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盛唐-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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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对国家财政无大碍。”郭待举上奏道。
“诸卿以为如何?”武则天问群臣。
“然则,国家可有备用金?“文昌右相岑长倩质问郭待举道。
“无有!”郭待举老实答复。
岑长倩斥道:“尔身为地官尚书,国库不作预留,待到荒年与兵灾起时,尔如何交代!”
郭待举羞愧而退,他是韦晞党羽,得韦晞授意对武则天要顺之,不可硬顶,如此失去了原则。
“陛下!”岑长倩反对道:“两京当立大云寺,诸州就不必了!”
武则天脸色阴沉,并未答他。
看到武则天的态度,诸臣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修建佛寺道观,自我朝以降,皆量力而行,多由沙弥与道人汇集各方善信自筹建造,既不增加国家负担,又给出家人身体力行其修行,可谓美事!”岑长倩解释道。
“今佛寺于诸州建造,耗资巨大,对国家财政造成巨大影响,令致国库无备用金,万一荒年、军用需要,国无支出,易出大乱!”
“向往,陛下执政以来,国家财税渐增,年年有节余,此乃陛下德政所为!今若动用备用金,臣以为,国家人口渐多,驸马韦晞之前上奏的各县建‘医院’和‘妇婴保健院’得陛下颁布实施,乃是泽被苍生之举,可用此项资金增添各州医院或‘妇婴保健院’,万民当感谢陛下恩德,必为万家生佛!”
他并未孤单,有一批官员跟随。
岑长倩的提议是好的,可惜他的“政治正确性”没把握好。
医院实用性强,但大云寺对于增长周朝统治的合法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岑长倩并不理解武则天因为得位不正而时时产生的焦虑感,夙兴夜寐!
他的反对,让诸州修建“大云寺”难以推行,因为大唐朝廷颁布实施的圣旨,有皇帝署名与宰相的副署,方为合法的圣旨。
武则天真要强推,照样可行,但这么重大的措施,无宰相副署,易给世人诟病。
……
岑长倩正直的举动,给坏蛋们以可乘之机。
武承嗣私下见武则天,赤果果地进谗言道:“过往,陛下欲兴大业,臣曰当诛李唐皇室及大臣中不附者,今岑长倩与陛下渐行渐远,已成阻碍,且党同伐异,其势将成,陛下宜明断!”
武则天沉默片刻道:“虽然如此,然岑相公与国有大功,朕不忍心……”
心里暗骂坏人由俺做,好人由您来做!但武承嗣唯有硬着头皮道:“岑长倩乃文昌右相,位高权重,若轻易触动,中外惊骇,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给武则天献上害人之策,说得开心,眉飞色舞,待到讲到差不多时,武则天抬头望向殿门,武承嗣回头一看,却是释法宗大和尚来了。
大和尚一到,武则天就吩咐道:“婉儿你与魏王去拟旨吧,差不多意思就行了。”
于是一旁的上官婉儿及武承嗣告退,另找地方写旨,与上官婉儿同行,武承嗣突然有种冲动,问上官婉儿道:“上官郎中,我这么做,你很bs我吧?”
“我完全理解,你有你的立场,没什么bs你的!”上官婉儿油然地道。
“你这么想就好了!”武承嗣欣慰地道,看着苗条窈窕、容貌过人的上官婉儿,武承嗣心痒痒地道:“上官郎中,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巧笑倩兮地道:“好啊!”
这么容易,武承嗣受宠若惊,岂料上官婉儿来个转折道:“你等驸马回来,你再向他说!他若同意,我就去!”
顿时武承嗣苦笑着摇头不止!
第六九五节 大站队(二)
诸官知道朝廷旨意着岑长倩外出巡边,针对东突厥与朝鲜半岛,进而巡察北方防务后,无不惊诧。
这点事儿,用得着文昌右相出动?
近年来,随着黄河边上三座受降城及辽东契丹故地的受降城建立起来,挤压东突厥人的生存空间,战略形势大好,同时边将敢战,战术应用上亦很成功,东突厥不足为患。
朝鲜半岛也是如此,它与大周唐的关系密切,对大周国内形势非常清楚会汉语的朝鲜人相当多,韦晞这等凶人在,曾放言说过往不是他主导的对朝鲜半岛战事,若是,会让朝鲜人知道怎么样做人!
有一个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战功卓著又兵权在手的大将军镇压四境,朝鲜人乃至于倭人对于大周相当恭顺。
换言之,北边无事!
纳言欧阳通沉声道:“朝廷,变心了!”
岑长倩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保重!”说起来多么容易的事但做不到!
他奉旨出巡,车驾到达郑州,尚未过黄河时,只听得后边鸾铃大响,却是一队朝廷禁军冲来,为首一个矮丑锉厉声道:“有制召岑长倩还京!”
说话者,武懿宗也!
岑长倩就在黄河渡口边上接了旨意,旨意很简单,只说召他回神都,由武懿宗负责护送!
这一护送,到了神都后,岑长倩被护送进了例竟门,进制狱!
“皇上有旨,着来俊臣审理岑长倩叛逆之事!”
很快地,岑长倩一家人都团聚了,酷吏们将他一家男丁都捉进制狱,岑长倩五个儿子,一网打尽。
大堂上,象活阎罗的来俊臣脸容阴深可怖,对跪在地上岑长倩的儿子岑灵源道:“我这里有份供纸,你签了罢,否则,就让你走一遭了!”
岑灵源一看,写的竟是岑长倩与判纳言事欧阳通、同平章事格辅元等数十人谋反之事。
写得翔实无比,某年某月某日,岑长倩与谁谁谁一起密谋,人人有份,个个不漏。
这要命的东西,能签吗?!
