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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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是我忘记跟安娘说了,她的母亲现在正在韩世忠军中,又何必跑去建康?
在真实的历史上,岳飞的元配夫人的品性极坏,说难听点就是水性扬花。在岳飞投军之后,这妇人耐不住寂寞和一个军汉勾搭成奸,最后竟抛下家中子女和婆婆和人私奔。
这也是大英雄岳飞人生履历上的一大污点,也是岳家人的耻辱。
在后来,韩世忠知道此事之后,这才岳飞夫人在自己军中,嫁给一下级军官的事情告诉了岳飞。岳飞也是心胸开阔,不但不报复,反赠送了前妻大量财物。
毕竟是孩子的娘,看在子女份上,岳鹏举自然下不了那个狠手。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当初安娘和王慎谈及此事的时候也就含糊地提了一句。事关未来丈母娘的隐私,王慎自然也不方便和她明言。
现在,拿到信之后,他除了后悔只能苦笑了。
另外,心中却满是问号,现在李成撤回泗州,淮西军朝长江以南撤退,整个大宋王朝的军队都在朝南运动,这是要放弃江淮地区吗?
这已经是一场战略大溃败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将安娘的信收进袖子,他又拿起李成的紧急军报,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嗡一声炸响。
女真人来了!
……
大宋建炎三年,金天会九年对于重生的宋王朝来说是个动荡的年月。
先是三月的刘、苗之乱,赵构被叛军所执。最后,在张浚的率领下,韩世忠、刘光世、张俊、从平江出发大举讨贼。战事历时两月,刘、苗之乱终于平定,二人也被韩世忠生擒活捉,解送江宁,同磔于市。大宋朝廷经过这一场变乱当真是人心动荡,赵构死里逃生,精神时刻处于惊恐状态。考虑到杭州是刘、苗二人的老巢,说不定还有党羽。不敢再再临安呆下去,就以秋防的名义由杭州移跸建康府。
与此同时,淮北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流寇作乱,今年的赋税眼见着就没有着落,而国家财政也处于崩溃边沿。
现在李昱授首,淮河流域总算平定下来。
可地里的秋粮食刚收上来,还没有入库,女真人就南下了。
具体女真人来了多少,李成和刘光世等人因为这个时代落后的通讯条件限制也不知道,只晓得这次领军的金国大将乃是四太子完颜宗弼,也就是兀术。至于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此刻,淮南东路到处都是女真轻骑的身影,各地一日三惊,大量军民疯狂南逃,秩序乱得不能再乱。
整个江淮地区,已经丢了个干净。
……
王慎心中突然有一股悲愤之气涌起:“自靖康二年到现在,四年时间,在李纲、宗泽的带领下,多少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这才守住从河南到淮北这一线和女真隔黄河对峙。如今,淮北诸军这一撤,那么多人的血都白流了。”
“这宋军还真是患了可怕的恐金症啊,连骨子里的那丝血气都没有了?”
铿锵一声抽出腰刀,王慎几想将拦在眼前的一切都砍倒。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他心中却是一凛:“兀术马上就要到了,我若再不走,只怕就要死在这淮西战场,再不能和安娘团聚。”
“我孤苦一人穿越到这世界,唯有安娘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原来就在刚才,他突然想起真实史料上的记录。
此战规模空前,女真人的部署是:以兀术为统帅,继续采用骑兵大纵深闪电突袭,直捣建康府,对赵构采用斩首战术,打烂宋朝的指挥中枢。
此番对宋作战,女真尽起全国之兵,分为两路:金国元帅完颜昌,也就是挞懒负责扫荡淮南战场;而兀术则负责江南。
过江之后,兀术部又再分兵两路,西路军由完颜拔离速、耶律马五指挥,东路则依旧是兀术的骑兵高歌猛进,很快就攻下杭州、越州、明州等地。
赵构畏敌如虎,只一路逃亡,在无路可逃之际,直接乘船在大海上飘了三天三夜
这次女真人悍然南侵历时一年,前锋军队甚至打到闽北。
等到明年年底,金军势疲,这才撤回北方,史称“搜山检海捉赵构”而搜山检海也成了汉语言中的一句成语。
……
此时的女真正处于国力的最高峰,战斗力极强,女真铁骑还很有可能是冷兵器战争史上最强的军队。
兀术亲率的骑兵部队日行百里,来去如风,在小半个中国如入无人之境。
大概预测了一下,完颜宗弼的快马应该已经绕过了楚州,直杀江都、扬州膏腴之地。
若那两座城市陷落,王慎南下江宁的道路就被截断了。
最可怕的时候,江宁也会被女真拿下。
女真人进建康之后,进行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安娘姐弟和辎重营的弟兄陷在城中,到那个时候……
王慎身上有冷汗冒出,他不敢再想下去。
猛地将军报收起来,狠狠地咬了咬牙:“我现在就要走,安娘,袍泽弟兄们,等着我,我马上去建康,我要带你们离开,我们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第五十八章 心意
雨终于停了,天亮开了,竟有金黄色的阳光从厚实的云层里投射下来。
草木树叶已黄,秋风萧瑟,大泽洪波涌起。
军营里的火苗子终于腾起来,艳艳得烧成一片。
在远处的那座小砖窑上,陈兰若和几个军官立于其上。
骑兵们都牵着马整齐地在下面的官道上一路向东,风声轰隆,远处传来烧灼的噼啪声。
好大的火,热浪滚滚,眼前的景物都在热气中扭曲了。
只两人四马在那头默默前行,行进在高天云下。
那是王慎和他的随从老郭。
“大小姐,别看了,行军要紧,大小姐……”
喊了几声,却没有动静,侍卫定睛看去,陈兰若紧抿着嘴唇,只狠狠地看着王慎的身影,似是要将他的样貌永远地刻在心里。
