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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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埃及的政权掌握在宫廷禁军亚美尼亚人阿绍特手中,他的态度远较先前的大维齐尔艾弗德勒要草率,并渴望通过对外战争立威,开罗和富斯塔特的城中全副武装的各族奴兵禁军经常招摇过市,高唱激进恐怖战歌:
尼罗河中波涛动,金字塔边乱云飞。
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
阿訇只知傲经文,忧国此中真乏人。
教会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
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
治乱兴亡恍如梦,真若安拉一局棋。
开罗维新春空下,奴隶连结为正义!
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千页经。
接着他们更加迫害犹太商人、科普特教会信徒,驱逐逮捕国内的官员和宗教人士,逼迫他们交出大批金钱赎身。
阿绍特接着下令亚实基伦港的舰队出征,北上援助推罗城,但在半途上却被耶路撒冷方的阿尔。鲁米将军(大维齐尔和哈里在政变里丧命后,叛变投靠了鲍德温)带的舰队拦截,双方在雅法港外展开激斗,不久埃及舰队败退回去,整个开罗方形势更为窘迫。
待到棕枝节前夕,安条克的博希蒙德最终还是得到那个让他惊骇也痛心的消息——高文已准备携妻子安娜,和一对子女,进入君士坦丁堡,戴上皇帝冠冕了!
博希蒙德仰面瘫在了长榻上,望着天花板,莫名的堵塞和失落涌上心间,“等着吧高文,也许我会暂时屈从于你,但却在等待着合适的机会,我博希蒙德还是不会处在任何人的下风!”
而加利波利行宫前,高文半跪在庭院前,接受了来自和他想聚的安娜的亲吻,并也一左一右拥抱并亲吻了海伦娜、赫利斯托弗,众人都穿着锦绣重纹的礼服,其中安娜和儿女的肩舆四边都是重甲精强的武士护卫,高文则在安顿他们上去后,独自来到了厩舍前。
在那里,萨宾娜和快银各自呆在栅栏后,望着自己的主人。
高文也是百感交集,他伸出手来,捏捏快银的鼻子,又摸摸萨宾娜的鬃毛,它们都老了啊。。。。。。萨宾娜是最早追随他的生死之交,而快银则是虏获自诺曼人营帐的骏马,现在它们真的力不从心了。
难道这盛大的加冕礼,真的不再骑着她或他了吗?
那边,木扎非阿丁咕噜着,牵着匹新的年轻骏马来,它是圣妹从塞巴斯蒂安牧场购得赠送来的,这匹马的头颅泛着青铜色的光辉,取名叫“阿格硫斯”,高文很钟意它,但还是舍不得萨宾娜和快银。
这两头畜生,也很精明地明白,主人不准备骑着自己渡过他一生里最为光耀的时刻,于是便大声地哀鸣起来,萨宾娜更是扑扇着睫毛,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马是最通人性的。
而身后的木扎非阿丁也趁机帮腔说,“萨宾娜的意思是,你马上进入君士坦丁堡了,以后也不会再需要她了。”
“我怎么会不需要呢!”高文断然说到,声音也有些哽咽,“从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跟着我,驮着我在战场上不避矢石出生入死,足足十三年——怎么样萨宾娜、快银,如果你们还能坚持的话,我换乘你们俩,从加利波利走到金门,从金门再走到君士坦丁广场,直到完成就任的典礼。”
萨宾娜听到后顿时嘶鸣起来,亲热欣喜地凑过鼻子来,轻轻咬着主人的腰带,这表示她的依恋。而快银也踱来踱去,兴奋万般。
欢呼万般的军营里,高文骑着马,与骑兵和持戟禁兵一道簇拥着妻儿的肩舆,来到万千士兵的面前,“今日我将自这里,走入金门。你们随我一道到城中去,去见识见识万城之女皇的美丽仪容,去压服任何还痴心妄想不愿意服从我权力的愚人!”
