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悠闲生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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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
“吾儿,此次一路车马劳顿,先歇息罢,明日再来寻为父,为父有事要谈。”
“诺!”
子郜退去之后,便去了娻的居室。父亲今日提到母亲,父亲要谈什么,他隐约的猜到了,那些媵室的问题终归要解决,从来婚姻为修两姓之好,继嗣后世。其实子郜听了,心中并无太大感觉,只是有些叹息,他总做不到如别的男子般,泽及众妇,只要一想到心中之人因之愁眉,便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了,然,还要再一次违背始尽前嫌的母亲么?母亲是否也会如对娥一般 ,将那怒气撒在娻身?
过去,母亲也好几次婉转表达过那意思,只是那时,对母亲或许有怨,这才不予理会,每每应承却迟迟无行动,如今,再这般拖下去。。。
子郜只觉心中烦乱。
到了娻室,她正垂着头缝着绁衣,那衣裳颇小,应该不是裌的,那么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了。
子郜站在室外,并外进去。见着那人,心上才好受些。
娻的长发并未綰起,疏朗的阳光照了进落在黑丝上,荡起一池柔光。
徵和稚静静坐在一边帮忙捻线,有世妇正织着莞席,己步入春,每年此时,他亦能看见母亲为此不停忙碌的,娻亦然。
“稚,那线再搓紧实些,再细些才行,小公子刚出生皮肤细腻滑嫩,如此初线,缝起来并不好看,还少得伤人。”
徵说着稚,眼眶却是红的,显然刚哭过了。
徵这个人,子郜注意许久了,总感觉她同娻母一般让人看不透,与娻的关系也甚为亲密,或者说徵有时的举动完全出乎一位世妇该有的位置,倒完全像是一位…长者,当然那背后,子郜并不知晓,徵救过娻母不止一次,娻母那性子能在鲁宫活下来,多少是靠徵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娻母般心思纯净。
而娻对徴的逾越,从未表示过不悦,好似徵如何说些逾越的话,也不曾放进心里般,倒是处处护着她。
稚也一般。所以,宋宫之中,那些欺惯新人的,倒不敢欺负她俩。
这三人,无论何时,都那般默契。
徵先发现站在门口的子郜,忙起身行礼,“公子。”
稚亦放下手中之物行礼。
娻要起身,子郜忙上了前,扶住她的手臂,“免啦,娻毋需行礼,身子今日可还好。”
娻抚了抚肚腹笑笑,“还好,君父怎地这般快便让你回来了?”
子郜扶娻的手顿了顿,“嗯,瑰与兑殁了,君父让我去看看她们。”
这个两个,娻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只低头轻轻嗯了,便不再作声。
子郜忽然有些发慌,见徵与稚己离去,将她抱进怀里,坐于榻上,“娻,我们再多生几个罢…”
娻一愣,抬头,“子郜怎地忽有此想法?可是发生何事?”娻总是这般敏感,子郜只一点不对劲便马上发觉。
点点头。
“父亲让你去媵室?”
没点头,子郜理了理思绪,“君父未直接提,但此事却是早晚会提的,今日提及众妇,君父神色迵异,想必有此想法己不是一两日了。”
有人进来点了烛燎,原不知何时天己黑了。
烛光照在娻的脸上忽明忽暗,脸上神色亦是莫明,许久方道,“子郜,娻… 不管汝作何想,娻却是不愿汝入媵室即便娻有育不便伺候,亦不想…”
本忐忑不安的心,因为娻的话语平静下来…有何是不能做的,此事不是早己做过么?爱着蛾时便是这般了,如今对象换成了娻,更当放心才是。
娻与蛾完全不同,蛾软弱可欺,她却是有能力去应付母亲的压力,那些媵室即便如何作怪,也撼动不了她半分,那些女人们的争斗,虽然不舍,倒底还是娻去应付强些;既要修两姓之好,这般养着也未尝不可。。。
子郜是相信娻能寻着法子的,这日两人很早便睡下了。
第二日,如约来到君父的藏室,但却不想碰上了娻在里面。
“父亲曾说过必不亏待娻。今日,娻有一事,需与父亲立下约定,倘若子郜不愿,娻希望您与母亲毋逼他入媵室。”
“不假,那日予确实说过此话,但却不知两者有何相干?”
