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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放啸大汉-第101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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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毅然尽子侄之责,昼夜照料,形容枯槁,看上去他本人更像一个病人。

    如此孝行,自然是朝野褒掖,与他那个不孝无德的堂弟放一起,这对比更是强烈,阳都后人张承彦之名渐渐传开。

    又半年过去,直到翌年冬春之交,富平侯辞世,而世子始终未归,这又一次点起朝野义愤之火。而漩涡的中心,富平侯府,此时已陷入悲痛急怒之中。

    正月二十,这是祭奠富平侯英灵的第一天。主持仪式的,是富平侯张临的未亡人敬武公主。

    这位年不过三旬,昔日风华绝世的美妇已完全变了模样。她头束白绫,身着孝服,不施粉黛,由此脸色的苍白与眼圈的青黑格外明显,整个人给人一种憔悴至极的感觉。而厚厚的白裘,衬着细长的玉颈,更显得身躯瘦弱,惹人生怜。

    丈夫新丧,儿子年余沓无音讯,甚至无法赶回治丧……种种严重后果,忧愤交加,郁结于心,致使这位原本身骨子不错的大汉长公主整个垮了。若不是强撑着主持祭奠,只怕早就顶不住了。

    现在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她还有个好侄儿——门堂阶下,那模糊在淡淡雪花中的颀长人影,不断向前来拜祭的宾客鞠躬回礼。雪花早已落满他的一身,每一鞠躬,帻头与双肩的雪粒洒落,雪粉飞扬……

    此间事了,一定要奏明天子,好生褒奖这位侄儿,敬武公主如是想。

    正思虑间,一阵踢踏脚步入耳。敬武公主忙振起精神,恭迎入堂祭拜者。一般千石以下官员,只在堂下祭拜,能登堂入室者,非贵即故,纵是公主之尊,亦不敢怠慢。

    但见堂前门槛处四人一字排开,在侍者服侍下解下厚麾,脱去革履,整衣着袜而入,向敬武公主行礼:“金氏四子,拜望英灵,请公主节哀。”

    敬武公主欠身屈膝:“未亡妇谢过金氏仲昆。”

    嗯,来者正是与富平侯张氏并称“金张”的大汉权贵典范之一,城都侯金氏四昆仲:金常、金敞、金岑、金明。

    一般认为,金氏发迹,肇始于武帝朝的辅政大臣金日磾,但严格的说,这“金张”的“金”,并非指金日磾的直系后裔,而是金日磾的弟弟金伦。因为金日磾的秺侯爵位只传了二世便绝嗣了,而金伦这一系则代代不绝。论功禄,金伦根本没法与兄长比,但最后得以庙享并代代恩宠的,却是金伦一族。由此可见,纵有造化之功,不及造人之能。

    金氏昆仲,既是高官显贵,亦是张氏故旧,登堂入室,望棺而拜,理所当然。

    礼毕之后,本应退下,金氏家主、城都侯金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等与共候,俱是至交,心有所虑,不敢不言,还望公主恕罪。”

    敬武公主欠身施礼:“未亡妇岂敢,贤昆仲但请直言无妨。”

    金常道:“恕常无礼,如此大事,未见富平侯子身影,敢问公主,少侯仍在否?”

    敬武公主脸色一白,轻声道:“吾儿尚在,冰雪难行,故而……”

    金常摇摇头:“父逝儿不归,无论是何缘由,必遭御史弹劾,削户降俸那是轻的,若是物议沸腾,只怕爵位难保。”

    敬武公主咬着嘴唇:“吾儿身在胡地,身不由己……”

    一旁的侍中金敞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春季乃行葬之季,共侯之棺最多只能停放三日,若三日后出殡,何人扶棺?”

    敬武公主身躯一晃,有些站不稳了,左右侍女慌忙扶住。

    金敞之言直击要害,若三日后无后嗣扶棺,按世俗礼法,将视为绝嗣。若是普通平民,绝嗣也就绝了,顶多家里的两亩地便宜了族人而已。但身为大汉侯爵,那可就大不一样。“无嗣国除”,这是汉律规定的。倘如此,富平侯便将终结在这一世。到那时,那位富平少侯无论归与不归,都将无力回天。

    金常深深一叹:“秺侯之事,当为前鉴。”

    敬武公主浑身发软,如果说金敞之言直击要害,那金常之言便是当头一棒。

    秺侯是谁?就是辅政大臣金日磾。论位高权重,论帝王恩宠,第一代富平侯张安世犹有不及。即便如此,当金日磾之子无嗣,亦无奈除国,何况张氏乎?这是金常以自家之事,对敬武公主的警醒。

    直到金氏昆仲告退离去,敬武公主还呆呆立着,神思不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登 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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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富平侯府正堂,凄雨孤灯,灵堂寂寂,阖府俱哀,了无生气。

    敬武公主一身孝服,跪坐于堂上棺前,身后十步之外的堂阶下是一众张氏旁支,有老有少,亦不乏年轻面孔。按礼制,家主辞世,张氏诸支族人皆守灵,阖府上下三日内不得举火——也就是说,只能寒食。

    这天寒地冻的,寒食生饮,身体差些的,怕是扛不住,搞不好落下病根。仅仅守灵第一日,就已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张氏族人咳嗽不止,被安置在耳室休息。更令人担心的,是敬武公主的身体。

