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你指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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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保重,我真的走了。”
三年后。
吕庭筠走出监狱,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忽然将上衣脱了扔在地上,光着上身走向停在监狱门口的比亚迪。
比亚迪车上的精壮男子不是刘诚,是一年前放出来的狱友,他叫孟珂。
在一年多以前,吕庭筠快要刑满释放的前几天,监狱里发生打斗,一个男犯的眼睛被筷子刺瞎,混乱中不知是谁所伤,吕庭筠主动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干的,于是加刑。
那个刺瞎别人眼睛的人,其实是孟珂,事发后三个月,孟珂出狱。
“筠哥,不能回头看,往前看。”
孟珂将一串点燃的鞭炮扔出窗外,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附近站岗的想过来扑灭,但炸的太厉害,只好站在一旁等着炸完。
吕庭筠回过头看了一眼监狱,“回头看又怎么了?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不但现在看,以后还得回来看。”
孟珂一边开车一边大笑,“我艹,还有把监狱当成自己第二故乡的,筠哥你是坐牢坐上瘾了么?”
吕庭筠伸手过来敲了他一拳,“少在我面前说粗话,特别有女人在的时候,更不能说。”
孟珂头缩了缩,“你让一个流氓不说粗话,就像让一个屠夫不吃肉一样的困难。”
吕庭筠问孟珂要了一只烟点燃,将车窗打开,让冷风吹进来。
已是初春,正是乍暖还寒时节。阳光很好,但却依然充满凉意。
车行到云山公墓前时,吕庭筠示意孟珂将车停下,穿上孟珂给他带来的运动外套,走进了公墓。
王妈的坟前站着一身蓝色西服的刘诚,两年多没见,他蓄上了小胡子,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只是表情还是那刻板。
吕庭筠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王妈从小就伺候他,是吕宅里除了吕龙奎之外最疼他的人。不是亲妈,胜似亲妈。
刘诚拿起墓前供的白兰地打开,“按你的吩咐,我没有去接你,既然你不同意为你接风,那就在这里喝一杯吧。”
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将酒瓶递给吕庭筠,吕庭筠接过咕咕喝了两大口:“好喝。”然后递给孟珂。
孟珂喝了两口,又递给刘诚。
三人轮番地喝,很快将一瓶白兰地喝完。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刘诚看着吕庭筠。
“嗯。”
“董事长两年前出了一次车祸,双腿残了,人也疯了,现在在康复中心。”
“这事他告诉我了。”吕庭筠看着孟珂说。
“你不要冲动。”
吕庭筠笑了笑,“三年的牢狱早就把我仅有的梭角给磨平了,哪里还冲动得起来。”
“还有就是,她好像在黔州出现过,只是像,并不确定。”
“嗯。”
“鼎盛集团已在两年前改名长宇国际,董事局主席是于莲华,总裁是吕庭良。副总裁是周雨,她很少出现在公司,但大的决策几乎都是她决定,你也知道,她传的也是别人的话。”
“嗯。”
吕庭筠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古井无波,似乎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吕庭筠指了指孟珂,“他开有一个汽车修理厂,答应请我去当总经理,据说年薪可以开我十万,我觉得不错,大多数刑满释放的人都找不到工作,我一出来就有这么好的工作,我是不是很幸运?”
“其实你早就可以出狱的,为什么要让自己呆么久,他们已经同意活动一下让你减刑。”
“不久啊,才三年而已,三个冬天三个春天过去了而已,不对,这个春天才刚开始呢。”吕庭筠轻描淡写地说。
“你真的没有其他打算?”刘诚有些不相信。
“我的打算就是当厂长啊,对了,你现在在公司还混得可以吧?还在当特助?”
“不是,我现在是副总,主管人事。”刘诚老实回答。
“挺好的,那就这样吧,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免得人起疑心。”
“好。”刘诚应道。
。。。。。。
孟珂开的四方修理厂在亚丁市郊区,门口是国道,周围都是农民房,修理厂门口,可以闻到农民浇菜飘来的大粪味道。
吕庭筠坐在藤椅上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了,依然白皙的脸有了些红晕,监狱里很少有酒喝,出来了当然要喝够。
孟珂送走一个修车的客户,走过来在吕庭筠身边坐下,“筠哥,今晚我们去哪里嗨?你在里面困久了,我给你找几个妞吧?”
