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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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娜还在疏解心头的感慨时,高文已经迅速在询问前来接应的安德奥达特情况了,“很糟糕,您的总管梅洛已经带着军队全速朝着战场进发,而安德列夫阁下则组织船只,回到海峡对岸,继续运送兵力。我在这里,伴在身边的只有十二名兄弟会,还有大约三四十名水手,整个奇维特的营地都在想逃跑,或者想出去和突厥人决死战。”机要官十分疲累,但还要提高语速,尽快向大公报告这一带的情况。
现在这所港口营地确实和机要官所言差不多,漫山遍野都是号哭无助的人与凄惶的篝火,他们不清楚前方营地与突厥人的作战孰胜孰败,有的在高声祷告,有的簇拥在海边眺望着,希望主或者希腊皇帝会来解救他们。
而安娜则立在正对着皇都的方向,若有所思,这时候阿格妮丝悄然走到她的身后,“请让我从此追随您的脚步。”
“感谢你和你的船只。”安娜回头一吐言语,就明显让人感到她根本不是区区猎手的女儿,而是个得到过极其良好教育的贵族少女。但猛然,安娜的腿部一热,是阿格妮丝的手在上面轻抚了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这个淡色眼眸的少女,就这样带着种诱惑的微笑,抬起的手指,顺着脖子,进而扶住了安娜的耳郭,接着闭上双眸,就把芳唇给逼近过来。
“唉。。。。。。”安娜当即就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阿格妮丝快速地进攻而来。
“啪”,轻轻声响,阿格妮丝觉得不对,便睁开眼睛——她吻到的,是根颀长的男子的手指,毫无疑问是面无表情。横在她与安娜中间的高文所有。接着,高文把她从安娜的面前推后了半步,“安娜没有这种嗜好,离她远些。”言毕。高文举起两枚拜占特金币,塞入了阿格妮丝的手掌,“这是船只的佣金,但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想必你也是个衣食无忧出身名门的女子。”
恼怒的阿格妮丝。用眼神瞪着败她好事的高文,用发丝遮住了自己的嘴唇,“谁稀罕你的这些钱财,我可是绵延九个世纪,出身安条克之城的罗马名门普拉尼之裔,是得到过女神密涅瓦垂青的智慧高贵家族。”
果然,安娜很快就将普拉尼家族,与她的印象挂上钩了:这个家族古代在叙利亚极有名望,后来新月教众大举入侵后,他们举家迁徙到了小亚细亚。在加利波利、雷斯波斯岛都广有田产,即便在正教信仰的时代,普拉尼依旧宣称自己是得到智慧女神密涅瓦加持的家族,尤其精于制造各种器械、船只而闻名,不过他们的族长现在已经隐居在雷斯波斯岛之上,已经不太参合政务了。
在安娜迅速对高文耳语后,“这就是你从雷斯波斯岛出来,到处勾引与你同性姑娘的理由?怪不得‘蕾丝’这个语源,来自于这座岛屿。”高文挖苦着说。
但阿格妮丝根本不在乎,而是公开表态。“没错,我就是第十位缪斯女神萨福的信徒(萨福,古代希腊女诗人,被人们称为九缪斯后的第十位。在雷斯波斯岛开宗,只招收女学生,其后成为女同的鼻祖)。本身我跑到泉谷来,就是因为我在家乡与名美丽修女相爱,惹恼了我的祖父所致。”
“哦,那你见异思迁可不好。快骑着你这艘丑陋无比的翻车鱼,回到你的岛屿找你爷爷去撒娇,看看他能不能同意你与那位修女的感情。这儿可不是萨福花前月下,与女弟子们弹琴说诗的地方,前面全是杀人不眨眼的突厥异教徒。”高文指着停泊在岸边的车轮船,对阿格妮丝下了逐客令。
