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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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盾得了应允,眉开眼笑地要爬起来,“正巧赶上了时候,回长安一路上马车颠簸,船只摇晃,做不了旁的事,阿摩你认真教授我一月,我不但能学会,还肯定能学好。”
杨广:“……”他并不想让她去长安。
杨广看着这几日越是接近入朝月份越精神奕奕的妻子,只觉要愁白头发。
恰逢桂州俚帅李世光作乱,皇帝着上柱国王世积与前桂州总管周法尚南下平叛,调的是驻扎岭南的兵马。
好在有爨玩叛乱在先,岭南先做了提防,兵马集结到位,配合起来迅速之极,算是抢占了先机,再加上先前便在岭南安抚过各部首领的散骑侍郎何稠也被派去了桂州,兵力压制加上朝廷的招安安抚,叛乱很快平定了。
扬州虽只是兵马配合,但也忙了好一阵,杨广还未想出什么合情合理、贺盾又不会伤心难过的办法来,长安便来了诏令,上头清楚写着他得携晋王妃入京。
秦王杨俊在并州浑浑度日,中毒折损了身体,被召回长安后一病不起,需要贺盾入京给三弟杨俊治病救命。
如此贺盾不但得去,还得尽快启程,入京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月。
贺盾看了圣旨,猜到杨俊是因为常年沉迷女色,引得王妃崔氏心有不忿,给他下毒了。
这种病要及早看,杨俊现在虽是还留有一口气在,但毒素滞留体内排不出来,杨俊的身体会每况愈下,伤及五脏六腑,时间越久越不利。
贺盾便说要快马加鞭赶过去。
杨广应了,要跟她一起,贺盾拒绝了,她说的快马加鞭,是日夜不休的那种,除了她,这里的人没人受得了的。
杨广猜到贺盾的打算。
几年前晋王妃人在并州,因李穆李浑重病卧床,晋王妃日夜不休骑马奔波而至,这件事包括皇帝皇后在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
这次是亲兄弟,贺盾若没有竭尽全力,以皇帝近来喜怒无常的脾性,杨俊若当真出了事,皇帝十之八'九会将责任怪罪到阿月头上,介时甭管先前有多少情谊信任,都难以抵消这次的罪责,长安这一行,说是前路未知生死未卜也不为过了。
千般念头也只一瞬息,这一两年来,他实在厌烦透了这些处处被掣肘不得自由的日子。
杨广立刻吩咐铭心准备些好马,他和贺盾先带着几个暗卫往长安城赶,其余入朝的随行属官虞仁孝、高宏德等人在后头一些。
贺盾不同意杨广和她一道,执意自己先去便可,也顾不得眼下天色渐晚,匆匆用了些饭食便要启程。
杨广非要一同去,贺盾心里焦急,盘算着中途有一段水路,可以趁机休息,便也没再与他争执,立即上路了。
第118章 气得不给她碰了
贺盾赶起路来日夜不休; 两人一道上路; 甭说是学吹篴子; 便是连话也甚少说。
通常是到了驿馆换马的时候; 暗七等人才会稍事歇息。
贺盾去挑马,杨广朝旁边一脸菜色的暗十一问; “上次王妃也是这么赶路么?”
