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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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一时有点懵了,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朕什么事,你邓健都管定了,是吗?
朱厚照简直气得想要吐血,只觉得此人定是疯了,本来这些日子就很不痛快,这家伙是往枪口上撞啊,于是冷笑连连着道:“住嘴。”
殿中顿时沉寂起来,虽大家都足够了然邓健的性子,可是惹得龙颜震怒,足以让人心中一寒,何况另一边……
邓健之前就公然反驳内阁首辅大学士的提议,李公现在还拉着一张老脸呢,偏生这邓健仿佛不信邪一般,他的声音依旧在殿中回应:“臣不敢住嘴,臣乃言官,陛下若要臣住嘴,还请陛下先革去臣的都察院左幅都御史之职,否则,臣若住嘴,则为失职。”
“你,你,那好,好得很。”朱厚照气得发抖,道:“好你个邓健,好一个左幅都御史,你……你这混账……”
“陛下慎言!”
“来啊,朕这就革了你的……”
“陛下要革职,需先下旨。”
“朕的口谕即是旨意。”
“错了,陛下,臣忝为三品,若无明文旨意,经吏部核验,是革不去的。”邓健昂首看着朱厚照,一副拼命的架势。
朱厚照目瞪口呆,老半天有点回不过神,这么些年来,各种碰瓷的言官,他倒是见得多了,可似邓健这样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厚照目光凛然起来,带着几分狰狞,忍不住朝李东阳看去,他在指望李东阳这时好生约束一下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李东阳对邓健,却是有着几分忌惮,他很清楚,这家伙是个不怕死的人,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啊,更何况,李东阳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只是双目微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未完待续。、,。)02…04 02: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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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章:高风亮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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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叶春秋竟然赞同邓健的话?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生父被追封为王会是什么好处吗?
突然之间,李东阳竟是发现自己有些失策了,细想一下,自己的表现实在过于理性,而对叶春秋拉拢的手段,不过是以利相交罢了,这在别人那儿有用,对叶春秋,当真有用吗?
朱厚照本是因为邓健的话而气恼不已,还等着叶春秋去反驳邓健呢,可料不到叶春秋的表现,竟与他所期望的截然相反,顿时气结地看着叶春秋道:“他怎么就说得对了?”
叶春秋正色道:“臣父就义,不过是职责所在,固然有功,可是臣为人子,却是以为追授郡王确实是过了头,凡事有度、过犹不及,臣心中感念陛下恩德,在此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无可否认,追封叶景为郡王,对叶春秋有着莫大的好处,或许别人不明白叶春秋为何要拒绝,可叶春秋却十分明白,历来作古之人的身份,是子孙挣来的,像现在这般破格的追授,表面上是获得了尊荣,可是后世的子孙又会怎样看呢,他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因为如此,反而被人笑话,与其如此,反而不如实事求是,若是当真人有在天有灵的话,叶景怕也能够心安吧。
朱厚照看着叶春秋一副真情实意的样子,一时无言,既然连叶春秋也反对,似乎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坚持,他只得瞪了那坏事的邓健一眼,方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作罢吧,此事先放一放,爵位之事,暂且作罢,不过叶卿家殉国而死,朕要亲自主祭,好让天下人知道,朕绝不冷了忠臣之心。”
朱厚照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神色,此时,谁也想不到这小天子在打着什么主意。
只是陛下要祭祀叶景,似乎也无可挑剔,邓健忙呜咽道:“谢陛下。”接着很复杂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反对这件事,邓健是出于公心,可是出于私情上,他心里只怕对叶春秋也有愧疚,反是叶春秋站出来支持自己,令邓健足见叶春秋的胸襟。
何止是邓健如此,对朱厚照来说,叶春秋拒绝了这桩好事,也不禁为叶春秋的品性感到佩服。满朝文武,心里都是唏嘘,也不禁肃然起敬。
唯有李东阳,却突感自己失策了,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快,毕竟自己破格的‘提拔’,被邓健一句呛成了自己没有以功论功,有失公允,现在叶春秋居然也认了,岂不是表示叶春秋的心里也是这样认为?
祭祀是在社稷坛进行,因为叶景死在乱军之中,尸骨怕已难觅,所以叶家上下,虽已是白衣素缟,设了灵坛,府中上下,皆是哭声一片,叶家各宗,都修了书去,命他们抵达京师奔丧,老家那儿也要筹备修葺衣冠冢,叶春秋作为这一家之主,不得不勉强忍住悲痛,接待各方人物。
那社稷坛的祭祀,还有两日,礼部对此格外的重视,先期已是进行筹备,可是登门而来祭祀的人,却还是如过江之鲫。
叶春秋带着满腔的悲痛,浑浑噩噩地领着叶东和自己在京的一些叔伯纷纷去见礼,另一面,也开始顾念起叶老太公的身体来。
经此噩耗,叶老太公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因此叶春秋只好让夫人王静初和琪琪格随时照料,免生意外。
这一日大清早,头戴着孝帽的唐伯虎匆匆而来,寻到叶春秋,道:“公爷,那邓健来了,几个门房不肯让他进来。”
叶春秋错愕地道:“为何不让进。”
唐伯虎义愤填膺地道:“他平时没少受叶家恩惠,却在朝堂上说先老爷功不配位,府里上下的人,都是厌透了他。”
叶春秋脸色一冷,呵斥道:“这是什么话,人在哪里?”
