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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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二人已走近那群安放灯笼的宫女。
一个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这贱婢是如何做事的?看,这几个灯笼全被耗子咬成什么样了?”
宫女们纷纷散开,露出中间一个瘦小的内侍与一个花容失色的宫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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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凤萌、菜猪、凛夕、泪水已轮回、龙太子之魂魄、小胖,多谢大伙支持!)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 艳】
张放对内侍的感观很不好,这些人,身体残疾,心理畸形,跟他们呆在一起,就像与蛇共舞。尤其这些人因为输尿器官被摘掉,容易漏尿,身体总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骚味。而为了掩盖这异味,他们通常佩带味道很浓烈的香囊,有些还加上香粉。结果骚味是被掩盖了,但香味却异常刺鼻,如同后世浓妆艳抹的欢场舞女
眼下这个训斥宫女的干瘦内侍,就是这一类。
张放许新出现时,内侍背对他们,倒是宫女们都看见了,慌忙跪成一圈。
内侍还当诸宫女摄于其淫威,伏跪求饶,气焰更盛,声音拔高一个八度:等会两位勋贵侍中来抽检之时,看到这般情形,你要咱家如何交待,嗯?你叫啥名?
婢子婢子叫月荷
入宫多久?
三三个月
谁人手下?
是我。
说话间,一个宫女缓缓站起,神态平静:月荷是我的使女,灯笼破损之事,我有连带之责,愿减俸赎过。
这时张放与许新已经走近,这宫女一站起来,以两人阅女多矣的眼光,也不由为之眼前一亮。
这宫女年约双十,身量很高,身段修长,容色清冷,她就那样静静站立着,给人一种婷婷玉立的赏心悦目之感。
许新忍不住低吟: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张放不禁笑道:东家之子?会不会太夸张了?
许新吟诵的便是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文中对东家之子的形容,极剧美之辞。而在张放看来,这其实就是古人对黄金分割比例的一种具象表达。
众所周知,越合乎黄金分割比例的脸形与身体,就越给人以美感。而眼前这位宫女,就如同宋玉笔下东家之子的再现。以张放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穿汉以来,所见过的,无论五官身段,最合乎黄金分割比例的女子。所以她看上去虽然不是惊人的美,但非常舒服耐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包括不完全的人。那内侍看到这宫女时也呆了好一会,蓦然尖笑道:原来是良使,倒是好心肠,只不知你月例八百钱,能赔几个灯笼?
这些灯笼都是丝绸为表,铜筋为里,不算人工都不下二百钱一只,算上人工更贵,八百钱还真不够赔几个的。
那叫月荷的小宫女一下哭泣起来。而良使则遗嘴唇,轻蹙秀眉,便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也极具美感。
内侍尖声继续:看你们也可怜,咱家心软,见不得女子哭,便为你担待一下亦非不可,不过
内侍招手示意良使上前,把瘦脸凑近。良使蹙眉,向后退半步。
张放只看到内侍后脑勺,但不难想像此刻他的表情。那内侍低语几句,张放隐约听到一些,但不怎么明白。倒是许新上前两步,侧耳偷听,突然捂嘴,扭头对张放说了一句:这死阉人,竟想玩对食。
这下张放听明白了,卧了个大槽t食?这阉人真够恶心的,亵渎佳人,莫此为甚!
那良使也满面通红,连退数步,拂袖转身。
这回内侍终于听到背后有人了,恼羞成怒,转身咆哮:哪来的杀才,竟敢偷听话没说完,噗通跪地,浑身筛糠。
许新嘿嘿笑着,慢慢绾袖,又有机会修理阉人了——由于他父亲许嘉也曾吃过石显的暗亏,在府里提起这阉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直接影响了许新,对阉人也是痛恨有加,虽然奈何不了大头头,但对这送上门来被踩的卸啰,那会放过?
阉人有许新修理了,张放自然不会再去凑热闹,他仔细查看了那几只灯笼,的确被老鼠咬得厉害,不堪用了。
张放放下灯笼,和颜悦色对那叫月荷的宫女道:这些灯笼的确不堪用了,但应属保管不善,这是尚方令)之责。为何你会领这残物出来呢?
月荷泣道:那尚方丞哄我,也没让我细看物什,就就让内监全搬过来了
这下明白了,这是尚方署那边利用这小宫女初来乍到,不熟悉程序,把责任转嫁。如果月荷没签领这些残品,那就是尚方署之责,但她签收了,就是她的责任。
这时那良使低声道:怪婢子太忙,没照顾周全,中使要罚,便请罚我。
张放转脸望着她,笑笑,说了一句同样的话:你的八百钱,不够罚的。
张放现在知道,良使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宫中爵秩。汉代后宫,分为后妃嫔三级,在武帝朝时,尚只有八级,但到了元帝时期,直接扩展到十四级,最高级是皇后,以下是昭仪婕妤泾女旁)娥容华充依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第十四级又分六等,分别是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良使就是最低一等,但就是这最低一等,年食禄仍有百石,堪比一个下县主簿了。
所以方才那内侍说月例八百钱俸禄百石,实发八十石),便源自于此。
不得不说,元帝把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也是够可以的——难怪他如此早衰。
理论上说,后宫所有女人,都是皇帝的准女人,但实际上只有良人以上,才有资格侍奉皇帝。那些什么长使少使的,职能等同于皇宫女管家,基本得不到皇帝临幸。而到了第十四级,完全等同于使唤丫环了。
良使只是有官爵中的最低一级,下面还有更多没官爵的,象月荷就是,她的名称为家人子,位比斗食,等同于县佐吏,这才是整个皇宫里最低级别的宫女。
以上知识,身为外戚一员,张放当然得知道。
我们都愿受罚!众宫女齐声请求。
那边厢,许新已经把内侍训成狗一样,最后一拂袖,内侍抱头鼠蹿。
哎张放伸手想说什么却已来不及,望着一脸畅快,一步三疫来的许新,曳,多好一个替罪羊,让你放走了。
许新愕然:哎呀
现在好了,这破事归我们直管了。张放摊摊手,看向许新,你意下如何?
