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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帝婿-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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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闪烁间,美丽的女将军暗暗打定了主意,待会若余长宁的回答不令自己满意,时才羞辱之仇一定加倍奉还。
    走在前面的余长宁却没注意到柴秀云复杂的心境,边走边不懂装懂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军营布置得确实有水平,那句话怎么来说的呢?外酥里嫩,油而不腻,柴将军确是能人。”
    话音落点,跟在后面的将军全都惊异对视,显然不知这少年钦差口中的外酥里嫩,油而不腻是何等意思。
    柴秀云强压心头的怒气淡淡开口道:“各位,钦差大人的意思是我军经营外松里紧,杂而不乱,大人你真会开玩笑。”
    余长宁霍然止步,回身笑道:“哈哈,柴将军此言不错,大概是到了午饭时间,本官有些饿了,对了,军营中可有什么好吃的?”
    柴秀云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大人舟车劳顿,不妨先去行营中休憩片刻,本将自有安排。( )”
    “那好,就听柴将军的意思,本官先去洗澡沐浴一番。”余长宁点头一笑,在引领军吏的带领下前往行营去了。
    来到行营,却是一间颇为宽敞的营帐,余长宁坐在中间裹着虎皮的靠背椅上,浑身舒坦得不禁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薛仁贵解下长刀放在了座案上,迟疑片刻方才问道:“余兄弟,刚才你那样对柴将军,是否有些不妥啊?”
    余长宁笑着挥手道:“薛大哥放心,在下绝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此事我自有主张。”
    听他口气如此笃定,薛仁贵不由点点头,皱眉沉声道:“既然叛乱牵涉到朝中贵人,我们当要好生应对,免得一不小心便惹上大麻烦。”
    余长宁思忖良久方才点头,又过了片时,几名身着红衣的军吏端着食案走了进来,恭敬开口道:”大人,午饭已妥,请各位用餐。“
    余长宁微微颔首,军吏已是快步上前各将一盆一盘放在了四人各自的案上,盆内是鲜香可人的羊肉汤,盘内是酥软金黄的胡麻饼,虽然简单得有些粗犷,但余长宁依旧胃口大开,一番风卷残云,片刻便吃得干干净净。
    刚用香巾抹了抹嘴角,柴秀云已是大步赳赳地走了进来,张口便道:“大人,刚才你说调查胡人叛乱之事已有眉目,本将特来与您商议。”
    余长宁拍了拍手指上的胡饼残渣,笑嘻嘻地开口道:“既然是商议,那么就请柴将军将商议地点设在中军幕府之内,并知会所有的大将参加,就我们两人商议起来能有甚劲。”
    柴秀云惊讶地一挑秀眉,正色劝诫道:“大人,此次叛乱牵涉甚大,调查详情实在不宜过早公之诸人,只要咱们根据现有情况厘定下一步方略,本将自会命令将领们不折不扣的执行,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
    余长宁冷冷笑道:“柴将军是在教导本官如何做事?”
    “秀云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哼,那日离开长安,陛下曾拉着本官的手殷殷叮嘱道:长宁啊,秀云那孩子还小,又是一名女子,朕选她为将当真有些放心不下,有什么事你可要多提点她一下。但如今看来,柴将军你丝毫不听本官之言,还毫不留情的当面顶撞,莫非还在记恨本官与你们柴家曾经的过节?”
    听到天子对余长宁说的担忧之言,柴秀云额头不禁冒出了涔涔细汗,万般没料到他竟敢假传圣谕,愣怔了一下,冷冷高声道:“既然钦差大人坚持要在幕府商议,那好,本将这就去召集诸将,但有一点,若因保密不甚酿成恶果,所有后果均由大人承担,可知?”
    “柴将军正是好大的口气,吓得本官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余长宁故作惊恐地拍了拍胸口,口气却是无比揶揄。
    “你……你这无赖!”柴秀云从未见过这般无耻的钦差大臣,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急,忍无可忍之下一脚踹翻身旁长案,转身大步匆匆地去了。
    余长宁笑吟吟地望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面上哪有一丝愧疚之色。
    一阵沉雷般的鼓声平地而起,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在辽阔的草原河谷传了很远。
    顷刻之后,只闻中军幕府外马蹄声疾,二十员戎装大将已昂昂然地站立在幕府之外,表情肃穆,腰背挺拔,一动不动恍若石雕木俑。
    身材高挑的柴秀云正站在中军幕府门口,一领大红斗篷罩着细软贴身的金凤软甲,头上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腰间一柄金鞘长剑,莲足一双鹿皮长靴,端的是威风凛凛。
    此刻,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用力握住剑柄的右手关节已是隐隐发白,显然心里正有着激烈的冲突。
   

第323章 蛮横钦差〔二〕
    一片贯甲大将昂然等了良久,直到日头偏西时余长宁才姗姗来迟。
    如此正式的场合,余长宁却是一身轻便的锦衣,手中摇着一把须臾不离身的折扇,再配上那有些懒散的脚步,仿若是长安城头逛街的荷花大少一般,在满是甲胄的军营中倍显怪异。
    对于余长宁如此着装,柴秀云娥眉微微蹙了一下,抬起手抱拳道:“末将恭迎大人,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站在她身后的二十员将领也是抱拳轰然一声,震得周围鸟雀惊飞。
    余长宁收拢折扇击打着掌心,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不错不错,声如洪钟,气度称雄,不知面对那些反叛的胡人是否能有如此底气。”
    听到这番褒贬不明的话,众将心里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柴秀云却是置若罔闻,侧身一让拱手作请道:“请钦差大人进入幕府。”
