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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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会返回莱芒湖边,鼓舞那支十万人的朝圣队伍,大多是莱茵河谷与斯瓦比亚的平民,取道小亚,前去圣城。”
“而我则回到巴里城,随后会带着红手大连队,航海前往扎塔地区,随后会在君士坦丁堡西北处边境,与您会合,为您的朝圣路程披荆斩棘,我的义兄。”高文恭谦地低下脑袋,与彼得达成了两路共进,并于匈牙利与拜占庭边界处会师的策划。
海风徐来,带着春夏之交的湿润与温和,彼得惬意地背着手,他的黑袍鼓荡着,与义兄弟一起朝着海滨漫步走去,在那里巴里城的港口业已疏浚完工,他知道高文的计划是什么:免费为朝圣活动提供码头与栈桥,不但可以在圣座那里获得美誉和名声,并且可吸引大批的朝圣平民和武士,以巴里城为中转站,随后他只要扶持城中的商会,在兜售纪念品、谷物给养当中得益受惠就行,财不显白。至于罗马公教会,高文也没有把它们给根绝掉,而是保留了几处修道院,但先前籍没的田产根本没有返还回去。看起来义兄弟是对其另有打算——高文似乎也没有将其献给皇帝的想法。
“是的,我在等待着从美丽的科林斯城来的回信,马上就会有更庞大的生意,来支持圣座与义兄组织的朝圣活动。”对彼得的疑问。高文直言不讳,看起来支撑他可不是信仰,而是某种更为可怕可敬的原动力。
“没想到,你居然对金钱调度如此有一手,根本不像是位瓦良格人将军。巴里的总督官。”
高文想了想就笑着说,“别忘记了,瓦良格人都是一手持秤盘,一手持剑在从事着黄金与血的贸易。另外,请不要如此称呼我,因为其实这些头衔都是我自封的,皇帝只是许可我担当了名蛮族佣兵的阿寇尼斯指挥官罢了,但我却从未想过把君士坦丁堡的准则奉为圭臬。”
说完,两人相视了下,随后就都会意大笑起来。
而后。几名瓦兰吉亚武士顺着防波堤,朝着他俩靠过来,“大公阁下,方才有艘来自都拉佐的轻帆船靠岸后,一名贵族打扮的,希望能在那里见您。”说着,武士手指着回廊尽头的一处哨塔,高文纳闷地看了下,接着就对彼得说去去就回。
石头哨塔下的窄门前台阶上,一名披着斗篷。挂着金制吊坠的贵族正坐在那里,左右是几名背着箱箧的男女奴仆,正有点不安地东张西望,看到了高文带着武士们前来。他们顿时摆下了东西,纷纷上前跪拜下来,向这座城市的统治者致意。
“你们是?”
话犹未毕,高文就觉得一具温软的身躯,带着香味,扑到了自己的怀中。他低下眼睛,链甲手套上飘落的,是金黄色的发丝,“我来投靠你了,高文伯爵。。。。。。”
“哎?英格丽娜,为什么会是你?”当那“贵族”仰面与自己对视时,高文看到了她眉梢的点痣,白皙红润的脸庞,还有与她姐姐不同的碧绿色眼瞳,及自然垂下的头发,拂在高文的脸颊上。
“嘘,不要声张,带我去你的馆舍当中,因为我必须遮盖自己的身份。”对方表情很认真很神秘,在某种惊慌当中,还带着那种傻透了的得意。
其实不用英格丽娜说,高文也必会为她遮盖的——谁都不想担上诱拐著名的梅萨迪尼家族遗孀的罪名,“跟着我来。”高文沉稳地说到,接着就让英格丽娜继续披好斗篷,跟在自己身后,其余仆从队伍扛着箱箧行李,顺着街道,拐入了巷子,从这里能抄近道前去大教堂。
而今高文已经将大教长的房间与办公所交给了伊朵鲁斯,自己就住在堂口香客楼宇边上的一座比较僻静的场所,独立的双层楼宇,但说白了下面就是厩舍,快银和萨宾娜都在其间的栅栏里,因为两匹马暂时相处并不融洽,还发生过互相撕咬的暴力事件,谁都不服谁:快银看不起女流之辈,而萨宾娜还记恨对方驮着主人上战场而不是自己。
在厩舍边,搭着明的梯子,上面靠着窗户,是高文的起居室,床榻的四面挂着亚麻布帘子,还有柜子与铠甲挂架,平日里木扎非阿丁负责打理,其本人住在下面。
这时候,下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英格丽娜抱怨着,伸出白皙手腕来撑住了斗篷,接着她的男女奴仆们便自觉地守在了门外,经过了前棚,高文便邀请对方坐下,英格丽娜有些嫌弃地看着四周,尤其是两个马头伸出来盯着她,但目光还是自得而明亮的,“太可怕了高文伯爵,现在我虽有梅萨迪尼的名号,但却已是身无分文了。”
高文听着,边把披风取下,挂在了挂架上,“这似乎是我兄长的披风,不是寄存在我姐姐那里?看来她赠送给了你,高文伯爵。”
“是的。。。。。。我与你兄长和姐姐都是好朋友。”高文解释说,便坐在了她的对面,“如何?为什么说自己没有金钱了?”
