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第2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不大吉利,所以才不方便让人知道。药……是从丰德街上的安仁堂取来的,都是锁在盒子里,奴才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每个月的十五那天,是奴才固定去安仁堂取药的日子……”
缪凤舞心里稍稍地透了亮,可惜与亮光一同钻进心里的,还有一种刺骨的冰寒。
她坐在那里深深地呼了几口气,才又看向杨喜:“看来这件事,从你的前任开始到你这一任,是你们御膳司采办之间的一个秘密,那报酬必定是十分丰厚的。珍珠都给了多少好处,才能令你们守口如瓶一字不漏?”
杨喜有些害怕了,汗也流了出来,俯下身子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娘娘,奴才也不是贪银子,实在是奴才不敢推拒这桩差事呀。每个月取一次药,珍珠会给奴才二百两银子的好处,娘娘你想,珍珠到底是一个宫人,再怎么得脸,也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银钱来吧?必是皇贵妃娘娘给她出的银子。既然这事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奴才要是不办,岂不是得罪了皇贵妃?那奴才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你每次去安仁堂取药,那药费是多少呢?”缪凤舞问。
“药费……奴才只管取药,不管付银子。安仁堂那些的药费谁去结……奴才也不知道,八成也是皇贵妃在宫外拜托的人吧……”杨喜如实答道。
“我再问一件,你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今儿肯说了呢?”缪凤舞一搭扶手要起身,含玉赶紧上前来扶,她这才发现含香已经不再屋里了。
杨喜听她问这一句,面部五官都纠结到一处去了,哭丧着脸说道:“娘娘又所不知,前年贤妃娘娘流产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进宫来查案,就曾经把奴才拿去问过一回,那一次就把奴才吓得够呛。这一次娘娘又问,奴才实在是害怕了。
奴才琢磨着,珍珠既然也不是什么大病,还是不要再隐瞒下去了吧,这样藏头露尾的,反倒惹人怀疑,如若被误会了,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你知道轻重就好,今日我所问之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月十五的那一天,你依照旧例去安仁堂取药,回来后先不要往媲凤宫送,先来我这里一趟,知道了吗?”缪凤舞踱步来到杨喜的跟前儿,居高临下看着他。
杨喜心里毫不纠结,一边是皇贵妃,一边是德贵妃,都是宫里的厉害角色,他到底要选哪一边呢?
他正犹豫,缪凤舞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本宫也不是要针对宇文皇贵妃,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宇文皇贵妃与本宫相交匪浅。但是往宫里私带民间药物并且没有记档,这是一个禁忌,本宫身为内宫大长秋监令,职责所在,还是要亲眼看过才放心。如果那些药没有问题,这件事便只当本宫不知道,你继续给珍珠带药,继续每个月赚那二百两银子,本宫绝不过问。”
“是!奴才遵命!”杨喜听缪凤舞这样说,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地安稳了一点。
第二0二章 暗香盈宫
一直到杨喜离开,缪凤舞也没有看到含香再进来。
缪凤舞坐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想起了背含香收起来的那些灯,她问含玉:“正月里挂在窗子上的那些彩灯,收在什么地方?”
含玉摇头:“没有收起来,含香姐姐说那些灯挂得旧了,颜色都褪淡了,不可能再用得着了,就让春公公拿去烧了。”
缪凤舞稍顿了顿,对含玉说道:“我要去媲凤宫探望皇贵妃。”
“是,我这就去叫含香姐姐。”含玉习惯性地欲转身去找含香。
“不用,你和如槐随我来就好。”缪凤舞丝毫不迟疑,站起身就往外走。含玉慌忙跟上,到了门口,叫上了如槐。
缪凤舞乘上一顶轻便的小轿,直奔媲凤宫而去。当她在媲凤宫的门口下轿时,抬头看着媲凤宫那朱红的宫门,心里好不怏然。有一种叫做单纯真诚的东西正在从她的心里慢慢地抽离,这个过程令她的心收缩着疼痛。
如槐上前敲了媲凤宫的宫门,一位小公公开了门,见识缪凤舞,赶紧把她让了进去,引她到正殿上,让了座奉了茶,才进去向宇文柔珍通传。
半盏茶的功夫,宇文柔珍在翠苹的搀扶下,从内室走了出来。缪凤舞沉了一口气,起身相见:“姐姐好,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你吧?”
“不会,我又没什么正事要做,这一天除了画画,就是躺在床上养精神,养来养去也没见精神好起来,倒不如来个人陪我说说话。可惜我这媲凤宫,肯来做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宇文柔珍说着这些闻之伤感的话,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宇文柔珍自从上次在长春宫中突然吐了血,便抱病不出,连太后那边的定省都给她免了。如果不来媲凤宫,没有人能见得到她。
缪凤舞这一阵子事多,偶尔想起这位皇贵妃来,刚提一句要来探望她,含香就会阻止她:“娘娘的身孕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偶遇,还是不要往别的宫里常去的好。太医也要娘娘多多静养,再则……奴婢说一句不该的话,媲凤宫的病气太重,娘娘孕育龙子,还是要多当心才是。”
因此缪凤舞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宇文柔珍了。当宇文柔珍从内室里缓步走出来时,缪凤舞看着她白得像纸一般的脸色,着实吃了一惊。
两个人落座之后,缪凤舞问道:“姐姐这些日子养得怎么样了?我怎么瞧着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服用的药不对症?要不要太医们给你会诊一番,商量一个新的方子?”