许新满不在乎:几个灯笼而已,扔了算了,少几个也看不出来。
良使急道:不可!
张放点点头:这个事,尚方署知道,方才那内侍也知晓,难保他不会向上反映到时我们没事,顶多被少府令训斥两句,但这些宫娥可就遭殃了。
良使满怀感激望向这枯而善解人意的少年侍中,用力点头:正是此理。
许新挠头道:那咱们出钱让尚方署那边修葺如何?
良使与诸宫女齐声道:谢两位中使,此事乃我等之责,不敢让两位中使糜费。
许新哈哈大笑,指着张放对诸宫女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长安首
富字还没出口就被张放截断,淡淡道:这是尚方署之责,我们不替他人揽过,出钱修葺之事休提。破损的灯笼就不要了,咱们做点新玩意,既能完成任务,又能让陛下龙颜大悦。诸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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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能 上 天】
“少子,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许新呆呆看着面前厚厚一叠纸,还有一条条削切好的竹肋,完全不懂张放在搞什么名堂。
那一群宫女也是一样,区别在于,她们讶异的面容上更带着一丝隐隐的惶恐。她们与这俩勋贵少年不一样,时间不等人,如果到晚间灯笼还不能足数挂起,必难逃严惩。
月荷低声道:“阿姊,这位中使在做什么?难不成要咱们做灯笼?做竹肋还可以,可是用纸怎么糊灯笼啊?”
如果月荷这话再过几百年说,必被人笑死,因为唐宋以后的灯笼都是纸糊的,但这时的纸张若糊灯笼,必须很厚,层层叠加,这才能禁得住强风吹,但纸糊得厚了,光纸难透,自然昏暗,这样又失去了照明的本意。因此除了打更与城池守戍会用这种质地粗糙的灯笼外,一般富人家都不会用,更别提宫廷里了。
良使望着那一脸自信的少年,不知怎地,心里竟没有多少动摇。
“我要给你们示范做一个灯,很简单,你们那么聪明,一看就会。”张放说着便开始动手。
宫女们得到这美少年的夸奖,一个个心里乐开花,心下安定几分,开始还盯着看怎么做灯,但渐渐的都走了神,全盯着脸看了……
张放调动记忆,很快扎好竹蔑,然后将一张张“轻罗纸”粘上,不过一刻工夫,就做出了一盏灯——如果是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孔明灯么?
没错,张放做的就是孔明灯。扎孔明灯并不算太难,至少比风筝容易些,尤其张放还有经验。他曾经用手工扎孔明灯讨心仪的女孩子欢心,虽然那是少年时代的事,但记忆犹新。
孔明灯对竹肋条、纸张、天气都有要求。竹肋条要粗细均匀,纸张要厚薄适中,天气最好是无风。
张放有的是人手,一声令下,合格的竹肋条在半个时辰内就送到;纸张则选择一些轻薄的,不怕破,反正是一次性消耗品;而今日只有微风,正合适不过。
这个时代当然还没有孔明灯——连孔明都没出世,哪来的孔明灯?
张放相信,当夜幕降临,夜空中一盏盏袅袅升起的孔明灯,那效果,绝对比呆板的灯笼强百倍。
“大功告成!”
当张放宣布完成后,包括许新在内,所有宫女都呆住了——这盏帽子似的“灯笼”,未免也太粗糙了吧?而且又高又长,与圆肚灯笼完全两种样啊。
许新撮着牙花子:“我说少子,你这灯笼未免也太……太那个了吧?”
张放斜了他一眼:“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灯笼。”
许新一脸嫌弃:“怎么不一般?它能跑还是能跳?”
宫女们无不掩口,良使也为之菀尔,虽然她不识这两位中使是谁,但觉得他俩平易近人,很有趣,与一般贵介公子都不同。
“跑和跳算什么。”张放水平伸出手掌,徐徐升举,一字一顿,“它能上天!”
张放不理会许新那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转向诸宫女,宫女们被那双电眼一扫,莫名害怕,无不垂首退后。只有良使静立不动,目光平静——不过,那比平常快得多的眨眼动作出卖了她的内心。
张放笑笑,向良使一点:“就是你了,能帮个忙吗?”
良使按照张放的指点,双臂平伸,轻轻托起孔明灯。张放站在她的身侧,距离仅隔一拳。良使身段高挑,如同后世模特,张放也算高个,但两人并排,居然一般高矮。
张放手持火镰,手臂从良使侧后环绕而过,探入孔明灯底部,将蜡烛点燃,然后伸出一只手帮良使固定并保持孔明灯平稳。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因为距离近,张放说话时的气息喷到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