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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胭脂与杀将-第67部分

小说: 胭脂与杀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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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性大发。
  沿岸的后营中,一艘又一艘战舰出发前去支援,船上的战士各居其位,船上的气氛紧张而肃穆。
  这些经过了严苛训练的水兵虽然个个劲捷过人,但还是初次经历如此可怕的战役,战舰上悄无声息,暴雨冲刷着战士们刚毅的面庞,不安和恐惧在每个人心中无声无息地蔓延。
  上颢最后一个走上船,水手立刻收起了连接海岸的跳板,战舰缓缓离开了安全的港口。
  远处,金铁交鸣,火光冲天,行驶的船上却死寂一片。
  这一战几乎与赴死无异,战士们的目光都有些迷离,因为此时的平静极有可能是他们平生最后一次能想想家,想想心事的机会。
  上颢从一排排罗列的战士中间缓缓走过,他的身上有一一股独特的冷漠气质,这让他看上去虽然跟大家一样处于险境,却又好像完全不在场似的,只是冷眼旁观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船上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军人淡漠的神情,沉着超脱的气度让战士们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轻松。
  “呦,将军又亲自来了啊。”在上一次的战役里不幸断了一条腿的刘都尉,撑着拐杖慢悠悠地向站在船头的军人走去,他笑吟吟道,“像将军这般人物,何必亲自出战?坐在帐幕里头比划比划就行了。”
  “不需要亲自出战的人是你,”船只大幅度地转了个弯,避开了水中的暗礁,上颢伸手扶住栏杆,“你这条断腿还能跟人打吗?”
  刘都尉发出了一声沙哑的笑,“要死也得跟战士们死一块儿,我最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将官,只会躲在帐子里指手画脚,却让将士们去替他送死。”
  他说着用双拐将身子支得更直了一些,“刚开始,我以为将军跟那种人一样,只把自己的命当命,对手下的人根本就不顾惜,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弄错了,人总有些例外的,对吗?”
  上颢微微一笑,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战况,并没有仔细听他说话。
  随着战圈越来越近,风雨加剧,长空与水浪融为一体,明月躲在乌云后,连一丝光芒都不肯泄露,远处,有庞然大物从从水中跃了出来,它仰天咆哮一声,那力度简直能摇撼整个天地。
  战船虽隔得很远,却也发起了剧烈地摇晃,战士们竭力稳住身形,上颢抓住了摇摇欲坠的刘都尉,没让他跌下海去。
  “往左,补进前方阵线。”上颢低声吩咐掌舵者,又对身边的传令官道,“通知后方船队,拨两艘战舰支援左营。”
  “是,将军。”
  船舱内立刻升起了红蓝两面旗帜,挥动了三下,后方的船队望见便立刻行动起来,两艘战舰迅速从队伍中分离出来,箭一样窜向了远处火光最大最盛的地方。
  接下去发生的又是一场残酷的恶战,生命如大雨中的水滴,密密麻麻地陨落在狂暴的大海中。
  战舰一入战圈开始便像飘萍一般脆弱,四处乱窜的火船,随时从海中跃出的奇兽,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无不惊心动魄,震天撼地。
  战士们疯了一样地杀敌,带火的乱箭在空中飞窜,随着船尾发出的一声巨响,几十丈高的水浪扑打下来,战船登时开裂,慢慢地往下沉,战士们手持利器,身子却左摇右晃,随后东倒西歪地跌成一团。
  “弃船——!”上颢大吼道。
  一支强硬的劲弩不知从哪儿飞射而出,精准地射中了一头骊龙的要害,巨兽浓稠腥气的血液狂喷出来,像雨水一样泼洒在船只上,淋得将士们满身满脸。
  庞大的战船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倾斜,狂风呼啸,大雨滂沱,高高的桅杆轰隆一声倒了下来,上颢正往船头奔去,忽然听见了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
  “将军,将军……”
  他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小战士的腿被折倒的桅杆压住,他摔在地上,一张染着血迹的脸朝上,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将军,”他瞪着惊恐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军人,“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弃船!统统弃船——!”上颢见状,向四周狂吼了几声,然后快速奔向那个被桅杆压住的小兵。
  他本以为将他从桅杆下面拉出来即可,可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这年轻战士胸口被一种钝重的兵器砍伤,整个腹部都豁了开来,血水泊泊往外冒,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肋骨和内脏。
  “将军,将军……”小战士口中不断沁出鲜血,剧痛让他的身子时不时地痉挛,他伸出手,试图抓住主将的胳膊,“我不想死……将军,我,我才十八岁……我,我很怕……”
  上颢立马蹲下身,桅杆很重,他一个人没法将它挪开,而小兵身上的伤显然是致命的,他根本帮不了他,军人打量着这个年轻战士,发现自己从没有见过他。
  其实很多在他麾下作战的将士,他都没有亲眼见过,虽然生命是平等的,可他能名垂青史,而这些普通的士兵却要为他的一句话而出生入死,甚至曝尸荒野,最后连个名号都没人知道。
  他望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同情,这种怜悯的感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军人麻木的心灵里了,他尽力将它克制下去,用镇定的语气开口,“你不会死的,现在抓住我的手,听我说话,不要去想身上的伤。”
  少年人拼命点头,他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手,上颢紧紧抓住了它们,好像那样就能抓住他年轻鲜活的生命。
  船上到处都是来往奔走的身影,有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到上颢身边大喊,“将军快走!船要沉了——!”
  “我知道,你们先走!”上颢喝令道。
  “……别……别……”濒死的小战士突然使劲地抬起头,他感到一种即将被人遗弃的恐惧,呼吸愈发变得急促,声音也断断续续,“别走,将军别走……我害怕,我……怕……怕一个人……”