“万岁英佩拉托,伟大的巴塞琉斯,伟大的巴塞丽萨!”无数士兵的手臂和武器扬起,声音震荡着整个要塞。
数十名侍从卫士随后走到了队列的最前方,他们都举着相同高度整齐划一的枪矛,矛刃上扣着金环和流苏,悬着随风起舞的垂旒,矛底是金苹果,他们担当的是前导的职务。
跟在后面的是十六名一排的,带着羽翎毡帽的乌古斯、科马洛伊骑兵,他们挎着弓矢,马鞍上覆盖着绯色紫色的丝绸;乌古斯骑兵后面又是十六名一排的具装骑兵,他们人马披负着沉重的铠甲,脸庞被银色的人面甲遮蔽,手里统一举着火焰形状的礼仪剑。
再其后是一前一后两个中队的红手骑兵,都举着系三角旗的长骑矛,将高文、安娜的仪仗扈卫在中间。
肩舆两侧,是斯达乌拉乔斯、赫托米娅和小翻车鱼等女官、宦官队伍,也有狄奥格尼斯、米哈伊尔、梅洛、布拉纳斯、布雷努斯、马林努斯等高级将军。
而五百名边民勇士压在殿后位置,他们也都举着长矛、盾牌,还伴同着四辆覆甲的战车,和披着头颅甲的战犬。
其中,黛朵也坐上了肩舆,就伴在安娜的身边。
安娜得意地凸着肚子,对妹妹说,“马上你可一并分享我的荣耀。”
“是的,我的巴塞丽萨陛下。”黛朵轻声答道。
第88章 典礼(中)
黛朵不得不从内心到外在做出恭顺的样子,她的紫衣公主荣爵也好,丈夫的家族力量也罢,现在都被安娜狡诈而巧妙地吸纳到“塔尔苏斯体系”当中,现在这个体系又发轫西进,要碾压吸取整个帝国的皇都了。
靠的是什么?
黛朵微微侧过脸去,微微颠动的肩舆侧边帷幕边,排着队伍的射击军肩膀上林立的火铳,还有覆甲战车车厢内架设的青铜火炮,似乎给了她潜在的答案。
隆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当中,前列的仪仗队伍,和后面长龙般的旅团队列,在中午时分抵达了穹形的金门前。
旌旗招展,军号和鼓点咚咚咚敲个不停。
在队伍其后的朱昆蒂娜宫已化为了座前进的要塞,早已驻防在这里的两个支队的步兵,全都一排排立在宫殿的院墙和露台顶高呼着万岁的口号,攻城炮黑色的炮口没有喷出火焰硝烟,而是静静地趴在土垒当中,盯着已被轰得斑斑点点的金门城墙,沉默不语着,好像吐露着很大的威胁气息。
骑着黑马的高文,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来回跑了三遭。
他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举着文卷,走到手持金苹果长矛的仪仗武士中间,高声对着金门宣读,称“高文是接过上帝赐予的权力,也是得到科穆宁和杜卡斯等家族的联合认可,更是得到宫廷、元老和公民的统一拥戴的”
总之现在于棕枝节当日,高文已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他要进入君士坦丁堡戴上冠冕,“拯救”这座城市和所有的居民,他已得到了充分的拥戴和认可。
至于君士坦丁堡的教会,和教会支持的那群圣保罗大救济院的食客、群氓,马上自然会顺势解决他们的。
慢慢的,等待机要官宣读完毕后,金门之上垂下了布幔来,接着城门被身披蓝衣的竞技党成员们隆隆打开了。
这个反倒让城外的队伍安静下来,所有士兵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来,短暂沉默着看着这座宏伟高大的城门,被火炮轰塌部分的雉堞,带状的绯色砖石墙腰,这是中古时代最强大的都市壁垒,正常手段是无法攻破它的,但现在于政治、饥荒双重手腕的攻击下,它向着新的主人屈服了,圣母玛利亚将它的所有港口、建筑、官邸和纪念碑教授到新的强力者手中。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远处海潮的轰鸣声当中,所有士兵们亲眼看到,金门上飞走了一群黑色的鹰,但又从别的地方盘旋下几只白色的鹰。
