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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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好友面前刻薄地奚落于我,我怎会与你争吵从而醉酒失态?”
面对王敬直一通昂昂高声地指责,不仅仅是南平公主,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呆愣住了,心里都暗暗惊叹王敬直的胆大包天,竟敢在李世民面前数落公主的不是。
南平公主毕竟乃李世民之女,听到王敬直此言,李世民顿觉老脸有些挂不住,冷着脸沉声道:“王驸马,朕尚未治你醉打公主之罪,此地哪能容你如此放肆!”
余长宁暗暗地拉了王敬直一把,示意他不要如此冲动,上前禀告道:“启禀陛下,王驸马不甚打了南平公主,这也是他无心之失而已,夫妻之间有所争吵摩擦乃正常不过之事,何必大动干戈闹得鸡犬不宁?只要大家将话说开,王驸马再向南平公主道歉赔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免得大臣们暗地里看皇室的笑话。”
李世民尚在沉吟中,南平公主已是冷声道:“余驸马何其懵懂!王敬直他打的是谁?乃堂堂大唐公主,本宫即便再是不堪,也是父皇的女儿,打了本宫便是王敬直根本没将父皇放在眼里,何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襄城公主像来不喜欢余长宁,此刻冷哼插言道:“南平妹妹说得不错,驸马们不管是何出身,皆是我大唐李家之臣也,是臣子就要有个臣子的模样,如果骑在了主人的头上,岂不是乾坤颠倒纲常失序?”
余长宁闻言陡然一阵大笑,笑容说不出的揶揄。
襄城公主俏脸一沉,寒声问道:“余长宁,你笑什么?”
余长宁止住笑容喟叹道:“我笑公主自视甚高,笑驸马可怜之极。”
襄城公主听得不明不白,怒声道:“父皇面前你不必装腔作势,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可。”
余长宁目光巡睃了五位公主,四位驸马一眼,摇头叹息道:“天地自有纲常伦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为三纲,这也是世间上最基本的秩序,没想到襄城公主却视自己的驸马为臣子,口气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想我第一次见到萧驸马的时候,心里便暗叹多么英伟的一个男儿,然而萧驸马一听襄城公主前来兴师问罪,竟吓得当场钻狗洞而逃,实在令人大跌眼镜,襄城公主你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究竟是有多大的雌威,竟吓得一个堂堂男儿如此畏妻如虎?”
话音落点,襄城公主气得俏脸惨白,朱唇哆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而驸马萧锐也是满脸羞愧,低头不语。
看到襄城公主无话反诘,巴陵公主怒声道:“余长宁,大唐公主全为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能够下嫁朝臣,你们这些驸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你刚才自己也说君为臣纲,公主是君,驸马是臣,臣子听从君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敬直身为南平公主驸马,竟胆大妄为打了南平公主一耳光,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你居然还敢在此替他狡辩,实在太放肆了!”
余长宁一见巴陵公主也加入了口舌战圈,立即愤然高道:“民间有言,娶公主命凄苦,当驸马贱如狗,受没天日,命如纸早投胎,有来生再娶公主就去死!这些话无疑不是对我们这些帝婿悲惨生活最好的写照。听闻巴陵公主你下嫁柴家后,柴驸马做事从来就只有看你的脸色,稍不如意便又打又骂,有一次柴驸马不过是去平康坊寻欢作乐了一番,你却令人抓住与柴驸马玩乐的那些青楼女子,将她们脱光衣服拳脚殴打了一番,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驻步观看,也为大唐公主的恶名添砖加瓦,敢问你的君威何在?”