宇文柔珍轻轻地摇头:“我这病由心而来,年深日久,什么方子也救不了的,熬一日算一日吧。”
缪凤舞有些伤感,劝道:“姐姐身体允许的话,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吧。一直闷在这里,不免会沉闷不快。至于你身子的调养,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给你换一个太医试试。周太医虽然尽职尽责,但是姐姐总也不见起色,换个大夫,就当是换个运气吧。”
缪凤舞说完,定定地望着宇文柔珍的眼睛。
果然,宇文柔珍的面色在倏忽之间变了几变,大概因为紧张,苍白的面颊上竟晕出几分淡淡的红晕来。她下意识地轻咬了一下嘴唇,答道:“妹妹这长秋监令果然不是白当的,比淑妃掌宫的时候,要管事得多。无论如何,我先谢谢妹妹的心意。只是若论起了解我的病情,太医院里没有人比得上周太医。他给我看病多年,我也放心,妹妹若是实在为我担心,我就接受妹妹的好意,改天找几个太医来会个诊,不过我觉得……那些太医若是听说给媲凤宫的宇文皇贵妃诊脉,他们怕也头痛呢,呵呵……”
“他们职责所在,哪个敢有微词?倒是姐姐要振作才好。”缪凤舞笑着说道。
两个人悠闲说了几句别的事,缪凤舞才转到此来的目的上:“姐姐这宫里的香气,每次闻到都令人心旷神怡。我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口中胃里都是酸气,吃什么都不香,闻什么都想吐。可是刚才一进了姐姐这殿里,心里一下子就舒爽起来。妹妹厚着脸皮,向姐姐讨一些这香回去用一用,不知道解决诶舍不舍得割爱呢?”
宇文柔珍想了一下,歉然道:“没什么舍不得,只是妹妹这口开得不是时候,这几日恰巧那香用完了,我身体又一直不争气,还没有腾出空来制新香。等我过些日子好了,亲手制一些,给妹妹送过去。”
缪凤舞没想到会遭到拒绝,因为以前她不开口,宇文柔珍还曾经主动要送她。她想了一下,继而说道:“那就先谢过姐姐了,姐姐这香叫什么名字?可不可把制香的配方教给我?”
“这香叫灵韵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子,不过是集百花香髓,重点在熬制时的火候,那火候有一点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我几岁就开始琢磨这香,制起来也会凭感觉,我以前曾经教过德妃,她就没有学到妙处。”宇文柔珍也不说教不教,只说那制香的火候不可言传。
缪凤舞便不再提那香的事,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等她回到揽月宫,银兰将她迎进殿内,端来热水洗了手,奉了茶。缪凤舞瞧她欲言而止的样子,便开口道:“怎么不见含香?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银兰点了点头,大概是怕缪凤舞担心,尽量不急不慢地说道:“娘娘,含香姐姐刚才在后殿晕倒了,春公公请了大夫来看,给她服了药,她现在歇在自己屋里呢。”
晕倒?在疏竹宫里那么艰难的时候,拾柴烧水煮饭种田,都不曾把她累得晕倒。如今在宫人中份位高了,她倒娇弱得晕倒了?
缪凤舞喝了几口茶,稳了稳心神,便站起身来,往后殿去看含香。
后殿靠北的一间东厢房里,以前住着含香和小云,后来小云被缪凤舞放出宫去,就只留给含香一个人住了。不仅仅是在揽月宫,就算是在整个皇宫里,这间屋子给一个宫人住,都称得上是宽敞讲究的。连长春宫的冷嬷嬷,跟了太后一辈子,也不过就是这个待遇。
缪凤舞进屋,看见含香躺在床上,一个小宫婢正在给她喂药。她悄悄地走过去,含香半阖着眼睛,竟没有看见她。
直到小宫婢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回头看见了缪凤舞,起身跪在了床边,含香才睁开眼。一见了缪凤舞,她赶紧挣扎着翻身要起。
缪凤舞一抬手:“你躺着吧,都这样子了,还讲什么礼数?”
“娘娘,奴婢这屋子里全是药味儿,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奴婢能起来了,去前面给娘娘回话。”含香一脸的愧疚,垂头说道。
缪凤舞也不听她这一番废话,回头对跪在那里的小宫婢说道:“你先出去。”那小宫婢答应一声,退出屋去了。
缪凤舞短期床头几上的药碗,舀了一勺琥珀色的药汤,送到含香的唇边。含香惊得瑟缩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娘娘折煞奴婢了。”
缪凤舞坚持着将那一匙药送进了含香的口中,又给她喂了一口温水,开口说道:“打从我进内宫,经历可谓一波三折,仰赖你端水喂药的时候很多,倚靠你帮忙摆脱麻烦的时候也不少。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我一直不拿你当下人看。你生病了,我很着急。”
含香的眼眶中瞬间就涌出泪水来,她低下头,轻轻地哽咽了一句:“那都是奴婢该做的……”
缪凤舞叹了一口气,接着她的话道:“是你该做的……如今看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过了,是不是?”
含香不做声,肩膀开始抽动起来。
缪凤舞将药碗放在一边,靠在床柱子上,转头看着含香:“早晨你还好好的,这一晕来得莫名其妙,是不是因为杨喜提到媲凤宫,你心里紧张?”
含香继续沉默地抽泣着。
“其实去现在回头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你做过什么害我的事情。若不是你引着我蛤蟆兄去你家乡,看到你家乡的状况,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含香身后是有另一个人的……哦……若非要星期一件可疑的事情来,便是那日在阜阳宫,你明明坐得稳稳的,突然就出溜下去,弄出了声响来,是在提醒皇贵妃亭子下面有人吗?”
含香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缪凤舞则继续自说自话:“那我就好奇了,若我嘎巴你刚才所猜想得没错,你从阜阳宫正门走出来,跟皇贵妃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噶朴素她,德妃就在那亭子的下面,她已经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没有!我没有!”含香带着哭腔辩解道,“我不会陷害娘娘的!我真的是说去阜阳宫探望一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