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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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杨广是个爱听谗言的,无论什么情况什么时候; 听到便心情舒悦。
更何况今次这谗言听起来情真意切; 配合着她脸红冒烟,紧张发窘的模样; 真是漂亮极了。
杨广凑上前去亲吻她,暗卫们守在外头,他们又在院墙边的墙角里,虽说不能太荒唐的为所欲为; 但搂着她亲亲总是可以的。
只总有这么些煞风景的人在。
铭心风风火火的进来,很快便发现屋子里没人,回头见太子太子妃正站在院门边看着他,咦了一声上前禀报道,“皇上皇后已经准备好了,要出行了。”
杨广点头应了,与贺盾一道去更衣。
帝后前往仁寿宫,太子太子妃驾前送行。
贺盾杨广一路把杨坚独孤伽罗送到了仁寿宫;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许是御驾疲乏; 独孤伽罗下来的时候觉得累,撑着腰慢慢走,杨坚便在旁边搀扶着。
内侍宫女们习以为常; 井井有序地往里头搬两人寻常用惯了的东西。
夕阳暖黄,独孤伽罗杨坚相互扶持着往里面走,对彼此熟知的默契和体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贺盾在旁边看着,就想起一句名言来。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白首不相离,杨坚独孤伽罗的感情这几年越发好了。
贺盾给石云交代了些平时的吃食忌讳,石云都记下了。
贺盾和杨广一道回了宫,基本就是各忙各的了。
杨广这么多年掌实权处理并州江都的政务游刃有余,又加之十几年时刻关注着朝堂政事,监国也不在话下,但他眼下坐在太子之位上,便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尖,培植势力的事也只能不动声色地暗地里安排,不该插手的事绝不过问。
这时候,安分,和对皇帝皇后的尊敬,才是坐稳太子之位最关键的玄机,杨广不会在这些地方出差错。
杨广明白这个到底,是以继任以来,和藩王为政的时候没什么分别,甚至更为谨慎,该他处理的小事处理得妥帖自如,该他处理的大事连同不该他插手的朝政一并送往仁寿宫请皇帝过目。
皇权是皇帝的,龙椅也是皇帝的。
倘若他如同杨勇一般不知收敛,便不是下一个废太子,也要引得皇帝起疑不悦,得不偿失,比起先前的二十几年,他现在离那个位置很近,也需要更充足的耐心,清醒冷静的头脑和自控力。
杨广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因此在贺盾提起袁充上奏称昼日变长,功归大隋这件事时,杨广直接拒绝了插手这件事。
伏唯大隋启运,上感乾元,景短日长,振古稀有,袁充表有此言,本就是胡诌为奉承皇帝,庾季才直言说荒谬,皇帝不高兴,自然要免庾季才的官。
贺盾和杨广提及这件事,倒不是因为庾季才被免官为他抱不平,而是昼长一定,百姓们徭役的时长平白就增加了很多,直接就是加重百姓负担了。
只贺盾清楚杨广现在的处境,听他说不插手,便也没强求,杨坚这些年来性情乖张,年纪大了生死的阴影蒙了上来,手里的东西就越攥越紧,他忌讳刻薄功臣,甚至废立杨勇,都有这些原因在里面,所以为避免再起风波,行事就得格外小心了。
杨坚是这样的性格心理,处在太子之位上的人便如履薄冰,杨勇是神经大条没感受到,杨广知晓轻重,他说不能插手,贺盾也没了二话。
杨坚兴致勃勃,甚至根据袁充的奏表诏令了天下。
