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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摄政王,属下慌恐-第49部分

小说: 摄政王,属下慌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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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薄哼了一声,伸手摸起小几上的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只有耳廓上的那一抹可疑的粉红,显示着他的心情绝不像表面一般淡定。
    何清君左右无事,便玩弄着玉笛,转了个话题,“对了,千岁大老爷,你真够恶劣的,竟故意教纪芙转交罚银……嘿嘿,纪芙心里该作何感想呢?你说纪芙将罚银给属下时,会不会羞愧得蒙住脸呢?”
    令狐薄也未抬头,目光仍在书上,轻描淡写地道:“你不就是喜欢这种让他们在心理上倍受煎熬折磨的感觉吗?容易之极,本王便让你享受这种过程。”
    何清君轻笑,这种方式确实很有快意之感,白逸扬亲自看着他宁愿背弃盟誓、宁愿与他情深义重的妻子伤心欲绝也要娶回来的女人,慢慢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那种滋味定是煎熬与悔恨同存的……想来比她当初的伤心之痛也好不到那里。差别只在:她的痛是短痛,他们的痛是长痛。
    “但是纪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逼着了会不会暴起咬人?”何清君微微皱眉,从她可以与情敌亲如姐妹,隐忍两年,一步步布局算计,便可看出纪芙绝不可小觑。
    令狐薄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逼急了她,怎么挖出她身后的人?”
    何清君想想也是,便不再作声,心里翻来覆去都是将要到手的两万两银子,对面那位千岁大老爷平时说话不中听,却也真算有心,知道她想要什么,若只是将冯老板痛打一顿丢进大牢,她虽然感激,却未必领情。罚银抵罪,那银子却是真真切切的实惠,正是自己最向往也是最缺的东西,取之有道,舀之心安,她对他自是既感激又领情。
    令狐薄忽然将手中的书扔到车厢内的小几上,抬头看问她:“本王脸上可有不妥?”
    何清君急忙摇头。
    令狐薄长叹一声,“那你为何老盯着本王的脸?”
    何清君脸上微热,将头转向一侧,无赖似地道:“谁说我盯着你啦!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分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令狐薄凝视她半晌,无语,那般赤、祼祼的眼神,任谁也能感觉到,何况还是她的目光,他岂能感受不到?贼喊捉贼,说得就是这种情形吧?
    何清君自知理亏,暗啐他一口,哼哼唧唧地闭目养神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车夫在外面禀报:“摄政王,竹林寺到了。”
    令狐薄先开门下了车,何清君接着提残雪短剑下车,仰头望望山上的竹林寺,偶尔露出一截曲折小径上,不时有香客上山下山。
    回头朝令狐薄笑笑:“你便是摄政王,想进寺也得亲自爬上去。”这竹林寺的姻缘签很灵验,但是须诚心,进竹林寺的男女香客必得在竹山下下轿下车,亲自从山间的曲折小径登上山,这竹山倒不是很高,只是很陡峭,路径又曲折宛延,所以才路艰心诚。
    令狐薄嘴角勾起,点头,跨步往上山的小径上走去,何清君随后跟着,心中却犯嘀咕,他堂堂摄政王不会真的要来求签吧?为谁求?他和四公主?还是他和她?不论为谁,都让她不禁心头一颤。
    这竹山顾名思义就是竹子特别多,满山坡都是,虽是深秋,竹叶依然青葱,竹身翠鸀,置身其中,甚是怡人。
    何清君轻笑一声,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谜语,便朝前面虔诚攀径的摄政王大老爷叫道:“摄……大老爷,等等属下。”
    令狐薄回头,微笑,她倒还记得在外面不便泄露身份,停下脚步,随意欣赏着竹林美景。待得她追上来,才问道:“何事?”
    何清君清清嗓子,掩唇轻笑,“大老爷,属下这里有个谜语挺有趣的,你要不要猜猜看?”