于是叶春秋匆匆赶到了中门,却见中门外哪里有邓健的踪影,问了门房,方才知道邓健在门前磕了头,便匆匆离开了。
叶春秋站在门前,这锦绣的叶家门前,何等的气派,可是这正对的长街上,虽车马如龙,叶春秋却仿佛看到了邓健那孤独的身影离群索居般的徐徐远去。
叶春秋心里叹了口气,人情,人情,这世上谁逃得过呢?偏偏这位邓兄弟,却将人情躲得远远的,这邓兄走的是比世上所有的人都更艰难的路,走在这条路上,想必会孤独得很吧。
叶春秋摇摇头,回眸看了一眼唐伯虎,道:“等祭祀之后,请邓兄来府上一趟吧,他与家父感情也是深厚,理应让他来祭奠一二。”
唐伯虎显得欲言又止,最后却是苦笑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想骂他,竟也发现不知如何下口,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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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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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想了想,朝身后的叶东使了个眼色,叶东连忙抱着叶小海拜下,叶春秋方才与李东阳一前一后出了灵堂。
到了书房,唐伯虎也率先回到了这里,正在处理往来的文书,见了叶春秋和李东阳来,连忙向李东阳行了礼。
李东阳和颜悦色地道:“早知镇国公的府上藏着一个才子,啊,你不必回避,唐先生乃是镇国公的亲信之人,听一听也无妨。”
叶春秋请李东阳坐下,便道:“不知李公有何事见教?”
“是这样的。”李东阳皱着眉,道:“本来镇国公丧父,老夫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老夫听闻了一些事,特意来提个醒。”
能让李东阳亲自来提醒,肯定不是小事,若是以往的叶春秋,只怕要警惕起来,可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太多的精神,只是点了点头,道:“还请见教。”
李东阳正色道:“近来老夫在南京的一个门生送了一封急书来,说是有人听闻镇国公父丧,说镇国公权柄过重,又说镇国公虽有爵位在身,可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圣人门下的子弟,父死居丧守制,乃是常理,希望镇国公能够为读书人做一做表率,回宁波守制三年,春秋啊,这些人真是居心叵测啊,你乃国公,而今并非文臣,岂有居丧守制的道理?”
这种事情,倒是应该谨慎处置的,只是叶春秋的连忙依旧没有太多的反应。
守制即为守孝,在这个时候,父母或祖父母去世,儿子和长孙需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期间不得婚嫁、应考、上任,现任的官员需离任,这个规矩,当然是针对读书人的,叶春秋是公爵,没有离任的可能,不过若是回乡守制,就意味着三年与京师乃至于和镇国府切断联系了,那么这京师的事怎么办,镇国府怎么办,关外的镇远国又当怎么办?
这里头有太多变数了。
显然如李东阳所说的,这是有人居心不良!
是想借此接收镇国府吗?叶春秋乃是镇国府的主心骨,这自不必待言,一旦去了宁波,山长水远,等到三年之后,却又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尽孝本是人之常情和本能,可若是有人以言论为刀,逼迫叶春秋愚忠愚孝,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春秋只是微微皱眉道:“噢,多谢李公提醒。”
一旁的唐伯虎,顿时变得忧心起来,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可想要反驳,却是无从出口,因为孝乃大节,假若真有人借此来带起舆论,还真没有人敢为叶春秋辩护。
刘东阳这时却是道:“这事也不算是小事,不过请镇国公放心吧,这件事,老夫已经严密关注,南京那边的人,大多都是愤世嫉俗,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足为奇,你自管放心,好生在此守灵,其余的事,老夫来为你处置,总不会让有心人借此滋事,谁若是敢惹是生非,老夫也绝不心慈手软。”
听了李东阳的保证,一旁的唐伯虎不禁松了口气。镇国公和李公不同,这镇国公在镇国府里说一不二,甚至宫里的人,也对其有巨大影响,这是李公做不到的。
可在这百官内部,镇国公的分量就远远及不上李公了,李公既然决意维护,这件事自然就好办了。
叶春秋便道:“多谢李公美意。”
李东阳颌首道:“那老夫便告辞了,汝父新丧,你要保重身体啊。”
叶春秋又再作揖,接着才亲自将李东阳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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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二章:贵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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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了李东阳,唐伯虎陪在叶春秋身后,看着憔悴而疲倦的叶春秋,不由道:“公爷,真真是幸赖了李公呢,否则这言论也是可以杀人的啊。”
叶春秋心里却是有一股莫名的烦躁,若是以往,大抵也只是缄默不言,可是今日却是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就算真有这样的舆论出来,我即便守孝,难道陛下会肯吗?鞑靼南下在即,军机大事,这里离得开我?既然离不开,陛下是一定会夺情的。”
所谓夺情,却又是一个礼俗,官员若是遭遇父母丧应弃官居家守制,称之为丁忧,服满三年再行补职,可若是遇到特殊情况,即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比去职,也不必回家,可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夺情虽然少见,不过对于叶春秋来说,却有正当的理由,比如说现在国家危及,即可‘百善孝为先,金革之事不避舍孝尽忠’。
唐伯虎听罢,不由身躯一震,他猛地明白,原来这只是一个根本莫须有的问题啊,可既然莫须有,那……
唐伯虎心里有疑问,终究忍不住地道:“公爷,既如此,何以李公特别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