暗十一嗓子冒烟; 灌了一口水,袖子一抹喘息回道; “比这次还厉害,这次好歹走了一截水路……比上次好上太多,上回可是去了半条命,暗一是我们几个里头耐力最好的; 赶到长安也快不行了,在这上头上,王妃是真神。”
恰逢贺盾牵着马急匆匆出来,见杨广神色不太好,便问道,“阿摩,你可还撑得住。”
杨广朝贺盾看去,面色蜡黄唇色干裂; 衣衫也脏兮兮的; 她骑马的姿势不好,力道又跟不上,满手连着手臂上都是挽缰绳拉出的红痕; 磨破了皮出了血,穿着一身简单方便的武士服,估计膝盖和腿部上的伤也差不到哪里去。
杨广不大想和她说话,只点头示意她可以,翻身上马,往前头去了。
后头暗十一暗七等人跟上来,噤声不语,贺盾给他们几人把了脉,又赶马上前追上杨广,想给他切脉。
杨广看着妻子脸无血色,憔悴疲乏又硬撑着的模样,虽是知道这样性命无忧,但看她来给自己切脉,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了些脾气,焦灼烦躁,又知她性子天生如此,再加上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又发不出火来,心里憋闷,只朝她伸手道,“阿月,来我这边,你和我共乘一骑。”
贺盾确定杨广只是疲乏没什么大碍,心里放心了许多,摇头道,“阿摩,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罢,再有五日便能到长安城了。”两人共骑,速度就慢很多。
人命关天的事,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而为,他们还是快些到长安比较好。
贺盾说完也不跟杨广歪缠掰扯,直接打马上路,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后头杨广一头一脸。
“…………”
杨广看着前头跑得恨不得长翅膀飞起来的背影,心里气闷又无法,身下高头大马停下来便想够路边的青草吃,被缰绳束缚着不能动,十分烦躁地来回踱步,一如主人此刻的心境。
杨广一扬马鞭,暴喝了声走,马便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缩短了与前头那匹的距离。
暗十一等人不敢上前招惹询问,只坠在后头,尽力跟着。
长安城外青草依依,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杨坚也是从仁寿宫赶回来的。
一行人入了长安城,贺盾和杨广两人径直往宫里去,杨广吩咐暗十一等人先回晋王府歇息,晚间一些备下马车来宫门口接人。
贺盾与杨广先去见了杨坚独孤伽罗。
两人形容自是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脸色憔悴,风尘仆仆。
皇帝当年亲自往江南去过一趟,知道这一去有多少路程需要多少时日,心里知晓他们定是收到圣旨起便快马加鞭赶路回来,便十分动容。
独孤伽罗疾步走下高台,把贺盾扶起来,又去扶杨广,仔细看了两人的神色,心疼不已。
杨坚即宽慰又动容,嘴唇掀动,骂道,“你是朕最喜欢的儿子,何须这么个往死里的赶法,为那孽子不值得!”
杨勇尚为储君,皇帝能堂而皇之说出最喜欢这三个字,看来朝堂上的事基本都是真的,皇帝近来确实是感情用事,已经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
这等话他自然不能顺着接,杨广只温声道,“三弟身体要紧,儿臣和阿月先去看看三弟。”
独孤伽罗平素虽是性情坚韧,但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看儿子命在旦夕的,落了泪很正常。
独孤伽罗扶着杨广反复地说好孩子三个字,又很快平静下来,叫了一个叫石云的小宦官进来,让他领着杨广贺盾前往云月宫。
杨俊被罢免了官职,重病染身,秦'王府被封查,杨俊现在便住在宫里,贺盾等人来没走到,路上便遇到了太医署的人。
太医署有了个结论,不敢往上报,他们里面大部分和贺盾都熟,见了她都很高兴,杨俊的情况都悉数与如实她说了。
人清醒着,但奄奄一息。
又延误了诊治祛毒的最佳时机,用药养着也只得三年五载,若中途出什么岔子,不见好转,那就是年底的事。
太医不敢往上报,只能拼了命想办法治,杨俊现在是被吊着的命。
贺盾见了杨俊便听懂了太医令中途出岔子是什么意思。
