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与杀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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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檀点点头,将信将疑。
上颢立刻命人打了两桶水,快步走进浴房,他卸下了血迹斑斑的盔甲,脱了被血水浸透的里衣,解开束发带,用冷水将自己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番,这才换上干净的衣裳回到房里。
屋子里很昏暗,云檀已经取出包扎伤口的细布,又打了盆热水等着他,上颢说自己并没有受伤,但云檀执意要查看一番。
她让他坐在烛光下,解开他的上衣小心翼翼地察看,他的身上有几处小伤,肩膀上的一道口子又溢出血来,她用圆头银针探了探,好在伤口不深。
云檀做这些事的动作十分娴熟,不比寻常大夫逊色,军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正用一块浸透清水的细布为他的伤口止血。
海上的大战刚刚结束,虽然方才洗了一个冷水澡,但厮杀时的兴奋仍然在上颢的血管中蠢蠢欲动,由于女子温柔的触碰,这股兴奋之情正渐渐地转化成一种浓烈的欲|望。
军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女子的裙裾,她的纱裙柔软又单薄,他不禁捏在手里揉了揉,随后猛力一拽,她蓦地跌坐在他的腿上。
怀中丽人娇柔而洁净,芬芳和煦的气息拂过他的肩颈,他很渴望她,九年来,这种渴望从没有断过,她是他唯一拥抱过,亲近过的女人,除她之外,他不想与任何人厮磨亲密。
只是这一刻,军人的渴望中带着没有消退的野性,云檀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发簪便被人取下来扔在了桌上,他伸手抚摸她秀丽的青丝,又低下头亲吻她的脖颈和肩膀,女子雪白芬芳的肌肤让他贪恋不已,他愈发用力地抱住她。
云檀挣扎起来,“等,等一下……伤口还没处理好。”
他抬起头,望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微微放松了手臂。
云檀趁机推开他,起身走向别处,上颢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他抓住她的胳膊,不容分说地将她转了个身,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低头吻她的嘴唇。
他吻得相当粗暴,云檀已经习惯了被他温柔对待,一时吓得心慌意乱,她竭力扭开脸躲避,却恰好令他顺着她下颌的曲线,一路吻了下去。
女子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纱裙,他紧拥着她,隔着衣料摩挲她柔软的胴体,他感到她的血脉在加速搏动,于是愈发迫切地贴近她,他不仅想拥有她整个人,还想感受她鲜活的生命。
云檀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没有光亮的角落,她身单力薄,无法抵抗,军人粗鲁地将她顶到了墙上,扣住她试图抗拒的手腕,低头吮/咬她的嘴唇,然后慢慢移至下颌,脖颈,女子的秀颈上泛起了一阵诱/人的玫瑰色。
他亲吻着她的喉咙,想象她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粉红,她的动脉正隔着这层娇嫩的肌肤轻轻跳动,那都是生命的象征,她是温暖的,柔软的,能说会笑的,他忽然很害怕她会死去,会变得冰冷僵硬,了无生气。
军人的呼吸紊乱又急促,他心神缭乱,欲念如火,只想迫切地占有她温热的躯体,好像这样她就能永远地鲜活下去。
两人在墙边如同搏斗一般纠缠,女子显然全无胜算,他粗暴地撕扯她的裙裳,将她狠狠地压在墙上,吻她咬她,毫不顾忌地掐揉她的肌肤,啃噬她的肩膀,丽人禁不起如此折腾,她咬紧银牙,终是没忍住痛呼出声。
上颢方才如梦初醒,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她放开,然后迅速后退了一步。
两人相对而立,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气息甫定,他问道。
云檀定了定神,她慢慢走上前,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今晚你有些反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低声回答。
她望着他的眼睛,宛然一笑,“没事就好。”
丽人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衫,兀自走到水盆边,将细布放进去,小心翼翼地洗干净,然后晾在木架子上。
上颢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待到心绪安定才走到云檀背后。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这一回他的动作很温柔,女子的腰很细,仿佛两掌便能合围,她的身上散发着他喜欢又熟悉的馨香,屋里的烛光轻微摇曳,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烽烟,能够安心地怀抱温柔与平静了。
丽人低下头,垂眉一笑,她转过头去,含笑斜眼瞧他,“成亲那么多年,夫君待我依旧热情如火,真是莫大的恭维呢。”
“我刚才是不是伤到你了?”他的话中有歉意。
云檀含嗔带怨地瞅了他一眼,旋身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好了,现在扯平了。”
她说着将身子偎入他的怀里,军人的躯体火热而刚健,她轻轻闭上眼睛。
方才的一番纠缠让云檀的内心深处也腾起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欲|望,她想在温柔中满足,不想被粗暴地对待,而此时此刻,她相信他不会再失手伤她了。
丽人仰起头充满渴盼地望着他,上颢低头吻她的嘴唇,两人心中的火苗在这一吻中迅速蔓延成了熊熊大火,开始炽烈地燃烧,军人再也不想克制,一弯腰将妻子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了床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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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云檀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上颢正在隔壁的书房中查阅各营呈上来的战报,她撩开床边的帐幔,只穿了亵衣罗裙便走下床来。
