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养成手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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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要拨开我挡在书卷上的手,但听了这几句话,却又停了动作,微微垂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我本是想拿他打趣,可话说到后来,声音却不自觉地柔缓了下来。他这人向来心思细致明澈,遇到这事,自不会像秦老板一类粗人一般骂几声娘就罢了,眼下虽条理分明地处理事务,一如往常,可心里却不知给自己加了多少重压。
正想着,却见他将手覆在我的手上,仍是略微低着头,淡淡笑道:“若我慌了怕了,太太和霏儿要如何是好,你又该平添多少辛苦劳碌,家中众人更是……”
我心中暖意浮现,却也微微带着些酸涩。
这便是了。当初在李府、预料到变故之时,被羁押牢狱之中时,还有现在,这个人虽没有主掌万事的权势威严、也没有戏剧性的力挽狂澜的力量,'奇+书+网'但是,无论怎样的磨难都不曾改变他那温和坚定的心性。也正因此,即便经历困境,我总觉得只要在他身边,便还能感到有些盼头,并不是满目的黑暗压抑。
“想什么呢?”我还在出神,忽然听他在耳边轻声询问。
我赶紧打起精神来,自觉无耻地咧嘴笑道:“我在想,你真是有福气啊,居然讨了个像我这么好的媳妇。这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美事!”
我很确定,他无语了。
然而,对视片刻,他却又慢慢展颜一笑,眸光深沉温柔。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李家的下人——包括管家和我那几个丫头一起,都有个天赋特长,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来敲门打扰。
这回也是一样,就在我觉得脸红了大半的时候,楼下叫魂似的响起了橙子的声音:“少爷、少奶奶!孙先生来了,正在待客厅等着,说有急事呢。”
“请他来吧。”我倒抽了口气,虽很不愉快,但也只得闷声答了。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头一回这么想抽死孙葳那厮。回头看看李暮阳,他也是略显尴尬,低低咳了一声,将手中书卷放回桌上时,左手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桌角。
我几乎笑出声来,却还是忍住,默默握了李暮阳的左手,给他揉着手背上隐约一小块淤青。
“疼么?”我压着笑问他。
他不说话,却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发觉时,脸上神色微变。
我心里一叹。自从伤后,他虽说着不在意,但却很少将左手露出来让人看,大约心里还是有些块垒未消。
想到此,我反而用了些力气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笑道:“怎么?这么小气,连看看都不行?”见他微蹙了眉头,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我更加奸诈地笑笑:“可惜了,当初咬的牙印大半都没了。赶明儿,我在你手背上再咬一个,你看如何?”
他一怔,随即神色便柔和下来,浅笑道:“随你的意吧,这手终究都这样了,也不差再多一个半个牙印的。”
我听他调侃自己,知道他已对这伤略微释怀了些,也觉安心许多,便对他一笑,低头在他左手断指之处轻轻亲了一下。不待他说话,便重新握了他的手催促:“赶紧下楼,甭让孙葳等急了。”
不过,终究还是让孙葳等了一会。
我们下楼时,他已在书房端坐着了,面前半盏茶静静映着烛光。简略的寒暄之后,他若有所悟地瞄了我们一眼。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心虚。
其实孙葳夜晚来访的原因很简单,明日退货的钱款他已经筹备齐全了。
“这么快?”我不禁感叹出声。这阵子李家为了进货,并无多少现银留存。没想到孙葳竟有这等本事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便筹措出一大笔钱来。
孙葳显然把我的反应当作了对他的赞美,于是表面谦逊却实则倨傲地对我低头微微行了一礼,浑身散发着“你赞美我说明你有眼光”的气场。
我顿时觉得嘴角开始难以控制的微微抽搐。好在李暮阳出来打了圆场,细致问了孙葳几句具体事宜,几人便开始核对收货清单。还不忘嘱咐他翌日早上早些过来,对着单子将退款一一发放了,再多找几名熟练可靠伙计细心检查一下退回来的货物有无损坏。
总之,一番琐碎而细致的计议最终确定时,夜色已很浓重。
孙葳告辞后,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整日积攒下来的疲劳全数浮上来,加上方才核对售出货物清单实在让人头晕不已,也没了什么心思再与李暮阳谈笑,只觉倦怠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好歹耐着性子胡乱梳洗了一番,头刚挨着枕头,便觉得每个脑细胞都开始渐渐沉寂下来,仅模糊觉得有谁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后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色狼……”
我一大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回想起我入睡前迷迷糊糊的那句话,并且在疑惑我为什么想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不幸地将它重新说出声来。
话一出口,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啊!看到李暮阳几乎忍无可忍的表情,我由衷地感慨。
好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脱线表现,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举动。我刚刚暗自松了口气,抬眼时却突然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几乎可以称为诡秘的笑意。
我心虚地溜到衣柜边上,慢腾腾地翻着衣服,最终给李暮阳挑了件水青色长衫,谄媚笑着递给他:“你先慢慢换衣服,我去吩咐丫鬟准备……诶?”