    夫君亡故,独子无踪,已经够让敬武公主悲痛神伤的了,眼下又有一桩天大难题,像山一样压过来,当真要把她给压垮。

    实际上以敬武公主的出身,以及身处的圈子,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实在是这几日悲痛过度,神思不属,加上坚信儿子一定会平安归来,所以基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而今被金氏昆仲一言点醒,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富平侯在她这一代手里被除国,那么在家祀之际,她将成为家族罪人,被后代非议。这样的耻辱,她难以接受。

    在汉代,如果君侯没有子嗣,而又不愿除国的话,只有一个折衷办法——过继一个族侄为子。不过,庶子和继子之类袭爵要特旨,叫“昭封续绝”,而且爵禄减半。说白了,收一个义子,他所能继承的就只有一半封邑。即使是一半封邑,非极得恩宠的臣子也很难得到天子特旨。就象金日磾那样,虽然是武帝、昭帝两朝重臣,但到了元帝时,所有的恩情都淡了,以至身死而国除。

    而富平侯的情况要好得多,不仅正当宠,而且敬武公主还是天子的皇姊,可以进皇宫关上门唠家事的主,求得一封特旨还是有可能的。只是敬武公主现在陷入两难——究竟是要为儿子守住一个完整的家业,还是为了保全名爵而有所牺牲?

    间歇之际,敬武公主入侧室喝了一点冷羹之后,摇头拒绝侍女劝食,道:“去,让承彦公子进来。”

    不一会,一个年约二十五六,身量颀长,头戴帻巾,面目清俊,披麻带孝的青年趋步而入,躬身行礼:“不知叔母召承彦有何吩咐?”

    敬武公主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位得力侄子一眼,沉吟道:“日间城都侯向我提到一事,就是明日大殓及三日后何人扶棺出殡……嗯,莫非你也想到了?”

    张承彦深深一鞠:“侄儿的确早已想到,只是……不敢向叔母提起。”

    “这是为何……”敬武公主话刚出口,立即打住,她已然明白过来,不禁叹道,“承彦,当真难为你了。”

    张承彦不敢说,想必也是为了避嫌,以他在张府目下的声望,很容易让人认为他别有居心。

    “那么,你认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张承彦搓搓手,迟疑道:“要不,让季父扶棺?他老人家是二房最长……”

    敬武公主摇摇头:“子庸不行,他身体不好,刚刚才病倒。在室内犹如此,若出行数十里,顶风冒雪,执绋扶棺,恐怕还没到地头人就……不可。”

    “那么……孟修如何?他是二房庶长。”

    “正如你所言,孟修是庶长。”敬武公主念到“庶”的时候咬字重音。

    张承彦不敢再说,陷入苦思冥想。

    敬武公主微微一叹:“承彦,为何不说……”

    屋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主母,杨守德求见。”

    “杨管事?快,快进来。”敬武公主霍然起身,满面激动。她如此失态是有原因的,杨管事是富平共侯尚在时,就安排到北地郡治马领蹲守,等候少侯归来的守望人员。出行时曾被君侯下了死命令,不见人归,不得回府。

    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不问可知。

    然而,当杨守德出现在眼前时,那煞白的脸色,踉跄的脚步,颤抖的身躯……一切都显示出不详之兆。

    “主母……”杨管事一见敬武公主,双膝一软,噗通跪下,颤抖的双手高举过顶,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

    敬武公主死死盯住那小布包,双手抖个不停,想伸手,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张承彦见状,上前几步,双手接过,一手捧着,一手拈着布角,层层打开。当掀开最后一层时,蓦然脸色大变,迅速盖上。

    “不要盖,拿过来!”敬武公主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吐得很吃力,仿佛从肺里挤出。

    张承彦深深一叹,打开最后一层,双手奉上。

    敬武公主一见,苍白的面庞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红晕,身体颤抖得像寒风中枝头的枯叶,以手按心,惨叫一声:“我儿……”

    噗地一口鲜血喷出,软软倒下……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却遇打头风”,这就是了。

    富平侯府,彻夜无眠。

    翌日凌晨,当一批批官员前来拜祭之时,却被告之请在堂外稍候,府中有大事宣告。

    又过一刻之后,脚步杂踏,回廓转出一行人,俱是张氏宗亲的重要人物:二房家长张平、侯府家令(大管家)张敬臣、张氏后辈之秀张承彦等,唯独不见主母敬武公主。

    侯府家令张敬臣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不过比起年不过四旬、身体孱弱的张平,这位侯府家令却是身板结实、老当益壮,说话的声音也沉实有力,连堂外等候的官员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昨夜家门不幸,主母闻噩耗卧病,难以主持殡礼,故而召我等三人入见,托以唁事。”

    张敬臣之言,如同一块大石扔进水里,立即在张氏族人与诸官员心里掀起阵阵巨浪,但在庄严肃穆的灵堂前,谁也不敢有半点失礼。

    张敬臣的声音继续回响在厅堂上空:“主母嘱咐,从子承彦,身端意正,恭谦知礼,孝悌族亲。半载以来,榻前尽孝,侍俸汤药,长安无人不知。君侯身前身后事,亦多赖其力。意以张侄承彦为丧礼主事,明日大殓及三日后扶棺出殡。”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张氏族人一阵喧哗,众吊唁官员也是惊叹一片。

    这是要以侄为子,取而代之啊!这将置那位行踪不明的富平少侯于何地?公主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就在一片纷乱之中,一个略带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压过所有噪音,从大门方向清晰传来:“大殓、扶棺,乃身为人子之责,岂敢假手他人?诸君盛情,张放心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印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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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长安上层发生一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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