“哼,真是好笑,你这是在吃醋吗?没想到像你这样粗陋高大的瓦良格蛮子,也会有这种细密的情绪。不过似乎你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我。”阿格妮丝反过来,指着高文脖子前悬挂的金发丝囊诘问。
两人简直是天雷勾地火般,安德奥达特与木扎非阿丁在旁边不断指挥人员调度,好像对这种情景已然麻木。
高文没兴趣再与阿格妮丝打嘴架下去,他跨上了萨宾娜的背,拉着辔头,对安娜看了眼,长公主就很乖巧地挨过去,提着裙裾,而后被高文牵着手拉上了马背,阿格妮丝气得都要发疯了,但也只能背着自己的行李,骑着头小骡子跟在后面。
“喂,安德奥达特你都不会感到惊讶吗?这次大公带来的这位女孩,可了不得。”看着这情景,突厥军仆悄悄说到。
“哈。。。。。。”前见习小修士,用空洞的眼神和慵懒的语气回应,“帝国名门的遗孀,皇帝侍卫长的妻子,异端信徒的女执政官,还能逾越到哪里去。。。。。。”接着,安德奥达特呆住,他猛然想到自己经手处理过的某些信件,接着扭过脖子,看到了木扎非阿丁满脸“你懂得”表情,结结巴巴,牙齿都在激烈打架,“难道是,难道是,皇帝的紫色寝宫里的公主。。。。。。”
木扎非阿丁按照突厥人的习俗,竖起了手指,表示完全是这样。
初升的旭日铺满了尼西亚外的旷野,远方的战鼓骤然响起,高文骑在马上,安娜坐在前面,朝着阳光升起的地方驰去,“公主殿下,前面就是战场,说来惭愧,一开始就得让你面临这种惨烈的局面。”
“没关系大蛮子,我们的征程正式开始了。”
“嗯,正式开始了。”高文说着,将手臂拢了拢,他害怕安娜被冷风给吹到。
(本卷终)
第1章 旷野大战
尼西亚前的平野之上,一万五千名罗姆精兵,在吉利基。阿尔斯兰的指挥下,分为了左中右三翼兵马,其中左翼多为轻装的弓手和矛手,在看到对面沃尔特。桑萨瓦尔骑士带着五百名有甲或无甲的朝圣者骑兵,举着红旗,占据了通道后,他们就在苏丹信任的阿塔伯格哈吉布的督帅下,火速逼近过来。
“突厥人,突厥人太多了,就像沙漠那样!”沃尔特身边的几名骑兵慌张地指着黑色牙旗如树林般招展,急速行进的罗姆军,如此喊到。而沃尔特将面甲掀起,不断对着旗手们喊到,“举起你们的盾牌,人人都把战马保护在后面,稳住阵线不要慌张,更不要鲁莽。”但总掌旗官的呼喊,在杂乱无章的哄叫里应者寥寥,到处都是己方的喧哗,和杀过来突厥人的战歌之声。
“为了真主的荣耀,拔剑突击。”哈吉布将手里的令旗挥出,大约千名没有任何甲胄的轻装罗姆矛手,举着柳条盾,跑得比马儿还要快,排着密集的队形,更迭朝着沃尔特的骑兵队伍猛攻而来。
“叫人传令,给福尔谢与赖诺尔德,叫他们的步兵方阵赶快过来靠拢。”沃尔特对着身边的人急忙说到——在那边的密林当中,因为光线不好,路径遮蔽,事前也没有任何侦察的程序,数万人的六个方阵在其间拥堵不堪,前面的放下脚步,后队的就不知情地往上面挤,是寸步难行,而这两位领主在那里疯狂鼓动唇舌,也无法再让如此多混乱的人恢复正常秩序。
而这边,罗姆大军的左翼,距离沃尔特所部越来越近,所有敌我都能看到对方的容貌,“给我冲啊!”一名无名的来自列日的富农,在出征前因为有钱,能自备战马和武器。故而担当了队列的旗手,因按捺不住,大呼着拔出剑来,扬起马蹄。当先冲向了罗姆军的前队。
灰尘大作,其余的骑兵,都仿效此位的英雄之举,“神的旨意”喊声此起彼伏,根本不顾阵型的完整。与掌旗官的告诫,舍弃了各自的旗帜,都拔剑举矛,全凭个人的意志猛打猛冲——当先轻装的罗姆士兵,还没来得及拉弓,或者投掷梭镖,就被沃尔特骑兵队伍的猛冲,人的残缺尸体,在剑矛与马蹄下横倒一片,瞬间就被杀死了一两百人。其余的人不敢对抗,纷纷回身拖着武器溃逃。
