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记事-第1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公子,不知道你今日来……?”
向以南轻笑了一声,像是带着浓浓的不屑,又或是暗讽轩辕望北的明知故问。望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又马上压制住心里的怒气。
过了一会,向以南才说道:“既然皇上要问我为何而来,我也就直说了。我来,是为了小西。我想请你,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妻子?”轩辕望北冷嘲道,“向公子,似乎记错了吧。自古以来婚嫁得双方说了才能举行。小西既没有许诺,又有没与你行礼。这哪来的夫妻?”
“陛下有所不知。我与小西早已经生死相许,只是陛下不曾知道而已。我与她中间再容不下任何人。今生今世我只娶她一人,她也注定与我白头偕老。这一点,我希望陛下能够明白。”向以南不卑不亢地说道。
望北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向以南许久,才露出一丝笑意:“如果孤不明白呢?”
“陛下,任何自由惯了的鸟儿,都在囚笼中都是活不长久的。小西素来喜爱自由,我相信你也应该是知道的。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宫中的气氛已经将她毁去一半?”向以南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无比的力道,撞击着轩辕望北的灵魂。
“你之所以不放手,不过是源自于一种负气罢了。可是这种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小西会怨恨你,与小西有关的人会与你产生间隙,而那些想要在你的帝王之路上,给过你帮助的人又会怎么想呢?比如说假装顺从,然后将李贵妃的书信交给你的西北营大将军欧阳信?”
闻言,轩辕望北的表情一僵,嘴角略抽搐了两下:“孤不以为这样胡思乱想对你会有什么好处!”
“天下无不透风之墙……”向以南轻声说道,将轩辕望北一脸的阴晴不定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又更甚了几分。
画角声断谯门
“呵……”望北轻笑了一声,身体轻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凉意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虽然望北满脸一片平静,但向以南知道他定然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于是便淡然一笑,地将目光移向窗外。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春天的末尾。
那也是这样的一暮春离开了秦小西,又在另一个暮春与之重逢,想到这里向以南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每个春日的午后,秦小西总爱躺在椅子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也许是好的,她会为之高兴和雀跃;也许是无奈的,她会为此悲伤数天。
有的时候,秦小西更像一个孩子,把所有的高兴和气恼写在脸上。但这却是向以南最喜欢的模样。那种带着几分无措的压抑和成熟面具下偶尔流出来的纯真,像一种极具吸引力的药物。引导着向以南一步步的靠近、上瘾,直至再也戒不掉。如果说,秦小西是一种毒,那么向以南甘之如饴。若果这种毒可以生生世世蔓延下去,那么,向以南就算是倾其所有也在所不辞。
生生世世。
遇见,沦陷,仅此而已。
人生哪来那么多算计,包括爱情……
时光如悄然滑过。
寂静。
当第一丝斜眼落在书房的时候,里面便被洒上一层淡金色。
望北坐在哪里,像是一尊被雕刻出来的石像。
向以南看着他,突然不愿意继续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暮春,和望北坐在这个华美的囚笼中。于是他用略带带着一点责备的语气问道:“小西曾救过你两次,难道你就不能放过她这一回?”
空气中有了些许躁动。
望北脸上的表情像是瞬间被这句话击碎一般,层层波裂开来。他看着向以南,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如果,我说不呢?”
声音很淡,几乎一出口变融化了一般。但向以南却听得很清楚。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哦?”
“呵……”向以南淡然一笑,“轩辕望北,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有着本质的相似,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不择手段。只是,在舍得和专一这个认知上,你不如我。”
“你!”
向以南手一摆,打断轩辕望北的话。“我一直便知道,你可能在帝位争夺上隐忍。你越是低调,便越是深沉。且不说你之前暗中收集那几位皇子的罪证。单是舟山之山,你请来黄九,便足以说明你心机的深沉。一箭双雕,这一场你确实赢得漂亮。那日你派人到西北大营,我觉得蹊跷,后来一查才得知了你的计谋。你先是派人去挑起李贵妃对先皇的猜疑,然后又让秦山帮助李虎起事。待一切完成之后,又故意派张太医走漏先皇病重的风声。于是有了四月十四日的那场好戏。他们断然没有想到,是他们自己成全了你的坐收渔翁之利。想必那日射中李虎的一箭,你恐怕至今不知道是谁吧?”
