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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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女长成:003 裸奔]
赤电驼着我一路狂奔,我先去了玄武门,真的很郁闷,叔叔果然早就点兵离开这里了,于是我沿迹去追叔叔的军队。
在帝都的街道上,尽管赤电跑的很快,我依然没有看到叔叔的军队。我急了,心想叔叔早就出了城,于是便赶着马往城门奔去。
一路上,因为赤电奔的很快,我那丝绸睡袍在风中高高的飘扬,就像叔叔的军队里将士们摇的军旗,我那蓬头乱发,就没那么不伦不类了,虽然没有‘横扫千军’的气势,却像是个真正的大侠。
于是,在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这个‘大侠’裹着‘军旗’穿越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直往城门而去。
这情景,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钥每每想到此事,那刚毅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起来。没有错,他收养我的第一天起,就对我说过,汐儿,你是叔叔要宠着的公主,叔叔能得到的,都会通通拿到你的面前。
真的,叔叔没有骗我,他能得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拿到了我的面前,只为我的展颜一笑。他说我笑起来,微眯的眼,像星月。而那个时候,就不只是叔叔一个人说我笑起来,微眯的眼像星月了,很多人都开始那么说。
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此时这个裹着‘军旗’的大侠了。那时候,韶华二八,艳冠帝都,世人说我,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可是,终究是叔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我笑起来微眯着的眼像星月了,所以,叔叔在我的心中是不同的。我是一块璞玉,而那个将璞玉雕成了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的人,是我的叔叔,是我的叔叔啊!
“叔叔——”在军队最后一个步兵跑出帝都跨过那道城门的时候,城门,‘轰隆’一声的关上了。
“叔叔,叔叔,叔叔……”不顾城门的关合,我驾着赤电奔了过去。
我边叫边奔,很快的,我还没有奔到那道关了的城门的时候,已经有侍卫上前来阻止我了。
“大胆小孩,钥亲王出征,今日城门关合一天,岂是你一小孩能乱闯的?!”那侍卫怒斥,我看他那生气的样子,心想,要是我不是一小孩,要是我再年长几岁还这么不懂规矩的话,他手里握着的大刀肯定已经‘卡擦’过我的脖子了。
我也怒道:“快开城门,我要出城!”
那侍卫更是气急,看我这裹着‘军旗’的大侠不仅不注重形象,不懂规矩,还精神失常,我理解他,我非常的理解他,这是情理之中的。我现在的这样子,别人不这么看待我那才是怪事。
我很耐心的解释道:“开城门,我是汐月郡主,我要出城去见叔叔!”
“汐月郡主?”侍卫含笑一问,既而哈哈大笑,“小孩别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气急,摸出腰间令牌,“钥亲王令牌在此,快开城门!”
几个侍卫一见我手中金灿灿的令牌,方才傻了眼,还欲研究我手里令牌的真伪时,守城的将军就过来了,“尔等休得对郡主无理!”说完话,又对我作揖,“末将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之前对我出言不逊的侍卫这才慌神了,俯跪在地,口上说着求饶的话,我不理会他们,只道:“快开城门!”这些侍卫真是罗嗦,说那么多的废话做甚!
那将军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眼里虽有看着我的装束的惊异,却并无那些侍卫的取笑之意,心想将军就是将军,将军就是比那些侍卫有涵养的多。将军对视了我一眼后,便对着侍卫下令,“开城门,放郡主出城!”
“慢着!”正这时候,一队禁军骑着马飞奔而来。
我转头,只见是皇上的禁军到此。心下一急,这些禁军就是聪明,马力虽然赶不上我,却知道来这里堵我,偏偏因为刚才和那守城的侍卫废话,耽搁了我宝贵的时间。
守城将军看了看来堵我出城的禁军,又看了看我伤风败俗的装束,眼中闪过狐疑,心里已经明了了几分,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和禁军领队寒暄,“林统领到此,所为何事?”
那年轻的禁军统领也对守城将军一作揖,笑道:“不关余将军的事,我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接郡主回去。钥亲王出征,皇上说了,别让郡主去扰了他的心。”
扰了叔叔的心?哼,我又不是红颜祸水,我才七岁,况且叔叔虽是皇上的胞弟,贵为亲王,可是,现年21岁的叔叔,自11岁起,就随先帝南征北战,一手打下了现在的江山。叔叔,为皇上打下江山的叔叔,又岂是红颜能‘祸水’了的?
我不去看那禁军统领,只是威逼的看着守城的余将军,“将军,放我出城!”
“郡主……”先前已答应要为我开城门的余将军这时竟然犹豫不决了。状似犹豫,其实我是知道的,他已铁了心不给我行方便。我的名头终究不及皇上,他是帝都的将军,只会听皇上的。
见此,我知道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踩着马挞子下了马,我一气冲上了城墙之颠。
“叔叔,叔叔……”我知道叔叔的军队在前一刻才出了城,现在,应该还行的不远。果然,我在城墙上看到了叔叔的军队。
叔叔的军队浩浩荡荡,真不愧是叔叔的铁骑,为叔叔走南闯北拿下一个又一个城池的铁骑啊!我在城墙上看的心情澎湃,想见叔叔的心,比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的心情更加的澎湃!