景长之庆,天之佑也,太子新立,当需改元。
杨坚在仁寿宫遥掌朝政,杨广是执行者。
蒙兹福业,俱登仁寿。
太平盛世,无量寿国。
改元仁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元月元旦,杨坚宣布改元纪年,大赦天下,任命杨素为尚书左仆射,纳言苏威为右仆射,关德王杨雄之子为纳言,同时为杨广组件东宫属官。
调任宇文述为太子左卫率,原晋王府于仲文为太子右卫率,张衡为太子左庶子,郭衍为左监门率,段达等人各有属卫,多是原先的江都署官。
因着此次高熲的提点和让步,李彻等人免于一难,和李雄一起,同在晋王府任职,王韶老当益壮,和李百药一样,因着与杨广关系亲厚,也被杨坚诏令回了长安,辅助太子为政。
各自都忙,贺盾也是。
太医博士巢元方领着太医署的人编撰《诸病源侯论》,邀请贺盾帮忙参详考究,贺盾上辈子纵是没学过医,但也听过这么本古籍。
毕竟是华夏第一部病因症侯学专著,总结的是魏晋以来的医疗实践经验,意义非凡,大名如雷贯耳。
贺盾自是义不容辞,她手里医书多,和太医署藏书有得一拼,这时候也如数抄录捐赠了一份,给太医们查阅翻看。
著书立说不容易,尤其是朝廷出品,字字珠玑,一词一句皆要考究,耗时耗力,贺盾一头扎进里面,除了惯常陪伴杨广杨昭的时间,再抽不出旁的空来了。
杨广与杨素明里不好会面,但偶尔遇上还能说两句,近来袁充因胡吹天象阴阳吹嘘得皇帝龙颜大悦,得了厚赏,朝中便多有效仿之人。
王劭竭力媚上,圆梦测字,引经据典解释图讖,把皇帝吹成了天神下凡,歌功颂德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两人是去给柳述生辰宴会的路上,遇上便一同走了一段。
四处无人,仆人随从们远远跟在后头,杨素目光随意落在前方,压低声音提了两句,“也不知这阵风什么时候能吹过去,两块河边碎石,王劭硬能给它吹出二百八十首吉祥诗来,我真是看得大开眼界,人说我杨素奸邪谗上,比王劭这功力,还真是不够看的。”
杨广未言语,无稽之谈,偏生皇帝信以为真。
皇帝沉浸在迷信和佛事里不可自拔,碰上劝诫的便不高兴,杖杀见血,现在谁也不敢发话了,派遣使臣巡查治绩,回来废除了长安和各州郡的学舍,仅留着国子学舍七十二名学生,废学的同时,诏令天下在东南西北三十洲建塔供奉舍利,上千座寺庙拨地而起,大小佛像数以十万记。
早年贺盾常常提及皇帝最惧劳民伤财,顾惜民力,眼下荒唐到了此等地步,只能说英雄迟暮,他的父亲,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励精图治想开创盛世的英明皇帝了。
或者说他还是想要盛世清平,但治国这一块上出了岔子。
废学意味着皇帝对百姓的教化完全失去了耐心。
对儒学弃如敝履,企图靠神化自身来让百姓顺服,并且固执己见,崇佛与迷信变本加厉,已经到了狂热癫魔的地步,这一年来愈发不可收拾。
谁也拉不住皇帝这条错路的脚步,包括皇后。
暂且不会出什么乱子。
杨广斟酌道,“皇上花甲诞辰刚过,随他罢。”
杨素听明白了,颔首点头。
除却随风倒的苏威之外,朝廷的新贵都是他们的人,但皇帝性子猜忌刻薄,太子确实是不宜在这上头插手的。
眼见柳尚书豪气阔达的宅子就在不远处,杨素脚步顿了顿,想了想还是逾越提了一句,“近来朝事水浑,阿摩你盯着点阿月,皇上现在兴头正高,别说阿月,便是皇后,上去掰扯这件事也要触霉头,阿月还是不知这些事的好……”
杨素用了旧时交友的称呼,有师友的提点之意。
朝事之外,杨广近来心情不错,倒也和这几十年的老友多说了两句,“阿月不是莽撞之人,这些事她清楚,便是当真有想法,也先与我商量,分说明白,她也知晓轻重。”近来她真是大有改观,以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多半废寝忘食,彻夜不归都是常有的事,眼下再忙,也抽时间回府陪他,越发的贤妻良母了。
