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伯爵阁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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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打听不到其他两个人是谁。也许他该记住样子、回去问一下他爹?毕竟他爹在巴黎上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肯定比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多啊!
虽然夏尔知道,维克托和他认识并不是件隐蔽的事,但他也并不担心阿图瓦伯爵事后发现。毕竟今天这地方比较特殊,聪明人都知道保持距离、不打扰别人,就算再熟的别人也一样。所以他现在更关心维克托、或者是维克托所代表的那一派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这干系到万千中产阶级的前途,也包括他自己啊!
虽然夏尔真的很想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主动去找维克托。尤其是巴登温泉地方太敏感,他可不想被人误认为,他和维克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么说起来,还是等回到巴黎再说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在交易所再碰到维克托呢……如果他爹认识今天那三人中的任意一个,那就更好了,可以打听一下……
夏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自配的小温泉里闭目养神。周围水汽氤氲,他有点昏昏欲睡。突然之间,有双手从他背后伸出来,握上了他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按摩起来。
这又是阿尔丰斯干的好事?夏尔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回想起,阿尔丰斯曾向他夸过巴登温泉的按摩师手艺很棒、并表示强烈推荐,马上就放松下来。
真是的,每次都给他惊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按摩师走路根本没有声音(他觉得搞不好是经常从事特殊服务练出来的,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按摩技巧的确不错。
夏尔微微眯着眼睛,在温暖的水雾和适当的力道催眠下,更加想睡觉了。阻止他真的睡着的是最后一丝不能在水里睡过去的清明,以及因为过度舒适而渐渐抬头的某种感觉……
次奥,都怪阿尔丰斯今天和非他纠结什么行不行的!夏尔心里暗骂。他一贯不委屈自己的欲望,但又不想惹下什么麻烦,所以打算自己解决。“行了,”他开口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慵懒,“你出去吧,小费不会少你的。”
但他身后的人并没有离开。相反地,那人似乎跪了下来,因为那双手伸到了更深的水里。
夏尔惊得微微喘了口气。他现在意识到了不对,没有哪个按摩师会这么大胆!“你——”他扬起头,正好看见后面探过他肩膀的半张侧脸,顿时变得咬牙切齿:“——维克托!”这货怎么进来的!
“这片温泉之间都有小门连接,你大概还没来得及注意。”维克托毫不在意地回答。当然啦,他占便宜占得正开心,哪里还会在意别的?“顺道一提,你终于叫我名字了。”今天果然值回票价!
“那不是重点!”夏尔继续咬牙切齿,但同时感觉到,有种久违的感受俘获了他。“重点在于,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努力想保持声音稳定,但这在现在的情况下,的确有点难。
“嘘,这时候别说话。”维克托没搭理夏尔。他的头更往前了一些,侧脸和夏尔的脸颊贴在一起;隔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热度升腾四散。“你不舒服吗,嗯?”
这几乎击中了夏尔的软肋。他不得不承认,别听维克托说起话来十分欠揍,手上功夫都实在不弱。他干脆闭了嘴,往后仰去,正好靠到了维克托肩膀上。
这简直就像是示弱,维克托心中一喜。他就知道,夏尔在这种时候不可能拒绝他!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喘息,他动作更快了些。再耐心一点,再等一会儿,他说不定就可以……
但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因为当一声压抑的呻吟之后,夏尔的下一步反应,维克托完全意想不到——
竟然是一下蓄谋已久、力道十足的肘击!
第40章
十分钟后。
“……你简直是谋杀!”维克托控诉地道;嘶嘶地倒抽冷气。他这么说的时候正按着胁下;感觉那里传来隐隐的阵痛——夏尔刚才一肘子在那里留下了痕迹,淤青毫不犹豫地冒出来一大块。
夏尔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和身体擦干了,听到维克托这话;只顺手把毛巾扔到一边,自己走到维克托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对方。“你该庆幸;”他冷哼;“如果我真的想谋杀你,就会选择一个更脆弱的部位下手。”
维克托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肋骨侧边,觉得这话里全是威胁。更脆弱的部位?他知道夏尔绝不是表面的纤细少年;但没想到会这么凶残啊!
但是;别开玩笑了!把我整废了,你下半生的幸福怎么办?
维克托在心里做名画呐喊状。但鉴于刚刚吃了个小亏,他明智地没说出来。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夏尔肯定一早就准备给他那一下了;只是,夏尔蓄意挑了个他最放松的时机……
不吃亏到这份儿上,情欲都没法冲昏头脑,他还能说什么?这次认栽,等下次呗!