巴陵公主被余长宁一席话气得不轻,望着默然无语的长乐公主气急败坏地开口道:“长乐,这就是你管教的驸马?管教的夫君?竟连本宫都敢开口训斥?”长乐公主恍然回过神来,知道余长宁此番是想替王敬直出头,不由沉着玉面冷声道:“驸马,你怎能如此没有规矩地对着诸位皇姐大吼大叫,还不快点向她们赔罪?”余长宁坚定摇头,突然直抒胸臆地高声道:“余长宁虽然言语有失,但一切的话都是证据凿凿,公主们不妨好好看看你的驸马,萧锐、王敬直、柴令武、房遗爱四位,哪一位不是英俊潇洒的男儿?哪一位不是知书达礼的名臣之后?但是经过公主们的折磨,原本英挺的男儿变成了畏畏缩缩的小男人,整天仰公主鼻息而活,看公主脸色做事,小心伺候,曲意奉承,但公主们依旧不满意,动辄打骂不休,我曾听王驸马说南平公主曾在府中准备戒尺三条,以犯错不同实施不同责罚,敢问哪家的娘子敢对相公如此?还有萧驸马,堂堂的殿中省少监,所有的俸禄都被襄城公主收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他上街连吃一根糖葫芦的钱都没有,每次与我等相聚都是混吃混喝,男儿颜面荡然无存。再说长乐公主……”
第八一六章 教训公主(二)
“什么,你教训完皇姐们,还要来教训本宫?”长乐公主瞪大了美目,顿时愤怒了。 …
余长宁昂昂高声道:“今日在陛下面前,难道公主你还想威胁我不成?自从你长乐公主嫁入余家大门,一件小事便可以吵得我们余家鸡飞狗跳,新婚当夜我的兄弟依照风俗前来闹洞房,你长乐公主丝毫不给情面,竟吩咐人将我的大哥三弟堂弟从三楼窗户扔了出去,你们没有听错,的确是三楼!若非楼下乃是水池,只怕当场就会闹出人命;还有我们余家祠堂好好地建在那里也没招惹谁,不料你长乐公主又是一句看着碍眼,便出动军士要将我们余家祠堂铲平,在这里我想质问公主们一句,你们的三从四德在哪里?你们的以夫为天在哪里?”
南平公主向姐妹们扫视了一眼,众公主立即心领神会,除了长乐公主外纷纷向李世民道:“父皇,儿臣冤枉。”
襄城公主哽咽不止道:“本宫与萧驸马虽然有时候也会闹几句矛盾,但是一直相敬如宾恩爱非常,没想到余驸马口出诛心之言,竟侮辱本宫虐待驸马,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南平公主咬牙切齿道:“父皇,王敬直的对错暂且不提,但余长宁在此胡言乱语,一张口舌恣意侮辱公主,根本没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实在罪不可赦,请父皇治他重罪。”
巴陵公主冷冷出言道:“两位皇姐说得不错,本宫与柴驸马如何,都是家事而已,用得了余长宁在此乱嚼舌根,恣意颠倒黑白?如此嚣张跋扈的驸马,实在世所罕见,也只能怪长乐公主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让如此不守规矩!”
高阳公主亦是高声开口道:“驸马者,国之帝婿,既然是帝婿,凡事自然要以公主为中心,公主们位列一品身份尊贵,不仅要供这些驸马们吃喝开销,而且还要肩负起家庭重任,高阳在这里想问一问五位驸马,你们可知公主维持公主府生计的艰难?可知公主每天要操心的事情有多少?然而反观尔等,却整日醉生梦死留恋于饭局酒肉间,你们可为府中分一点忧,解一点难?”
“高阳公主此乃狡辩之言!”余长宁当先一句评判,接着冷笑道,“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属于公主,我们驸马在府中事务上哪有半点发言权?即便建言献策想必公主们也是置之不理,因此而已,驸马如何为公主排忧解难?”
