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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部分

笑枕江山-第355部分

小说: 笑枕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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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沉香心下一愣,又想起了那人对自己的多般纵容宽恕,他伸出手掌替自己遮挡门方的无微不至,生怕自己受到一点伤害或许他只是考虑到稳固西夏的利弊?但拓跋沉香更愿意相信有别的原因。

    万岁殿西侧存放卷宗的密室内,阳光从位置很高的一扇小小窗口透进来,唯一通风的小口子,那阳光在幽静封闭的小屋里十分显眼,细细的尘埃在里面轻快地跳舞。

    非常安静。

    衣衫不整盖着一床被子躺在榻上的陆飞逼着眼睛,仍在梦中,他的眼皮在动弹,表情也很紧张。

    这是一间安静而小的屋子,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他伸手用力在脸抹了一下,揉了一下眼睛,长长地呼出口气,起身整理衣衫。

    走出密室时,正巧外面传来缓慢的钟鼓声,从远处的宣德门城楼那边传来酉时到了。陆飞觉得好像应该去西殿书房了,但却不知为何只在屋中走来走去,不知自己该做甚么好。

    好像有很多事,却不知从何着手。

    死掉那么多兄弟,不是为了他一个人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华富贵!但是,仅靠一腔热血是绝对不能成事的,忽视现实带来的只是战乱和毫无意义的厮杀、堕落。

    陆飞忽然之间感觉心里一团乱麻。

    他往外走,宦官王方在一旁躬身道:“皇上,銮驾已备好。”

    陆飞挥了一下手,甚么也没说。王方忙弯腰道:“喏。”他或许不知道陆飞甚么意思,反正默默跟在身后就行了。

    从万岁殿后面的一道门走出建筑群,便在一座高高的台基上。陆飞一面从石阶上往下走,一面数着石阶的数目。在这里几年了,他着实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阶才能走到上面。

    中轴大道两边光秃秃的,不过更远处种着一些果树,这个季节正在开花。远远看去,那团花似锦,非常绚烂。陆飞心下有些混乱也很空,但他能确认,他觉得这块土地上的事物,大多都很美。

    他弯下腰,捡起一片被风吹到路上的细小白花瓣,上面还有细碎的水珠,沾了一些沙尘。陆飞把这小东西放在粗糙的手掌心里,细看了一番,仿佛在确认这里的虚实,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步行进了宣佑门,一队簇拥着黄伞銮驾的宫人只是在后面跟着。毕竟皇帝爱坐车就坐车,爱走路就走路,没人会闲得去问他为甚么有车不坐要走路。

    宣佑门内,第一座大的建筑群便是万岁殿。不过陆飞没有上万岁殿的台阶,他想起李思思就住在西边的一座小院里。那小院里各种植物的芬芳回忆,映入了陆飞的脑海,引起他的兴趣。

    “朕顺道去看看李思思,你说她这会在做甚么?”陆飞对王方道。

    王方嘿嘿一笑,道:“兴许在等着皇上。”

    陆飞茫然一笑。

    皇上驾到的声音一直传了进去,却等陆飞都进了屋都没见思思出来,只有几个宫女小心翼翼的站在门边。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她,一问宫女才知道李思思在后院,听宫女说她从来不出门,天一亮就呆在后院里侍弄花草,此时正值春季。

    果然,一进院子就看到那个熟悉却带着几分陌生的背影蹲在一盆盆花卉边,全神贯注。

    “朕刚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可一时间忘记是甚么花了朕这些年着实很少注意这等事。”陆飞朝她走着,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着话,不知从何时起,他觉得自己和思思之间很陌生,再一思想,好像两人之间就没有熟识过。

    “栀子花。”李思思没有回头,轻声道,“能一下子就闻到的,肯定是栀子花了,以前父皇就喜欢喝栀子花冲泡的茶,你,皇上以前不也喜欢吗。”

    思绪一下就拉回到几年前,但陆飞却没有多少映像,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没有遗留多少,唯一还有些印象的便只有李思思,而且还很模糊。

    陆飞一拍大腿,装作恍然道:“对!朕就琢磨,怎么如此熟悉。”

    “是哩。”李思思笑了一声,起身泡茶去了。

    不多时,李思思便把一只晶莹的琉璃杯捧了过来。陆飞低头一看,那琉璃杯里水清如镜,飘着白色的花瓣,水还很烫,一缕白烟袅袅地飘起来,水汽里也带着惬意的芬芳。

    李思思道:“栀子花有清热定神的作用。”

    世事无常,在李思思身上,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有些事尽管她想不通却也只能接受,比如她的姨娘周薇竟然成了当今皇上的西皇后,她曾经的侍卫竟然成了天下之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有些事她知道自己无力去扭转,现在的她没有多少挂念,光复大唐的想法也早就在蜀国的那座寺庙里被岁月和孤寂磨没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平常的女子之心,一颗渴望有人呵护关爱的心,毕竟她才二十三岁。

    “哦?原来还有妙用。”陆飞端了起来。

    李思思又柔声道:“皇上慢点,小心烫。”

    陆飞的目光从白氏脸上不经意地扫过,对李思思微笑道:“朕知道了。”说罢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又带着点苦,闻气味似乎放的是蜂蜜。

    李思思喃喃道:“这种花,从头年冬天就生出花骨朵,一直含苞至来年夏天,才会盛开。一大半的华阴都在酝酿那一次绽放”

    陆飞放下水杯,默默地看着她。她生得娇脸上的肌肤却仿佛透着一丝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痕迹,她经历的苦太多了,看得陆飞一阵阵心疼。

    李思思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时间很长、平淡安静,但在盛开那一刻却能带来惊喜。”