我知道,在那浩浩荡荡的铁骑的尽头,叔叔一定和他的副将们,和这次去攻打北邪国的将军们坐在战马上。
战马上的叔叔,我是见过的。五个月前,我被叔叔收养回帝都。我见到叔叔的第一面,便是叔叔班师回朝。坐在叔叔的毡帐里,看着叔叔在看着他的军队的时候,眼底里的威严和苛刻。
那日,我和叔叔共坐一骑,一起回了这帝都。战马上,21岁的叔叔意气风发、挥斥方酋!如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挺拔颀长的身姿,举周投足间的优雅和高贵,那属于皇室血脉才有的尊贵,那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忆犹新!
“叔叔——”我一直叫着一直叫着,我站在城墙最高的地方,在禁军和守城的所有将士们的惊恐下,站在那危险的,却最高的,只要叔叔转过头,我就第一眼能看到他的地方叫着他。
果然,城下的叔叔的军队里,回头看我的人多了,越来越多了,一片片刷刷刷向我看的脑袋。哈哈,成就感袭来,我叫的更起劲了。
我看到了叔叔!
我先看到的是叔叔的两个谋臣,一个是文人,一个是武人。文人是叔叔行军作战时的军师,是叔叔傲笑于朝堂之上的谋士。他叫段天涯,本是大理国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精天文,识地理。大理覆亡时,果断的投效了英明的叔叔,自此以后跟在叔叔的身边,不离不弃!
武将是与叔叔出生入死的将军,是和叔叔一起长大的名门之后。叫帖穆尔。
看到帖穆尔和段天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马上能看到叔叔了。
他们总是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叔叔的身边。
叔叔勒住了缰绳,转过了马。
他穿着一身甲胄军铠,我仿佛又回到了五个月前,回到了第一天见叔叔时的情景。皇上那日笑言,他从没看到叔叔笑过,而叔叔在那日却对我笑了。曾一度怀疑皇上的话,我看到的叔叔总是微笑着的啊。后来偷偷的跟了叔叔几次,才知果然君无戏言,皇上所言不虚。对我以外的人,叔叔一次也没笑过。
今日,所有的将士沾了我的颜面,在众军之下,他们看到他们的领军统帅,看到了他们景仰的钥亲王爷笑了!
“叔叔——”
“汐儿。”我听不到叔叔的声音,我却知道,他在呢喃我的名字。
那刻,没有一个将士笑谑我的衣着和那蓬面的头发,在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晶莹的东西。他们也是人,也有亲人,看到我与叔叔的告别,他们想到了他们的亲人!
泪光闪烁啊!
那一刻才明白,行军作战,不宜思念家人,因为会有所牵泮,这也是皇上阻止我去与叔叔道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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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女长成:004 自恋]
叔叔出征了,在我七岁零五个月的那一天。
我是刚满七岁的那一日遇到叔叔的,那日叔叔行军至喀什部落,在那里为我举行了空前盛大的篝火晚会,以庆祝我的生辰。
也是在那一日,我做了祁月王朝的郡主。
那时候皇上笑我,说已满双十之年的叔叔至今没有一妃半妾,调侃叔叔,说叔叔想养个女儿做妃子。我一沾酒就醉,可是在听到皇上的那话后,我并没有醉。那话,印在了我的心里,以至我再也抹不去。
我装醉,蜷缩在叔叔的怀里。叔叔以为我醉了,只是关心的擦去我嘴角的酒渍,我却注意到,皇上调侃的话,叔叔虽然没有苟同,却也没有反驳。叔叔看着我的醉颜,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叔叔的三哥,叔叔不用和他行君臣之礼。
而现在,作为皇上仅有的胞弟,叔叔和皇上的关系虽然亲密无间,却像叔叔说的一样,不同了。皇上是君,他是臣。
在叔叔选择做臣不做君的那日,关系就不同了。
先皇当初要传位的是叔叔,叔叔深谋远虑,文韬武略,颇得先皇赏识。可是叔叔无心帝位,他要的是自由。于是,在想做皇帝的皇上与叔叔一起班师回朝的时候,叔叔很直接的表明了立场——
江山,是我打给你的,玄武门之变,永远不会在你我之间上演。
于是,三个月后,皇上如愿以偿的做了皇上,叔叔如愿以偿的做了王爷。只是,祁月国根基不稳,叔叔还放不开国事去找寻他的自由。
所以,叔叔又出征了。
叔叔出征之后,在那浩荡的军队再也没有影踪,我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的时候,我下了城楼,在禁军和守城将军诚惶诚恐的迎接下,下了城楼。
我拢了拢散乱的发,跨上了我的赤电。
叔叔出征了,我没有哭,我要好好的生活在帝都,等着叔叔再一次凯旋归朝。
回了钥亲王府后,在钥亲王府的大门口,我看到了负着手走来又走去的皇上。啊,我记起了,我跨上赤电离开钥亲王府的时候,皇上就在这里。天,皇上……他一直等在这里?!
“汐儿给皇阿叔请安。”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行着虚礼。
我只会和他行虚礼,并不会真的跪他。记得有一次皇上诱惑我,说要封我为公主,我不受他的诱惑;他又说封了我公主后,我的身份可以不再与叔叔下跪。我说,我现在是郡主,叔叔也没让我跪他;皇上无语了半天,才道,那朕封你为‘帝公主’,以后,你见了朕,也不用下跪。我说,我每次跪皇阿叔,皇阿叔你都及时的扶住了我,也从没让汐儿真的下跪过。
然后,皇上彻底无语。
这一次,皇上没有上前来扶行虚礼的我,我只好自己起身,知道惹皇上生气了,便很规矩的站着。皇上的目光锁定我看了半天,才道:“罢了,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任性了。”
于是我展露笑靥,皇上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