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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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君点头,她自然知道,皇宫在城中心,她当时图便宜,就在靠近西郊的位置,给她们赁了一所小宅园,足够她们母女二人住了。
“大姐,走一个时辰呢,等走到皇宫,我的脚也该断了……怎么见摄政王?不如雇辆马车吧。”
何清茹抱起何清君的纤臂轻晃,黄莺般的声音哀求着。
何清君面露难色,“清茹,不是大姐舍不得那几十文,委实是大姐今日未带荷包……”说着为难地瞧瞧李凤香。
李凤香垂目,上回买玉镯和锦缎的钱,何清君尚未给过她,她也不便问,只能咬牙认了,只当是讨好她了,怎地现在连几十文雇车的钱都舍不得了,难道她当真是爱财如命?不过……若真是如此,便好说了。
当即笑了笑道:“你们在此稍等一下,我去旁边车行雇辆马车。”
何清茹松开何清君的手臂,小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渐淡,嗔道:“大姐出门怎地竟不带荷包呢?”
何清君淡淡笑着:“其实为了不让自己乱花钱,我经常不带荷包的,若然有事,一般只带所需银两,前些日子,为你们租房子,填置家具衣物,险些将积蓄花光,我不得不省……”
何清茹不满地看她一眼,“大姐在嫌我和我娘拖累你了吗?”
何清君忙笑道:“六妹误会大姐了,哪有的事?”说着轻叹一声道:“只怕是大姐要拖累你们……”
何清茹不解,那双秋瞳盯着她,问道:“大姐为何这般说?大姐不是在宫里当侍卫吗,听说侍卫月银很高的。”
何清君长叹一声道:“六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大姐月银虽然不少,可是大姐有很多债务要还啊,不然你以为大姐为何不躲在师门享清闲,非得巴巴的跑到皇宫抛头露面给人当差?”
何清茹瞪大那双秋水美目,不可思议地道:“你、你竟然欠债?欠了多少?”
何清君幽幽地轻叹,从腰带里取出一本挺厚的小本子,“欠了多少啊……说起来,大姐也不该瞒你,你自己看吧,反正我是不敢算……要不你帮我算一下?”
何清茹面色微白,伸手接过那只小本子,翻开看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名跟欠的银两,少则几十两,多则数千两,直把她看得美面苍白,纤手颤抖,满眼惊惧,“这……这么多?”
“这还不是全部。好多债务都记不得了。”何清君摸摸鼻子,故意未说是师父欠的债务,反正她是真的不敢算这满满一本子欠了多少银子,不过加起来总有几万两吧。
这些债务倒不全是师父追师娘欠下的,师父出身于富贵武林世家,素来豪爽,为人又古道热肠,爱打抱不平,遇上个卖身葬父,强抢民女之类的不平事,必会仗义相助,资助起来又不懂量力而行,而他又极不善经营,接掌乐山之后,他没脸再接受家里的钱,便开始折腾乐山的田产。
师父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豪爽仗义……呃,她虽然在江湖上藉藉无名,但也是小有名气的缺钱!
不多时,李凤香笑容满面领着一辆马车回来,奇怪地看着何清茹,问道:“你脸色怎地这般差?出什么事了?”说着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
何清君摸摸额头,看她做什么,她可没欺负她宝贝女儿,顶多是吓吓她而已。
何清茹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苍白着小脸,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何清君:“娘,大姐竟然在外面欠了数不清的债务!”
李凤香闻言,笑容在脸上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强笑道:“欠了便欠了,以后咱们省着点花钱,总有还上的一天。”
“娘——”何清茹不满地叫道。
何清君笑了笑,不语。
李凤香却道:“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合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清茹,娘不是一直这般教你的么?”
何清茹虽然心有不甘,却垂目低头,不再说话。
何清君听到李凤香的话,不由得鼻子一酸,若真是一家人该多好,若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舍了性命,她都会保护爱护她们,而不是在此跟她们虚情假意。
“谢谢姨娘,不过,我会自己尽力还的。”
李凤香拉起她的手轻拍,一脸悲悯之色,轻叹一声:“可怜的孩子,若是何家还是从前的台文首富,你便不用吃这些苦了。”
何清君配合着道:“姨娘说的是,谁叫咱们无钱无势来着。”说完展颜一笑:“姨娘不用担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清茹不是要见摄政王么,快上马车吧。”
李凤香扶着何清茹先车了车,何清君最后上车。车夫马鞭一甩,驾车朝皇宫奔去。
车夫怕马车惊了皇宫外的守卫,在距皇宫二十余丈之外,停下马车。
何清君率先下车,疾步走向华天门外,出示腰牌。
李凤香扶着何清茹下车,将她送至华天门外,郑重地道:“清君,多照应着你六妹些。”
何清君囧了,只是带她去见一下摄政王而已,怎么感觉像是她卖妹求荣一般,难道她是要将这位六妹送到窑子去还是,还是要把六妹送给人抵债?虽然,她去见摄政王的目的,是为了给摄政王当个宠妾,但没人强迫她吧,再说,谁说摄政王一见她就会色心大起,当夜宠幸的?
她嘴上认真答应着,心里却恶劣的笑着,咱们的摄政王大老爷,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体贴地伸手拉起何清茹那只软细滑的小手,跨进宫门,迈进皇宫。
虽然她表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威风,其实心里早就虚得不行,万一惹怒令狐薄,反而引得他对她不依不饶怎么办?可是她暂时也无法啊,李凤香都提出过两次了,还不如索性带她进宫来转转。
当她带着何清茹出现在令狐薄的书房时,令狐薄惊讶抬头,锐利的眸子闪着冷意,淡淡地问她:“何护卫,你这是做什么?”
