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要出墙-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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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回
沈明玉关上寝宫的门,连冬怜都不让在身边服侍,她亲自点燃软榻上的羊角灯,烛火透过晶莹的羊脂玉石,屋子里愈发显得昏暗,她摸出袖子里的墨玉簪子,对着光,簪子呈现一抹似墨绿又似浓黑的光泽,当初这支簪子还插在淳和的发髻上时,她亲口称赞过,那时候其实不过是警告,这样的簪子是罕有的墨玉,不可多得,她只消派人在内务局查一查,就能知道来处和去处,他当真没想过瞒人,但在她看来,不过是怕有心人查得深了,反而害了他心尖尖上的人,起初,他们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不亚于五雷轰顶,但慢慢的,她平静下来,再相爱又如何,不过是一双痴性人的妄想罢了,她沈明玉才是这世间最尊贵男儿的妻子,明媒正娶,母仪天下。
“娘娘,拜托您了。”
淳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沈明玉胆战心惊,淳和冲过来握住的她的手时,将簪子塞进她手心,她明明看得很清楚,淳和的嘴唇一动未动,但那个声音却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当时淳和的眼神,像是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拜托给她。
这支簪子到底隐藏着什么?
沈明玉将簪子翻来覆去的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有些气馁,但又不死心,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她本就怀疑淳和知道什么事情,不过为避嫌,才没有动筠熹阁分毫,听淳和的语气,似乎是想与皇上绝决,那么,她要传递什么信息给自己呢?
沈明玉蹙起精致细长的柳眉,指尖不停摩挲着玉簪,渐渐的,她感觉到指腹有丝异样,她心中一喜,将簪子重新放到羊角灯下细看,果然,在簪子的中段,有一道肉眼很难辨别的断痕,她小时候吃过一种奇异的补药,眼睛比普通人要明亮,她试着拔和扭动玉簪,竟然真的被她从中间扭开了,一截绢帛露出来。
沈明玉拿出绢帛展开来看,她神色大变,猛地站起,广袖扫落了桌上的茶盏,声响惊动了外头的冬怜,冬怜急得大叫:“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先帝的亲笔诏书,沈明玉脸色惨白,她慌忙将绢帛卷起,思来想去,还是将它塞进玉簪里,然后仔细的拧紧断口,将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冬怜见里头许久没声响,她整个人吓坏了,便什么也顾不得的冲进来,沈明玉只来得及整理神色,冬怜冲上来,扑通一声跪下。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沈明玉指责道。
冬怜松了口气,道:“娘娘没事就好,吓死奴婢了。”
沈明玉坐回软榻,她眉心一展,摆摆手道:“本宫想歇息一会,你下去吧。”
冬怜有些犹豫,但见主子脸色极差,她轻轻应下。
“等一下。”沈明玉叫住她。
冬怜在门口停下,躬身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沈明玉道:“你拿本宫的腰牌,亲自出宫一趟,去沈府请父亲进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让父亲速来。”
冬怜一震,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筠熹阁中,丹琴动作轻柔的解开主子胳膊上的白纱,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眼前,丹琴不禁哭道:“好险,要是伤在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白离睨了她一眼,道:“你家主子我是有武功防身,其实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丹琴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道:“公主身娇肉贵,还没出嫁就弄得满身伤痕,不单奴婢看了心疼,便是……便是……”丹琴面孔一暗,欲言又止。
白离很好奇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但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她自己被闹得人仰马翻。
“公主,公主……”兰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还没说话,就喘了几口大气,翠微跟在后面走进来,板着面孔喝道:“没规没距的,像什么样子,还不退下。”
兰芝面红耳赤,她福了福身,扭头就跑掉了,翠微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兰芝,真是越发娇气了。”
翠微抱怨了两句,见主子正眼睁睁看着自己,她肃了肃面孔,道:“公主,赵公公领着蜀国使者求见,说是来探望公主的伤势。”
白离一愣:“怎么会这样?我如何能与外男相见?”
翠微面有难色道:“听闻蜀漠风俗开放,在男女大防上一向不拘小节,女人甚至可以在朝堂上议事,赵公公也真是的……”她没说下去,再说就成指责皇上的不对了。
这……白离道:“那我是非见不可了?”
翠微点了点头,道:“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丹琴轻声叫道:“公主的胳膊还没上药呢?”
白离看了眼自己胳膊上丑陋的伤口,还真是丑媳妇见公婆了,她一咬牙道:“去把屏风移过来挡着,丹琴陪着我,翠微你在外面传话。”
“是。”丹琴等人应下,开始手忙脚乱的一阵忙活。
蜀国使者是在赵公公的陪同下,一起走进来的,令白离没有想到的是,异常高大的使者居然是穿一身乌漆抹黑的袍子,脸上还带着面具,从头到脚掩得死死的,只露出头发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白离只知道蜀漠常年苦寒,那里的人为保暖,几乎人人都用动物的皮毛做衣裳,却从不知他们能抗寒,也能抗热。
“属下云达,见过王后。”他躬了躬身,算是行过礼节,旁边的赵公公有些不满,似乎觉得他太过狂妄。
“不必多礼,卿家远道而来,辛苦了。”白离摆出十足尊贵气派来。
云达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扫过屏风,道:“属下听闻王后受伤了,不知道伤在哪里,可否允许属下看一看?”
白离诧了一下,不禁拿眼去瞪站在屏风外的翠微,难道蜀漠民风开放至此?要到坦肌相见的地步?