谁想这俏丽寡妇拢拢头发,轻咳两声端正了身姿,追问说,“那我算不算你的好朋友?”
喂,似乎你关注的焦点有点不对劲啊,英格丽娜。梅萨迪尼夫人。。。。。。不过高文还是很诚恳地说,您当然是我的挚友。
“可以坦承了,我在科林斯拒绝了皇帝陛下弟弟的索婚,并一个人带着这些奴仆,渡海自都拉佐,逃来到这儿了,就是这样。”英格丽娜大剌剌地概括了下,随后就捧起了高文摆在桌上的酒杯,喝了口温水,眼睛直勾勾看着高文。
第80章 雨夜
高文也愣住了,他先前似乎有些小觑了这位容貌美丽的寡妇,于是也慢慢坐在了英格丽娜的旁边,低声说,“你应该知道如此做的代价和后果。”
“后果现在不是已经出现了吗?那位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估计正在科林斯暴跳如雷呢。他本是统帅大军进剿扎哈斯的,据说逼得扎哈斯丢弃了硫卡特据点,与他的女婿、部将乘船跑去突尼斯、凯鲁万避难去了,扎哈斯中途得到过诺曼人的西西里大伯爵的庇护。也正是借着这个功勋,这位如日中天的皇弟跑过来参加我的宴会,并且对我说,希望我抛去‘梅萨迪尼’,给我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科穆宁’姓氏,并且还要引我进入布拉赫纳宫殿里,成为第一白袍贵妇,比我的姐姐还要尊荣。”
说着,高文又递过来杯温水,“也就是说,你逃婚了?”
“我想喝酒,伯爵大人。”英格丽娜好像非常激动尽兴的模样,带着娇态。
唔,高文也只能如此,便取过来酒壶(他是滴酒不沾的),给寡妇斟上了半杯。
英格丽娜端过来,一口气喝完了,脸庞酡红,接着语速也加快,“什么逃婚?我本就没有答应过他,根本不喜欢他,也没必要羡慕他的权势与财富。”
这会儿,高文托腮站了起来,带着点惊叹的语气说,“我呢,原本是向继续给你写信的,没想到你竟然来了,还是一介女流自己到巴里城的,你是如何做到这点的?我对你的冒险故事很感兴趣,夫人。”
那寡妇自己抓过来酒壶,又喝了半杯,明显是酒精起了作用,带着得意的笑,“高文伯爵,其实在你心目里。英格丽娜始终是个智慧不足空有外貌的寡妇是不是?但你也想想,丈夫去世这些年后我也把丝绸的产销做得不错哩,并且馈赠了不少金钱给我的姐姐与姐夫,帮她家族打点宫廷。唉——其实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样的角色,我也早已习惯了。但是这次我却耍了花招,当那位皇弟阁下带着卫队凯旋科林斯城,我装作迎接他的模样。其实暗中就跑了,而后我叫几名根本不懂丝绸的杂役仆人,坐着梅萨迪尼家族的快船,从佩雷拉港湾启航,那皇弟信以为真,便派出两艘军舰和沿岸的快马,来追我。但我早已自陆路,溜之大吉,从卡德米亚,直走到了卡斯托里亚隘口(都拉佐与帖萨利的交通孔道)。随后在都拉佐找到了名可以信托的威尼斯商人,冒充他的身份,骗过了在那里驻防司令官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
“你说那里,布雷努斯已经走马上任了?”高文继续关切地追问说。
