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侦探-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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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排列找去,李沧海很快便找到了开元二十八年的书架。
这些书架虽然以圆形排列,但好在有迹可循,以最中间的为开元末年。按照顺时针方向一圈圈的向外延伸,开元二十八年的架子正好位于楼梯出口的左手边。
这架子上每个格子都堆放着厚厚的卷宗,粗略算起来,约有近千份卷宗。
单靠他一人。挨个的翻阅,显然不太可能。
李沧海站在架子前,仔细回想了一下狄英所说。
狄英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月份。但他说过,秦家被灭门之后。尸体很快发臭,这说明当时天气炎热。乃是盛夏时节。
而一年之中天气最热的月份,乃是夏至过后的伏天,也就是农历六月。
想到这里,李沧海毫不犹豫地看向,写着‘未’字的那扇格子。
这些格子以十二地支为顺序排列,而十二地支之中,寅为正月,卯为二月,依次类推,六月也就是未。
李沧海将那些卷宗全部抱了下来,然后坐在地上,开始一张张地翻阅。
丙申日,西市杀猪匠丢失银钱三两五钱,经查证乃被其长子所盗,销于赌坊……。
丙辰日,吐蕃客商丧命洛河,经查证乃是其仆从贪其钱财,以铁器致其死亡,伤口位于后脑,凶器为……。
丁丑日,丁亥日……。
李沧海仔细地翻看着卷宗,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突然,他的眼光定在手中拿着的一份卷宗。
乙酉日,于洛阳府开堂,会同大理寺卿、吏部尚书、御史大夫,共审怀化大将军秦复通敌叛国一案。历三天,举人证、物证若干,证据确凿。复伏法认罪,对其所犯,供认不讳,予以结案。
看完之后,李沧海顿时皱起了眉头。
怀化大将军通敌叛国,是何等大事?洛阳府的案件归纳,竟然只有区区几十个字,简直太草率了些。
而最让他不解的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卷宗,也没有找到结案陈词。
但凡审案,必有结案陈词。
一是为了记录案件之经过,二是为了保留案底。
这也就是为何每个衙门都会配备师爷,师爷的主要责任,便是将整个案件记录下来,从案发到审理直到结案,都要详细记录。
结案之时,这份陈词必须经过师爷、审理者的签字,方才真正算是结案。
可以说,结案陈词是对一桩案件,最好的展现。
李沧海想不通,就连王家阿婆丢了一只狗,这种小小的案件都会清晰记录的洛阳府,为何会在这等重案上出现如此明显的纰漏?
即便是没有结案陈词,有关案件的记录也不应该如此草率才是。
区区几十个字,甚至连为证之人与物证为何都没有记录,这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事情,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三司会审,若无确凿证据,断不可能轻易结案。若是秦复并没有被冤枉,为何洛阳府不敢将审案过程记录在册?还是说,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李沧海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地道。
洛阳府的案宗,让李沧海觉得有些疑惑。
既然秦复已经认罪伏法,为何不将整个案情记录在册,而只是简单的只言片语了事?
这桩案件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从眼前情况看来,却好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怀化大将军,正三品大员,竟然通敌叛国,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洛阳府,却没有留下结案陈词。有点意思,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这怀化大将军究竟如何通敌的?”
心中有了方向之后,李沧海离开阁楼,来到了洛阳府正堂。
第三百七十九章羊肉汤馆
正堂之中,洛阳府尹正在与五曹官员商议政事,见李沧海来到,几人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大人!”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几位大人不必客气,不知司户何在?”
只见一名身穿青色官袍之人走了出来,拱手道:“大人,下官就是司户。”
“司户,洛阳城内凡有出生、死亡之户簿造册是否归你所管?”李沧海问道。
“回大人,正是下官所管。”司户躬身说道。
“本官想查看下洛阳城人口簿,还请司户带路。”李沧海说道。
司户忙点头道:“大人请跟我来。”
李沧海对着其余几人微微点头,随即跟着司户离开了正堂,往司户堂走去。
大唐官府设司户、司法等曹。长安府设司功、司仓、司法、司岳、司兵、司户等六曹;洛阳作为陪都,则设五曹,无司兵曹,而上、中、下县则设司户、司法两曹。
六曹的设立是为了辅助地方执政官进行治理,而司户则是掌管地方人口户籍之官员。
司户堂内几名下属官员正在忙碌着校队户籍信息,见司户与李沧海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不知大人要找何时的人口簿?下官好安排人去寻找。”司户恭敬地说道。
李沧海淡淡地道:“开元二十八年,东市秦将军府的人口簿。”
“秦将军府?”那司户愣了下,他疑惑地问道:“敢问大人所说的秦将军,可是秦复?”
“难道还有其他的秦将军吗?”李沧海反问道。
“下官明白了。大人请在此奉茶,下官这就去取相关户簿。”司户对着他欠身行礼。而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去。
一盏茶之后,司户拿着一册户簿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了李沧海,说道:“大人,这就是您要的东西,请大人过目。”
李沧海放下茶盏,接过户簿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从头到尾将整个户簿翻了个遍,李沧海竟然没有找到关于秦家的任何线索。
李沧海眉头微皱,对站在一侧的司户问道:“司户,为何这户簿之上没有关于秦家的任何记载?”
