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一寸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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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一直感念华滋就她的恩情。从心里来说,她不是不羡慕华滋的。她看着华滋像看着过去的自己,若不是那飞来横祸,自己也仍像华滋这样无忧无虑。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屈居人下。
碧云不能不咽下这委屈。到底是自己命没有华滋好。出事之前,碧云有一个妹妹,年纪比华滋小一岁。现在也不知道尚在人世否。与亲妹妹相比,碧云觉得华滋虽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多出来一份知己之情。为着这知己情分,为着华滋的救命之恩,碧云是愿意为了华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
那天,下人们在抬衣箱。正厅里摆放了十多只箱子,都是两个月前孟东叫裁缝来给夫人小姐们做的。
四个仆妇抬了两只箱子到华滋房里。华滋被关在家里正无聊,瞧瞧新衣服也是取乐。就叫茜云一件件摊开,自己试穿品评。
当穿到那套碧色衣裙的时候,华滋看见碧云的眼睛亮了亮。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表情,恰恰被华滋看在眼里。
“碧云,你来试试这一套,我觉得你穿碧色好看。”
碧云穿上果然异常出众,更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茜云也在一旁叫好。
“送给碧云吧。”华滋道。
“这是新做的衣裳,奴婢不敢。”碧云脸上真的有些惶恐。
“有什么敢不敢的,喜欢就好了。”华滋说。碧云这才道了谢,收下衣服。
只是一套衣服容易,若是一个男人怕是便要纠结许多。所以有人说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情谊。太过志同道合,连在挑男人的时候品味也出奇一致。
碧云虽得了这套衣裳到底不敢常穿,担心背地里被人嚼说轻狂。
蒋云澹和宋致朗得了空就来看看华滋,说些学堂里的趣闻以及城里的轶事。
“李同严的三哥说要请咱们一请,表面是说多时未聚,还找了会变戏法的,说要好好乐一天。实际上是上次打了李同严,借这个机会给彼此一个台阶,日后好见面。”宋致朗说道。
“你们已经应准了要去?”华滋问到。
“倒还没有,我们跟你共进退。”宋致朗说。
“梧城里就这几个家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蒋云澹补充说。
华滋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反正人也打了,又不用她请客道歉,乐得接受:“去啊,为什么不去?只是眼下我出不了门,日子怕是得延一延。”
“这个自然,李同严眼下也还卧床不起呢。”宋致朗说。
“这么久了还卧床不起?”华滋奇道。
“你还没听说呐。李同严被他父亲打了一顿。”蒋云澹回答说。
“为何?不至于为了我们这一档事吧”
“这是其一。主要还是他包占花旦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他父亲知道了。”
一个多月以后,夏去秋来。衣裳又厚了一层,华滋感受到罗绮覆盖在皮肤上的厚度。看上去软而光洁。
华滋站在绣楼上看园中风景,天空高而辽远。她突然问碧云:“你说沙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到底是什么景色?”
碧云一时语塞。
“我每年看到的春夏秋冬都是一个样子,你看秋天就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江南不一样么?”
“江南的秋也是这般萧瑟,只是三月好。”碧云答道。
去李家赴席的时候,华滋还带了玉珰和玉琤。
这一次人来的齐全,梧城里除了四大家以外,其他有头有脸的家族里的公子小姐也来了不少。华滋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蒋云澹与宋致朗倒是跟其中大部分人都熟识,一直不停寒暄。
华滋甫到,李家三公子就招手叫华滋、玉珰、玉琤过去坐,李同严也在。李家三公子说了些问候的话,又搜寻出不少笑话逗得华滋三姐妹开怀不已。李同严也时不时□来凑趣。一场尴尬就消弭于无形了。
那天的碧云衣饰简朴,一身旧的牙白衣衫,还略有些宽大,头上也只简单戴了根银钗。其他小姐的丫鬟倒都比碧云华丽。
华滋穿了一套妃色衣裙,更衬得肌肤赛雪。这满室红颜中,就数华滋和碧云最出挑。华滋明媚,碧云脱俗。若以女子气度来看,碧云还胜华滋几分。
公子哥们私下议论:“难怪李家老四想尽办法要讨这丫头,果真是个尤物。可惜是个丫鬟,生得这么好。”
“孟华滋扣着不放人,多半以后要这丫鬟陪嫁的。不知道哪个有福的享了这两个绝色。”
“左不过是蒋云澹或者宋致朗了。”
“那也难说,我看这丫鬟比小姐还温柔多情!”