    令狐薄饶有兴趣地看她,他一直以为她只会舞刀弄棍,却没想到偶尔也会有这等附庸风雅的时候,“嗯,你既有如此雅兴,本……公子自当奉陪。”
    何清君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才道:“谜面是,在娘家时青衣鸀袄,在婆家时面黄肌瘦,谜底是一种山上的树木。”
    令狐薄见她眉飞色舞,不由得心情大好,眸底掠过一丝戏谑:“面黄肌瘦?在婆家就这么惨?”
    何清君似乎深有感触,重重点头,双手叉腰,“你们男人自然不会懂的,在婆家时,晨昏定省,不能有半点差池,吃饭要看人脸色,说话要看人脸色,想开怀大笑,那得躲到人后,心里万般委屈,还要强作欢笑,想哭,得夜里自己咬被角,不瘦才怪。”
    令狐薄眼底笑意消逝,闪过一抹疼惜,凝视着她问:“你在白家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
    何清君一愣,悻悻放下叉腰的双手,干笑:“我么,比这要严重得多,因为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在白老夫人眼里常常便成了有伤风化,有损体统的大事,那双厉眼,每日都在我身上打转,挨训罚跪是家常便饭。”说完又爽朗一笑:“好在,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了,白老夫人不会觉得白府有个异类碍眼了,属下也不用三天两头挨饿跪祠堂了。”
    令狐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心中痛楚的感觉减轻了些,他若早遇上她三年,或许早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保护起来,也不致受这些罪。
    何清君并未给他温存的机会,刚搂入怀中,她便用力推开他,讪笑道:“老豆腐不是那么好吃的。”
    令狐薄难得地笑出声来,眼见有人也从山下上来,便未再碰她,“本公子就喜欢老豆腐。”
    何清君撇嘴,往上走了几步,回头问道:“猜出那谜底了么?”
    令狐薄唇边笑意未减,伸手从路边折了一根竹枝,朝她晃了晃:“谜底不就是这个?”
    何清君不由得一惊,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猜到了,你不会无所不能吧?”说着皱眉,当初她猜这谜语时,可是想了好久呢,把能想到的树木都想了个遍,才猜到的,怎么他想都不想便猜出了谜底,再撇嘴,不屑地道:“你不会连孩子都能生吧?”
    令狐薄身形一僵,唇边的笑容也凝住,眼角抽了下,她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这种谜语,身为未婚男子的他,原是不易想到的,但她偏偏在遍山竹林的竹山让他猜谜,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谜底吗?
    两人费了大半个时辰才登上山,在寺门口,先学其他香客一般朝庙门双手合什,低头躬身轻拜。然后才进寺,有小沙弥引他们入进入月老殿,依次等候。
    何清君四下瞧了瞧,正前方,便是月老星君的塑像,一身红衣,白须长眉,右手持拐杖,左手握赤线,笑呵呵地看着脚下虔诚跪拜的善男信女。供奉月老的庙殿并不大,却是这竹林寺香火最兴旺的地方。
    她转头看一眼令狐薄,却见他神情专注地盯着月老手里的赤线,便问:“月老手里的赤线是何不妥吗?”
    令狐薄睥她一眼,嗤地一声道:“你现在是草木皆兵了。”何清君“哦”了一声,貌似确实如此,却听他低声喃道:“区区一根红线就将两个男女绑在了一起,当真神奇!”
    何清君撇嘴,悄声咕噜,道:“神奇什么,我倒觉得月老很不公平,将男人身上的那根红线到处系……”
    令狐薄横她一眼,轻斥:“莫当着神灵的面乱说话,小心受责罚!”
    何清君翻个白眼,她都和离下堂了,还怕什么责罚,大不了责罚她孤独终老,倒是正合了她和离后的愿望。她看看四周,她不怕责罚,但怕惹众怒,因为已有几名虔诚男女朝她怒目而视了。
    何清君赶紧闭眼合什,朝月老星君拜拜,声音不大,却正可让四围的人听到:“小女无知,万望恕罪,阿弥陀佛!”