“父亲以为,一个女子,怎样才算不得亏待?世上又有哪位女子愿同众妇分享夫君?”
“娻欲独专?”
说至这里,里头忽地静了片刻,末几才又听到里头娻笑了笑,不答反问,“父亲以为呢?娻始终信父亲乃重诺之人,那日说过不亏待便必不会亏待,倘若逼我夫君入了媵室,让我与其余众妇分享,又怎么不算最大的亏待?”
宋候己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胀红着脸,愣愣盯着娻看,料不到此女子如此厉害,竟以此为条件,半晌,才怒吼震天,“谬论,谬论!婚姻乃因修两姓之好,以继后嗣…”
娻笑笑,不痛不痒驳道,“父亲,初时众人都不愿嫁皋,前有汝设计于娻,这才有天子赐婚,后又有一诺之言。如今却拿修两姓之好,以继后嗣来逼子郜,两姓之好。。父亲心中清楚宋这殷商后矞处于何种位置,非娻妄议朝政,倘若两姓之好修得多了,王叔必不放心,更何况娻虽庶出,但倒底还是出自姬氏一脉,如此己是天恩浩荡,倒是这般独专,他却未必不会乐见其成。再者以继后嗣,娻己有育,日后定也可生个八个十个,组个球队亦可,又何必定要如此闹得不痛快,不仅毁诺,亦让天子寝食难安。父亲英明,这些只怕比娻清楚十倍罢?”
一番言论,宋候被驳得哑口无声。
子郜立在外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娻。。,十个八个。果然厉害。。。也说得有理,只是父亲的脾气他明白,虽精明,但有时却像个不讲理的幼童,娻这番直白之语,只怕会得几天脸色看了。
宋候听到声音,肺都气得炸了,如今这狼狈相让儿子见着了,恼羞成怒,“子郜!滚出来!何时学得如此龌龊;躲于帘后窃听他人言谈!”
子郜捂了捂嘴,清咳一下,正正脸色出去。
见着一旁正微微笑的娻,嘴角又忍不住勾了。
宋候见那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两人轰将出去,“出去,出去!”
。。。。。。
医师细细查看,下了药石这才出去。
子郜己了忍了许久,再忍不得,拉了医师去外面闲聊。
“医师,吾妇可安?”
医师每日被这人烦上几遍早己不耐,“甚安!”答得简洁就要行礼告退,手臂却是被人捉住。
“公子。”
子郜耳根悄红,“不知,不知是否能行闺门之礼?”
原是这般,难怪这几日总不得消停。
“自是,不过却需得小心些。”
两人正说着,那头稚一脸急色,跌跌撞撞地跑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
子郜与稚一路疾行至室内,便见那青砖地上,一只碎盂儿裂作几瓣,褐色药汁撒了一地,隐隐氲氤,显是刚煎不久。
娻的神色看不分明,然则周身却从未如此冷过,侧脸显出几分苍白静静的坐在榻上凝着那盂。
“娻何事?”
子郜见她安好坐着,始便悬着的心落下,去握她的手,却发现那手暗暗抖着。。一时吃了一惊,何事让娻如此惧怕?
娻好不容易平复情绪,这才抬头,轻描淡写,“娻想向你借一人来?”
子郜愣住,“何人?”
“媵者曾姒。”
曾姒,子郜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起来是何人。
“为何借曾姒?”
娻却忽地脸色微变,勾了唇角,“敢向娻下毒者。。”说至后面,声音变了。
下毒,子郜又吃了一惊。
未回过神来,娻却是又扶了扶额头,“此事娻想自主处理了,皋倘若愿意便道个是罢。”脸庞渐渐恢复血色。
子郜哪会不明白娻的意思,这会己是跳了起来,曾姒竟向娻下毒!亏得娻如此淡定!