接着仪仗队前面的少年军乐手分列站在城门两侧,转起手里的铜号,撅起腮帮,嘟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接着高文胯下的萨宾娜庄重地迈出了一步,载着气宇轩昂的高文晃动着,朝城门深邃的内部走去。
其余身边的持矛武士和重甲骑兵,继续也迈着整齐的队伍,反倒和后面的旅团队伍沉寂下来,一队队秩序严整地走入进来。
城墙边的雕塑、街道和纪念碑边,前来降服效忠的民众、官员都穿出了最好的服装,沿途簇拥站立着,其中一个少年捧着装满番红花的篮子,刚准备挤出人群抛洒,结果立刻被两名满身铠甲的禁兵杀气腾腾推住,篮子跌落下来,众人也惊恐地往后退着。
骑在马上的高文,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铁盔下的双眼威严地扫视到这边来,而后他举起缀满甲片的铁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意思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些民众的顶礼膜拜与欢呼。
两名禁兵将少年浑身简捷搜检了下,接着握着佩剑往后退了两步,立在街边。
所有的民众都安静下来,不敢欢呼。
坐在肩舆里的安娜,也看着她曾经熟悉的街道,刚刚在眼前而过的,正是浸染她童年书斋时光的圣约翰教堂,原先的执事司钵正是博学仁厚的伊朵鲁斯,但却因流露出异端思想遭到父亲的罢黜,来安抚正统教派的人心。
圣约翰教堂后,又是数座教堂或修道院从安娜眼前而过,但都禁闭着窗户和门,街道上欢迎的人群也没有一个教士。
“正教的态度很强硬呢。”她身边的妹妹黛朵好像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
但随即黛朵的手,却被安娜给握住了,她当即非常惊诧害怕,认为安娜是愤怒于她的态度,接下来看到姐姐的眼神燃烧着火焰般的东西对帝国过往十分熟悉的安娜不会忘记,那应该是她七岁时的事情,那时候帝国北部的敌情紧急,而父亲给各个修道院安置主保人的举措又遭到教会的猛烈反对,很多人威胁说要干涉曝光父亲的私生活(当然是指他和玛莲娜的丑闻),最终父亲屈服了,他不得不跪在圣智大教堂的地板上向大牧首忏悔道歉,希望重新赢得教会对他统治的支持。
真的是不太清楚,高文面对仇恨极深的君士坦丁堡教会,又该如何应对?
高文走到牛市的时候,换乘了快银上去,而后他在街道边看到了人群里的尤多希雅,她满头的金发和妹妹一模一样,不过瞳色不同罢了,尤多希雅看了自己眼,但转瞬就在后面的队列和肩舆里企图寻找自己的妹妹英格丽娜,但让她失望了:英格丽娜未能出现在这个典礼队伍当中,她只能是卡勒阿迪欧夫人,而不可能是安娜这样的巴塞丽萨。
不过很快,尤多希雅看到了护送肩舆,骑在骏马上的米哈伊尔,自己的丈夫,她忍住了欢呼,但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米哈伊尔也看到安然无恙的妻子,嘴角浮出了由衷的笑,在两人错过的瞬间,马鞍上的前典厩长伸出手来,和妻子微微探出的胳膊和手指钩了下,接着便分开,他继续前行着。
“古丝云,古丝云!”整个队列里,只有狄奥格尼斯大声伸脖子叫喊着,丝毫没有典厩长夫妻的含蓄,人群当中淡黄色头发的古丝云有些尴尬,只能举手对着守捉官挥挥。
但狄奥格尼斯似乎是太高兴了,自己的坐骑都走过去了,还在那里不断回头呼喊着妻子名字,望着她。
最终整个队伍来到君士坦丁广场。
所谓的广场,其实是在君士坦丁老墙间做出个横贯的圆形场地,四周竖起高高的拱廊,一道向着大赛马场的通道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