杨素看着太子脸上不经意露出来的暖意,莫名被噎了一下,拢着袖子再不说什么了。
仁寿年间杨坚做的事,杨广稍稍提一提,贺盾便知道了。
杨坚自己不做学问,素来也轻视做学问的,包括儒学在内的百家思想,这种思想根深蒂固,贯穿了他整个人的一生,在晚年随心所欲的暴露出来,把他在政治思想上的偏执和妄想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杨坚所作所为,是想抛开实际情况按照他自己的蓝图和意志去塑造社会,他是好意,依然希望大隋强盛,但走错了路子。
贺盾去见过杨坚一面,理念不合,说不通,毫无办法,再加上她得了杨广的叮嘱,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在能力范围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贺盾听说龙门人王通到宫门前觐见杨坚,杨坚忙于佛事无暇接见,便请杨广亲自去把王通请来了。
不管贞观之治的政治班底如房玄龄、魏征、李密、张玄素、杜如晦等人是否当真是王通的弟子,但在他确切的百名弟子里头,诸如温彦博、杜淹、董恒、呈元、薛收、姚义等人都有宰相之才,在唐为官官至宰相的也有好几个。
魏征李密房玄龄等人与王通私交甚密,杨坚放弃王通,甚至放弃王通后来献上的《太平十二策》,是大隋莫大的损失。
更何况王通本人便是儒学大家,在汾河有王孔子的称号,本身是大名鼎鼎的思想家,教育家,和儒学家,学富五车,博古通今。
杨坚废弃儒学,不会对王通另眼相看,但大隋需要王通,也需要他的学说,一张一驰,张弛有度,杨坚以高压和强权统治这么些年,杨广若还按照历史记载走杨坚的老路,必定还要有同样的结局了。
少年十五为人师,如今年不满二十,却已经是满腹经纶,贺盾特意提了这件事,杨广自不会因年纪怠慢之。
王通是儒学大家,贺盾去请了先生李德林一起作陪。
杨广在礼贤下士这一块上素来让人挑不出错来,他贤明在外,亲自去请,又加之学识不错,和王通一见如故。
两人没提为官之事,杨广反倒出钱出力,送他回汾阳开办私学,静待时机。
话不必多说,唯投缘二字,贺盾虽未得见王通,但自杨广的描述中,也能感受出此人的不凡之处来。
贺盾自太医署回来,听杨广说两人促膝长谈一夜之久,心里松了口气,朝杨广笑道,“难得有阿摩你看得上的人。”
杨广正左手与右手下棋,闻言就看了贺盾一眼,随意道,“我暂且还未看出这少年有何神通之处。”
贺盾就噎了一下,“那你促膝长谈一夜……”
杨广乐了一声,将棋子扔回了棋瓮里,含笑道,“人是你举荐的,你说好,又左右交代莫要因为年纪轻视他,想来确实有些特别之处,我用了十分心,自然能让他一见如故。”
贺盾真是要头疼了,“这么跟你说罢,王通虽不及鬼谷子,但差的也不远了,他弟子数百,很多都有王佐之才。”杨广登基后虽是修正了些杨坚错误的国政,尤其是文化学问上,但不够彻底,不足以挡住大隋走向灭亡的脚步。
鬼谷子……
杨广落子一顿,心里头掀起了些骇浪,看着贺盾的目光就幽深起来,缓缓道,“鬼谷子的弟子有王佐之才……父亲厌弃儒学,绝不可能重用王通之流,我日后若肯用他们,你也不会冒着会惹父亲生气的档口现在便让我毕恭毕敬的把人请来……”
贺盾没听懂他要说什么,茫然问,“怎么了阿摩……”
杨广看住她,定定问,“拦下欲云游归家的王通,举荐给我,想来他和他的弟子们侍奉的另外君王,是谁?”
贺盾咳了一声,这种事一旦说了,杨家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