂,强撑挺直的身躯一下塌弯了。
每一个人都看出这个年轻的少主不对劲,但谁也不敢妄言,默默跟随其后,来到州府正堂。
众人按各自职位高低落坐之后,孙权默然将战报放到侍从托举过顶的托盘上,张昭第一个接过侍从俸上的战报,打开一看,那么从容的一个张昭,脸色都变了。
“……龙狼军于昨日攻城,矢石如雨,飞弹如雹,近千守卒,尸骨无存,由旦至夜,一朝破城……朱县长重伤被俘,韩校尉夜巡中箭,孙司马攻寨殒身,贺都尉力战中伏……我彭泽四将,五千子弟,全军覆没,无一逃返。”
“怎么可能!”董袭一下跳起来,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不相信”。
倒是吴景震惊之余,还能想到一个问题:“全军覆没?那这份战报是怎么送达的?”
张昭还没说话,孙权已闷闷加答:“信末附有说明,是马悍特准被俘的贺公苗执笔,并由其扈从乘舟送抵……”
吴景吸了口凉气,喃喃道:“看来不假,两日破城,这龙狼军究竟有多强?也不知山阴那边能顶住几日?”
在座诸人中,只有董袭与龙狼军徐林军交过手,还曾挫败过对手数番进攻,并不觉得对手的战力有多了不起。但他也承认一点,龙狼军的攻城器具很犀利。吴县之战,就是因敌军攻城器强大而失陷的。看战报上的描述,似乎龙狼军也使用了特别的攻城器,只是在敌军监视之下,贺齐没法明写,只以春秋笔法,含糊其辞。
彭泽以如此惊人的迅速失陷,完全打乱了江东军战略,江东军大本营豫章,一下暴露在敌兵锋面前,岌岌可危。
董袭紧紧握拳,切齿道:“那马悍,定会劝降吧?”
孙权瞳仁一缩,淡淡道:“有,在战报最后,只说了八个字。”
“什么?”
“汝来可降,吾去即战!”
……
孙权没有来降,同样也不敢等马悍去,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第三次搬迁。
第一次,被太史慈率龙狼徐林军赶出吴郡;第二次,在龙狼军强大威压之下,不得不放弃会稽;第三次,因彭泽惨败,北大门被踹开,为避免龙狼军截断长江,关门打狗的悲催命运,孙权被迫再一次将军政中心从豫章撤出。这一次,他只有一个地方可迁——江夏,西陵。
时间非常紧迫,可以说是刻不容缓。孙权与张昭、吴景、董袭等重臣连夜商议,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于是,刚刚从会稽山阴搬到豫章南昌,还没能喘几口气的江东军民,又一次开始了大转移。好在江东船多,无论人、物、牲畜,九成都是船运。此外,西陵也不算远,也就几百里水路。
三月十二,江东老将、西征副帅、荡寇中郎将程普,率潘璋、陈武等五千将士及大小船只八十余艘,与吴景三千余卒共守柴桑,以拒龙狼军,并为迁徙军民护航。
由于西征军一下抽走四分之一兵力,周瑜不得不暂缓攻击鄂县,并且在包围网上也出现了一些漏洞。鄂县守将苏飞,由是得以运走部分物资,最后率三千卒乘船撤退,逃回夏口。
周瑜追之不及,只夺取了包括西陵在内的沿江数城,使得孙权再一次迁徙成为可能。
三月中,龙狼先锋甘宁的船队出现于柴桑东北的江面上,从城头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吓人的狼头大旗,柴桑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不过甘宁并未趁势进攻,只是率船队不远不近转悠,令柴桑守军时时神经绷紧,疲于奔命。
三月十七,周瑜率大军与曹刘联军会师于夏口以北的江面,孙曹刘三家,正式联合。他们要面对的,是黄祖布置于夏口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以陈就为主将,苏飞为副将,统帅近万江夏军。
江夏军在夏口江岸危崖上设立了一个关卡,其上堆满了滚木擂石,居高临下,擅闯者人船俱毁。河面以两艘千斛艨艟为桩,拉起数条粗若儿臂的缆绳,横江拦锁,任何船只,不得允许,都休想从此经过。唯一的入口,就在危崖之下的水门,而头顶上就是万斤巨石啊……
如此严密的防守,就连三军会师、士气如虹的孙曹刘将士,都没敢轻举妄动。只能是一边勘察地形,一边苦思对策。
数日之后,荆州方面派来使者韩嵩,调解斡旋。然并卵,曹刘吃人嘴软,还不好说什么。江东方面却根本不买账,周瑜更是在宴席上控诉黄祖当年杀害孙坚之举,说到悲情处,食难下咽,停箸流泪。
韩嵩除了陪着流泪,无话可说。
和平的努力失败,接下来,就只有将战争继续到底一途了。
就在黄祖几乎要喊娘时,接到了龙狼军统帅马悍的亲笔书信,告知了彭泽之战的结果。信末给了黄祖一个时间表,坚持一个月,龙狼军即可与江夏军于夏口会师,合击三家联军。
这封信,给了快崩溃的黄祖一颗定心丸,终于又点燃了战下去的信心。于是黄祖也象孙权一样,令从事骑快马绕城宣读,以坚定军民信心。结果是江夏军民信心高涨了,而对面孙曹刘联军也急眼了。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长江决战,提前来临。
第四百二十三章【风云突变】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书友111129014935431、脱去困惑、平平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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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三月二十二,孙曹刘联军向夏口发动强势攻击,江夏军背水一战,决死反击,战况异常惨烈。
此役联军以周瑜为主将,夏侯渊、关羽为副将,曹操、刘备督战,总兵力二万三千余人,各类战船三百余艘。趁着天气晴好,以黄盖、周泰、蒋钦、吕蒙等将各率一千到三千人不等,乘船向夏口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江夏军主将陈就于江岸危崖设帐,指挥军士反击,以力士投石毁船,以弓弩手发矢杀敌。而苏飞则坐镇江面的一侧艨艟,坚守水门,让士卒在水门两侧的寨墙上,以弓箭、撑杆、矛戟,将侥幸冲过矢石阵的江东军船只及船上士卒尽数击沉、击杀。
一时矢石如雨,声震两岸,长江夏口段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中。江面上飘浮着无数碎木、覆舟、尸体、衣甲、木盾,更多的是沉浮悲嚎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