“是你?”望北大惊。
“没错,是我!而恰好,我手里也有一些信件。呵,其实除了大皇子之事以外,还有一件事,你至今也不知道。”向以南斜眼看了看窗外的那株白玉兰。
“何事?”虽然明知道不应该搭腔,但望北还是忍不住问道。
“其实,你父亲留下了三分遗诏,而且每一份都不一样。其中一份是你所看到的,还有一份在我的手里,至于一份,不久你也可以看到。”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父亲让给你父亲的。这事儿就算是你否认,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向以南这一句话顿时让望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啪!”望北的手重重地击在桌面上,双目如同刀剑一般,恨不得就此杀了向以南千次万次。
看到望北的模样,向以南却笑了。他知道他的话伤在望北最脆弱的地方。轩辕鸿氜的帝位是其弟轩辕昊玥让的,就算世人很多不知道,却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轩辕鸿氜夺位嗜弟的丑闻传了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向以南知道,轩辕望北不愿承担,也不敢承担。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不告诉你。在奉天朝,除了皇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便是国师。莫非你以为玄氏一族就真的只是奉天朝的法师。错了!玄奘法师一族其实是轩辕大帝的嫡系血脉,甚至他比我们的血统都更加纯正。”
什么!望北瞪着向以南,眼里有不信,然而更多的确实惊恐。
“当时轩辕大帝受了天神所助,曾许以血脉侍奉上神,于是便留了最爱的儿子跟随神修炼法术,世世代代作为国师守护奉天王朝。并许诺,国师有废除皇帝,拨乱反正的权利。这,是每一任皇帝都知道的事实。奉天的兴衰与国师的存在有很大的关联。而第三份遗诏就在玄奘的手里。”
“望北,遗诏的内容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奉天皇帝的位置,我没有兴趣。你要,便给你。我只要秦小西,若你把她还给我,并且许以永世不得烦扰我们,我甚至可以把那份遗嘱给你。你看如何?”向以南一口气把话说完,满意地看着望北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过了一会,轩辕望北抬起头,眼里竟然是一片血红。
“若我不呢?”
向以南冷笑了一声,说道:“呵……我要从宫里带走小西是极为容易之事。告诉你,只不过是遵循我母亲的意思。恐怕你也知道现在南疆、西北都不太安生。恰好我与这几族的人都有些交情,再加上东北又有朝东在,这里利益关系你不可能盘算不清楚。”
“你!”轩辕望北的脸色又铁青了几分。
向以南看着望北的逐渐镇定下来的脸,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又乘胜追击:“你可知道,望氏一族有个规定。同族之人不得相残。轩辕望北,恐怕你不知道,除了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之外,你的母亲与我的母亲还是嫡亲姐妹吧?”
“什么!”望北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惊讶,颓然地坐在龙椅上,死死地看着向以南。
“尽管我们都不愿意,但这毕竟是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望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他一直以来都极为讨厌的人竟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这些突入起来的事情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每喘一口气都疼痛万分。
“怎么可能……”
“你且仔细考虑清楚。”若不是为了母亲,向以南不可能耐下性子与望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本许多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非得弄得这么复杂。
“让孤想想……”
“那便再给你些时间……”向以南看着轩辕望北,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这个人毕竟他的兄弟。虽然从此之后,他便与轩辕这个姓氏再没有任何瓜葛。
“等等!”望北突然开口喊道。
向以南回过来头来,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早已经知道望北是坚持不下去的。
“还是有何事?”
“孤还要一件东西……”
……
方前走进南书房的时候,向以南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诺大一个房间只剩下轩辕望北一人呆在书房里,那表情竟然颓败得像死了一般。
※※※※※※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半首《浪淘沙令》,秦小西又在心里默念几回。从前读这首词,她虽然能感觉的到其中的悲哀与无奈,但却从来没有向现在一般,来得如此的深沉。
她蹙着眉,看着一地阳光在屋子里招摇。像一片水藻,绿油油的,带着无限的欢喜,肆意绽放生命的色彩。可是这抹颜色到达不了小西的身上。这皇宫的花红柳绿也好,金砖碧瓦也罢,不过都是死板的色彩,怎么也无法跃然与纸上。
坐在小西对面的是一个美丽少女,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小西的心思一般,只是轻轻品饮手中的清茶,时不时地看看窗外的繁盛景色。
“欧阳姑娘,这茶,可好?”秦小西见来客手中的茶杯见底,于是轻声问道。
“小西姐姐,还是唤我小夏好了。”那人抬起头,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脸上的灿烂让小西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小夏原来叫欧阳夏,是西北营大将军的女儿。而且,这一切许多事情便是和这个美丽的少女有关。那么是否也可是说,这些都与龙翔宫的轩辕望北有关呢?派小夏接近和分间她与南儿,将他们的行动看在眼里,然后仔细的算计和安排。恐怕王家的事,舟山的事,轩辕望北也逃脱不了关系。只不过他比他的哥哥们都要聪明,懂得很好的伪装自己,不露痕迹地将其他人摆在光亮的地方。
自古帝王哪能有几分心善?
只是想到这样人竟然曾经是自己的学生,秦小西多少有些失望。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场,但小夏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只顾嘴里说道:“还是小西姐姐泡的茶好。其他人可都是糟蹋了茶叶!”
“呵呵……”小西低眉浅笑,并没有把小夏的奉承放在心上。只是随手将不听话的发丝挽在耳后,又给小夏泡制了一杯碧螺春。
小夏含笑着接过茶,又看向了窗外。这样的天气,总会让她想起,与向以南除此见面的那个情景。
那也是一个春末夏初的季节。草原上开满了许多红色的花儿。她与两个丫鬟从草原上路过,看到一个男子站在草原的尽头看着南方。初时她以为不过是一个痴傻的男子,本只打算按照计划行事,但那人却偏偏回过头,眼里有无数的深情。四目交错之间,那眼睛擒住了她的心神,从此注定了她一世的沉沦。尽管她知道,那人的眼里没有自己,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