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要出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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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次日请安,白离总忍不住关注鸾妃的动静,每次六宫相聚,宝妃和彤妃都妙语连珠,最是八面玲珑的说笑逗乐,其他妃子就算不出头,也不时会交谈几句,唯独鸾妃个性清冷桀骜,迟到早退加病休已经是常有的事,连皇后都懒得发话,任由她去了。
偏偏,今儿个她倒是从头坐到尾,嘴角含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鸾妃,皇上近日都歇在你宫中,龙体可安康?”皇后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鸾妃笑道:“皇上身体很好,胃口也好,不过臣妾小厨房做的菜实在翻不出什么好花样,皇上倒是很想念皇后您宫中的小菜,说是清爽可口。”
皇后道:“既然如此,本宫会吩咐人送些小菜过去,你那若还缺什么,也只管提出来。”
鸾妃笑了笑,道:“谢皇后费心,臣妾那什么都不缺。”
皇后点点头,便寻宝妃闲聊,鸾妃美眸扫了扫,突笑道:“臣妾听闻,四皇子的马术大有长进,等些日子,就是每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到时候四皇子肯定大放异彩。”
她提及这个话题,众人都看来过来。
白离却是胆战心惊。
宝妃道:“去年骑术最好的是太子,其次是三皇子,想来四皇子渐长大了,也不甘心屈居人后。”
琪美人亦道:“皇上总说要在马背上打江山,三皇子年纪轻轻,就随军出过征打过仗,想必马术更是了得吧。”
六宫中最年轻的海妃娇声道:“琪姐姐,你快别提出征的事了,太子不就是出征才被扣留蜀漠的吗?”
她话音一落,整个凤仪殿猛静得可怕,海妃自悔失言,脸色苍白的低下头。
白离作为不发言的旁观者,瞬间嗅出紧张的气氛。
皇后倒是神色无异,端了茶盏慢慢喝茶。
宝妃率先站起来道:“娘娘,臣妾告辞了。”
其他妃子纷纷响应,鸾妃也仪态万千的站起,微福了一下,扶着碧秋的手离开。
乘上御辇,鸾妃拨动着手指上的护甲,道:“海妃进宫三年,虽受圣宠,但一直未有子嗣,本宫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关心呢?”
碧秋闻言一惊,敛容道:“娘娘的意思是……想扶持海妃?”
鸾妃冷冷一笑,道:“她倒是会瞧形势,知道本宫现在需要帮手,哥哥上次进宫,就劝本宫要耐心等待,不可一时意气用事,本宫忍耐这么久,就是要寻机会扳倒慕容静和,这后宫,不会一直都姓慕容。”
碧秋笑道:“娘娘命格奇贵,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鸾妃矜傲的抬了抬下巴,微微阖起美眸,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如今放眼后宫,谁还有她这般盛宠在身,便是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沐春在寝宫门口定了一下,她身后的宫人细声唤道:“姑姑,您怎么了?”
沐春凝了凝神,道:“没事,你们别跟着了,都下去吧。”
“姑姑,奴婢还要为皇后娘娘送燕窝羹呢。”小宫人低声道。
“东西交给我。”沐春接过食盘。
宫人们福了福身,悄无声息的退下。
沐春推开门走进去,穿过静极的外殿,她站在云珠琉璃屏风后轻唤了一声:“娘娘。”
里面并无任何回声。
沐春思索片刻,便走了进去,她抬头看了眼佛龛前寥寥升起的青烟,以及一身素衣正虔心礼佛的主子,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过了许久,皇后才缓缓睁开眼,她放下手中的佛珠,沐春搁下盘子忙上前扶起,忍不住道:“娘娘,您最近念经礼佛的时间越来越长,奴婢担心您的膝盖会吃不消的。”
皇后笑道:“不知为何,本宫倒是觉得身体比以前要好了。”
沐春陪笑道:“真是阿弥陀佛,娘娘的头疼症许久没犯了。”她用热水拧了湿帕子递上去。
皇后擦净了手,缓缓走向软榻,沐春忙跟过去安置了软枕,她倚上去,道:“说来这都是淳和的功劳,本宫原本打算给她一个赏赐,没想到玄慎将事情揽了过去。”
沐春试探道:“四皇子和长公主,似乎挺合得来。”
皇后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玄慎还是孩子心性,贪玩好动,只长个子不长心眼,说起来,几位皇子里头,还是属太子与皇上脾性最像。”
沐春笑道:“是啊,都是娘娘的皇子,太子打小温和沉稳,四皇子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会逗娘娘高兴了呢。”
皇后脸上浮起柔和的暖意。
沐春看了眼桌上的燕窝羹,道:“娘娘,燕窝凉了,奴婢让人去换一碗来。”
皇后抬手制止,道:“本宫没胃口,你可有话与本宫讲?”