其他小姐们对碧云的评价就不客气了:“一脸狐媚样。”
“做这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
华滋自是不知道众人的口中已经起了小小一场风波。
李三公子招呼大家入席。变戏法的、杂耍的也开始在台上演了起来。那变戏法的据说去过西洋,所有戏法倒真是新奇。
台下众人被表演所吸引,悉悉索索的讲话声逐渐都没了。
一时,上菜了。男客一桌,女客一桌。华滋瞥见李同严正跟蒋云澹和宋致朗喝酒。三人脸上表情都甚是热切,似是多年不见的兄弟一般。华滋心里一笑,想起男人做起戏来真是入木三分。
正喝到热闹处,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在下来晚了,失礼失礼。”
华滋抬眼,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公子。二十来岁年纪。长身玉立,剑眉星目。
李家三公子立起来,出席迎接到:“罚酒三杯。”
青年公子感觉到华滋的目光,也转过来正正对上了华滋。
☆、打猎
李家三公子迎过封黎山,介绍给蒋云澹、宋致朗等一众人:“这是晋县封家的大公子封黎山。”封黎山一坐下,就自罚了三杯,接着轮圈给同桌的公子们一一敬了酒。看来酒量是不浅的。他脸上一丝颜色也没变。
蒋云澹和宋致朗都知道封家。这是近几年来才兴起的一个家族。封黎山的父亲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发了一笔横财,衣锦还乡,在晋县购买了大片山林土地。晋县的山本就出名,苍翠山林里古木参天,林中深处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封黎山他父亲就做起了林木生意,与梧城的四大家族还颇有些生意往来。封黎山已经开始帮父亲打理生意,与孟东他们都打过交道。蒋云澹还听过父亲夸赞封黎山,说他年少沉稳,善机变,封家以后在他手上定会光耀门楣。
由此,蒋云澹和宋致朗对封黎山也就客气地紧。封黎山对席上一众人的家世背景都已了然于心,蒋云澹和宋致朗将来无疑是要继承两家家业的,日后互相之间必然有诸多扶持的地方。封黎山与他二人喝起酒来自然格外豪爽。
华滋看见那一桌觥筹交错,热闹得紧。反观女客这一桌就安静许多了。
小姐们自然是要矜持些的,而且在这样一个城中公子小姐大集会的情境中,估计也有人暗暗观察哪家公子不错,为将来自己的终身大事盘算一回。
梧城民风剽悍,女子也善饮。虽然言语和缓,动作轻柔,女客这一桌上也是杯来盏往。华滋已经喝了好几轮,与其他家的小姐都寒暄过了。
这时,李家三公子引着封黎山往华滋这一桌走了过来。介绍了封黎山之后,封黎山举杯敬酒。共饮一杯之后,封黎山又特特跟华滋喝了一杯,说久闻华滋之名,说孟世伯有一个冰雪聪明的标致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华滋喝了酒,回赞到久闻封公子年少有为。
大家客套了一番。华滋心中暗暗笑道,阅历丰富之人果然虚伪,我聪明不聪明你一眼也能看出来。于是,华滋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桌上其他小姐们有了点看戏的神态。宋致朗的妹妹一向泼辣豪爽,站起来说,“封公子怎就只单单敬华滋姐姐一人?莫非没有听过我们的大名就不敬酒了?那在座的小姐们一一报上名号来,封公子也得一一各喝一杯吧。”
封黎山闻言哈哈一笑:“宋小姐说的是。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封黎山又喝了一轮。
李家三公子才又引着封黎山继续去其它桌敬酒。封黎山还回了头,看了华滋几眼,颇有些要留情的意思。
结果这一天的席下来,封黎山在梧城的公子小姐圈中出了名。小姐们说他善饮风趣,而且英俊。公子们说他豪爽有义气。
一来二去,封黎山和蒋云澹、宋致朗等其他公子们就经常混在一起,做些纨绔公子的聚会,喝酒赌博,评花问柳。
蒋云澹和宋致朗一向参加这种聚会不多,因为以后毕竟是要继承家业的人,念书,学习经济之理才是正事。但是为了维持酒肉朋友的关系,自然也不能假作清高。
封黎山因为已经接手家中事务,自然忙些。来的也不多,刚刚够维持这种关系的尺度。
其实在见华滋之前,封黎山已经对华滋留了意。
封黎山再明白不过自己的责任。他是现实的一个人,吃五谷杂粮,想的也是五谷杂粮的事情。怎么建立关系,稳固封家的地位。怎么护住封家底下的百十口人,再有点野心,也就是将封家壮大,不说让封家成为第一大世家,起码也要与四大家族比肩。
娶孟华滋不是顶重要又划算的一步么?
封黎山知道自己长得好,就算为了血统考虑,他也不打算娶一个无盐回来。这孟华滋外形够好,而且身世够好,这身世还不只是一般的好,偏偏是四大家族里孟家的大小姐。娶了孟华滋,封家与孟家就是姻亲,假以时日,不愁封家不能比肩四大家族。
而凭自己在风月场中的经验引动孟华滋一个小丫头的芳心怕也不是难事。只是一向听闻孟华滋与蒋云澹和宋致朗走得颇近,万一几方家长有甚私心就难说了。
如华滋这般,外貌家室能够论斤称两卖个好价钱也是一桩好事吧。自来富贵之人既在富贵上比世人占了先,于真情上有所欠缺也才显得天地不仁,众生平等。
这一段时间里,封黎山与蒋云澹、宋致朗打得火热。自然宋致朗在华滋面前也就常常提起这位新的“兄弟”。
华滋却有点不屑:“是不是吹捧你们以后必定雏凤清于老凤声?”于这些大家公子而言,对自己的父亲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以来他们尊重父辈,认为自己的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二来又有压力,不愿使之失望,更不愿自己不及父亲。在这种崇拜与挑战之间左右来回。
“我看他颇有些圆滑市侩。”华滋下了这么结论。
蒋云澹微微一笑,冲着宋致朗到:“只怕日后华滋这四个字还要落在你我二人身上。”
宋致朗倒是不以为意:“我自来就是一个俗人。”
华滋也笑了,自从禁足解除以后,华滋的心情就天天明媚。
“你说的圆滑市侩之人邀我们去他的山庄住几天,说是还能去林子里打猎。”蒋云澹道。
“真的?”华滋惊喜道:“这圆滑市侩本就人之常情,谁不是吃五谷杂粮的?谁不是一身烟火世俗气?”华滋自己解围,“姑娘我亦只是贪恋红尘的俗人。”
封黎山是托自己的父亲给孟府下了贴,请华滋姐妹前去住几天,还特意也请了蒋云澹和宋致朗的妹妹作陪。封黎山的母亲已经作古。
蒋云澹、宋致朗骑马,华滋姐妹、宋致朗的妹妹、蒋云澹的妹妹坐了两辆马车,再加上同行的丫鬟、小厮、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