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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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了光芒,可他要犯起拧来,毛震寿也要让他三分。因为张守岱是出身海丰名门张氏,世代官宦子弟,叔父张衍重、张衍熙尽皆两榜进士出身,族叔张洵更为翰林院庶吉士,叔祖张映台同样进士出身,祖上张映汉更曾任湖广总督,刑部侍郎,户部侍郎等。著有《毛诗汇参》12卷,《毛诗韵考》8卷,《韵学弟子训》4卷,《奏疏》30卷,诗稿若干卷,名满士林。
而张守岱自己呢?道光二十三年举人,二十五年进士,先为翰林院编修,后做吏科给事中,清贵的很。现在外放,数年升职道台,可以说已经是走上了升官的快车道。不出意外,十年内封疆大吏可期。
这样的一个人,毛震寿哪里敢轻易得罪,杨光澍也不放在张守岱眼里。且张守岱为人清廉,尽忠职守,官场民间声名甚好。不管是张守岱为自己名声考虑,还是为家世着想,多伸手的事他除非走投无路,肯定能不做就不做的。李楹给毛震寿的请功文书中,分润的也有张守岱的功劳,就不怕张守岱再贪墨战功了。
有这样的人来牵制,李楹才敢对范德彪放出让刘暹放心的话。
而何至让李楹坚信张守岱会出手相助的原因,只一文武之分就足以了。
杨光澍是任了知府文官不假,但张守岱、李楹这等正派两榜进士,可都没谁把杨光澍看成科场出身的自己人。
……
青石关,毛震寿行营。
接到杨光澍的报捷文书后,毛震寿乐得自是哈哈一笑,自从洋县大败之后,他就已经被北京点名批评了,这封捷报对他来说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啊。但继而他就又皱起了眉头来。
杨光澍是什么人,如果是当初任命他暂署汉中知府时候的毛震寿还不清楚的话,现在的毛震寿可就看的一清二楚了。这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汉中府城被围期间,杨光澍做了什么好事,毛震寿青石关近在咫尺也是清楚地很的。他能有这本事这能耐?毛震寿一万个不信。
如果自己把捷报报给了潼关的钦差大臣胜保,和在陕鄂边界与太平军对峙纠缠的西安将军多隆阿,后脚捷报又出了问题,那可就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了。
毛震寿立刻命人往城固柳林镇打探。
第二天,派出去的人手还没折回来,城固县令李楹的报捷文书却快马送到青石关来了。毛震寿打开一看心头震了震,城固县文书上所报战果只有六七千人,比杨光澍的万人少了老一截子,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战功何人所得,不是知府杨光澍,而是城固县的一个无名团练练总刘暹。
毛震寿黏着文书这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姓杨的狮子大张口没和城固县谈拢,就先上前一步要把战功整个夺走了。否则李楹的请功文书上,自己跟分巡道张守岱的功劳一个没少,怎就把知府给忘了?李楹这是反击到了。
心底里毛震寿甚瞧不起杨光澍的粗鲁和不守规矩。你文场是文场,军伍是军伍,既然脱了武职进了文官系统,那军伍里的一套就休要再耍再用。太粗鲁,太粗鄙,吃像太难堪!