还没说完,我忽觉脚下一空,忙反射性的抓住李暮阳的衣襟,反应过来是才发现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我说,从捞小柴鸡到公主抱,看来我的地位还是有一定的上升的。可是,我该为此欢欣鼓舞么……
事已至此,看来只能认命了,不过现在正是大早晨的,想必这人也做不出什么来。
正不在状态地想着,却见李暮阳眼底笑意更盛,隐约还带着一丝报复似的促狭神情。我心知昨天睡迷糊时那句话一定是触了这家伙的逆鳞了,于是不敢再折腾,只缩着脖子继续谄媚笑道:“相、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开玩笑……这个……差不多该去用早饭了……”心里却想着,我是不是太习惯现在的安逸生活了,居然开始犯这种除了我老爸老妈谁都没见识过的低级错误。
李暮阳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只是自顾自悠然把我放在还没来得及铺整的床上,单手压住我的肩。
完全无视我满脸赔笑讨好的样子,他淡淡一笑,眯了眼,眼角略微上挑,凑近我耳边低声笑道:“还没做什么便被那般评价,倒不若实至名归。你觉得呢?”
自作孽啊!
我只觉得随着他的靠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估计此时已有每分钟两百下,一时紧张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可又说不清道不明地有些贪恋此时暧昧的氛围和李暮阳身上的温暖,还有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药香,混着些许冰片的味道。
半晌,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呼了口气。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者如何反应才好,抬眼却恰见他抿嘴忍笑,心里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使劲推开他,劈手抓了只靠枕砸过去,又顺手抄了另一只,跳下床追着他打,边打边骂:“你小子还上房揭瓦了!连老娘都敢拿来消遣!看我不……”
“你要如何?”他抓了我举着靠枕的手,笑着拉到他胸前。
我脸上一热,怕他又是故意捉弄,正搜肠刮肚想词挤兑他几句,却见他神色温柔中带着几分纵容,心里不禁又软了下来,想好的词儿也说不出来了。
得,我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看来以后算是被这人给吃得死死的了。
李暮阳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又淡淡一笑,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向上滑过鬓角,最终停在我的脑后,轻轻揉了揉。同时,另一只手也放开了我的手腕,揽上了我的腰。
“红叶。”
他轻声念着我的名字,语声温存柔和。我不由弯起嘴角。
像是疑问得到了肯定答复一般,他慢慢低下头,吻上我的唇。与过去的浅尝辄止不同,这一次却是长久的缠绵。
终于结束的时候,我们相视许久,我又笑起来。
“笑什么?”他把我揽在怀里,轻声询问。
我靠在他胸前,只觉得心中平和而快乐,半天才笑答:“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无论经历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手臂上略加了些力气,却并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站直身体,正视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我过去在家的时候,并不是什么才女,现在自然也算不上,不过,我希望终有一日能真正为你分担一些肩上的负担。所以,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别想一个人撑着,所谓夫妻,本就该同进共退不是么?”
话说完,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暮阳的反应。他先是略显惊讶,随即神色便又恢复了平静温和,品味思量了许久,眼角眉梢终于染上了笑意。
“我知道了。”他答得看似轻描淡写,我却明白,他该是猜到了我的意思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九十一 端午(6)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老话果然不假。只要是遇到了与钱有关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会爆发出令旁观者瞠目结舌的潜力。
虽然前一日我与众位街坊乡邻们约定了巳时开始退款,可这一大早上,辰时二刻刚过,清菊便一脸恨得牙痒痒的神情来通报,说是府门口上已聚了五六人,都踮着脚尖磨尖了脑袋,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呢。
我默默扭了头,对着坐在我身后的李暮阳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个应当是极为诡异的讽刺笑容。
可他却仅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便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展着方才被我抓得略微起了皱的衣襟,又过了片刻,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轻轻叹了声:“今日我怎么觉着时间过得比往日快了许多,竟已到了巳时了。”
我几乎想找块豆腐撞死。这家伙闹起别扭来依旧是这般不坦率。
清菊并未亲见昨日之事,但从橙子她们口中听说之后,想必要比她们更急怒上几分,即便此时仍没能敛住面上不满之色。此时听李暮阳如此一说,便更是急着附和道:“少爷说的正是!少爷、少奶奶好性儿,体谅那些个买主,这才要把钱款退回去的,哪成想他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偏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看这架势!倒好像咱们家还能反悔了似的!”边不停抱怨,眉也挑了起来,分明是动了真气了。
我埋怨地瞪了李暮阳一眼。他此时正看着我,见了我的眼神,微微抿嘴一笑,又正了神色:“清菊,吩咐下去,到了巳时正再开门迎人进来。他们既然来得早了,想必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和咱们家无碍的,不必在意。”
清菊愣了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乐不可支地答应了。也不待再吩咐,便自己下去安排。
“这丫头,都成了亲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我望着清菊背影,小声叹道。
感叹完了,我回了身,还未曾说话,便发觉李暮阳神情竟极是微妙。
“怎、怎么!”我语气强硬,却莫名的有点心虚。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轻声笑出来:“没什么。只是有些诧异,你倒也知道成了亲便要规规矩矩,不可再耍小孩子脾气?”
“你找死!”
我色厉内荏地骂了一句,转身便要出去。不意,却被李暮阳从后面抱住。
他略低了头,在我耳边笑问:“又恼了?难道还不许别人说话了不成?怎么这就要走了?”
我知他又在找茬挤兑我,便侧了头恶狠狠瞪他一眼:“谁拦得住您啊!想说什么您尽管说。只不过,我可担不起害您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