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受来俊臣的“开导”道:“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早招就不要受苦,招了,我就不难为你,不招的话,哼哼!”
来俊臣阴毒地道:“想死不容易,本官最擅长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众衙役怒喝道:“招!招!招!”
岑灵源颤抖着手,取过毛笔,在供纸上画了押,按下手印。
作罢,他浑身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上,不由得放声大哭!
有此供纸,来俊臣禀明武则天道:“岑长倩不肯招供,但他儿子招供了,确有谋反之事!”
“你没有对岑长倩逼供吧?”武则天貌似有点香火情地道。
“哪有啊,陛下可派人进制狱查看,臣一点都没有动他们父子俩,他儿子有愧在心,供认不讳!”
“嗯,那你去办吧!”武则天审核过名单后道。
一道旨意下达,欧阳通、格辅元及他们亲近的官员数十人,统统成为阶下囚!
朝堂为之一空,诸武趁机往里大肆塞人,任用私人,争权夺利,以致乌烟瘴气。
欧阳通被捉下狱,来俊臣审理,要他攀咬诸人,两相佐证,制成铁案。
不料,欧阳通颇有胆气,知道故相裴度有言“宰相下狱,安有幸理!”因此欧阳通抵死不招,被来俊臣将他走了三遭,打得遍体鳞伤,牙齿尽没,手指骨皆爆,却刑具用讫,来俊臣如黔驴技穷。
难得他招供,来俊臣终究用上了无奈之计:他先写好供纸,在欧阳通抵抗无力时,强行画押和按手印。
三木之下,岂有完卵,岑长倩、欧阳通与格辅元等皆因谋逆而被判处死刑!
终于消灭了不肯党附者,武承嗣意气风发,着私党凤阁舍人张嘉福再次鼓动王庆之上书,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皇太子,旧事重提。
接连上书,武则天留中不发。
那王庆之自以为有功,言语中颇有不客气之意,曰不依我的话,悔之晚矣!
不料天意难测,适得其反,引起了武则天的反感!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武则天看着上书,掷于地上,恼怒地道。
她定了一下神道:“着同平章事李昭德诘问王庆之!”
李昭德,出身于陇右李氏丹阳房,以明级及第后出仕,有大才,历御史中丞、陵水县尉、夏官兵部侍朗、凤阁侍郎后,因岑党倒台,相位空缺,李昭德拜相。
他受命对王庆之进行责问,结果王庆之上堂后,态度倨傲,李昭德顿时不喜。
“议立皇嗣,乃天家之事,关卿何事!”李昭德徐徐道。
“不然,皇嗣不立,天下难安,今魏王有德,与陛下同姓,宜立为皇嗣。”王庆之反驳道。
“你如此急切,是与魏王有私乎?”李昭德不客气地问道。
“尔反对此议,是与魏王有仇乎?”王庆之不客气地道。
李昭德怒极反笑道:“我奉陛下旨意审问你,你却质疑我,质疑陛下旨意,留你不得!”
“来呀,将王庆之杖毙!”李昭德一声令下,手下如虎似狼一涌而上。
“啊!”王庆之作梦没想到从龙之功没到手就要当虫被踩死了!
李昭德向武则天复旨,说王庆之口出愤懑之辞,让他义愤填膺,一时忍不住手,将王庆之给打挂了。
武则天不高兴地道:“我只是叫你责问一下他,可没有让你打死他!”
“臣打死他,正为陛下着想!”李昭德躬身禀道。
“哦?”
于是李昭德进言道:“这王庆之心怀不轨,自古没有侄子为天子而为姑母立庙的,天皇高宗李治是陛下的丈夫,皇嗣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将皇位传于子孙,以为万代之计。陛下的天下来自天皇,若立武承嗣为太子,恐怕以后天皇不能享受血食祭祀了!”
原来古代人相当迷信,对后代子孙为自己百年后的祭祀很看重。
“然则,承嗣说他愿为朕及天皇立庙。”武则天迟疑道。
李昭德失笑道:“陛下,可在天下找到侄子为姑母、姑丈立祀者?彼他姓武,天皇姓李,岂有姓武的庙宇供姓李的!”
加多一句道:“他武承嗣是这么说,或许他在时没有问题,若他不在时,他子孙看姓李的不顺眼呢?”
语重心长地道:“只有陛下子孙,才会永远祭祀两圣!两圣乃他们的祖宗,不会不敬!”
“且从长计较!”武则天不能决。
听闻李昭德进宫进谏之事,武承嗣召集党羽们,为他们打气道:“李昭德立足未稳,不可虑也!”
他以西楚霸王项羽欲对付刘邦的话作总动员道:“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昭德军沛公军!”
于是诸人振奋,欲作从龙之臣。
第六九六节 武三思的忧愁
武承嗣已经急不可耐了,在十一月初一大朝时,他与他的党羽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向武则天申请立他为皇嗣!
针对于他立庙的质疑,他强调他必为李治、武则天立庙祭祀,如有违背,他愿受刀箭而死!
朝臣里老资格的郭待举明哲保身,李昭德新上台而势孤力单,他的声音淹没在一边倒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的呼声中。
眼看着武则天动摇,武承嗣将要达到他的目的。
一份来自远方的奏折,将武承嗣的大好形势瞬间反转!
武则天将之前不久收到的太平公主的奏折示众臣。
议立皇嗣是国家大事,在外的重臣有一对,武则天遂遣使相询。
开府仪同三司的太平公主就议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