房中幽暗寂静,没有一丝光亮从窗外透射进来。
天色阴沉,晓光已散,女子的睡意却尚未散去,她软软袅袅地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放眼望去是一片氤氲的淡烟细雨,静谧的青水黛峦,天水城湿润多雨,近来又恰逢黄梅季,连日淫雨霏霏,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引得人们多愁多病。
云檀斜倚在窗边,吹着微凉的风,听着细密的雨,昨夜的战乱宛如云过天空,望着眼前山清海晏的景象,她只觉得记忆中群情鼎沸,火光通天的大战像是一场梦,要不是有海上漂浮的尸骨与船骸为证,她几乎就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当上颢走进来的时候,云檀正坐在梳妆台前一心一意地对付自己的头发。
她的长发打了结,梳了许久都没有梳通,不由没了耐心,云檀一手抓着头发,一手使劲用梳子往下扯,痛得泪水盈眶,血气上涌,顿时秀颊颀颈统统染上了一层嫣红。
“你对自己真不客气。”上颢走到她身边坐下,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撩起那一绺打结的黑发,轻轻慢慢地梳了没两下便梳通了发结。
云檀见他那么快就解决了她的难题,心里不禁有些挫败,可又倍感满足,于是她干脆不绾发了,任由青丝铺散了半身,偎进他怀里要他拥抱。
“这回你逮住了广青王苏律,功劳又多了一份,上家有你这么个继承人,当真是福气。”云檀倚靠在军人怀里,手指缠着一缕头发丝玩。
“再有福气如今也将尽了,上家已经没有出色的后辈能继续替他们卖命,哪天我撒手不管,他们便要树倒猢狲散。”上颢搂着女子的削肩说道。
“如果我们有孩子,你会让他替上家效力吗?”她好奇地望着他。
“如果我们有孩子,他姓安,不姓上。”他低头亲吻她的前额。
“我若能给你生个孩子就好了,可惜我的身子太差,担不起这大任。”云檀想到多年前流失的孩子,不禁为自己当时的鲁莽而后悔,早知道如今会回到他身边,她当初又何必那么义无反顾地离开?可惜人生从来都是没法预料的,如果凡事皆能预知,活着也无甚乐趣。
“孩子的事我不在乎,要是你为了生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疼爱那个孩子的,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活着就行。”
云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面上却是笑了起来,她天生细眉长眼,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又妩媚,“这一回,我们要在天水城呆多久?”
“不知道,敌军还没有休战的迹象,”上颢回答,“如果你想回去,我随时可以派人护送你走。”
“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她抬起头来,一脸固执地瞧着他,上颢不禁微微笑,于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这一回,你那兄长又会玩什么把戏,对了,他的夫人文素音我许久未见,不知她近来过得好不好?”
近些年,云檀与文素音有过几面之缘。
自从上老将军重病卧床之后,府里的人便为上颢马首是瞻了,从前上铭恨云檀勾引自己的儿子,严禁她迈入上氏府邸一步,及至他生了病,云檀便出入自由了。
上颢有时公务繁忙,会在书房中跟人议事,云檀若是来了,便在院子里看看花,编编草,或者找几个仆妇陪着在府邸里瞎转悠,然后就遇见了文素音。
云檀对她颇有几分好感,因为她不仅生得美,而且性子沉默娴静,一看便是个厚道的姑娘。
文素音像所有软弱听话的姑娘一样,受到压制时不敢反抗,秀丽至极的脸上总带着郁郁寡欢的表情,云檀很理解她,从前在云家大院时,她也曾这样愁闷忧悒过,只是她懂得掩饰,会假装高兴,如果文素音也能掌握一些虚伪的手段,一定能比现在过得好。
两人偶尔碰见,便会一块儿在院子里散散步,文素音嫁来上府也有些年岁了,她早已习惯了府中冷冰冰的氛围,平常很少跟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关在房中作诗画画,忧愁苦闷也统统往肚子里咽。
云檀偶然的来访给了文素音一些安慰,她总算能有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作伴了,而且这个姑娘能理解她的痛苦,不会云淡风轻地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会毫不吝啬地赞美她的画作,跟她同仇敌忾,一起在暗地里说上隽和红霞夫人的坏话。
“上隽是个不知好歹的傻瓜,放着你这般美貌娇嫩,多才多艺的夫人不要,非得跟红霞夫人鬼混,她都四十五岁了,差不多能当他娘了,真是好笑。”云檀走在院子里,顺手摘下几朵花,几束草,觑了一眼文素音笑道,“不如你也出去找一个吧,找个年轻英俊,丰神俊朗的,气死上隽那个跛子!”
文素音顿时羞红了脸,掩口笑道,“夫人的嘴可真毒!”
云檀将手中的花花草草搭配成了漂亮的一捧,然后递给文素音,“来,鲜花配美人,别去想那些不高兴的。”
文素音接了过来,垂眸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连云檀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一回,两人还在回廊上遇见了红霞夫人。
云檀每次来上府都打扮得花明柳媚,倒不是要跟文素音争艳,而是瞧不得红霞夫人猖狂,她讨厌红霞夫人看上颢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像蛇一样缠到他身上去似的,两个女人一打照面便你一言,我一语,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哟,白夫人又来了,”那日,红霞夫人同样穿戴得花枝招展,脸上媚笑横生,“真是可惜了你这么个标致的美人儿,眼巴巴地来了那么多趟,可偏偏就是过不了门。”
“让夫人见笑了,”云檀立在文素音身旁,言笑晏晏,“您今日的气色真不错,看得出来,夫人年轻时必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白夫人是在说我老吧,”红霞夫人哂笑道,“我确实是老了,但你的上将军可不会嫌弃呢,就我这副身子,他瞧得是移不开眼!”
“是吗?那也怪难为他的,想来他是反胃得很哩。”云檀笑盈盈地回敬道。
红霞夫人顿时气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