对上皇后的眼神,沐春没来由心里咯噔一下,躬身道:“回娘娘,奴婢想说,皇上又去了华盛宫,这已经……连续半个月了。”
皇后一怔,道:“那后宫有什么动静?”
沐春道:“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似乎琪美人有些沉不住气,派宫人去宣德殿送点心,反被皇上训斥了一顿。”
皇后微拧了下眉,道:“琪美人的父亲是察院监察御史,曾是本宫父亲的门生,她进宫多年,却还未封妃,她情急犯错本没什么,但皇上专宠鸾妃,冷落后宫,是否有其他缘故?”
沐春伏低身子,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
皇后眸光一定,道:“不可,皇上的心意一向深不可测,本宫不能自乱阵脚,要查也不能是本宫亲自动手。”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坐起身,道:“派人去请太子来。”
☆、第五十一回
“母后,不知您招儿臣来,有什么吩咐?”太子长身立在殿下,面容沉静,一身紫黑锦袍透出无比的尊贵。
皇后看着他,目光闪过一丝异色,道:“太子,你可知自百里将军回朝后,皇上便生出封外姓为王的念头,对这件事,本宫想听听你的看法。”
太子面色沉重道:“外戚封王是祸乱之始,儿臣极力反对,已有意联合百官进言。”
皇后忧心道:“你身为东宫之主,万不可莽撞行事,你父皇并未下圣旨,你早早联合百官,恐怕有结党之疑,会以此落人口实。”
太子道:“母后,前朝与后宫一脉相承,父皇盛宠鸾妃的事已经动荡人心,三皇子出征待归,早有人谣传三皇子回宫之日就是父皇封外戚为王之时。”
“果真如此?”皇后眼皮跳了跳。
太子思量片刻,只道:“前朝人心,颇为不稳。”
皇后微骇,道:“圣意难揣,怎会动乱百官呢?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太子黑眸清透,俯首道:“母后放心,儿臣会将此事彻查,若真有其人,外戚封王只会是无稽之谈。”
皇后叹了口气,道:“去吧,只望皇上能改变主意,不然埋下隐患,前朝势必会掀起动乱。”
太子俯身一拜,转身离去。
沐春从帘后走出来,见皇后抵手撑着前额,不禁有些担心:“娘娘?”
皇后站起身,沐春忙伸手扶着,她走到窗前,凝视着那盆千手观音许久,才幽幽道:“你说,太子待本宫,有几分亲情?”
沐春一愣,忙道:“娘娘,太子诚孝,您是最明白不过的。”
皇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他是本宫怀胎十月生下的,但他心里想什么,从未与本宫讲过。”
沐春竭力安慰道:“娘娘,您别想多了,天家亲情淡薄,太子一出生就注定不能做普通的皇子,东宫看似显赫,实则是这皇宫最危险的地方,太子……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皇后眸光一刺,似痛苦的闭上眼,喃喃道:“你都能想到的事,本宫却从未关心过一句,何况今日他遵从是一国之后,并不是他的娘亲。”
“娘娘,您何必自苦呢。”沐春眼眶微濡。
皇后摇摇头,悲伤的眼神渐而透出几分厉色来:“但本宫不后悔,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家,当初是,以后也是。”
太子从瑞恒王府出来,赵毅牵着马在门口候着,他正要上马,却见一中年男子也骑马而来,他今日着便装,不愿暴露身份,但看清来人,反倒负手站定。
“太子殿下!”那男子猛看见他,神情一惊,忙跳下马来,正要行礼,被他抬手扶住。
“将军。”太子面色沉静地望着他,语气寻常道:“将军可是来找八叔的?”