  上颢低下头看着他,“不要怕,我不会走,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刘……叫……”那人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剩下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主将,他的生命显然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意志却仍旧清醒,执拗地不肯离开鲜血淋漓的躯壳。
  上颢用力抓住少年发冷的手,在风雨中高声道,“听我的话,从现在起,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小时候高兴的日子,明白吗?”
  那人半张着淌血的嘴,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那就想想她,想想她的眼睛,再想她对你说过的话!”暴风骤雨不断肆虐着残破的船只,上颢的声音却从雨中传入了那小兵的耳中,分外得坚定和清晰。
  少年嘴里发出了一种怪异的声音,他虚弱地点点头,张大的嘴却渐渐合拢,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他茫然地望着他,眼里的恐惧却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迷惑。
  上颢明显地感到那双死死抓住他的手在松懈,他用力回握住他,大声道,“你抓紧我!抓紧我!不要松手!”
  笨重的船只倾斜得越来越厉害,海水已经淹没了半条船,没过多久便漫过了少年战士的胸膛,不知是不是水的冷意刺激了重伤者的神经,他的呼吸突然又变得急切起来,双手疯狂地乱抓。
  上颢使劲拽住他,两人开始一同往水里沉,厚重的盔甲加快了他们的下沉速度,海水很快淹过了军人的脖颈,他刚腾出一只手摘掉沉重的头盔,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人便没入了海中。
  少年的身躯在水里痉挛扭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恐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陪他沉入海中的将军,好像那是他死亡时唯一的安慰。
  两人拉扯着往深海中沉,海面上的战火离他们越来越远,一种死寂的氛围笼罩下来,在那里,血肉之躯变得不再那么沉重,所有嘈杂喧闹都化成了遥远的回音。
  上颢在水中看着这年轻人慢慢松开双手,从口中吐出一连串气泡,瘫软的身体被水流逐渐推向了远方。
  他目送着他飘远,一直到肺里的空气统统耗尽,才踏水而出。
  军人一浮出水面便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到眼眶一阵阵发烫,仿佛刚刚流过了泪一样。
  海面上的战役进行得如火如荼,兵将摇旗擂鼓,呐喊厮杀,撞杆的船只发出巨响,轰轰地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以最快的速度往不远处的船只游去,海浪一阵接一阵,他逆浪而行,附近的战船几乎都与敌船相接,战得正开,有船边的战士冷不丁瞥见他,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那人左呼右唤,喊来了好几个帮手齐心协力将上颢拉上了甲板。
  上颢刚上船便被一阵海浪迎面打中,身体跌出去,后背狠狠撞在船舷上,他感到喉咙发甜,吐出一大口咸涩的海水,他低下头时看见自己的手上有一道道凌乱的红痕,那是小兵临死前乱抓时留下的痕迹,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少年人充满惊恐的眼睛,还有它们是如何在他面前慢慢地失去生气和□□。
  生命是多么脆弱,又是多么不公平。
  他忽然对这个人世,这个战场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厌恶与痛恨,他看见一个死去的敌兵倒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立即一撑身,冲过去拾起落在甲板上的大刀,迅速加入了战圈。
  上颢的动作迅猛又敏捷,一路横冲直撞,杀气腾腾,他大刀阔斧地杀人,将锋利的长刀刺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身体中,不断用杀戮来平息杀戮带来的痛苦。
  战斗与鲜血的刺激让军人沉郁的心情变得高亢起来,兴奋往往能让人变得勇敢,甚至疯狂,所谓沙场豪情约莫就是这激昂,奋不顾身的畅快感觉。
  渐渐地,上颢在拼杀中尝到了嗜血的快/感,这是动物的本能,人类的兽性,虽然原始而残酷,但若没有这快/感的支撑,他又如何从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全身而退?
  璇玑海中的奇兽野性大发,不仅是雩之国的水军,连带着璇玑诸岛的船只也统统被打翻在惊涛骇浪中,狂风撕扯着海浪,红光冲天,风里满是烧焦的木头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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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要写激/情戏!
基友:就那点肉沫你好意思说。。。。

☆、情热如火

  这一仗一直持续到夜半,敌军才狼狈退场,夜沉沉,军人顶着一身湿透的戎装坐船归岸,毫无停歇的厮杀让他手中的长刀卷了刃,他算不出这把刀到底饮了多少人的鲜血。
  战舰一靠岸,上颢便匆匆下了船,准备赶回行馆,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回去了,此刻云檀一定十分担心,他想起上一回,她一个人坐在没有烛光的屋子里等他的情形,不由加快了脚步,在汛口取了马匹一路飞驰。
  夜很深,云檀却没有睡觉,房中正燃着一点幽微的烛火。
  海战的巨响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云檀连续好几个时辰都心神不宁,她一听见行馆外的马蹄声,立刻扑到窗前,见上颢策马归来,便跑下楼去迎他。
  上颢像是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云檀提着长裙还未跑到门口,他已经迎面走了进来,她见他满身鲜血,面目都分辨不清,不由惊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用怕,都是溅上去的。”军人镇静地说道。
  云檀点点头,将信将疑。
  上颢立刻命人打了两桶水,快步走进浴房,他卸下了血迹斑斑的盔甲,脱了被血水浸透的里衣,解开束发带,用冷水将自己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番,这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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