但毛震寿却清楚杨光澍自己必须要保。他是自己的人,不提这半年来杨光澍给自己送了多少好处,只因为他是自己的人,毛震寿在眼下局面要保持住自己的权威就必须保住杨光澍。否则他布政使的权威就真的要丢的一点不剩了。
“嗯,就给那练总一个把总顶戴,李楹加通判。”
做到一省布政使高官的人,政治智慧绝不脑残。毛震寿知道杨光澍这样吞吃全部战功的行为是不可行的,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了。所以对李楹和刘暹必须加以安慰,反正汉中通判也是空着,两个月前死在了支援凤翔的战场上。那就拿来安慰住李楹,只要李楹安稳了,那个小练总就是再不愿意也蹦跶不起来。
“报——”布政使衙门经历司经历文运熙飞一样冲进来,“大人,张道台上书汉中知府杨光澍贪庸误国……”
“什么?”正要提笔而书的毛震寿浑身一震,啪,手中笔杆掉在了白纸上。
第二十三章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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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白雪覆盖大地山川,日前还一片狼藉的柳林镇外,眼下净白的若闺中的处子。所有的痕迹都在雪花下掩盖,除了镇子西口那突然多出的一片绵延的坟头。
“一二一,一二一……”
镇子外重新围起一片校场,面积较先前新兵营还要大很多。只是跟原先的青砖围墙相比,现在的校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层半人高栅栏。
雪花飘落的天气,军营的作训依旧进行中。部队打了一大仗,有所伤亡,可更见历练和精神。
队伍也不再以小队为单位训练了,变成了百多人的中队。
挥刀舞枪继续在进行,弓手和鸟枪兵的训练更紧三分。尤其是鸟枪兵,一刻钟二十发是他们合格与否的基准线。
注意一点,清军的鸟枪不是燧发枪,而是火绳枪。即便刘暹将之的火药葫芦简化为了‘纸弹’,速度也一样远不及燧发枪的。当然,依照刘暹如今的力量,不计成本的去制造燧发枪完全是能造得出的,但他的地位以及手中的资金物资,显然没达到能供其任意挥霍的地步。
火绳枪自就也只能先将就着了。
掷弹兵的场地扩大了两倍不止,一大队二大队和营部,三个掷弹兵小队的兵力从不满编的二十人左右,全涨到了满编。总人数扩大一半!
而士兵队列的练习就更下功夫。
全军上下也没谁再固执的认为列队正步是花哨功夫。队伍与蓝朝柱的这场大战,一大队二大队列队排击的鸟枪中队,杀伤力令人膛目。
遐想一下,如果队伍里每个人手中都拿有一杆练总口中比鸟枪射的更远更准,速度更快很多倍的米涅步枪,那自己一千人列队排击,硬碰整个逆匪也不在话下。
刀客不是满清的朝堂,这儿谁的脑瓜子也不顽固。战斗力第一位!
“全体都有,向后——转!”
“全体都有,向左——转!”
“齐步走……”
……
……
震耳欲聋的操练声清晰传到柳林镇百姓耳朵中,柳林镇百姓却丝毫不觉得有嘈杂,反而是听着这刚劲有力的喊叫让他们倍感心安。
刘暹上身皮袄下身棉裤,脚穿皮靴,头戴着毡帽。站在镇子东口的哨岗顶上,衣服裹了厚厚一层,整个人显得很是臃肿。
“妈的,人怎还不来?”
这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就这么一会儿,刘暹脸都冻僵了。
范德榜踮起脚极目往东眺望,茫茫白雪,啥也没有。寒风哧溜溜的往他脖子里钻,只片刻,就冷的受不了了。
“之前说的就是这两天,昨个不来,今个还是到的啊。”跺跺脚,范德榜一边说一边小鸡一样缩着膀子。
这可是关乎官身前途的大事,事关重大,可不能糊弄人啊。
但岗哨顶上真的太冷了,左等右等都等不见人影,刘暹受不了了,身子骨根本不能跟他比的范德榜更清鼻涕横流。“走,回去暖和暖和,喝杯热茶。”二人正要下哨岗,范德榜气恼的再往东看了最后一眼,身子猛地僵住了。
刘暹一看心中动起来,扭头向东看下一刻身子也不动了。雪地里几个小黑点渐渐浮现。奇迹出现了!
二人相视一眼,内心都是掠过忍不住的惊喜:“上头的赏赐这么就下来了?”
