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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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千道,竟有星月无光,毁天灭地之势,一旁还在争斗的一众六道门弟子和辰荒部下霎时间皆停下手来,慕容以剑画阵,阵中六星连珠,诡异万千,我忙问闲溱:“这是什么阵法?”
闲溱还未说,刘疏凌先是大呼一声:“六道仙劫!快避开!”
仓促之间,闲溱搂着我,轻巧地往上一跃,他轻功极好,带着我也像是鸟儿生了翅膀,马上便避开了这混乱,我却见刘疏凌没命地往那阵中冲过去,辰荒摆开架势,要抵挡那六道仙劫,不想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地之间仿佛都笼上一层血光,红云遮天,辰荒使出一妖阵来欲要抵挡,又哪里及得上这攻势汹涌,慕容是铁了心,要以命相搏,辰荒不死,自己亦不活。
“你这疯子!你想死?”底下一片混沌之中,传来辰荒一声怒吼。
霎时间,阵法之中涌出万道血影,皆化作利刃,闲溱搂着我速速至紫风阁顶端,我却是越发的心急,就算刘疏凌不说,我亦知道,这样力量巨大的妖邪之阵,是得要了人命的,我也不知我是哪里来的蛮力,狠狠咬了闲溱的手一口,闲溱怕是没想到我会有这般举动,闷哼了一声,手松了松,我挣开了闲溱,从紫风阁顶端直接落到阵前,阵外已是一圈的狂煞之气,根本入不得阵中。
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若是有一丝的机会,就绝对不能放弃,我的内心一片空白,这下只要做一件事情,我早顾不上阵中万道血影,闭着眼便冲进阵中,直到觉得双手切切实实碰到了慕容,我听见刘疏凌的喊叫,听见闲溱的呼喊,辰荒在竭力抵着这阵法,我猛地朝前一伸手,猛地一拽,生生将慕容拽了出来。
阵法立时消失,风动云变,飞沙走石在一瞬间平息,辰荒猛地跪地,手紧紧按住胸口,吐了一口鲜血,他的那些手下赶忙来扶,慕容亦是,才被我一拉出阵,便是嘴里呕出大片鲜血,生生淋在我的衣袖之上,整只手臂便是一阵湿淋淋的温热,呕过血之后,慕容便倒地昏死过去。
不想那辰荒竟是不服输,他此时亦是伤重,却还推开他的手下,手掌间忽然便燃起一阵紫色邪火,朝着我攻过来,我心下一慌,赶忙使出阴阳之术来抵挡,只是他那阴火来得迅疾,哪里还容得下我使那阴阳之术,不过是一瞬间,闲溱已经挡在我的面前,此时辰荒受了伤,已不是闲溱对手,他却执意要上来,要夺了慕容的命。
闲溱手一抬,手中一道青光过后,一柄剑便被他握在了手中,剑身通澈透明,剑身之中似有流水涌动,又如飞云浮空,闲溱抬剑,指着辰荒,辰荒蓦然间两眼睁大。
“你……你是……”他谨慎地看着闲溱:“沂沧剑,你怎么,究竟是……”
还未说完,辰荒便又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头还抬着,眼里满是惊愕,看着闲溱手中的剑,他的手下怕是不多见他这般神情,一个都不敢靠近他。
“你既知此剑,还不快滚?”闲溱声音虽不大,话语之中却是透足了威胁之意。
“哼!”辰荒一抹嘴角的血:“就凭你们?”
他还要前进,忽然,闲溱手中沂沧剑忽然浮起,迅猛地扎向他的心脏之处,整把剑就如一道疾光,令人猝不及防,瞬时刺穿了辰荒的身体,辰荒的嘴张得老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的一众手下赶忙上来,扶住他,以一障眼妖法护着辰荒马上消失了,比来的时候还要匆促几分。
闲溱翻开手掌,那剑回到他的手上,隐然不见,他则是回过头,皱着眉看着我:“他想找死便罢了,你也要找死?”
我刚要说话,不巧太急咬住了舌头,咬得还不轻,一下子舌头又疼又麻,便没说出话来,待我能说出话了,他却已经不想听了:“罢了,罢了!”
我抿抿嘴,小声道:“兴许慕容的性命还保得住,我试试替他疗伤。”
闲溱依旧站着,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且眼下怒气还未平息,老虞说平日里不发火的男人一旦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今日我见识到了,而放眼周遭,满地都是伤亡的六道门弟子。
有些弟子尚能爬起来,便抬了慕容回房。
“闲溱……”我站起来。
他却没有看我,擦过我的肩膀,朝着另一头走过去,我方才咬了闲溱一口,此时我的牙在隐隐发酸。
“你去哪里?”我转过身问他。
“去救那小子,你以为没有我,他的伤还能好?他还能活得成?”他虽没好气,但是已经比方才平息了不少。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我的脚边,是倒在地上的陆婉清,她临终之时,没有一句遗言,我只是还记得她的眼神,看慕容的眼神。?
