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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放啸大汉-第112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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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晚的事,早晚的事。”王立哈哈大笑着迎向张放,伸手欲挽,以示亲热。

    张放并未伸手,微笑着坚持:“未封不得称侯,放不敢逾制。”

    王立笑容有些僵,笑声一歇,正想说什么,蓦觉袖子被扯了扯,传来儿子的低语:“就是傍车右的那个胡人崽子。”

    王立目光飞快朝初六一扫,眼神阴鸷,鼻孔冷嗤一声,转到张放时立即换上笑脸,侧身肃手:“请。”

    王邸的正堂,当然不是谁都能进的,除了张放与王氏父子面对面跪坐于堂上软席,余人皆侍立于阶下。

    王立先表达了对共侯的哀思,再令其子向张放请罪。王立到底是官宦出身,表面工夫做得不差。

    张放同样也向王立致歉,只道疏于管束,以至僮仆伤人。

    王立连连摆手,笑呵呵道:“胡奴性蛮,不易约束,须怪不得少君,何须如此多礼,亲自送人上门。呵呵呵呵……”

    张放扭头示意初六出列,伏跪于阶下,道:“此人虽出身乌丹支离,却并非胡儿,实乃汉种。”

    王立抚掌笑道:“哦,是么?如此更好。”

    更好什么?他没说,相信面前这位少君自会明白。

    张放明白是明白,却并不打算按王立预想的套路出牌,他扭头淡然道:“初六,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

    初六昂然道:“初六于富平侯府,误伤王氏家奴。”

    “既如此,还不快向中郎谢罪!”

    初六顿首道:“初六一时失手,误伤贵仆,请中郎惩处。”

    王立看都不看初六一眼,仍笑对张放:“上回我也有个家奴,在恩平侯府与其仆争执,回来后我就直接杖断其双足,让人抬到恩平侯府请罪,这才没让长安诸公笑话。”

    张放淡笑:“是么,看来贵府家奴很喜欢到他人府上闹事啊。”

    王立这才醒觉失言,授人以柄,一时不知说什么,打了个哈哈:“此一时,彼一时,此次是家奴护主,并非闹事……”

    张放立即截断王立话话,肃然道:“中郎的意思是说,令公子在我府上有性命之忧了?如此指责,放担当不起啊!”

    “立绝无此意。”王立吓了一跳,他可不敢担这样的严重指责,急切之下,也不弄玄虚了,直接亮底牌,“此事纯属家奴相争,不涉其他,少君切勿多心,只要施以薄惩就好。”

    张放挑眉道:“然则中郎意欲如何‘薄惩’呢?”

    王立把玩着玉如意,笑而不语。

    王柱忍不住发言:“我家僮仆伤三人,一伤足,一穿臂,一贯耳,伤得不轻还破了相,少君这伤人的家奴总不能囫囵吧?”

    王立训斥儿子几句,什么“大人在此,不得胡言”,什么“少君虽少,却有共侯之风,自然知如何处置,何需你这竖子置喙”云云。虽是训儿子,却句句有所指。

    看着这对分别唱红脸与白脸的父子,张放突然说了一句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话。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赔罪还是问罪(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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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放说的是:当日参与此事的未受伤的僮仆还有几人?

    王立父子不明其意,还是王柱回答说:还有三人。?

    便请二公子唤那三人出来。

    王立父子面面相觑,不懂这少君侯意欲何为,但这要求也无法拒绝。于是命人召那三个家奴前来——实际现惩有两个当事家奴在场。

    三仆到齐后,一齐于阶下跪叩,就跪在初六身旁。

    张放向三仆一指,厉声对初六道:你身为护卫,本有护府击贼之责。当日共有六个恶奴到我府上滋扰,视富平侯府如市井,你击伤三人,尚有三人无事,从容离开——尔等当富平侯府是什么地方?肆意滋事,来去自如!初六!

    在!

    将这三个目无尊上的恶奴照原样来一遍!

    什什么原样来一遍?

    伤足穿臂贯耳啊干的事还要我教?

    哦哦,喏!初六站起,踌躇道,那小的是到马鞍边取弓还是

    炔么弓?这里可是王中郎府邸,岂容你持械而入?若大王邸,还怕没一张弓么?张放说罢,静静注视王氏父子,那意思是——老王,拿弓箭来吧。

    王氏父子已经目瞪口呆,完全被这对主仆的对话吓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赔罪还是问罪?从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搞的。

    王立脸色阴沉得几乎拧出水来,胸膛急促起伏,腮帮子鼓起一条条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少君意欲何为?欺我王氏无人邪?

    张放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玄关前,语调平缓而从容:王中郎,请允许我做个假设。如果某一天,王中郎不在府上,我带僮仆来拜会,令公子邀我到贵府后园一游。然后,我的僮仆在后园把贵府的仆役痛殴一顿,扬长而去王中郎,你会带仆人来赔罪么?

