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生物游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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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去了?”她问。
“你是查户口的?”他嘲笑。
她噤声,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既然那么想知道我去干吗,下次你跟着我啊?”他哼了一声,反正她不会跟的,她每天都会去社区服务站。
这是他与她之间埋下的第二个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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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星期都在下雨,幸好她带了伞。
今天回去得晚,雨停了,她盘算着饭菜已经为他留好了。
巷子拐弯的时候,她被人拉住,迎面又看见三个黑影,她想叫,却被人捂住嘴,雨伞掉在了地上的水洼里,她感到自己的包被抢去,她听见口袋被人翻掏的声音。
她第一次遇到抢劫。
她吓得发抖,她奋力挣扎,却挨了一巴掌。
“贱妮子有钱养男人就不肯给哥几个买烟抽?”
是经常调笑她的那几个人!
只是平常她回来得早,周围的住户还有来来往往买菜的,他们从来没敢对她做坏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她回来得太晚了。
“大强,她反正也养男人,都贱成这样了,不如……”
她瞪大眼,急得一脚踢上去。
“哎呦!TMD……”
“怎么……啊!她咬我!”
“别让她跑了!贱妮子!”
她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朝着家的方向逃着,冷冽的空气刺入喉咙带来隐隐的剧痛,渐渐的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用力砸门,他叼着烟将门打开,她扑进他的怀里,他用脚踢上门想将她推开,这次却推不动,她抱得太紧。
他微微一僵,因为她在发抖。
烦躁的挠挠头,他最后一脸郁闷的将吸了一半的烟掐掉扔在一边,站在门口任她抱着。
后来,她笑了笑,红着眼睛进入自己的卧室,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他盯着地上的半截烟,转身去厨房倒水,推开她的房门,却见她缩在薄薄的被子里,缩成一团。
掀开被子,“喝完睡觉。”他干巴巴的说。
她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他,表情意外,他的表情也有些惊讶——原来她也有除了笑以外的第二种表情。
“你哭得让我反感。”他看她喝完水,拿着空杯子要走。
她拽住他,“别走。”
他皱眉,“你干吗。”
她摇头,“留下来一会儿,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求你了。”
“神经病。”他甩开她,离去。
睡了两个多小时,他烦躁的睁开眼,他不安稳,对面屋子的那个笨蛋睡了吗?
最后他选择起身去看看,悄悄推开门,他却听见微弱的哭声,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掀开被子,“你哭了几个小时自己烦不烦啊?”他一脸凶相的问。
“我吵到你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以为呢?”他给了她一个白眼。
“对不起……”
她脸上挂着的泪痕看在他的眼中无比刺眼,他耸耸肩,俯下身来很用力的抹去她的眼泪,“我不想明天有人怀疑我欺负你。”
“哪有,你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欺负我……”她连忙摇头。
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好?
他以为他在对她好?
是谁给她配置了这么一颗白痴脑子?
“你之前说,让我别走,陪你,是吗?”他忽然说。
她愣了愣,点头。
他脸上带着邪气的笑了,抓住她的手腕。
“我希望到明天早上,你还能有胆量说我对你好。”
她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在她意识还清晰的时候,惊愕——是她最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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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纸袋慢慢走上楼,推门,他不在屋里。
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在她提早下班的时候没有见到他。
她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敢问,她继续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最近一直在频繁发烧,雨季还没有过去,空气里的沉闷无时无刻不是包围着她。
想了想,她走到楼下的超市,打电话告诉社区服务站,她想请一天病假。
服务站的人马上就同意了,“你这阵子一直在感冒发烧,休息一天赶快去医院瞧瞧,拖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日子恢复正常,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的笑容也更多了。
他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睡前的她这样想。
明天他还要去福利院,因为那可爱的女孩说可以替他编一条最近流行的幸运手链,不仅会带来好运气,还会招来神灵保佑,睡前的他这样想。
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
可睡在隔壁房间的人似乎是个有神论的支持者,因为她提起过那把已经被她弄丢的黑色雨伞是在她去教堂的时候,好心的神父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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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她出门,他出发去福利院。
那可爱的初中女孩早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他,递过手链,“花了我好几小时哦!哥哥要送给哪个姐姐呢?”她笑嘻嘻的问。
“你想知道?”他微微扬起嘴角。
“可以说吗?”女孩凑上来,睁圆眼睛,“你要是怕别人听见的话,可以小声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才不告诉你。”他笑了,笑得很温暖,摸了摸女孩的头,她真的很可爱,“好好学习吧,小丫头,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已经初二了。”女孩往后面一蹦,不依不饶的反驳,“老师夸我比毕业生的学习都好,而且我最近打算跳一级,跟着夏天的毕业班一起中考呢!”