男子恭敬道:“微臣受瑞恒王相约来王府对弈,不想会遇到殿下,殿下出宫,怎么不带侍卫呢?”
太子道:“临时想来看望八叔,然后去城中走一趟,体察民情,有一群人跟着,反倒是显眼不便。”
男子却觉不妥,恳切道:“太子,您单身一人,实在太危险了,还是让微臣陪您一起吧。”
太子温文而笑,道:“将军一番好意,但打搅到你与八叔对弈的兴致,我倒是过意不去。”
男子严肃道:“还请太子体谅微臣的心意。”
太子叹道:“将军的忠心难能可贵,父皇也是赞不绝口,”
赵毅忙牵住两匹马,道:“主子,将军,奴才这就去将马拴在王府。”
太子对男子道:“今天是微服出巡,将军可得对我改改称呼。”
男子低头一想,道:“玄公子。”
玄睿点头道:“白叔,我们就世侄相称。”
那白震一愣,忙道:“太……玄公子,万万不可啊。”
玄睿负手向前走,道:“白叔,你无需拘谨,说起来,白叔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呢。”
白震足足愣了几秒,才追着这位锦衣公子而去,赵毅拴了马出来,王府门口已经不见人影,他急得在原地跳脚,嘴里碎碎念道:“这下死定了,丢了太子爷,咱家就是死千次万次都不够啊!”
☆、第五十二回
京都繁华热闹,八街九陌,来往的人群中三教九流尽有,各大酒肆茶楼更是百花齐放,端凭那站在门口店小二的吆喝声,也足以热闹半边天。
“两位客官,是喝酒吃菜呢,还是喝茶用点心?”一身干净布衣的店小二笑吟吟的招待着,手脚极其利索。
白震暗暗观察了酒楼四周的环境,才谨慎道:“给我们准备间安静点的厢房,要有看得见街道的窗户。”
“好嘞,两位爷楼上请,小的给您准备我们酒楼最好的房间!”店小二惯会看人,他见这两位客人衣着不凡,又生得气宇轩然,特别是那位年轻的公子,不言一语,但身上那种雍容贵气散发出来,定是非富即贵。
白震侧身让玄睿走在前面,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恭敬了,引得店小二投来疑惑的目光,玄睿瞧了白震一眼,白震了然,低低咳了一声,姿态僵硬的先上楼。
“小二,你站住。”一声清脆的叫唤,突然在后面响起。
“你说,你们酒楼到底哪间厢房是最好的?明明是我先要的房间,你不快快去安排,反倒是把我晾在这儿,还跑去招待别人,你们就是这样开门做生意?”一身鲜亮锦衣的年轻公子不依不饶的逼问。
“公子,您别为难小的啊,其实之前给您安排的那间房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了,只是没有靠街的窗户,但是清雅安静。”店小二哭丧着一张脸解释。
“不行,我就要那间有窗户的。”年轻公子抬起下巴,雪白的面容上一对乌黑黑的眸子甚是明媚动人。
酒楼生意甚好,已经有人看过来瞧热闹,白震和玄睿立在原地,脸上略有些不自在。
“就是,你快带我们上去,明明是我们公子先来的,为什么将好位置留给别人呢,难道我们公子会少给你钱吗?”一清秀伶俐的小厮也嚷嚷起来。
“这个……”店小二被缠得没法,只好对白震两人道:“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了,确实是这位公子先来的,要不我再给两位安排另一间亮堂雅致的厢房,虽然看不到街上的景致,但那窗户底下便是秦淮桥,风光也甚好。”
白震想了想,太子钦点这家酒楼,他是无论如何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