    陆飞若有所思。

    过了好半天才幽幽的开口道:“思思,你真的把一切都放下了吗?我想我们两个能重新开始,把这些年我亏欠你的全都十倍补偿给你。”

    “皇上言重了,皇上的恩,我都不知用甚么报答”李思思喃喃道。

    这话让陆飞有些无地自容,他明白思思的意思,那个曾经灭了南唐的大宋被自己亲手灭了,也算是给李唐保了仇,而且还让大唐取代了大宋,在李思思看来,这份恩情是值得李氏后人需要感激的。

    “你我之间没有恩,只有实实在在感情。”陆飞有些激动,伸手将她的双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中,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

    她的脸唰一下红了,抽开双手放在胸口的领子上,“皇上随妾身进来,妾身有话与您说。”

    陆飞坐在那里,一脸尴尬,看着那道门,总觉得有甚么不对,那里好像是卧室,他忙道:“不必了,朕的意思是”

    却见李思思咬着朱唇看着自己:“皇上看不上么?”

    陆飞的脸顿时微微抽搐,看着她手放的丰腴软软的地方,苦思片刻,好言道:“李思思不必报答,你不记恨我,我就很知足了,万勿再有报恩之心。”

    李思思轻声道:“思思从你十三岁那年被父皇领进宫时就和你在一起,我也早就把你当作我唯一的男人”

    陆飞微微叹了一气,温言道:“真的不必这么想,李思思对朕已经足够,你不要再有此心。有时候,太好了朕有点消受不起。”

    俩人一人看一眼,气氛凝滞在空中。李思思忽然浅笑道:“是因为佳人太多,消受不过来?”

    陆飞听到这里,不知何处好笑,忍不住也笑出声来。俩人面面相觑,气氛倒一下子消融了。

    他端起琉璃杯,一番等待,水温已降低不少,便大喝了一口,依旧是那味儿,甜中带苦,又很香。不过要是不放蜂蜜,这花泡的水应该是苦的。

    李思思的声音如同在耳际响起,十分温柔:“皇上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我记忆中的六郎了,变得心怀天下,变得知道拒绝了。”

    陆飞笑道:“不变的是你对我的心,不变是你我依然在一起,朕再也不想与你分开了。”

    李思思绯红着脸,喃喃道:“皇上能给我姐姐一个名份吗?”

    陆飞愣了一下,他实在想不起来她姐姐长什么样,但还是很痛快的点点头。

    水面还飘着浅浅的白烟,花香味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不散,窗口下,一对相拥在一起的身影被朝阳洒上了层惬意的光晕,十分安详。

    大圣王朝朝日渐承平,陆飞改了规矩,十五天大朝、三天议政,每三天才会与朝中文武大臣在东殿见面一次,并将与大臣们见面的地方取名议政殿。

    夏天天亮得早,人们一大早来到万岁殿时,天色已亮。

    今日陆飞进来时有些不同,他还带着两个四岁大的孩子。上次周薇说起立太子的事,陆飞这才重视起一个问题,以后的继承人若是甚么都不懂,那他的江山几十年后不是要打水漂?

    陆飞准备自己带着教教,但是他发现自己也不懂怎么教孩子,琢磨着先给他们找个老师再说。

    二十几个大臣见到俩孩儿,都好奇地观望着。

    陆飞一手牵着一个孩儿,走上上位,在椅子上坐下,让俩孩儿坐在旁边。那椅子有点高,二妹的儿子陆翃却是机灵好动,一跳就上去了,坐在那里还左右乱动。陆宸却要拘谨得多,慢吞吞地爬上了椅子,端坐在那里,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

    “臣等拜见皇上,皇子殿下。”一众人鞠躬执礼。

    “平身。”陆飞道。

    这时,陆飞侧目看向宦官周久之。周久之遂把两本奏章送下去给诸臣传视,政事堂的官员是见过奏章的,但武将们一般看不到奏章,现在才能见着。

    陆飞道:“这两本奏章,一本乃户部尚书吕端所奏钱荒论,一本乃翰林院学士所奏戒奢论。今日诸公都可以评论一二。”

    下面的诸臣有人早已看过了,但没人急着吭声。说是评论,可在万岁殿上的言论都会被视作主张,人们比较谨慎。

    翰林院学士的言论,一是劝农轻商,轻徭薄赋,倡导俭朴之风二是精兵简政,特别要裁减军队的数量,削减禁军军饷和赏赐,因为现在的军队消耗了大量财政。这些主张的目的是为了与民休养生息。

    他认为钱财珍宝,在百姓饥饿时不能饱腹,在寒冷时不能保暖,只会带来奢侈之风,加重盘剥骄奢淫逸。而只有耕织,充实仓廪,才是国家强盛百姓富庶的王道。

    这言论乍听真有道理,颇为周合传统理念。陆飞也觉得,金银铜钱确实不能当饭吃。

    但是实际主持着户部和军需调运的吕端,却主张完全相反的言论。吕端极力上书要增铸铜钱,他的理由是从朝廷到地方,到处都在闹钱荒,已经非常影响正常的收支和交易。

    钱荒这事儿从唐末以来并不稀罕,听说现在市面上的银子和铜钱的兑换比例已经到了六百枚一两银子了。

    吕端的言论从他组织几次大战军需调运的经验出发,除了军粮,别的军需都需要现钱来开支,否则就很不好就地征调、或者让商人运输除非用强征的手段,但如此法子也不方便,一则容易引起反抗,二则会浪费大部分财物,百姓们还会把官军急需的物资藏起来。

    而朝廷的两税、商税,都以实物为主,因为农户和商贾都缺现钱这些实物因为比较笨重,一般都是就地建立府库来存放。而开支时除了满足本府需要,便是通过户部就近来转运调运。

    朝廷收了很多税,但是没法从各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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