“娻可有事?来人!去将那曾姒缚来!”
子郜素来最恨这此腌臜事儿,为此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往日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因着这些,若非阿父坚持,又哪来的媵者?
“不用了!”娻却是轻轻挥了云袖,“请她过来罢!”
有人出门去办事了,娻瞧了瞧子郜气炸的神情,笑了笑。
“娻此时还笑得出来!”
“为何不笑?初时娻亦是吓着了,不过想想一直以来,欲害我之人多着呢,当然功劳全在于你,倘若没有独宠,一碗水端平了,哪还有这些腌臜事儿?”
子郜顿了顿,“娻此言却是无理之极!倘若非娻,皋又岂会独宠?”
娻从几下取出六博,“罢啦!感情之事难有定论,这些个事儿摆一边去罢!”子郜一时摸不着娻的意思,这样是打算。。。
果然,对方己开始兴致勃勃玩起了六博,“子郜,来。。。”
事情没尚未处理完毕,娻这是。。。?
对内院之事,子郜素来鲜少过问,如今既是没事,便陪着她玩起了六博。
这一玩便是五天有余,每日得闲便玩玩。
后来子郜见着门外立着的女子,总算明白娻的意思,事不言明,却让人从旁敲敲打打,曾姒己如惊弓之鸟,每日见着娻时,身子不自然的僵直着。
娻却由始至终未曾看过她一眼。
母亲知晓此事,最后作了主张将那媵者送走,这最狠的黑脸还是母亲唱了,难道这才是娻的意思?从那以后,母亲却是再未去询问那些内院之事。
一时过得安安宁宁,直至娻生产。
像所有的女子一样,娻阵痛半天,方才生下庾,君父与阿母满面红光忙着祭祀宗庙。
裌得知有人陪他玩耍,一天至少要往娻居室跑上十几遍,直道看阿弟。
真见着了,却嫌阿弟丑,渐渐长开了,这才重新喜爱上阿弟,裌原是个爱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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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宋宫囿园草坪地上,绿毯上一方莞席,娻与众人正在野餐,当然,地儿是近了些的,但自宋候薨后,子郜己是很难得这般悠闲了。
“裌,快些来!”
不远处,裌一身常服,听了呼唤,收起竹帛,起身拍了拍膝头上的草屑,应了是,赶紧跑上前去相聚。
今日天气和暖,他与阿母阿父外出游玩,不知阿母使了何法子,让外祖父改了念头,弃了他改阿叔作宋国太子,却也应了殷商旧礼,兄终弟及。
此时裌己临近冠礼,俊逸的脸庞,蜜色肌肤,毕竟近亲,与子郜有几分神似,又或许是住得久了,渐渐生出父子相来。
“阿母!”娻的颜容仍旧十年前一般,无甚太大变化,除眼角一丝细纹。
子郜此事正当壮年,只有这时的风采,一旁立着几只小萝卜头,全是这些年来两人努力的结果。
“阿兄怎地总这般神神秘密,阿母唤你半天都不见应!”其中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包子脸嘟了嘟嘴,很不满意阿兄每次有好玩的,便仗着手脚利索一人开溜。
“庾,蛸,莫气,阿兄下次定允你同去。”
裌咧嘴笑着连连应诺,安抚,讨伐这才停些。
“裌,你这是作何?”
“阿母不是曾问裌可有想做的么?裌欲做一位采诗官!”
采诗官?娻对成周的官职并不太清楚,或多或少知晓一些,采诗官故名思意,便是去那民间采集诗歌的。
“为何想要做采诗官?”子郜不明白,放着好好的庶务不去帮,这要做这些苦活。
“只是想帮阿母圆了游遍大周的梦罢啦,裌欲造大舟沿河滨一路游方,就像曾经与阿母说的,或许能寻着蓬莱不定。。”
娻将饭食一一摆上莞席,笑了笑,“既是想做的,便去罢。”
又安抚看一眼将她一生困在宋宫的男人。。这个男人只怕不知晓,倘若心自由,在哪便都一样,这些年来为着此事,不知内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