面对公主们一番指责,余长宁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平静清晰地开口道:“咱们大唐崇尚同财共居,这样不禁可以有利于子孙尽孝道,而且还可以增进兄弟手足的感情,但公主下嫁无一不是别置府邸,也不与普通女子般从夫而居,而是让驸马入赘在公主府,这样一来,公主是一家之主,驸马属于附庸,那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此点开始,就注定驸马在公主面前终身抬不起头来;再说经济财货,贵为天子帝姬的公主不仅拥有豪华的宅邸,而且还广营庄园田泽,来至朝廷的俸禄以及赏赐更是多不胜数,反观我们帝婿,靠驸马都尉的俸禄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在富可敌国的公主们面前根本没有半分说话底气,有的驸马甚至要靠公主才能养活,这也是公主恣意放肆,不把驸马放在眼中的重要原因。”
一番话落点,余长宁指着萧、王、柴、房四位驸马亢声道:“诸位公主不妨看看,这几位驸马皆是风度翩翩,才华盖世,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满腔热血,胸怀大志,誓要闯天地,立大志,出长策于庙堂定国安邦,挽长弓于边关开疆拓土,但可惜一朝成为公主驸马,却犹如带上了脚链手铐,成为卑微的可怜虫,含辱受屈地臣服在了公主的淫威之下,强行反抗犹如逆水行舟,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安全唯有随波***,身如柳絮任风吹。”
余长宁的话音尚在屋内飘荡,四位驸马皆是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感觉,身躯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
王敬直早就听得泪流满面,哽咽难止道:“以前我特别想成为父亲那般的治世能臣,替大唐替陛下运筹帷幄,处理政事,没想到一遭成为驸马,整日摇尾乞怜在公主面前,以往的豪情壮志亦是不再。”
柴令武双目含泪,突然一声叹息道:“余驸马说得不错,令武生平的志愿便是效法父母那样领兵征战于沙场,马革裹尸替大唐立下不朽战功,可惜……哎!”
巴陵公主没想到柴令武竟然胆大包天地迎合余长宁的话,不由惊怒交集地喝斥道:“柴令武,你说的什么胡话?”
巴陵公主的话音刚刚落点,萧锐亦是沉重开口道:“萧锐作为诸位驸马之长,平日里畏惧襄城公主为猛虎,庸庸无能,自甘堕落,没能给诸位驸马当一个好的表率,实在有愧于心。
房遗爱悲叹交集道:“不,萧驸马,并未是你没给我们做一个表率,而是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所以公主才会看不起我们这群驸马,认为我们是窝囊废,无用虫!”
众公主眼见这些平日里低声下气的驸马竟然联合在了一起,不由面面相觑惊愕莫名。李世民听罢女儿女婿们的一番争吵,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大唐公主是何等模样他以前曾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如此飞扬跋扈,骄纵蛮横,以至于所有驸马都心怀怨恨敢怒不敢言,这次因王敬直醉打公主将此事浮上了水面,又经过余长宁殿中一番昂昂指责,从而将真实情况大白于自己的眼前,令李世民又惊又怒难以决策。他想要开口训斥余长宁等一干帝婿,然后以侮辱皇室之罪将这些驸马通通下狱,但是这样一来,公主刁蛮之事一定会弄得满城皆知,整个皇室的颜面那就荡然无存。而且态度严厉地处罚一干帝婿,以后谁还敢来当他李世民的女婿?
第814章 戴罪立功
于是乎,李世民觉得自己只能出言安慰这些心怀不满的驸马,但是倘若开口训斥公主,一定会激起更大的矛盾,所以只能寻找一条折中的方式,从未化解这一场矛盾。……
心念及此,李世民重重一拍长案,怒声开口道:“余长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侮辱皇室?”
余长宁抱拳拱手道:“启禀陛下,众驸马与众公主之间的矛盾乃夫妻矛盾,微臣认为并不牵涉到皇室尊严,请你明鉴。”
李世民怒哼一声道:“混账,朕乃一国之君,家即是国,国即是家,所以家事也是国事,你那糊涂县令判案的故事虽然比喻得很不错,但在朕的眼里却不足为道,余长宁,别以为你在漠南取得一点功绩便开始目中无人,朕今天非要治你重罪不可。”
襄城公主闻言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