追击的喊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骑兵,从沃尔特身边两侧猛冲出去,任由沃尔特打着手势,挥动旗帜,或者吹响喇叭阻止,也充耳不闻。五百名骑兵,对溃逃的罗姆士兵,穷追不舍。
督战的哈吉布。命令旁边的骑兵扬起牙旗,第二阵矛手,全部都是带着撒拉森精良铠甲的,自阵中涌出。而原本佯装溃逃的前队士兵,也都呐喊着返身用长矛猛刺猛戳,没有防备的朝圣者骑兵人马大乱——其中,那位打头阵的来自列日地区的勇敢富农,当场连人带马,被十几根长矛狠狠刺穿。连坠马都不可能了,就垂着脑袋,战死在了马背上,罗姆士兵用矛尖把他拖曳下马,砍下了他的首级,扔向了混乱不堪的朝圣者们——此刻,罗姆的弓箭手也迅速占据了两侧,交叉着对朝圣者骑兵们射出阵阵箭羽。“完蛋了!”没有丝毫坚忍精神的骑兵,这时候又忽然丧失了交手下去的勇气,争相朝后奔逃,不断有人被刺死射倒。
“返回营地。”沃尔特已经受够了,他不愿意陪着两位疯子葬身于征途的,也拨转马头,与败逃之人一起扔下了旗帜,放弃了阵地,朝着营地而去。
绯红色的鹰旗下,吉利基握着马鞭,看着前方的态势,随后奴兵的喊声响起:他看到那位亚美尼亚的将军帕克阿德,骑着骏马,肩膀上稳稳停着只鹰隼,来到自己面前,“马上重甲步骑的突击,就交给你来了。”说完,一名奴兵将牙旗送到了帕克阿德的手中,“没有任何问题,这群匪徒会得到夏甲和亚伯拉罕子孙的共同惩戒。”
吉利基点点头,举起马鞭,“叫哈吉布的左翼侧转,占据内外通道,并夹攻森林里涌出来的朝圣者步兵,他们粗鲁的嗥叫连尼西亚城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在这位苏丹的身边,手持弯刀的突厥奴兵,扛着长矛带着链式面甲的亚美尼亚骑兵,成百上千,战马嘶鸣,都准备遵从号令,对当面的朝圣者展开疯狂的突袭和杀戮。
同时,前面的数千名朝圣者,刚刚艰难地自森林之地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的旷野上,已经站满了罗姆突厥人的队列,随后弓弦的声响就像蜂巢般,“啊啊啊啊”惨叫声瞬间炸起,无数朝圣者身躯的各个部分,被箭簇扎穿、撕裂,并痛苦地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忏悔与祷告,就凄惨地死去。
但是这不过是巨大惨剧的开始,罗姆军的阵列里,被推出了一排轻便的双轮小车,这是当地希腊农民们常用的工具,可驴子拉,也可单人推着走,在上面布设了简易的弓弩弹射装置,接着士兵们先使用短矛或手戟,绑着燃烧的绳索,点燃了其上罐子的引线,扬起铜锤砸下,“呜呜呜”,被弹出的罐子即刻化为空中的黑点,飞速砸到了密密而干燥的树林当中,破碎裂开后,火油猛烈烧出的焰火,无遮无挡地吞没了冬季萧索干枯的树枝和野草,再坠落到了朝圣者的头顶上,整片森林就像游出了条红色的巨型毒蛇,翻滚怒吼,人们浑身烧着了,抱着头,在崎岖零散的道路上惨叫着翻滚跑动,并把火带到更多人的身上,空气瞬间就被烧空了,让人窒息的毒雾和烟尘滚滚,许多人用双手几乎把喉咙给抓破,无声无息地重叠死在当场。
“离开这里。”福尔谢喊到,但是许多人冒着火焰,惨嚎着冲出森林,就立即被各个方向射来的箭簇杀死,而后他左右望去,发觉赖诺尔德已不知去向,或者逃走,或者死在了乱军当中。
后队的方阵,见到这种惨象,山崩海啸地不顾斥骂,朝着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