杨俊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情绪极不稳定,贺盾问清楚旁边守着的家仆,知晓是因为杨坚责骂的缘故,没再说什么,先给杨俊把了脉。
得益于在岭南穷山恶水毒林子里有过一段折腾历练的经历,贺盾其它方面有比不上太医院医师的地方,但解毒制毒这一块上是强项,等她仔细给杨俊把完脉之后,一颗心放下了一大半,虽然麻烦,需要吃药调理一两年,但能治,也能治断根。
杨俊清醒着,知道贺盾正给他看病,贺盾提笔写方子,朝躺着起不了身的杨俊温声道“三弟,放心罢,能治好。”
杨俊只凄然一笑,又朝旁边站着的杨广抬了抬手,气若游丝,“劳二哥二嫂费心了。”
杨广让他好生歇着,贺盾看他虚弱又凄惶,只当他是被吓着了,便温声安抚道,“阿俊你这个比岭南的障毒可是简单多了,我能解,我先给你扎了针,你一会儿便能感觉到效果,会轻松许多,也能睡着觉了。”
贺盾这么说也没能让杨俊高兴三分,不过他很配合,药难吃,扎针麻烦也没多说过一个字,用了药起来更了几次衣,看起来就稍好了一些,只听太医说起皇帝皇后,似乎又悲从中来,自己躺在床榻上,情绪极其不稳。
贺盾猜到他是怕被杨坚责难处罚,又伤心失望、心病难除的缘故。
崔氏毒害藩王皇子,已经被杨坚赐死了。
杨浩杨湛因母获罪,杨坚一道把两个孙子贬为庶人,王府的爵位没有人继承,在这个年代,杨俊相当于是没有了儿子。
杨俊在并州挪用官府的钱财修建自己的宫室府邸,奢华无度,崔氏又闹了这一出,杨坚余怒未消,对重病的皇子不闻不问不说,还要严厉的处置他,杨俊病中害怕,忧惧卧床。
情绪是累积叠加起来的,他重病将死,杨坚独孤伽罗不听他的悔过,也不理会询问,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家破人亡。
贺盾在汤汁里面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药丸,取了银针,又重新给他看了脉,写了方子交给太医官,等人睡得安稳了,针药确实起了些效果,就与杨广先去回禀了杨坚。
听说能治,杨坚和独孤伽罗似乎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杨坚坐得笔直的身体都放松了许多。
贺盾看在眼里,心里吊着的石头才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若杨坚和独孤伽罗对儿子的放弃,才是比毒药更可怕的事,父子相弃在帝王侯爵之家很寻常,杨坚独孤伽罗倘若对杨俊没了一丝怜悯疼爱,她能治好杨俊的病,也治不好他的命了。
贺盾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开门见山道,“有关三弟的事,父亲可愿听儿臣一言。”
贺盾一身的沧桑疲乏,杨坚招手让她和杨广过去坐下说话。
杨广猜到贺盾要说什么,心里想气又无奈,目光落在她的手腕手掌上,看一眼心里抽着疼,比落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偏生她半点不在意,方才权当他是屏风,对他的明示暗示置之不理,看了病就往皇帝这里跑,不会疼也完全不在意。
杨广给自己说了千百遍她身体异于常人,目光还是不由自主便朝伤口望去,一下午什么也没做,专门想着她什么时候能治伤的事了,她是不怕疼,但能不能考虑下他的感受。
杨坚温和慈爱,贺盾坐近了一些,泡在紫气里就舒服多了,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意识清醒些,开口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三弟犯了错,父亲给他免官处罚,勒令他填补空缺这些都是应该的,但除去了秦王这个封号之外,三弟还是父亲的儿子……”
贺盾见杨坚没有动怒的神色,松了口气,接着轻声道,“父子亲情的关系如何能断呢,儿臣看父亲母亲亦还为三弟忧心,三弟他也知晓自己错了,方才儿臣和阿摩进去的时候,三弟就往我们身后看,定是盼着能见到父亲母亲的,三弟虽是一句话不说,但儿臣看得出他心里慌得很,就怕父亲母亲不要他了……儿臣说这么多,意思是父亲母亲若得空,便去看看三弟罢。”
杨广就看了贺盾一眼,心说他的妻子平日与他说点情话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这会儿倒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嘴皮子利索了,再加上她现在这形容憔悴耗费心力的