至于夏尔,正眯眼打量着故意哼哼唧唧的维克托。
这家伙的脸皮可真是厚,该说不愧是干银行的吗?明明是自己偷溜到别人的温泉边上,现在的模样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没错,他的确白白享受了一次服务。维克托对此的主观想法暂且不提,他的确觉得舒服。但问题在于,维克托可不是他以前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男女女;如果真和维克托搅合在一起,麻烦会比舒服多得多得多。
夏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尤其是没有价值的那种。所以他最后盯了维克托一眼,坐到了对面的躺椅上——虽然以他的想法,躺椅实在不能表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的认真程度,但奈何温泉度假房里就只有躺椅。而且话说回来,只要维克托不装傻,就应该能听懂他的意思。
“你之前的投资还算不算?”夏尔一开口就问。
维克托一听就暗道不妙。完了,夏尔现在清醒了,预备和他划清距离了!不哭不闹、冷静谈话,这才是难对付的类型啊!“当然。”他回答,但心里在飞速地思考着对策。
“那行。”夏尔微微抬了抬下巴,“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从不和我的合作对象搞到一起。”
“为什么?”维克托拖时间。
夏尔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和人谈一笔生意,你和他谈钱,他和你谈感情,那还能合作吗?”根本不能愉快玩耍的节奏啊!
这话很短,但是态度足够明确。维克托深以为然,但再深以为然,现在也绝不能满口承认。“你说的这是一般人。”
“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一般人?”夏尔犀利地反问。
“不,我想说的是,我们都不是。”维克托圆滑地回答,然后把问题丢了回去:“你觉得,你有因为感情——无论是哪种——而分不清利害关系的时候吗?”
夏尔一时半会儿没回答。实话说,他相信自己有这种能力;但和他谈判的对象是维克托,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也许你是,”他说,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我根本没必要让一件本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变得过于复杂。就比如说合作对象,建立在生意能盈利的基础上就足够了。”
维克托开始感觉到了头疼。
他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一开头采取的策略不对,太咄咄逼人了,夏尔才不喜欢他;但到现在,夏尔肯定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却依旧刀枪不入——他看上的这位,好像年纪轻轻就是个爱情绝缘体啊!
什么事都往务实方向考虑,工作效率固然很高;但与此同时,感情牌就会极其不好使——就像现在,夏尔光用基本原则就能把他剔除在另一半的考虑范围外!
“也许你觉得再多一重关系是累赘,”维克托缓缓回答,“但既然我们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试试呢?是真的觉得麻烦,还是觉得你会控制不住自己?”
夏尔表情很冷,而且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给维克托那张写满了“你是不是怕爱上我”的脸一拳头的冲动。
实际上,维克托的身份就决定了他绝不会考虑。
他习惯在一段关系里掌握主动权,就算是一夜情也一样;不特指体位的上下,而是特指对整件事的控制——什么时候做、和谁做。这从他之前的生活方式中就能看出来,他会把所有可能都捏在自己手里。
但维克托不同。这人的家产太多、地位太高,本来和他就不是一路的;要他掌控这样的人,以现在的情况,简直天方夜谭。
谈恋爱?他还不如找个贵族女人,至少他爹肯定会喜闻乐见!
当炮友?维克托这样的人,能干脆利落地只维持这种关系吗?
夏尔抱起双手。怎么做都不行,所以他真的不能让维克托打消某个方面的想法?“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他抱着不高的期望问,“那你大可以找个类似的人。以你的条件,我相信这根本没难度。”
这话简直是红果果地说,“你随便找个人,只要不是我就行了”!
这可不是维克托想从夏尔嘴里听到的话。“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何必让我自己挨你那一下?”他又不是闲得没事、给自己找揍!重点在于,他被揍完了还一点都不生气,只希望下次能更进一步!
夏尔抿唇。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维克托就盯上他了——满打满算,他们俩根本就没多少相处机会吧?难道就是因为他足够精明,才获得了维克托如此多的注意力吗?
“你不觉得,”他放缓了口气,“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巴黎还有不少符合你条件的人,甚至比我更符合——足够年轻,足够漂亮,也足够聪明到和你对话?”
维克托低低地笑了。他还从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夏尔却说那可能是一时热血上头?没错,夏尔说对了一半,他就是喜欢夏尔这型的外貌身材;他一开始也真的只是觉得有意思,如此而已。但大半年过去,这种兴趣变成了想要更加长久的意图。难道他还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吗?
这种但笑不语让夏尔莫名其妙地感到糟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事情脱肛、再也不受控制的糟糕预感。
这时候,夏尔已经把所有能搬出来的理由都思考了一遍。他有心想说宗教信仰,但现在的死忠清教徒不是别有所图的保王派就是相对闭塞的外省人,在他们俩之间谈就是个笑话;再然后他只能想到,他一直都对维克托的这种意图不假辞色,所以,也许还有一种男人特有的好胜感在作祟?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想到这里,夏尔突然霍地一声站起来,重新走到维克托的椅子边上。“如果你的笑是否定,”他一手按着椅背,一手直接按在了维克托胸膛上,语气轻柔,“那我就大胆地假设,你所想要的就是这个?”
维克托没料到夏尔会突然这么做,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意识到,夏尔离他太近了——近得可以闻到沐浴过后带上的香气,看到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以及因为抬起一条腿而露出的大腿内侧;那里皮肤的手感很不错,他刚刚才试过……
“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夏尔的腰。“幸而我一向有耐心。”
夏尔往下压了压,继续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你不需要耐心,你可以拥有我。”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