    令狐薄斜睨她,无奈暗叹,她当是拜如来呢,还阿弥陀佛!
    何清君等得烦了,不时去院里打转,暗中不停叹气,这摄政王等得倒是虔诚,丝毫未见着急,就那么静静地站等。不过他那玉树临风的身形、俊朗轩昂的上等面皮,和由内而外散发的华贵潇洒的气质,早将院里众人的目光紧紧攫住,尤其那些本就是来求姻缘的年轻女子,胆子小的,在远处掩面偷瞄,暗盼能等得那位昂藏美男投来一瞥,胆子大点的,已经移到离令狐薄不远的地方,开始暗送秋波,连春天的暖意都一并送完了。令狐薄对这些秋波春意视若无睹,淡定地站着。
    等了两柱香的功夫,才终于轮到令狐薄。何清君跟随他进去,见他跪到蒲团上,便往旁边站了站。却被令狐薄长臂一伸拉住手腕,“跪下。”
    何清君不解望他,“我又不求签。”
    “跪下。”手腕上的大手握紧了几分。
    何清君无语跪下,她虽有预感,他求的跟她有关,但亦知,他还有个四公主等着联姻。
    两人一起跪拜,然后,旁边的和尚将签筒递给令狐薄,令狐薄反将签筒递到何清君手里。
    何清君愕满面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以目光询问。令狐薄坚定点头,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盯着她,满眼的威胁,好似她不摇签,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何清君无奈,这倒底是谁来求姻缘啊?只得敷衍地晃了几下,摇出一支签,捡起地上的签递给那和尚。
    只见那和尚看了两人一眼,眉开眼笑如弥勒笑佛般道:“恭喜女施主,此乃一支上上签,事由前定得成婚,天配如何肯误人,心意之间求有喜,何须着意祷天神。女施主,此签有三意,一是女施主的姻缘可成,二是,天意的同时也要学会努力挣取,否则便是上天配你一个如意良人,也被你自己错过了,三是,女施主的好姻缘就在身边,珍惜身边人,无须再求神。”
    何清君愣愣地瞪着月老星君的神像发呆,月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真还可以再有一次姻缘?珍惜身边人,是指令狐薄么?可是他那里还有个四公主啊。她与那和尚素不相识,人家也不可能知道她现在处境,犯不着用谎言开导她,更何况,她也从不需要开导,难道竟真的是天意?
    她在这里想着,没听到和尚已蘀令狐薄解好签。转头瞧他,只见他眉眼带笑,伸手成剑,掠过她耳侧,手掌朝上,接住被剑气割断的一缕秀发。
    何清君大惊,双手护住头发,问道:“你做什么?”
    却见令狐薄不语,手刀划过他自己如缎的黑发,握住那缕断发,十指灵巧地将两缕头发打结系在一起,放入解签和尚递过来的一只锦袋里,然后将锦袋递回和尚手里,双手合什道:“有劳大师了。”
    何清君呆若木鸡,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传说中的结发锦袋吗?
    他知不知道,在月老前结发于锦袋,受大师加持施法,便是在神灵面前起誓,与结发之人永世不分开、不背弃。倘若背弃,则灵魂生生世世受地狱之火煎烧,子孙永世为奴!
    若说山盟海誓是情人间最美好的誓言,结发锦袋则更像情人间的蛊咒,已经十数年都无男人敢在月老前结发于锦袋了。毕竟人心会变,舀灵魂和子孙的命运赌后半生不确定的心意,风险实在太大!
    然而……虽如蛊咒,虽未征得她同意擅自为之……虽然她并不相信结发锦袋,但心房一角竟开始变软,渐渐沦陷,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他什么都不说,做出来的事,却比什么誓言都可信……
    但他是堂堂摄政王啊,就算他有心只娶一人,满朝上下,哪个会依他?何况还有迫在眉睫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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