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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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黛朵轻蔑地吐口气,将小手搭在布雷努斯的胳膊上,娓娓道来地“劝说”着,“如果你对西奥多罗的立场不够放心,也一定要和高文私下达成交易。至于泰提修斯的话,若是你还不忍心置他于死地——也可以软硬兼施,先减损他的补给再说。”
“为什么定要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布雷努斯鼓起勇气,转身对妻子提出了质疑。
“因为我身上也流着科穆宁和杜卡斯的血。”黛朵低声咬着牙说出了谜底,接着她的手摩挲着布雷努斯的脖子,满眼温柔牵挂,“以前我欠缺的是行动的决心和魄力,现在则不同,我有了你,我也有了你的孩子,这样我绝不能甘心屈从在约翰兄长之下。既然姐姐能背叛父亲,我为什么要自始自终做个乖乖女?不,我的理想要比姐姐的更加宏远,姐姐不过是跟个蛮子在边际之地自立为王,我和你要问鼎这个帝国神圣的权力。面纱逐步使要撕去的,刀刃是要逐步露出的。”
“你最终还是迈不过曾经遭受到的欺骗——那是高文和安娜给予你的欺骗,所以你忘却了上主教导给我们的宽恕。。。。。。”
结果丈夫的话还没说完,黛朵就使尽了力气,恶狠狠得在布雷努斯的脸颊上掌掴出道红色的痕迹,“对,只有上主会垂怜宽恕我们。但在这充满罪的人世间,没人会宽恕我,只有强者才拥有断罪的刃和宽恕的典章。”然后黛朵轻轻提起了印章,她的脸腮就像雪梨般粉嫩白皙,楚楚可怜的神态似乎让人无法拒绝,镀金的印章边角折光,在布雷努斯的眼前不断晃悠,“发布命令,派遣快马吧我的亲亲小丈夫;皇都那边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有的是机关手段,求得关键有用的情报。”
本都山脉的余角克尔奥卢山峰边,自热尔马尼科堡城逃窜来的三万德意志兰人衣衫褴褛,狂奔到泰提修斯新军的营地后,呼天号地,请求这位将军的求援,并且声称“康拉德元帅、比瑟大主教和吉约姆公爵这群最为显贵的人物,就在我们的队伍当中——快,可怕的突厥人正在后面追逐屠杀我们!”
“怎么回事。”戴着锁子头巾的泰提修斯,微微驼着背和守捉官并肩从营帐当中走出来,看着木栅前像蝼蚁和羊群般的乞活者,守捉官不由得握着铁连枷爆发了埋怨,“为什么陛下会信任这样的人和群体,能光复高原之地?看看他们兵民不分、毫无秩序和纪律,武器也低劣到触目惊心的地步。”
“这也是皇子殿下训练新军的根本原因。”泰提修斯干咳几声,随后唤来几名骑马的传令,“你们去宣谕下,说我军愿意接受这群走投无路的人,此外派几个人去向布雷努斯殿下请求拨给更多的粮食。”
裹着头巾的守捉官而后走到木栅前,和几名逃出来的朝圣者简单交谈了几句,是忧心如焚,因为他知道雷蒙德大伯爵在冈加拉地区的惨败,和整个朝圣者队伍的悲剧,便忡忡地请示泰提修斯现在该如何办,“据说梅里克酋长就带着一万三千名精锐骑兵,已经冲到我们围城阵地的边沿了。”
结果还没等泰提修斯思索出答案,“咚咚咚咚”的鼓声,就顺着高原的风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泰提修斯、狄奥格尼斯扭头看去,数个古里外青灰色的山坡脊线上,出现了一批背着弓箭扛着弯刀的萨吉图斯骑兵,他们骄狂地看着己方营地和安卡拉城堡,而后前仰后合龇着牙,啸出了阵阵狼般的嗥叫,这必然是梅里克大埃米尔的先锋队伍,一路追袭到这里来的。