“好啊。”吕庭筠笑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啊。”吕庭筠还是还是笑道,但表情僵硬。
。。。。。。
在一次又一次的严打过后,像蓝宝石俱乐部这样还敢经营小姐生意的夜场已经不多了。孟珂轻车熟路,将吕庭筠领到四楼,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坐着一排排浓妆艳抹的女人,都是来自俄罗斯的洋妞,都有白花花的大长腿。
吕庭筠走了过去,大洋马们看到吕庭筠,都是眼睛一亮,这是她们看到过的到这种地方来的最帅的男人了,如果能和这样的男子共渡良宵,还能赚钱,那自然是又吃肉又喝汤,胜过过年了。
吕庭筠走到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子面前,“就你了。”
那女的抬起头来,长着一副北欧面孔,金发褐眼,漂亮极了。
“筠哥果然有眼光,可是你那积了三年的精力,一个够吗?”孟珂笑着说。
“够了,一块肥沃的地上多耕几次,比在几块贫瘠的地上换着耕有意思多了。”吕庭筠笑了笑。
“哈哈,好理论,玩开一点啊,我在外面等你。”孟珂说。
“怎么?你不玩?”吕庭筠问。
“我今天不玩,我在外面看着。你刚出来,先照看好你。”孟珂说。
吕庭筠也没说话,搂着那个洋妞的腰向房间走去。
粉红色的灯光下,洋妞一声不响,开始脱衣服。
她来自国外,不会华夏语,说话别人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脱,然后办事,这就是她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吕庭筠忽然用俄语问道。
洋妞看了一眼吕庭筠,眼里闪出惊喜,“你会俄语?我叫捷莉娜。”
吕庭筠对着他笑了笑,“这是简化后的名字吧?你的名字应该更长。”
她也笑着点头,“是的,你竟然懂俄文,我还没有遇到过会说俄语的客人呢。”
“略知一点而已,你不用脱了,我们聊会天就走。”吕庭筠说。
捷莉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
“不是,你非常漂亮,是我没心情。钱会照样付,你不必担心。”吕庭筠示意她坐下。
捷莉娜将已经脱下的内衣重新穿好,挨着吕庭筠坐下。
“我原来不是做这一行的,我是被人骗来的,他们说这边有很好的工作,我就跟着他们来了,没想到……”
吕庭筠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并非不想听你的故事,我只是有更要紧的话对你说。”
据说每个出来做小姐的都会编一个苦情的故事,证明自己是身不由己沦落风尘,吕庭筠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去了解她的故事,他不是那种穿上裤子就和别人讲人生大道理的无耻漂客,他也没想过要去拯救别人的灵魂,因为他自己都尚且需要拯救。
“我以后会包你,包的意思,就是我长期给钱给你,但你不许再接别的客人,我会经常到你这里来过夜,但我睡觉的时候你只能睡地下,我在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门。”
捷莉娜看着吕庭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知道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会和你的经理谈,总之以后你不许再接触别的客人,床单要重新换过,我不想睡别的男人睡过的床。”
捷莉娜又点了点头,她也是聪明的姑娘,她理解为吕庭筠想长期独占她。
。。。。。。
回去的路上,孟珂嘴角一直挂着笑。
“你别这样总是傻笑,有话就说。”吕庭筠靠在椅背上说。
“筠哥,看来这三年你真是饿坏了,竟然要长期包一个小姐,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吕庭筠笑了笑,没有说话。
“筠哥,我说句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才,只要换身像样的行头,到夜场里转一圈,想约个炮能有多难,绝对大把的美女往你身上贴,你又何必要去包个小姐?这要是传出去,吕家的二少爷去包小姐,这得多难听呐?”
吕庭筠又点了一根烟,又将车窗打开。
“我早就不是什么二少爷了,包个小姐有什么稀奇的,很low吗?”
“嘿嘿,虽然略low,不过你喜欢就行。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不会有外人知道。”孟珂说。
“不,你千万不要保守秘密,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最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吕庭筠自甘堕落,包了个小姐。”
“啊?”孟珂这就不理解了。
吕庭筠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火映出他刀削般的脸,还有寒冰般的眼神。
“你不要爆料,你找人爆料,就说我包了个小姐,整天沉迷烟花之地,如果有记者找到你向你求证,你就模棱两可地回答,不要明确说有,也不要明确说没有,越是吞吞吐吐越好,最好还显得有点忐忑不安。”吕庭筠补充道。
“靠,这听起来很难啊,我可没当过演员。”
吕庭筠将烟头扔出窗外,慢悠悠地道:“要想活得久,还是学点演技的好。”
黔州雪海镇以雪海而得名,所谓雪海并不是海,而是一个淡水湖。
从县里到雪海镇,需要近四小时的车程,距离并不远,只是路实在太差,连二级公路都没有,坑坑洼洼的泥沙路穿梭于崇山峻岭,透过客车车窗看去,能看到阳光下壮丽的喀斯特地貌特有的秀丽风景,零工业的地区,当地人还保持着古老的农耕自给自主生活方式。
十几座的小客车上,坐的大多是进城购物的小镇居民,因交通不便利,很多常用生活用品都要到县城里才能买到,就连吃个炸鸡或者汉堡那样的垃圾食品,也得正儿八经地进次城才行。
前面路有塌方,巨大的滚石占据了公路的一半,让原来就不宽的路只能一次通过一辆车,对面也来了车,这边不让,两方便对峙起来,谁也过不了。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交警的,等交警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客车上有人晕车,将头趴到窗外剧烈地呕吐,车窗里便泛起一股难闻的酸味,很多本来不晕车的旅客,也就觉得恶心起来。
车辆一直不动,双方司机便开始对骂起来,然后两辆车上被困的旅客自然加入本车司机的助威团,用当地方言问候对方的所有女性亲戚。
“妈妈,吵架。”
后排的坐位上,一个约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拼命摇着因为晕车而靠在椅背上的女子。
雪镇苦寒,虽然初春,但温度依然在五度以下,女子里面穿着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再套一件雪白的羽绒服,裹得像个粽子,齐耳的短发随意地梳成三七分。
小男孩叫了几次,女子这才抬起头,因为晕车而脸色苍白,抬起头时,还是让客车上的男子觉得惊艳,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并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被高原阳光晒得暗黑,依然白皙而娇嫩,左眼下一颗淡淡的泪痣格外让人印象深刻。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美女确实比大熊猫还少。
“你是小坝村的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