二人爬下岗哨侯到下面,不多久就听到了范德彪熟悉的声音,大嗓门震天响起:“五哥,大哥,县里的张典吏来了。”
刘暹被风雪打的眯起了眼,但来者何人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行四骑,当先两人除了范德彪外可不就是县里的典吏,两千义勇营的营总张守山么。
距离刘暹还有两三丈远,四人勒住了战马。张守山利索的从马背跳下,他高昂着头,头戴裘帽,一身皮衣,腰间挂着腰刀,风雪吹下颇有一股精悍的味道。两个捕快在后牵着马。
刘暹大步迎上,“有劳典吏,辛苦,辛苦了。”
张守山面对刘暹不敢有半点倨傲,自己今日跟对方地位就已经相差甚多了,来日更会有天壤之别。“刘大人,刘千总,守山给您道喜了。知县老爷在上头给您请的军功,赏赐已经发下来了,您是六品千总衔,还有两个七品把总顶戴和八张空白告身。我城固县,前几十年出了胡锦杨柯芝二位,为民传颂不绝,今日跳涧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张某人往日里多有得罪,刘大人可千万好海涵啊。”
张守山往日并没与刘暹乃至刀客们结仇,这后头的话说着腔调油滑打趣,更明显的是恭维啊。
“哈哈哈……”刘暹应景的大笑来,“张老哥说笑,说笑了。”
把臂引着张守山等人朝己家营地去,沿途问起县城的情形。由张守山口中得知,在大雪下起的第一天,城外的义军就往东撤去了洋县了。
而义军首领曹灿章治军甚严,县城虽然被围多日,周边乡里却并没受到什么祸害,只是明显的一批穷困百姓和走投无路的流民随之入了伙。
曹灿章在退往洋县的时候,队伍已经从几千人增至了万人。
张守山这次来柳林,主要就是打个前站,让刘暹放心。待到雪停,不仅是县城的李楹,连府城的分巡道台张守岱都要亲至。
这一次,城固县在汉中万马齐喑之局下出了大花彩,刘暹这里出了一个千总俩把总,知县也成了署汉中同知。
与领兵增援凤翔最终死难阵上的前通判相比,同知姚静臣则在与李蓝军对阵时候弃军而逃,直接被夺了顶戴花翎,打入牢狱了。
也亏得如此给李楹腾出了一个官儿位,眼下的李楹当春风得意了。一个步入官场刚刚两年的新人,已然坐上了五品官位。
而对汉中府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李楹与张守岱连结了一体。作为分巡陕南的道台,当张守岱直接与县级势力结合,其在汉中官场的地位陡然呈直线猛增。他再面对布政使毛震寿的时候,就有了分庭礼抗的底气和资本。当然,其势还是要远小于毛震寿的。
“恭贺五哥得升千总。”范德榜激动地嘴唇都哆嗦了。
六品顶戴啊,六品!
自己这条路真瞎猫撞上死耗子,走对了。跟这样的带头大哥做事,何愁将来没有出头之日,不能飞黄腾达啊。
第二十四章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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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第一场雪,来得急去得也快。而雪停后的第二天,柳林镇就接到消息,迅速准备迎接事宜。明天,县老爷先到,道台大人后到,张守岱已经亟不可待的要来看一看刘暹这支半年来唯一让汉中军政大员们脸上有光彩的队伍了。
“这些新添的坟头,就是两战逆匪尸骸所埋之地?”
“正是。每片坟场,一座坟头下,少则两三具,多则四五具,皆逆匪尸首是也。”
大群衙役兵勇两边护卫,张守岱走在最中间,李楹稍后晚上半步,刘暹则再后半步。
“好啊。柳林这两仗打的好啊。可给汉中送来了及时之雨。顿灭逆匪嚣张气焰,让我良善军民皆心气一震啊。”
张守岱声音中带着感慨,不加掩饰自己对刘暹的赞赏。刘暹连道大人夸赞,张守岱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似苦涩庆幸交集,意味深长。
二人合计为刘暹带来了一万三千两白银,县中再是三千两,张守岱直接拨调了一万,另外还带来了一批军械和粮草。他是陕南的分巡道,职责关隘,手头可确确实实握着大笔钱财的。
校场上,千人肃立。像一根根钉子,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