这群萨吉图斯突厥,根本没有任何开化,他们很多人连新月教信仰都没皈依,垂下马鬃般的发辫,有的半边有头发另外半边是髡去的,还有的杂乱肮脏的长胡须顺着耳朵在脑后结起来,在战场上他们的箭矢和刀锋毫无怜悯,连老人妇孺都不会放过。
听到挑衅的“狼嗥”声里,安卡拉山堡上的守军高声喝彩,但山下刚刚逃至此处的德意志兰人和法兰克人立即炸开了,很多人抱着脑袋绝望惨叫战栗着,开始无意义的奔窜,他们的胆气已在冈加拉和逃跑途中被彻底打崩了。就连吉约姆公爵,也坐在辎重行李箱的后面,忍住惊慌的变声,对扈从们不断说“快将我的金钱全部馈赠给对面的希腊将军,只要他能抵挡住这群野蛮人的攻击。”
眼看那边一片混乱凄惶,守捉官便扯下裹巾,戴上个简易的帽盔,一跃过木栅,飞身乘上匹战马,持着铁连枷和几名同样胆大的瓦达瑞泰骑兵列成一线小纵队,冲开到处乱跑的人群,向着那边的山坡奔去。
“嗷嗷嗷!”山坡上,萨吉图斯骑兵们也失却了耐性,他们挨个拔出了雪亮弯曲的战刀,脚踢着催动马蹄,也挨个从坡上冲了下来,其中一名蒙脸的骑兵冲得最快,在翻滚的烟尘当中他已经横着冲入了一个德意志兰人的临时营地里,接着将马刀一挥,意思是“这里是我的战利品”——见此,其余萨吉图斯骑兵便哈哈笑着,继续策马扬刀朝前而去。
第61章 守捉官求援
这个营地里数十名吓得连跑都不敢跑的朝圣者,男女老幼都一字跪了下来,眼神对着这蒙脸骑兵的刀刃,瑟瑟发抖,就像群待宰的牲口。
那骑兵在马背上,看起来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手里的刀劈下,跪下行列里最前头的位老人惨叫着,被砍断了脖子倒毙在地,血喷得身后几位脸色煞白的人满身皆是。
而后蒙脸的骑兵没擦拭弯刀上的血迹,而是悠悠地踢打几下马匹,朝前走了两步,再度挥刀,寒光闪出,下一位尚算壮年的朝圣者脖子似乎要准备缩回去,但却没这骑兵的刀快,头颅便带着微微惊愕呆滞的表情滚落在自己的膝盖前。
第三个被杀死的是位有孩子的妇人,这骑兵没有任何愧疚,而是兴奋地耸动肩膀,将在马蹄前乞求饶过自己孩子的妇人连肩带头给砍裂了,那妇人像条濒死的蛇般在地上扭曲着呻唤着,口出血沫,一边在告解一边还在苦苦乞饶。
看上去对此有点烦躁的骑兵,便扭转马头,把那垂死挣扎的妇人扔在边,举刀一下又一下,砍翻了跪下行列里的许多人,血到处飞洒着。
那边,狄奥格尼斯和其所领的小队骑兵已和扑来的萨吉图斯人勇猛地对突绞杀在一起,守捉官的铁连枷就像毒蛇般灵活,接连砸中两名企图自两侧夹击他的敌骑,脑浆都飞出来,而后守捉官将连枷平持手中,一条直线闯入敌阵,萨吉图斯人还来不及拉弓射箭,就被纷纷击落坠马队形大乱——狄奥格尼斯身后的瓦达瑞泰骑兵们也迅速展开队形,驰突骑射,施展着自己不输于任何草原蛮族的得意战技。
营地的侧边,闻讯出击的布洛瓦伯爵斯蒂芬,身后跟着新军里的枪骑兵和轻骑兵,冒着箭矢也横着截杀过来。
短暂的死斗当中,一名萨吉图斯酋长转动马蹄,企图利用无比的灵活性,回转到守捉官的背面,而后挥刀砍杀对方——但狄奥格尼斯很娴熟地将铁连枷的尾端横着摆出,那酋长猝不及防,直中鼻梁,仰面将马刀抛出,鲜血淋漓地倒栽下去。
百多名萨吉图斯骑兵猛然遭遇了如此棘手彪悍的对手,队伍被切成了几截,肉搏战又根本不是新军骑兵的对手,见势不妙的残存士兵纷纷夹着马尾,依仗坐骑的灵活快速,没命遁逃而去。
此刻,在临时营地当中,那蒙脸骑兵肆无忌惮的屠杀依旧在继续,他已经砍杀了面前的大多人,这群人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只会束手就戮。