这会儿,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大起来,浑身湿得和狗般的木扎非阿丁抖着长袍,从斜斜的街道里,跑到了长官的宅邸门前,却被英格丽娜的男女仆人给阻拦住了,“你的主人正在与我们的女主人密谈丝绸方面的生意。你不许进去打搅。”
这位突厥仆人,便只能一边握着腰中的弯刀,将信将疑,不过他看这些仆人气度非凡。倒也不像是来图财害命的,一边蹩到了馆舍外搭起的窝棚里去,蹲在那里可怜兮兮盯着。
“为什么你只关心男人?难道你这样的瓦良格男子汉,也被希腊人给浸染了不好的习俗?”因为阴雨而黑沉沉的临时馆舍里,下面不时传来萨宾娜几声不满的嘶叫,寡妇已经握住了高文的手腕。蓬勃青春的躯体贴住了对方,微醺的目光灼灼。
“不是这样的,英格丽娜。。。。。。”高文辩解说。
“是的,布雷努斯现在已经是第拉修姆的大公,据说皇帝陛下还赠送给他帝国第三荣耀的头衔,没例外的话,他会来接手你的巴里城,并且在使命完成后与安娜长公主结婚,他是个性情温和而高尚的人,你喜欢这样的男人吗?”英格丽娜低着脑袋,高文便就势扶住了她的香肩,手摸到了寡妇顺滑的金色发丝,那种软软的黄金般的触感。
“别傻了英格丽娜,我没有那样的趋向。”高文听到了长公主的消息有点怅然若失,但谁会愿意去招惹个十三岁大的女孩,他的世界观是不允许的啊——毕竟英格丽娜如此迷人,况且现在她居然愿意抛弃了所有的家产,来投奔自己,这是不给她退路,也不给自己退路。守捉官狄奥格尼斯说得对,预言得准,“你去消灭诺曼人,这热情的寡妇早晚跟在你身后消灭你。”
“那你得证明给我看。。。。。。此外,我可是把所有的家底都带在了身边,全在我仆人的箱箧里,关于蚕的养殖、生丝熟丝的制造还有丝绸的织法,书稿与图纸都在里面,还带来了八名技术最娴熟的女工,每个女工都是需要支付五十个索立德金币年俸的好手。。。。。。”英格丽娜虽然个子苗条挺拔,但总体在高文面前还算是小鸟依人的,脑袋在他强壮的臂弯里埋得更深了,带着幽幽的口吻,“无路可去了,干脆就把梅萨迪尼的名号,改为英格丽娜。高文算了。”
说完,她楚楚动人地仰起面来,纤细的手指,勾住了高文的脖子,“要怪就怪你不断无耻地引诱我。”
“我倒觉得。。。。。。是的,是我的不对。”高文改口很温存地说着,接着反过来扣住了英格丽娜的手指。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漫长的雨,无休的夜,一层的萨宾娜与快银都有些倦怠地伏在草丛当中,忽闪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整个世界异常安静,就和现在的巴里城一模一样,木扎非阿丁左等右等也不见主人与那位寡妇“商议结束”,便从窝棚里扯下个毛料毯子,裹在身上迷糊起来,英格丽娜的仆人们也很自觉地将箱箧送入其间避雨,而后东倒西歪,睡倒了片。
次日的清晨,雨依旧朦朦,灰色暗淡的光芒,透着窗户,照射进入了房间,高文悄悄爬了起来,将衬衣与夹袄穿上,坐在床榻边沿,看着挂架上带着红手羽饰的头盔发了会儿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