司户愣了下,他疑惑地道:“大人。这不可能。开元二十八年是下官刚刚任职之时,下官记得很清楚,那年年初司户部曾对洛阳城的人口进行过核查,秦家也在其中。”
李沧海皱了皱眉,他再次翻起了户簿,这次他一页页的仔细翻看,在翻到大约一半之后,他突然发现两页纸张之间的下面有一条极细的纸片。
李沧海瞬间想到,这是被人为撕扯时所留下的痕迹。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秦家被抄家灭门,没有结案陈词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户籍资料都给人撕了去。”
李沧海眯起了眼睛,秦家的户籍资料被人为撕去。恰恰说明了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司户,这户簿可有他人动过?”李沧海问道。
“回大人,这户簿年深日久。一直存放于‘户簿阁’内部,并未有人擅自动过。”司户说道。
李沧海剑眉微微挑起。问道:“过了这么多年,你怎知无人擅动过?”
“大人有所不知。司户堂所有资料信息都存放于‘户簿阁’,而‘户簿阁’只有一把钥匙,归司户掌管。凡是想进入‘户簿阁’调阅信息,须得府尹大人手谕,并记录在册,再由司户前去取来相关资料。可以说,‘户簿阁’除了司户之外,别人是进不去的。下官自任职期间,一直将钥匙随身携带,是以可以肯定,除了下官之外,再无人动过户簿。”司户拱手道。
“莫非连府尹也没进去过?”李沧海问道。
司户很是确定的说道:“回大人话,府尹大人进入之时,都是由下官陪同。而历任府尹大人所查皆是当年户籍资料,对于往年的户簿,从未翻阅过。”
李沧海低头沉思了起来,对于司户所说,他并不怀疑。
对于工、户、兵等部,大唐早已建立起了完整的分工体系。
也正因如此,大唐才能历经两大盛世,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强大王朝。
李沧海并没有透露这本户簿有被人损毁之事,他思忖了片刻,说道:“司户,这本户簿本官要暂时借阅,你将登记名册拿来,本官要登记一下。”
司户微微一愣,忙诚惶诚恐地道:“大人既然借阅,直接拿去便是,不用登记了。”
李沧海笑了笑道:“律例如此,本官自当遵从,你快些拿来便是。”
司户犹豫了下,这才命人将名册拿来。
李沧海提起笔,龙飞凤舞地登记上自己的姓名之后,便将户簿塞进衣袖,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叨扰诸位大人办公了,告辞。”
“恭送大人!”司户等人忙弯腰行礼。
离开洛阳府之后,李沧海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走着,脑海之中却一直想着这件案子。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下沉,然而落日丝毫没有让人声鼎沸的洛阳城变得寂静,反而更加的热闹起来。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尽管如今大唐已大不如前,但繁华程度确实丝毫未减。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便宜卖了,一文钱两个!”
“羊肉汤,热乎喷香的羊肉汤嘞……,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李沧海忽然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他这才想起,自己中午都还没吃饭。
闻着街边飘来的香气,李沧海深吸了口气,直接朝那卖羊肉汤的客店走了进去。
“哟。客官,里面请。想吃点什么?”店家见李沧海进来,忙迎了上去。
李沧海想了想。说道:“方才听你喊的那么大声,当然是要尝尝你这羊肉汤了。”
“好嘞,客观您坐。”店家将他引到一张桌子跟前,随即大叫道:“羊肉汤一碗!”
很快,一碗飘着油花,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肉汤给端了上来。
李沧海只闻了一下,就觉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店家,劳烦去给我拿两个……不。六个包子!”李沧海摸出几枚铜钱,丢给店家说道。
那店家也是个爽快人,应了一声之后,便跑到对面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
“客官,您的包子!”
李沧海搓了搓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肉汤,身上顿时流窜起了一股暖流。
“不错。这羊肉汤果然不错。”李沧海忍不住称赞道。
“客官,要不说您有眼光呢!咱这可是老店,打我爷爷那辈就开始做这羊汤,用的可是祖传秘方。不瞒您说。这洛阳城的达官显贵全都喝过咱这汤!”店家得意地道。
“店家好自信啊!”李沧海三两口将包子吞下,又喝了口肉汤,笑言道。
“那是!这可不是咱吹牛。您看到那边那位了么?”店家用下巴指了指相隔李沧海有三张桌子,正在细嚼慢咽的品味羊汤的一名富贵男子。
李沧海点头:“那位怎么了?”
“那位可是咱这店里的老主顾了。一直在咱这吃,十多年从未间断过!”店家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沧海略显诧异地看了看那男子。奇道:“此人从贫穷到富贵,能够坚持十多年在你这吃,足见你这羊汤很合他胃口啊!”
“咦,客官怎么知道他以前贫穷的?”店家惊讶地问道。
李沧海又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道:“此人皮肤黝黑,双手有茧,乃是常年劳累所致,明显做过苦力,所从事者,应该是铁匠或木工之类的活。富贵人家又岂会做这些粗活?是以我断定,此人前生必然清贫,到了后来才家境好转。”
“这位客官,您真是绝了!”店家啧啧称奇,对着李沧海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道。
如今,店内并无客人前来,那店家索性坐了下来,和李沧海聊了起来。
“客官,您可真厉害,仅凭这些就能够看出他的经历。确实和您说的一样,他以前确实清贫,做过铁匠,木工,也在澡堂当过侍奉,甚至还给官府埋过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