    余长宁轻笑举步,在柴秀云等人的陪同下进入了中军幕府之内。
    中军大帐很是整肃,入目便是两排直到帐口的将墩,足足有二十多个,一张长约丈余的长案居于三级台阶之上,案上正中横架一口长剑,左边兵符印信,右边令旗令箭;帅案背后立着一个巨大的本色木屏,屏中一只威风凛凛的回身猛虎。
    直入帐内,余长宁直昂昂地上了台阶,问也不问便坐在了正中帅案之前。
    眼见他如此举动,入帐的将领们全都变了脸色,齐刷刷的目光望向余长宁,显然不知这钦差大人为何要如斯地无礼。
    大军在外征战皆以将令为贵,将令不明或令出多门必定会致使三军混乱,所以《孙子兵法》才会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为的便是主帅军权专一。
    这余长宁仗着自己钦差身份,竟坐在了全军发号司令的帅案前,如此公然藐视主帅的行径立即引起了在场将领的不满,一时间将领们人人黑脸,若非心有忌惮,真恨不得立即站出来仗义执言一番。
    柴秀云仿若没事人一般坐在了起先为钦差准备的长案,对着余长宁拱手道:“大人,我部折冲都尉以上将官共计二十人,现已临帐待命。”
    大唐实行府卫兵军制,以十二卫遥领天下六百三十二个折冲府,每个折冲府大概成军五百人,这折冲都尉便是折冲府的领军将领,大军建制都是战事而起,战毕即除,极大的防备了主帅军权过大的行为。
    余长宁矜持地点点头,目光巡睃一圈问道:“谁能告诉我叛军目前现状。”
    话音落点,将领们目不斜视地昂然站立,谁也没有出列开口的意思。
    见这些都尉如此倨傲,余长宁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轻轻拍案正要说话,端坐一旁的柴秀云已沉声下令道:“马都尉,就有你来向钦差大人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诺!”随着一句亢声应答,一名满脸胡须的将领大步跨出,拱手朗声道:“大人,参与此次叛乱的共有四支部落,分别名为处毕、迟罗、完息、烈延,其中已处毕部最为强盛,实力几乎是另外三部落加起来之总和,势力不容小觑。”
    “哼,再强盛强得了我们大唐吗?当真是不知量力。”余长宁嘴角划出一丝不屑地笑意,问道:“叛军兵力又是如何?”
    “回禀大人,根据探子得来的消息,叛军共有八千余人,其中处毕部落出兵四千,其余三部皆是出兵千余,与我军隔着桑干河对持。”
    “哦,那为何你们不进攻?”
    面对余长宁如此问题,马都尉颇觉不好回答,询问的目光望向了旁边一言不发的柴秀云。
    “大人,在这里本帅向你解释,”柴秀云长吁一口气道,“我军初来乍到,可谓人生地不熟,加之草原胡人对我们敌意重重,一时之间根本没有适合的战机,若是仓促出战,胜负难料也!再者,因四部落叛乱初起,若我大唐已仁政化解,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有很大的可能,实在犯不着急切求战。”
    “柴将军之言当真荒谬绝伦!”余长宁口气昂昂地一句当先平叛,拍案高声道:“本驸马虽然不通军事,但也知晓刚来须立威之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虽是可贵,但真正的和平却是靠军队打出来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不能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些草原蛮夷,还以为我大唐怕了他们!”
    都尉中有一名突厥出生的胡人将领,听到余长宁侮辱胡人之言顿时大怒,也不管他的钦差身份,出列黑着脸怒斥道:“大人此话大错特错,目前虽有四支突厥旧部反叛,但不能代表我们归顺大唐的所有胡人,就拿我来说,从军十余年一直效忠大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实在伤尽我等胡人将士之心!”
    “冬都尉此话不错,在下赞同。”
    “对,军营中大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胡人汉人都是兄弟!”
    “冬统领为国尽忠,实乃我等楷模,大人此话却是不对!”
    一时间,众将领七嘴八舌地出言指责,表达对余长宁言语的不满,整个幕府顿时闹哄哄地一片。
    余长宁微笑地注视着群情激奋的将领们,其镇定自若的表情仿佛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柴秀云眼前局面有些失控,霍然站起一挥纤手,沉声下令道:“幕府之内严禁喧哗,诸将各回各位。”
    此言一出,喧嚣嘈杂的声音顿时突然息止,将领们绷紧着脸再也不说话了。
    柴秀云对着余长宁拱手道:“大人,末将管教无方,让你受惊了。”
    余长宁笑呵呵地开口道:“无妨无妨,本官好久也让柴将军受惊一次,你觉得如何?”
    柴秀云哪会听得懂他的龌蹉之言,口气淡淡道:“大人说笑了,对了,刚才大人说有要务要与我等商议,不知是何事?”
    余长宁笑着挥手道:“唉,其实也没甚大事,只是找个机会大家聚一聚,聊一聊,加深一下印象罢了。”
    柴秀云表情一僵,一双美目瞬间射出了凌厉的光芒,颤着嗓音问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要将调查情况与我等商议,为何现在又反悔了?”
    余长宁重重一拍帅案,冷着脸喝斥道:“陛下既然令本官为钦差彻查叛乱一事,所调查的结果自然列为国之密事,岂能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计议,这不是坏了规矩么?将军当真不知轻重。”
    这番理由本是刚才自己对余长宁说的,没想到他现在竟有教训起自己来,柴秀云气得嘴唇瑟瑟发抖,突兀暴怒喝到:“余长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长宁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柴将军思虑不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机密国事,本官训斥几句有什么不对?”
    “你这不要脸的小人,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不是你让指挥诸将在此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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