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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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清楚了吧?还快闪开?”马清贵被几百人围着,紧张而惶恐,急着赶紧逃出去,情绪很狂躁。
行晔一直以为龚宓是用一把短刀样的东西顶住缪凤舞的后背,却没想到是钻心戒这种狠毒的武器。他眼看着马清贵要失控地狂叫,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传口谕道:“都闪开,把皇城的门打开!”
“哈哈……”马清贵突然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是因为行晔的让步而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快把马牵过来!”龚宓冲着他大吼一声。
马清贵将一匹马牵到龚宓的跟前,他自己上了另一匹马,依旧是止不住地笑。
龚宓也不管他,用力地将缪凤舞往马背上送。
缪凤舞却并不合作,她用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死死地攀住马鞍,怎么也不肯上马去。
马清贵见情形不妙,赶紧下了马走过来,对缪凤舞吼道:,‘乖乖地上马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缪凤舞与龚宓较着力气,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最好现在杀了我,那样你就别想走出这皇城一步!”
马清贵气得发疯,冲过来举拳就朝着缪凤舞的受伤的肩头砸下来。龚宓正在用力地掀缪凤舞上马,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拳风,下意识一抬手臂,马清贵那一拳正砸在她的胳膊肘儿上。
马清贵简直不敢相信,到了这种时候,龚宓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来,她居然会护着缪凤舞。他恼火地吼道:“你不要命了?你敢不遵从你义父的命令?”
龚宓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停下与缪凤舞较劲的动作,愤怒地瞪着马清贵道:“我说过!缪贵妃的事我来处理!轮不到你对她乱动手!”
马清贵往行晔那边看了一眼,觉出行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知道他在寻找一个能救下缪凤舞的机帷U庵质笨蹋荒芨ㄥ灯鹫矗谑撬а狼谐莸厮档溃骸按蚧杷「辖舭阉铰砩先ィ≡俚⒏橄氯ィ颐橇礁龆嫉盟涝谡饫铮 ?
龚宓凑近缪凤舞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是打算清醒着跟我们出城去,还是打算让我打昏你?你最好乖乖地上马,否则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打昏你!”
缪凤舞往行晔那里看了一眼,行晔冲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她知道那是让她顺从的意思。
可是她很恼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弄到今天这步田地,为什么所有她信任的人,都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她。
因为缪凤刚的事,她在行晔面前已经没有脸面了,今天又出了龚宓这件事。马清贵是鸿天会的总舵主,是行晔花了多少年时间在努力搜寻的关键人物,若是今天因为她的失误,就这么让他逃出去了,她能活着回来又如何?无颜面对行晔,还不如死了呢。
她用眼角偷瞄马清贵,看着他正准备重新上马。
她狠了狠心,对身后的龚宓说道:“你可以现在就触动机关,用你的钻心戒杀了我,但是我们姐妹一场,我赌你不会那么狠心!我赌你不会对我下毒手!我不会允许你带走这个老奸贼!”
“你要干什么?”龚宓突然紧张起来,搂在缪凤舞腰上的手用力地紧了紧,戴着钻心戒的另一只手紧张地颤了一下。
第二六六章 险中求胜
缪凤舞的肩头有两把飞叶刀,其中一把已经被马清贵一掌拍进皮肉里去了,另一把却露了一小截刀尾在肩头上。
缪凤舞突然跟龚宓说那样的话,令龚宓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紧紧地揽住缪凤舞的腰,厉声警告道:“你不要胡来,你敢拿命赌?你赌不起的!”
缪凤舞也不答她的话,抬手往自己受伤的那一侧肩头一搭,摸到了那只飞叶刀的刀尾,丝毫也没有犹豫,咬牙用力一拔。
一串血珠伴随着那把飞刀,一齐从缪凤舞的肩头飞了出来,划出一条弧线,朝着马清贵的方向飞了过去。
缪凤舞没有习过武,也没有练过暗器。但是马清贵和他要骑的那一匹马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匹马的目标那么大,这样的距离并不难命中的。
马清贵比较机警,听到身后有异动,急忙转头,正看见缪凤舞甩手将飞叶刀撇了过来。他本能地闪身一避,结果倒是多余了,缪凤舞并没能瞄准他,那把飞刀携着一串血珠,从马清贵的身侧飞了过去,噗地射中了他身边那匹马的肚子。
马儿吃痛,打了一个响亮的咴鸣,撒腿就朝前跑去。马清贵本来正拉着缰绳,不得不及时地放了手,才避免了被发了狂的马拖走的命运。
这一连串的动作,缪凤舞连想都没有想,在别人惊愣的那一刹那,她已经完成了。
现在,面临着三个人只剩下一匹马的窘境,马清贵登时火冒三丈。他回转身,直奔缪凤舞这边来,口中斥骂着龚宓,甩手就给了缪凤舞一巴掌。
就在他第二次抬手,准备一掌把缪凤舞劈昏的时候,缪凤舞借着腰身被龚宓紧紧箍住的力道,突然飞起双腿,朝着马清贵的面部轮番踢了过去。
飞踢出去的第一脚正接住了马清贵劈出来的那一掌,紧接着第二脚就踢在马清贵的脸上。
与此同时,因为这一下子飞踢的动作,缪凤舞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龚宓的身上。虽然龚宓并不惊讶缪凤舞身手敏捷,但是这种情形之下,缪凤舞突然刚烈起来的性子,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她抵在缪凤舞背部的左手突然受到压力,食指不由地向内弯去。一瞬间,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然巨响,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惊恐与罪愧感猛然爆发,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之前,她的左手已经迅速抽离,并且高高地举了起来。