☆、离忧难断留悲欢
? 闲溱为慕容疗伤疗了三日,这三日之中,他不见外人,外人亦见不到他两人,有弟子一日三餐地送饭过去,三日下来也不见动过一口。
我帮着其余的弟子葬了那些身亡的弟子,从别的弟子那里知道了上回布“六道锁妖阵”,其中阵眼便是嗣音,这阵法一破,受伤最重的也是嗣音,我回想当时情景,只记得辰荒一破了这阵,其中一人口吐鲜血,倏然倒地,所有弟子皆是乱了,当时隔得远,尚未看清楚那弟子是谁,不想竟是嗣音。
嗣音平日里对云矜极好,两人就仿佛兄妹——我见过关系最好的兄妹,也未必就有他们两人这么好,而嗣音其人,平日里虽是时时仓皇地追着云矜跑,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他还是能认真起来,挑起重任的。
我将最后一批弟子葬在后山树林之中,一切的事情料理完之后,我想既见不到闲溱,那便先去看看嗣音的状况如何了。
而令我疑惑的是,从那次辰荒来袭到现在已经三日了,却始终不见月沐华和周翯,两个人好似平白无故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请弟子带着我绕进那眼花缭乱的竹林阵法,以前每次走出来或是走进去,总还会在心中默默记着转过的每一个弯,现下却是全无心思想这些事情。
领我进来的弟子多带了我一程,直接到了嗣音的房间门口,这弟子说了些嗣音的事情,我才知晓,嗣音虽然武功在六道山不算最强,不能跟慕容和刘疏凌等人比,但是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算是司阵堂造诣最高的弟子了,所以才会担任“六道锁妖阵”的阵眼。大概是因为在司阵堂他最厉害的关系,住的屋子也跟普通弟子不一样,要大上一些,建房所用砖瓦,也要精致一些。
屋门紧闭,我抬手要敲门,心中一阵踟蹰,又止住了。
屋子里传来声音,是云矜的和嗣音的,应该是云矜在照顾嗣音,听声音,嗣音没什么大碍,我便放下了欲要敲门的手。
大乱过后,六道门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这里弟子人数本就不多,但是慕容将掌门之位给了刘疏凌之后,刘疏凌登高一呼,还是稳定了大半弟子的人心,短短几日,不管是疗伤还是弟子的丧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才回房,便有一个弟子过来,说是有个外人要见我。
我迟疑了一下,外人?我认识的人,如今都在这里了,不知是什么人要见我,他既说是外人,那自然不是这六道门之中的人,而除却这六道门的人,我却不知我还认识些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专门指名要见我。
我便答应这弟子,出去看一看。
六道山山门前,柳冬青一袭蓝衣,身配一把秀气的剑,站在那里等我。
原来是她,可我却觉得,她要来,应该是要找刘疏凌,而不是找我。
虽然距离上回见她只有短短一阵子,但是这短短的时间之中,却又发生了很多事,本想问一句“别来无恙”,但是瞧她今日气色不错,自然是无恙,便没有问出口,我既不觉得见到她很兴奋,也不觉得应该跟她客套什么,毕竟她虽来了,来得却不够及时,况且她同刘疏凌虽然关系不错,但同刘疏凌绝非一路人,用不着客套。
“怎么一个人来?”我问。
她摇头:“汀兰宫早就名存实亡了,师姐妹们自寻出路,我自然一个人来。”
“怎么来找我,你要找的人,该是刘疏凌才是。”
她眼眸一低,流光婉转:“是想见他,但听闻前几日这里出了大事,担心他无暇他顾,恰好知道你们也在这里,便想先来见你。”
除了她的容貌与温婉气质,我最欣赏的,便是她这份直白。
我没有领她到我的房中,而是在她安顿好之后,带他来了我常看星星的崖边,我自是知道,她是没什么好跟我说的,愿意跟我来,也是客套。
我却有事情想要问问她,关于武陵天尊的。
不想她果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还未开口,她便已经拿出一枚龟甲,这龟甲的模样,我眼熟得不行,龟甲之上,照例是一段乐谱,顶头刻着一个“坤”字。
“妖界来犯,众生涂炭,所有事情的因果,皆是因为这些龟甲的所在,师尊自得到龟甲起,保存这龟甲便有几十余载了,其间丝毫不曾修炼这龟甲之上的魔功,却不想最终仍是惨死在妖魔的手中,那些不可一世的武功,天下人都想得到,却不知这也是引起天下大乱的根源。”她说。
是慕容杀了武陵天尊,却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杀死一个没有练过魔功的人,既然不知道原因,我还是先行瞒了下来,但此时此刻,我依旧相信慕容,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其中,但此时我不说,难保她日后不会知道,她要知道,本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知道溟郁姑娘你收集这些龟甲,是要将其一并毁了,免得留下祸患,师尊身死后,我便从他的房中找到了这枚龟甲,便带来了六道门。”
我当初随闲溱一起离开承元宗,本意不过只是要找出杀害玉尘天宗的凶手,并没有要收集这些龟甲,但是如今,凶手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却没勇气,去承元宗向那些人交代。
“若你找出了杀害你师尊的凶手,你当如何?”我想看看她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
“师尊说了,人生一世,生死皆从天意,怨不得谁,善者自得上天眷顾,为仇恨所缚者,也终归不得一世安稳,师父是命定有此一劫,此劫渡不过,亦是造化无常,不怨这尘世种种。”她看得倒是很透彻。
与其说是透彻,毋宁说是执念,凡天底下的修仙弟子,十有□□都有的执念,以为人的性命,因果皆要遵从天意,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却不思要在这天道洪流之中,争上一争,哪怕是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但至少,她这么说,大概是不会找慕容报仇了。
我收下了那一枚龟甲,说了句谢谢,这龟甲并非是随便就能焚毁的,必须以三昧之火来焚毁,而承元宗是江湖之中,为数不多有弟子专门修习这门道法的人,六道门弟子之中,虽也有人修行火系之术,但三昧之火是火系之中的上乘术法,六道门至今没有谁能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这龟甲可以唤出妖兽,可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这么白白的毁了。
“冬青!”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和她同时转头,看见夕照残光之下,刘疏凌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但是在看见柳冬青之后,好像又有了一丝血色,他此时已经是穿着掌门的服饰,孤轮剑配在身侧。
他瞥了我一眼,我便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