赵公公憋着一口气,一脸猪肝色道:“云大人,我朝长公主身份尊贵,是不能随便面见外男的,还望云大人体谅,再说我们公主猛不丁的见到云大人这身打扮,想来会十分不适应,云大人既然已经见过了公主,还请回吧。”
赵公公的语气并不和善。
云达哼笑出声,嘀咕道:“中原的女人,就是麻烦。”
中气十足,白离可以断定,站在门外的宫人都能听见了,赵公公脸色大变,几乎是想大打出手,不知想到什么,又摆出虚伪的笑容道:“云大人请。”
云达一甩衣袍,猎猎有声的离开了,翠微愤愤不平的唤人进来移走屏风,她对上主子尚处于迷茫的神色,恨恨啐了一声:“野蛮子。”
白离却是很想追上去,当着那个叫云达的面叫嚣一句,你们家的姑娘才是女人!
☆、第二百四十三回
“父亲,您就别瞒女儿了,四皇子人到底在哪里?”沈明玉将手放在胸口,她努力不让自己太过激动。
沈大人狐疑的看着女儿,谨慎道:“娘娘,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沈明玉眼眶一红,露出小女儿无助的一面来,她声音微微哽咽道:“父亲,沈氏族长打算送一位堂妹进宫,可是在怪我的肚子不争气?父亲不知道,皇上他寻常不来后宫,就算来了也是点个卯就走,倘若国丧三年我都无法孕育皇长子,必然在天下人心中失去贤名,我这个皇后便也形同虚设,女儿这一生就完了。”
说着,沈明玉用帕子捂着脸嘤嘤哭起来,沈大人有些慌,他这个女儿他明白得紧,一向是最要强的,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求他这个父亲,见女儿这般委屈,他心中急痛,万分慈爱道:“玉儿,你先别哭,父亲向你保证,沈氏送来的女孩决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只不过这时候你找四皇子的行踪,跟你能否孕育皇长子有何关联?”
沈明玉擦净眼泪,露出一双剪水秋眸,尽管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还是放低声音道:“父亲不知,先帝临终前曾留下诏书。”
“竟然有这等事?”身为八大臣之一,对朝政莫不熟悉的沈大人惊诧不已。
沈明玉忧心道:“父亲可知道虎骑军?”
只这一语,沈大人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
沈明玉拉住他的衣袖,宽抚道:“父亲别急,听我慢慢说来,我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听过关于虎骑军的传说,那是历代君王的守护神,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因是皇族的秘密,是故知道的人不多,先帝的诏书中提到虎骑军,并下令如果皇上要把自己的亲兄弟逼上绝路,虎骑军一定会前来救主,先帝的意思很明显,皇上要是不放过四皇子,那虎骑军将会拥护四皇子,皇上的江山必将落入四皇子之手啊。”
沈大人身体晃了晃,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先帝啊先帝,怎么会有这样的安排?沈大人负手在背,焦虑的在殿中踱步,喃喃道:“容为父想一想,想一想。”
沈明玉屏息静气,眉心的笼痕愈发严重。
沈大人突然定住身体道:“玉儿,沈家必须拼尽全力保住四皇子,法子有很多,但四皇子不能留在京城,而是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京,期间只要你诞下皇长子,就能永除后患。”
沈明玉神色一振,道:“父亲可想好怎么安排四皇子?”
沈大人很快镇定下来,双手用力一击,道:“去辽北,娘娘的大堂哥是辽北的镇疆大吏,为父会写信告知大侄儿,让他保护四皇子的周全,只要四皇子能安度平生,先帝的诏书就会永远成为秘密,娘娘,那诏书是从何而来?”
沈明玉表情凝重道:“是长公主交予我的。”
沈大人想了想,道:“长公主不久就要嫁去蜀国,还请娘娘好好安抚长公主,千万不要将此事透漏给皇上知道,免得伤了皇上的心,其实为父看得出来,皇上的本意也无心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不过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契机罢了,说不定为父去殿前请命,还能为娘娘博得皇上的怜惜,娘娘应该沉住气,稍安勿躁。”
有了这句话,沈明玉安心不少,眉心舒展开来。
沈大人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想保四皇子,三皇子也不能出事,万不能让那刺客供出百里家来,逼得皇上处置三皇子,娘娘,微臣先行告退。”
沈大人匆匆忙忙的离去。
夜沉如水,入秋以后,白日的燥热与夜间的秋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沈明玉立在书案前写大字,紫毫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她的大字少了闺阁的灵秀,却有金戈铁马般的坚忍气魄,这若是在以前,沈明玉定会欣赏自己的书法,但到如今才知道,字不一定如人,坚忍二字,她的修行还远远不够。
“娘娘。”冬怜快速移动着衣裙走进来,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沈明玉立道:“如何?”
冬怜轻声道:“那刺客在狱中咬舌自尽,什么都没查出来。”
沈明玉搁下笔,用湿帕子擦了擦手,道:“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的愚昧,险些坏了大事,一想起来,沈明玉依然心惊。
“本宫累了,下去吧。”
冬怜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试探道:“不如奴婢服侍娘娘更衣。”
沈明玉摆了摆手,冬怜只好躬身退下,她刚走到门口,余光瞟到一道黑影,她吓得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跪下身极高兴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沈明玉听到声音,怔了许久才迎出来,福身道:“皇上过来,怎么没人通报?”
崇帝独自一人走进去,他使了个眼色,随侍的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下,冬怜见此情形,也赶紧跪安,缓缓的将殿门带上。
夜明珠莹辉皎皎,有种朦胧的媚态,此情此景,沈明玉想起新婚之夜来,那日火红的九龙凤烛,整夜整夜的燃烧,他也是这般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素白的龙袍,清俊的面孔上没有新郎官的喜悦,却有种无形的哀伤,那种眼神,令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又这样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双墨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