    王立黑着脸,一言不。

    王柱忍不住大声道:可是打人的是你的家奴

    我的僮仆是自卫,而且他也有职责制止滋事恶奴。最重要的是,不管他被打还是他打人,这件事的本质没变,与我方才的假设一致。张放斜睨王氏父子,若王中郎说,即使生这样不愉快的事,也愿意带家奴到我府上赔罪,那真是好极了。我这蝎,很快就会给王中郎证明胸襟的机会。若王中郎疡

    张放踱回软席,慢慢坐下,双手按膝,平静说道:张放年少识浅,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想来王中郎乃阳平哀侯之后,当朝皇后胞弟,胸襟见识,非常人所及。放欲效法王中郎之决断,唯君之马是瞻,请君决断。

    王立现在有点晕,本来说好的赔罪,怎么绕来绕去,变成自己决断了?说是的话,府上三个仆人就会当着自己的面,被那胡崽子一人一箭;说否,就变成自己要向对方赔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王柱比父亲还晕,惊怒交集,戟指张放:你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张放看都不看王柱一眼,盯着王立道:王中郎好家教。

    王立正憋着一肚子气,闻言眼神一厉,猛地挥手,玉如意正正敲在儿子乱指的手背上。

    啪q如意碎了一地,王柱捂着手,一脸惊恐痛苦望着父亲。

    王立抬膝缓缓站起,他想直视张放的眼睛,但不知怎地,目光一触就辣眼睛,实在受不住,只得很不甘心地避开,冷冷道:少君之辩才,王立领教了。今日之事,立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来日必报。送客!说罢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张放知道,他赌对了。王立根本不会在意那三个家奴的死活,但丢不起这个脸。

    张放携众扈从走出王邸,正要弯腰登车,身后传来初六迟疑的声音:公子,事情是我惹的,其实把我交出去就好了,犯不着得罪皇后的胞弟啊

    张放止住身形,扭头望着初六,认真说道:一这事我们占理;二还记得东庚烽燧么?

    初六用力点头:此生难忘。

    我们曾并肩作战,那就是战友,我张放不会出卖战友。

    当一行车驾经过京兆尹寺衙前时,车厢外传来一个声音:可是富平少君?

    张放有过耳不忘的能力,立即听出这是万章的声音,当即喝令偷,抬手掀帘,果然看到寺衙石阶上万章躬身行礼。

    正要过府拜会少君,没想到在此相遇。万章边说边步下石阶,走近车驾,左右看看,低声道,已经查到刺客下落,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放很干脆:上车。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前行,万章从袖兜里取出一卷简牍,交给张放。

    张放安坐不动,问道:公文?

    万章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是誊抄本,万章再大胆,也不敢私取公文,少君放心。

    张放点点头,伸手接过,展开。

    这是一份验尸格,在霸陵城北,有人在一户人家现一具尸体,报官后经按检确认是自杀,现逞查出禁用兵器劲弩。死者名青,年约三旬,刚租住不到两个月,邻里多不识,身份来历成迷。

    光凭这些,自不足以确认真凶,之所以认定此人就是刺客,皆因有少君提供的碎布条。万章说着从怀兜里取出一块灰布,将张放昨日交给他的碎布条一拼,裂痕部分严丝合缝。

    这是从尸体身上剪下的布料。万章将灰布捧上。

    张放接过,细细对比,确认无误』得不说,万章破案的效率相当不错。只是刺客身亡,所有线索中断,此次刺杀的缘由及幕后又一次成迷。

    不管怎么说,张放算承万章之情,拱拱手:辛苦督贼曹了。

    万章露出一丝苦笑:辛苦的事,可不止这一桩。

    嗯?

    方才刚接到一桩凶案,在东市一家食铺,两个醉汉因事口角,互相斗殴。一人抒,跌下楼摔死查,死者,是少君族人家奴。

    张放原本倚着车壁,闻言不禁捅身躯:是谁?

    是贵府二房长公子家奴,名唤蹲。

 第一百七十章 【原来是他!】(第二更)

    (感谢大盟、菜猪、小胖、夜真凄凉、瘋狅的柠檬、竹露t、随‖风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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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修来了,坐吧。”

    “谢家主。”

    在张放左首跪坐的青年,年方弱冠,眉清目秀,就是身体单薄点,与他父亲一样。这就是张氏二房张平庶长子,张昱,字孟修。

    杜陵张氏年轻一辈中,除了张放之外,就数这张昱比较引人瞩目。至于张承彦,是近半年来才因孝行声名鹊起,后来居上,算是张氏又出一才俊。张昱目前在太学入学,明岁便有望入朝为郎官,前途大好。他唯一的短板就是出身不好,是侍妾所生,虽长而庶。若不是这个出身,当初差点接替未归的张放行大殓扶殡的人,就不是张承彦而是他了。

    以前的富平少侯是如何与这位堂兄相处的,张放不知道,也不需知道,他找张昱来,不是为叙旧,而是寻找真相。

    “家逢不幸,放自回府以来,奔波劳碌,心哀若死,一时未能顾及孟修,直至今日方有闲暇会晤,望兄见谅。”

    张昱顿首道:“家主言重。昱添为二房之长,未能替家主分忧,着实愧煞。”

    张放摆摆手,问道:“孟修在此居住月余,可还满意?”

    张昱点头:“甚好。”

    张昱早在其祖父时就已分家自立,在灞水一带有两处庄园,在香室街有一座府邸,此外在平原富平封邑,还有数顷田产。虽比不得富平侯,却也算是富贵人家了。

    张昱平日是住在自家府邸的,近两个月来,因富平少侯守制,主母入宫休养,若大侯府,家令张敬臣独木难支。故而暂居于此,与张承彦一道,帮忙打点应酬。

    客套完毕,张放话锋一转,直切正题:“丁甲是孟修府上家奴吧?”

    “丁甲?”张昱愣了愣,怎都没想到家主莫名问起一个仆人来,定定神,道,“是,是我的僮仆,他怎么了?”

    “此人现在何处?”

    张昱想了想,这才记起:“今早丁甲向我告假,说家中有急事,要返家处理,归期倒没说……怎么?此人可是触犯家法?”

    张放道:“昨夜我召见府中卢妪,询问些事。卢妪离开后,被这个丁甲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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