直到那蒙脸骑兵看到前面己方的溃败,才有些慌张的姿态,他提着弯刀另外只手拉着缰绳,看样子是准备一起和同伴逃走。
两个孩子伏在终于断气的那妇人尸体上嚎啕大哭,蒙脸骑兵额头拧动起来,看来他很讨厌这两孩子的哭声,便挥刀朝孩子劈下,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以初生牛犊的勇气,怒视着对方——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你杀死我的母亲”,“你不过一个人一匹马”,“我们这里还存活着十几个人呢”,那孩子只能想这么多——于是他吼叫起来对着蒙脸骑兵猛扑过去,刀锋砍中了孩子的胳膊,但不是致命伤,那孩子踉跄了下,顺势扯下了俯下身躯的骑兵的面巾,接着倒在了地上。
这会,跪在地上的朝圣者才看出来,没了面巾的这位萨吉图斯骑兵,面容白皙眼睛细长,头发很长,还没有胡须和喉结,“分明是个女人”。
但方才就是这个野蛮民族的女人,却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十七个人。
“杀死她!”这下朝圣者看到眼前不过是个女流,便迸发了勇气,他们纷纷站起来,那失去面巾的萨吉图斯女人居然惊恐喊起来,就像普通女人一样,“她没什么了不起!”,那女子劈下弯刀,却被名抢身过来的朝圣者给架住了胳膊,刀锋无法挥下,而后几人同时上去,将她直接给拖下马来,狠狠掼在地上。
那女子惨嚎起来,因为两名朝圣者举起手边的棍子,将她的额头和右手猛击几下,其余朝圣者跨在她身上,用拳头打,用牙齿咬,用脚践踏,这下轮到萨吉图斯女子哀叫求饶了,用什么人都不懂的突厥方言,但没人理会她,雨点般的殴击当中,她的眼珠被打爆,嘴角被撕裂,胸脯的骨头全被打碎,口中吐着鲜血,渐渐泛起了白眼珠,只有出的气了。
在她身边,萨吉图斯的溃兵骑着马不断越过,但没人理会帮助她。
胆子壮起来的朝圣者,将这女子的弯刀递到了母亲被杀害孩子的手中,用德语不断喊着,“砍下去,砍下去,砍死这个野蛮异教徒的****。”
那孩子握着弯刀,看了看惨死的母亲尸体,又看看自己身下满脸鲜血,脸部已烂肿无比的游牧民族女人,对方的眼神正直直看着自己,像是告饶也像是挑衅。
一声喊叫,刀刃从孩子的手,刺中了那女人的脖子,接着那孩子楞了下,感受着对方血液和肉体还在挣扎抵御着刀刃,便横了心,噗嗤噗嗤两声,扭动着刀柄,把对方从脖子和胸膛全部划开。。。。。。
从混乱里镇静回来的朝圣者队伍,开始依靠着泰提修斯军队营地驻屯下来,但局势依旧很紧张,因为梅里克的精锐大军就在不远处对峙,随时可能突袭而来。
“将我的信穿过火线,送到高文的手中,叫他迅速率军来此,双方配合夹攻击溃梅里克。”主帅营帐内,泰提修斯央请康拉德、吉约姆在信件上连署上名字和印章,随后将其交到了守捉官手中,语气恳切,“没有变故的话,高文的两个旅团应该在甘蓝谷那里,就在安格拉斯东南处。”
“交给我!”狄奥格尼斯将连枷背在身后,衣甲上悬挂着弓箭、火镰、皮匣、佩刀等杂七杂八的劳什,接过信件藏在贴身的袍子底,外面罩着两层铠甲,而后对帐内的诸位行礼告辞。
守捉官趁夜而行,规避了敌人轻骑重重搜捕夜巡,像头夜枭般敏捷,他对萨卡里亚河的地形道路实在太过熟悉。到了次日傍晚时分,他便赶到甘蓝谷,果然看到了红手大旗下绵延严整的营盘。
“狄奥格尼斯,当初你和泰提修斯在安条克城下,是如何抛弃我的,难道忘却了?”绯帐内,接待守捉官的高文,握着信件脸色不豫地说出这番话来。
第62章 差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