何清君不慌不忙地道:“摄政王千岁,这是我六妹何清茹。清茹,还不赶紧叩拜摄政王?”
何清茹那双如水美目早在一进书房之时,便粘在摄政王身上拔不下来了,粉颊羞红,更衬得她娇艳欲滴。听见何清君的话,赶忙跪下叩拜:“民女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令狐薄也不看她,凤眸紧紧盯着何清君,她称他“摄政王”而非千岁大老爷,她想做什么?
何清君故作镇定地回视他,然后瞧瞧地上的何清茹,意思很明白,想让他配合一下。
令狐薄冷冷盯着着她,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对仍跪在地上何清茹道:“免礼。”
因为跪得时间久了,何清茹的双腿有些发麻,颤巍巍地站起,起来时偷偷按了按膝盖,幽怨地看一眼何清君。
何清君抚额无语,干嘛用这种眼光看她,又不是她不让她起来,是书桌后的摄政王啊,瞅他去!
何清君讨好的笑着,“摄政王,你瞧我六妹美么?”
令狐薄登时明白她的意思,那眸光冷得可以把她冻成冰了,便是下面的何清茹也不由得双肩一缩,赶忙低头。
何清君干咳一声为自己壮胆,继续硬着头皮道:“我六妹温婉如水,琴棋书画……要不,让我清茹为摄政王弹奏一首?保证毫不逊于四公主……”
说着也不管令狐薄脸色黑成锅底,自顾自的拉着何清茹到房间另一侧的瑶琴桌旁坐好,示意她弹琴给摄政王听。好吧,她实在是拙于向人拉媒保媒,黔驴技穷了,只好让她弹琴。
何清茹不敢抬头瞧令狐薄,低头噙笑,试了试琴音,轻轻伸出纤纤玉指,弹出一首《凤舞九天》,琴音悠扬,技艺精湛,不禁令何清君一阵汗颜,瞧瞧,同是姓何,人家音律造诣是什么水平,自己是甚么水平,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应与紫烟不相上下吧。
说她偷偷看一眼令狐薄,只见他冷着脸倚在椅背上,凤目合上,也不知是在听曲还是在想什么,她瞧得清楚,他双颊上不时映出嘴里的牙齿在紧咬,她不会因此倒霉吧?
何清茹弹得很投入,行云流水般的顺畅。一曲刚弹了一半,令狐薄忽然睁开凤目,冷冷扫一眼何清君,道:“你是想让本王把她扔出去,还是把你扔出去?”
何清茹美目娇羞瞧了瞧令狐薄,再瞧向何清君,意思很明了,你不出去,难道还让她出去不成?
何清君摸摸鼻子,忽视心底的一丝不爽,冷哼一声,道:“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
何清茹情不自禁微笑。令狐薄俊面瞬即冷到冰点,睨她一眼,淡淡地道:“嗯,你现在可以去买副棺材,记得过一会儿,进来给收尸。”语毕,低头疾笔,不再理她们。
何清茹惊恐呆住!何清君则结结实实被惊悚了!不过是作戏而已,就算不配合,也没必要这般狠吧,其实若非时机不到,她倒真想昂首走出去,瞧瞧他是否真能什么实惠不得,直接将她一掌拍死?
“出去。”令狐薄低沉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清君赶紧拉着从琴旁拉着何清茹往外走。
出了书房,何清茹委屈地问道:“大姐,可是摄政王看不上清茹?”那神情令何清君情不自禁感叹一声,我见犹怜啊,与适才得意的表情天差地别。
“清茹不用急,你也该知道,摄政王身边美女如云,他见过的美女比咱们吃的盐还多,若这么容易就纳了你,那他何致于年至二十六岁未成婚?”
何清茹听她说得有理,不禁点了点头。
“清茹还是先回家,等过些日子,趁摄政王心情好了,我再带你入宫。”
何清茹却抬起那双盈盈秋水,幽幽地看她:“大姐,今夜让我住在宫里,可以吗?”
何清君忍不住想抚额呻吟了,她想做什么?趁夜献身吗?这种小伎俩……其实却挺实用的。她想拒绝行不行?忽然笑了一声,既然她愿意自取其辱,那怪不得她这做长姐的不帮她。
不管何清茹是不是她真正的六妹,她都希望借令狐薄的手替她教训一下何清茹,让她知难而退,若她真是她亲生六妹,更应该教训,教教她好好自爱自重,认清男人,不要见到有钱有势的男人,便不管人品性格的随便献身。
其实她也想瞧瞧,寂寞长夜,令狐薄对送身门来的美貌女子会不会拒之门外,要知道他此时已过了要守童子身二十年的练功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能否抵得住美色诱惑?
她却忘了令狐薄身在皇宫,身为王爷,本来要禁欲二十年就非易事,若是留恋美色,空有意志,是抵不住美色、守不住童子身的。何况她并不知,早在数年前,他的那些老家奴为逼他开荤成亲,曾往他被窝里送过一个未着寸缕的绝色美女,偏被他从窗上扔出。
她承认她心里有阴暗的一面,可是偏偏她就是想知道。
何清君点了下头,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央求着,她能不答应吗?她让小顺子到宫门处,交代李凤香先回去,莫要再等何清茹。好在她是令狐薄的近身侍卫,领着何清茹回房,并无人盘查。
用过晚膳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一直等到令狐薄快回房的时候,何清君无奈叹气,支走了小顺子,让她悄悄进了令狐薄的寝殿。望着她消失在寝殿门口的背影,她忽略心中的些许不安和酸楚,她心里更愿意相信令狐薄,觉得他不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由远自近,走向养义宫的方向,应是令狐薄和黄公公回来了。她紧张地屏气躲回自己房间,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会,似乎脚步声进了寝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