“哦,那么厉害?那你加油。”他眉毛一掀轻轻鼓掌。
“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孩跺脚。
女孩着急的样子逗得他哈哈大笑。
而这一切,被后面墙角边远远跟着的她看在眼里,她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她只看见他笑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笑。
心中有什么,一层层的碎裂。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淋着雨,她满身狼狈的回到家里,倒在床上。
他回来,看见了缩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她,他上前掀开被子。
“你又怎么了?”他皱眉问。
她看了看他,一咬牙,“出去。”
他怔了怔,“你说什么?”
“我叫你出去!不要进来,听到没有?我讨厌你,你出去!”
“你发什么疯?”他瞪着她,从来只有他对她说出去和讨厌的时候,没想到这回反过来了,还莫名其妙。
“我发疯?你才发疯呢!你不是经常说讨厌我吗?那你就别进我房间啊,你喜欢那个小女孩,你可以每天都去看她,你还来我房间管我是死是活是哭是闹干吗?!”她嘶声力竭的哭喊,“出去,你出去!”
他怔了怔,随后一脸怒火,“你跟踪我!?”
她瞪着他,“是,我跟踪你,是你说可以的!”
“你有毛病?两小时的路程你就不想想万一跟丢了你还回不回得来?你脑子生锈啊!?”他表情凶狠的吼了一句,“谁让你跟踪我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我爱怎样怎样,你凶什么?你做了亏心事不敢让我跟?我一直努力对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也对他吼上了,心中已经山崩地裂,今天有着太多太多的没想到,她只觉得有什么力量已经让她快窒息了。
他喘着气,瞪着她。
她流着泪,回瞪他。
他找不到太多的恶劣言辞,他没见过这样的她,他感觉意外,震惊。
“我想怎么对你是我的事情,一开始我也没求着你对我好,石佳,我告诉你,我齐赛根本不稀罕!”
说完,他转身,出去就出去,她说不想看见他,那他也懒得看到她。
听到摔门的声音她愣了,那是大门的声音,不是卧室的。
可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追他回来了,她趴在床上嘶声力竭的哭嚎着,哭得喘不过气,哭得猛烈的咳嗽。
低头,白色的枕头上,印着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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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北雁南飞。
在一场花开花落之间,他拎着行李箱步下列车,还没出年十五,街上还挂着灯笼,将地上的积雪映得红亮。
他的这个年是在北方度过的,在自己恩师的家里。
恩师是德州的一位高中特级语文教师,去年来到杭州盛华大学开讲座,临回去前一天买特产的路上遇见蹲在街角的他。
“孩子,现在下雨呢,你别蹲在这里,要生病的。”
“我不用你管。”
“我不是管你,你生病家里肯定着急,快回家吧,下雨天冷。”
“我找不着家,你让我回哪?”
“那你知道你家大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爹妈没了十几年了。”
“这……那我送你去派出所吧?”
“我又不是贼,大爷,您老有毛病吧?”
“呃……那这样你看行吗,跟我避避雨去,否则真淋病了。”
他抬起头,望着那脸上生着皱纹的人,对方在一副玻璃眼镜的后面,有着一双不大但却充满睿智与关怀的眼睛。
最后,他伸出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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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街巷,将围巾搭上脖子,他在去年的开春之后跟着恩师去了德州,恩师家里不大但相当温暖,他记得他住在那里的第一天,师娘满脸笑容的煮了一锅肉馅饺子招待他。
恩师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工作四五年了,去年刚结婚,家里就剩恩师与师娘两个人,还有一只五岁的京巴狗豆豆。
恩师书房里挂着一幅四字书法——学海无涯。
他盯了很久。
恩师教了他一个月,夸他聪明,脑子很好用,记忆力非常强,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文科。
他点头。
从此以后,他被安排到恩师所在的学校文科班插班,整日背着沉重的书包,里面装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
可他自身的潜力连他自己也甚是吃惊,他对语言和文字的感应力非常强,再加上恩师的点播,他深深陷入了文学的世界,他背古籍、阅现史,在学校的辩论大赛上如鱼得水,他在书店买来一些法律上的小册,不停的读背着——只要是文字,他都会背上瘾。
因为总是没日没夜的看书,他理所当然的近视了,长相平凡的他简短了头发,戴上了一副近视镜,显得斯斯文文,站在镜子前,他意外自己看起来如此的脱胎换骨。
“齐赛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很温和宁静的气质,逢人便笑,学习又好,汪老师,您跟大嫂有福呐。”邻居大婶笑眯眯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他只是报以浅浅的笑容,没有说话,恩师也笑了,眼中透着骄傲。
年后,他向恩师告假,想回老家一趟,接着他拎着行李箱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走在故乡的路上,他是引人侧目的,并不是因为他长相有多么出众,只是这个平凡的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安静儒雅的气质。
他去了福利院。
昔日的矮个子女孩竟然还待在福利院,他站在雪里远远的望着她,她长高了不少,少女的美好气质在她身上显露无疑。她披散着黑亮的长发,带着院里的小孩子做游戏,脸上的笑容温柔恬静。
那分明是一株盛开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