这个骑兵营的统帅,女中丈夫喜欢王衙内在军中已是公开的秘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王大使可是有娘子的人。而大小姐什么身份,又不可能做妾。
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还惨的事情。
远处,一阵白烟弥漫,待到散去,那人的身影再看不见了。
陈兰若嘴唇颤动,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别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就算是是太平盛世,拜落后的交通和通讯条件所赐,很多人见上一面,在分别的时候,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天下何其之大,而人又是如此渺小。
“我永远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贼老天啊,这究竟是什么该死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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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也意识到自己和陈兰若的分手说不定就是永别,如果没有想错,在女真大军压境之下,李成在泗州也呆不下去。往北那是不可能的,向西,淮西寿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女真人的挤压下,李天王唯一的生路是渡过长江,撤去江西。如果江西再呆不住,只能一路向西,去荆湖地区。
江淮地区实在太挤了,战火一起,这里也养不了那么多兵。湖广熟,天下足,也只有那边还能有口饭吃。
如此一来,千山万水,道路断绝。将来无论李成是在宋朝混,还是如真实历史上那样投降伪齐做了可耻的汉奸,自己再见不着陈兰若了。
就算将来见到,又能如何?
世界上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七八,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
离开安河之后,他一路南下,走了两天,都紧闭着嘴不说话。
不日,二人行到淮河边上。
这两日整天都是灿烂的秋日艳阳光,照得江水闪闪发亮。
老郭终于忍不住了;“衙内,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又何必放在心上。衙内若有不开心的事情,对着这江水吼上几声,将自己的心事说了,让水带走,心中也松快了。”
“是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王慎轻轻感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他展颜一笑:“老郭,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也好称呼。”
老郭那日随陈兰若突袭李昱老营,背上中了一刀,右手整条手臂已经废了。此他身上裹着厚实的纱布,走得快了动作一大就有血浸出来。
不过,好歹一条命却是拣回来了。
但问题是,他如今握不了刀,骑不了马,已经没有办法在骑兵营呆下去。按照李成军的规矩,他会被下派到步兵军去。
军中不养废物,只怕步兵营那边也不会接受,等待老郭的只有被撵出军营一条路可走。
在如此乱世,离开军队,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死字。
老郭虽然口头不说,神情却甚是抑郁,颓丧得不能自已。
王慎实在看不下去,毕竟是一起流过血的袍泽,怎么忍心看他去死。就借了个机会,装着随口一说的样子:“老郭啊,有没有想过退伍。等此间事了,我就会和安娘成亲。不是吹牛,以老子的身体,生他娘一大堆孩子当不在话下。这家里人一多,事就多,我那里还缺一个管家,要不你过来吧……怎么,看不上,就当老子求你好了?”
话音刚落,老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哭喊道:“老郭我何德何能,哪里敢看不上衙内。衙内这是可怜小老儿,不忍心看我去死。没啥说得,我这条命就给你,衙内什么时候要,但取去就是了。衙内啊,衙内啊!”
就这样,在王慎和陈兰若分手之后,老郭也跟了过来。一路对他极为恭敬,将自己当成了一个下人。
离开陈兰若时,既然她说过,军中财货凭君自取之的话。王慎也不客气,和老郭一道领了四匹战马,各色装备齐。又装一麻袋银梃,直压得战马不住打响鼻。
这一麻袋银子起码有两百斤,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银价,王慎也晓得这是一笔天文数字。有钱在手,可以以此为军资,招兵养兵了。
其实,老郭这事王慎也想过。这就是个打了一辈子的骑兵老卒,作战经验丰富,日后自己若要组建骑兵部队,此人也是可以使用的。让他做自己的家人,浪费人才。
听到自家主人问,老郭神情有些忸怩,讷讷半天才道:“衙内,俺小时候身子不好,父母怕养不大,就取了个难听的名字,叫郭丫头。”
“什么,郭丫头?”王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确实是不太好听,这样好了,我帮你改一个,如果你愿意。”
“愿意,愿意,小老儿已是王家的人,还请主人赐名。”
王慎:“这样好了,以后你就叫郭崖好了。”
笑完,他从马上跳下地,走到淮水边上,低下头去,对着河水大声道:“河水啊河水,我叫王慎,今日有心事要同你讲。我喜欢兰若,但我心中已有了安娘,再装不进其他人。况且,王慎顶天立地,岂能托庇他人檐下。”
“我只是一个流民,也给了别人任何承诺,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糟糕。若你有灵,请保佑我,保佑我拥有力量。大丈夫,当纵横自在,行快意之事,才算不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