只是她一闪念之间的举动,对于一直紧盯这边动静的茂春来说,时间却已经足够了。
就在龚宓的左手离开缪凤舞后背的刹那间,有两道细微却锐利的银光从茂春的指尖飞了出去,一道光直奔着龚宓而来,另一道光则奔着马清贵而去。
等龚宓意识到自己失手的时候,第一道银光已经没入了她手腕子里,她只来得及发出“哦”的一声,左手顿时就失去了知觉,无力地垂了下去。
缪凤舞飞脚去踢马清贵,身体就已经失去重心了。龚宓慌乱之下,也没能支撑住她的身体,两个人就一齐向后倒去。
马清贵没有防备,被缪凤舞一脚踢在脸面上,人便站立不稳,捂着脸往后趔趄了几步。茂春发出去的银针本来是瞄准他的眉心处,却在他摇晃之间失了准头,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去,射进了他的左眼之中。
马清贵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钻入骨髓的疼痛感,他的视野顿时就少了一半。
本来以为挟迫了缪凤舞,他便能顺利地出城去,没想到关键的时候,龚宓如此地犹疑不定,导致眼前这一混乱的局面。
他又痛又怒,像一头发了疯的熊,不管不顾地朝着缪凤舞扑了过去。缪凤舞正与龚宓滚在一处,她看见马清贵扑了过来,可是龚宓依旧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她想躲却挣不开。
情急之下,她再次飞起一腿,踹向扑过来的马清贵,却不料马清贵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拖着她就往剩下的那一匹马走过去。
缪凤舞被他从龚宓的身上拽了下来,整个后背都贴在硬石板的地面上,被马清贵一拖,那种硌划的疼痛火辣辣地袭卷了她,像是有一片火在她的后背上烧灼。
求生心切,马清贵也顾不上左眼钻心的痛,将缪凤舞拖到马前,一手抓着她的一只脚,另一手抓着她的一只手腕,用力往马背上一丢。
缪凤舞被浑身的疼痛折磨着,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挣扎了。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破布袋子,被甩了起来“啪”地落在了马背上。
随即马清贵踩蹬上马,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掐在缪凤舞的脖子上,冲着行晔的方向大吼道:“快闪开,否则我掐断她的脖子!”
刚才一团混乱之间,行晔和茂春已经冲了过来。可惜只差一步,没能将缪凤舞救下来。
眼看着马清贵掐住了缪凤舞的脖子,行晔当即顿住脚步,将所有冲上来的人都叫停住。虽然近在咫尺,可是他却不敢拿缪凤舞的性命当儿戏,他不得不挥手道:“都闪开!”
马清贵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还没等闪出一条道来,他已经一抖缰绳,催着马儿往天牢外奔去。
他这边马儿刚刚撒开蹄子,龚宓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追了几步,却只够得着摸了一下马尾巴。眼看马清贵就要劫持着缪凤舞逃跑了,她只犹豫了一刹那的功夫,毅然咬牙,用右手抬起左手来,瞄着那匹马的马屁股,抓住那只已经失去知觉的食指用力一握,一条银线从那枚钻心戒中飞射而出,“嗖”地就钉进了马臀之中。
虽然那银线是细细的一条,但是因为淬了剧毒,那毒性迅速地传散开来,那匹马没跑出去多远,两各后腿就因为麻痹而失去了知觉,在疾奔之中突然向前猛地一栽,将马背上的马清贵和缪凤舞同时甩了出去。
行晔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看见龚宓出手了,立即就追了过去。在马清贵被重重地摔出去那一刹那,他已经赶到了,一掌击中马清贵的后背。只见马清贵噗地喷出一口血来,人就晕了过去。
说起来话长,其实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功夫。
龚宓站在那里,将自己左手上的钻心戒脱了下来,丢在地上。她看着马清贵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只是一闪念的犹豫,就导致她精心策划的这一次劫狱失败了。
亲卫营的人冲过来,反拧了她的双臂,将她制住,然后请示行晔:“皇上,如何处治龚修媛?”
行晔正将缪凤舞从地上抱起来,听到这一句,头也没回:“收入天牢!”
缪凤舞虽然被浑身的皮肉伤折磨得眼冒金星,但她还是听到了这一句,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却很弱:“皇上,把她关进冷宫好吗?”
“收入天牢!”行晔突然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恼火的情绪,重复了一遍他的决断。
那些人没有听到缪凤舞的企求,只听到行晔在重复他的命令,但不敢再迟疑,赶紧押着龚宓往天牢里去了。
茂春带人上前来,给马清贵上了刑枷,重新送回天牢里。
这一场突发的劫狱事件,就像一场闹剧一般,滑稽地收场了。只是缪凤舞却结结实实地受了满身的皮肉之伤。
行晔抱着她,将她送回了疏竹宫中,着人传来了太医,将她肩上的刺伤、后背的划伤、腿上的摔伤统统上了药。包扎完毕之后,缪凤舞就像一个粽子,只剩下一张脸是完好的。
行晔就坐在她的床头,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直到太医处理好了她的伤处,退下了,他才指着缪凤舞斥责道:“自从你哥的事被那些人揭了出来,你就像没了脑子一般,笨得要命!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迷迷登登地把人带进天牢里去了?”
缪凤舞理亏,可是裹了一身的绷带,也没有办法起身谢罪,赶紧简略地将事情向行晔交待了一番。
行晔听得哭笑不得:“你……亏你怎么想的!就算龚宓她有什么怪异的癖好!她会看上小云吗?”
现在回头想一想,自然一切都明朗了。可是之前缪凤舞基于对龚宓的绝对信任,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龚宓的怪异行为。
缪凤舞也觉得自从她早产之后,脑子就十分地不灵光,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担心着皇子的生死安危,还是因为被缪凤刚的事搅昏了头脑,这一段时间,她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